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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節 悲痛欲絕 文 / 破壺

    第一百二十一節悲痛欲絕

    大牛身中一刀,戰馬也躥出了一丈多遠。黑夜之中,大牛也辨不清方向,反正哪裡黑就往哪裡跑。後面的追兵很快就追了上來,卓行留下的這些人警覺都不低,反應相當迅速。

    「四殿下,你沒事吧?」大牛半天沒聽玄珠吭聲,還真怕他在黑暗中受了重傷。

    「大牛,這樣跑不是辦法,咱們兩人一騎,他們很快就能追上來。」

    玄珠手腕傷折,早已經疼的滿頭大汗。但他知道這時候如果被抓回去,不是被殺也得折騰個半死。

    大牛接藉著月光四下看了看,後面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大牛腰間有一把柳葉刀,是被他弄死的那倆賊人身上之物。

    「四殿下,準備下馬,趁著黑夜,讓這匹空馬把他們引開。」

    大牛說著,開始聚精會神的盯著前面的路面。在一處半人多高的草叢邊,大牛抓起玄珠猛的一扔,自己也跳下了戰馬。

    大牛單手一甩,柳葉刀插在了馬屁股上。那匹戰馬受到巨痛,激溜溜~一聲長鳴~撒開四蹄奮力向前面跑去。

    大牛顧不得尋找被他扔下馬的玄珠,一個滾深迅速藏在草叢中。後面十幾匹快馬迅速衝了過去,直到聽不見馬蹄聲,大牛才小心的在泥濘中抬起頭。

    「四殿下~四殿下~?」大牛小聲的喊著,卻是一點回聲都沒有。

    大牛嗓子有點發乾,後肩上流了不少血,要不是大牛皮糙肉厚,恐怕早就暈厥不醒。四皇子玄珠被他剛才一扔,觸動傷痛早已經疼暈了過去。大牛找了半天,才在草叢中發現了玄珠的身影。

    大牛知道這裡不是久留之地,必須先找個安全之處在說。大牛把玄珠抗在肩上,辨別了一下方向,在草叢的泥濘中一步一步向南奔去。

    玄珠在顛簸中清醒了過來,這倆可算是難兄難弟,玄珠趴在大牛的肩膀上,反到把他的傷口壓住,減少了血液的流失。

    「大牛,歇息一下吧,估計這地方沒人能找的到了。」玄珠看著大牛腳步打晃,知道大牛也累的不行了。

    大牛早就有點忍受不住,一聽這話,撲通就坐在了地上。天色已經放亮,玄珠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兩隻手腕腫脹的跟饅頭似的。大牛的後背上更是鮮血一片,形成了黑色的血咖。

    「大牛,你~你受傷了?」玄珠顧不得自己的傷疼,吃驚的看著大牛,現在他可就指望大牛了。

    「沒事~還~死不了。」大牛喘息的說著,他感到身體已經疲憊到極點。

    兩個人休息了大約一個更次,大牛強打精神站了起來。四皇子從小嬌生慣養,根本就沒受過這種罪,沒哭出來就萬幸了。大牛明白必須找點吃的,增加體力走出這片無人之地才行。不然兩個人都的死在這裡。

    大牛貧苦出身,在這片泥濘的草地中,挖了一些能吃的草根,又找了兩段樹枝。

    「四殿下,吃點吧,吃完我幫你接骨,林爺教過我。」大牛知道玄珠手不能動,把草根搓了一下,遞到玄珠的嘴邊。

    「這~這能吃嗎?」玄珠心說可別把自己毒死。

    「這是地龍根,好吃的很,就是有點苦。」大牛說著,自己先咀嚼起來。

    玄珠一天沒吃東西了,早已經餓的發昏,看到大牛跟吃肉筋似的,只能咬著牙含在嘴裡。

    吃完草根,大牛充分的展現了他的『醫術』,把玄珠疼的嗓子都喊變了音,雙手總段是被草騰纏了起來。

    「怎麼樣,我這醫術,不進太醫院絕對是皇家的損失。」大牛得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

    「麻痺的,下回老子就是廢了,也不讓你治療。」玄珠看著自己的雙手,不知道被大牛治療之後,還能不能復原。

    「少來這套,要不是為了救你,我大牛現在早就騎馬跑了。咱們趕緊找到附近的衙門或者驛站,把消息傳給朱大人。不然那群賊子萬一得手,這河都府非亂套不可。」大牛著急的說道。

    四皇子玄珠看了大牛一眼,心說這傢伙居然還能想到這一點,看來腦子還沒傻透氣。

    「大牛,你的傷行不行?」四皇子擔心的看著大牛。

    「嗨!俺可沒你嬌貴,把腿剁掉都能爬回家。」大牛不在乎的說道。

    「那好,咱們一路南下,只要遇到商隊或者官兵就好。」玄珠說著,堅強的站了起來。

    兩個人互相扶助,一直走到下午,才找到一座破落的村落。好在這村落還有幾戶沒逃荒的老弱村民,不然大牛和玄珠真的能累昏了。

    村民們看到兩個受傷的人,也動了惻隱之心,專門熬了點清粥給兩個人喝了下去。

    看著眼前十幾個老弱的村民,還有一頭更瘦的驢,玄珠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問道,「請問鄉親們,你們有紙墨沒有?」

    十幾個村民搖了搖頭,其中一個老者說道,「小伙子,別說是芝麻了,就是這點湯米,還都是我們從牙縫裡省下的。」

    玄珠苦笑了一下,「老人家,我不是說芝麻,是寫字的紙墨。」

    那老人搖了搖頭,奇怪的看著玄珠和大牛,心說連吃的都沒了,哪裡有那些東西。

    玄珠皺了皺眉頭,他明白必須要把消息送出去,不然以大牛和他的傷勢,恐怕走不到河都就玩完。不說別的,大牛臉色已經蒼白,看樣也堅持不住了。最起碼,得通知官府來救他們。

    「大牛,把我的內衫撕下來。」玄珠嚴肅的說道。

    「你~你要幹什麼?」大牛吃驚的看著玄珠。

    「在我的衣衫上,用燒過樹枝給朱天降寫急函。」玄珠無奈之下,只能這樣辦了。好在他穿的內衫是白色,方便在上面書寫。

    大牛一聽,這到是個辦法,趕緊把玄珠的內衫撕下一塊長條。大牛找了個燒黑的樹枝,把布條鋪在石面上。

    「師爺~來吧。」當著村民的面,大牛也怕對方起什麼歹心,連稱呼也變成了師爺。

    「你~你小子瘋了,我這手怎麼寫。」玄珠氣憤的看著大牛。

    「我~我不認識字。」大牛尷尬的看著玄珠。

    玄珠這才想起,堂堂的牛通判大字不識一個。玄珠問了一圈,這些老弱村民,居然一個會識字的都沒有。玄珠往地上一坐,鬱悶的真想大哭一場。

    大牛咬了咬牙,「我來,不會寫還不會畫嗎。看我給朱大人畫一封書信,保證他一看就明白。」

    大牛說著,拿著樹枝想了想,在白布上開始畫著他這輩子第一封書信。

    一邊畫,大牛嘴裡還一邊念叨,「四個蛋黃~要死了~有賊人要對付你,一定要~小心~,另外~,趕緊來救我和四個蛋黃!」大牛畫上四個大圈裡邊套著小圈,代表四皇子。又畫了個小人,躺在地上。

    玄珠看著白布上,除了圈就是小人,最後落款到看明白了,畫了一頭四不像的牛角。

    「大牛,天降他~能看的懂嗎?」

    「切!我和大人心靈有犀,絕對能看的懂。」

    「操,那叫心有靈犀。你可別騙我,這可是大事。」玄珠不大相信的看著大牛。如果不是剛才他嘴裡嘟囔,玄珠根本就不明白。

    「你別問了,絕對沒問題。」

    大牛說著站了起來,「相親們,求你們帶著這封布信,趕到最近的驛站,告訴他們把這封信送到朱天降朱大人手裡。誰要是能辦到的話,我保證獎勵他二十斗大米。」

    大牛知道自己不能離開玄珠,只能靠這些老弱村民了。經過苦口婆心的勸說,在糧食的誘.惑下,村民終於選出了一名最『年輕』的人,騎著那頭瘦驢,帶著四皇子玄珠貼身玉珮趕往最近的驛站。

    玄珠和大牛可不知道,距離這裡最近的驛站,那為五十八歲的最年輕村民,走了將近兩天。等這封布信轉到朱天降手中的時候,已經是四天後的事情了。

    卻說玄珠和大牛在村落裡養傷,朱天降正帶著大隊人馬押運銀兩和賑災糧,馬不停蹄的趕往河都。一路上的景象,讓朱天降知道必須要盡快到達。河都府的困難比他想像的要嚴重的多。

    朱大官人在三處都府徵集了二十車糧食,朱記銀樓也湊足三百萬賑災款,在兩千守備兵馬的保護下晝夜不停趕往河都。在府前地界,朱四的人提前發現了卓行的兵馬。雙方展開了大戰。

    卓行沒想到一群『商隊』在關鍵時刻抄了他們的後路,終於大敗而逃。朱天降沒有讓人追趕,他們的任務不是剷除逆賊,而是賑災安撫民眾。

    不過,卓行臨走的時候,到是放了句話讓朱天降非常震驚。卓行說玄珠和大牛在他手裡,讓朱天降等著收屍吧。

    這種情況下,朱天降只能是半信半疑,大隊人馬提前了兩天感到了河都府。朱天降一到,馬上開始放糧分錢,總算是把民眾暫時安撫下來。

    得知玄珠和大牛他們真沒到河都,朱天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萬一那逆賊說的是真事,朱天降這一趟不但沒功,恐怕回到京城就得受罰。

    就在朱天降惶惶不安派人四處尋找之時,安溪小鎮一處驛站的信使來到了河都府,說是有封怪信要面呈朱大人。那信使收到這布信的時候,本來連問都不想問,還差點連那騎驢老者打一頓。但驛站中有個老信使還算眼明,發現那玉珮確實不是凡物。驛站商量了兩天,才決定把怪信送往河都府。

    朱天降看到玉珮,馬上認出這事四皇子玄珠之物。但再看大牛的怪信,朱天降也蒙了。除了看明白那落款的牛角知道出自大牛的手筆,其他的一概不明白。

    「麻痺,他這是畫的什麼符?」朱天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派朱一帶人前往安溪。

    一天之內,主打天茶不思飯不想,專門研究這封怪信。

    「四個圈?難道是四皇子?」朱天降終於找到了敲門。

    再往下看,一個小人躺在地上,朱天降腦子一蒙,他想到了最嚴重的後果。

    「完了,完了~玄珠真的死了~!不然的話不會讓大牛這混蛋寫信。」

    想到這,朱天降只覺得腦子一蒙~無力的坐到椅子上!

    河都府府衙~一片愁慘的氣氛,朱天降悲痛哀嚎,不管怎麼說玄珠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府衙內外掛滿了白燈,朱天降要為玄珠殿下超度亡魂,然後回京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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