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節 夜逃 文 / 破壺
第一百二十節夜逃
四皇子玄珠無力的坐在地上，面對迎面而來的三十多騎人馬，他知道大牛這麼做沒有錯誤。別看大牛腦子不好使，關鍵時刻他也明白，對方並不想殺四皇子玄珠，如果強闖的話，很可能會逼著對方痛下殺手。一旦四皇子死在外面，成武皇及朝中大臣絕對不會放過朱天降。這等於是朱天降保護不力，導致皇子慘死。所以，大牛選擇了投降。只要能活著，就有機會逃跑。
玄珠所帶的二十幾名護衛，全部慘死在船中。包括那幾名雇來的船工，鬼醫卓行也沒有放過他們。
岸邊的草地上，鬼醫卓行看著被綁的大牛和四皇子，興奮之餘也不免有點失望。在他看來，四皇子根本無法跟朱天降相比。即便是把四皇子玄珠抓回北方，無非是讓大豐皇室顏面盡失，對鎮守北方的方洳海大軍並不受任何影響。最關鍵的是，朱天降不死，安察院就不會倒台，成武皇的革新就會繼續下去。
「說！朱天降目前在什麼地方？」鬼醫卓行冷冷的看著玄珠。
玄珠嚇的渾身發抖，但他也知道此事關乎大豐朝的命運。一旦他與朱天降都完了，可以說半個月之內，河都百姓就會失去盼望，逼的起來造反。
「朱大人已經提前押運彭城罪銀回京城了。」玄珠隨口編了個謊言。
鬼醫卓行冷冷一笑，一指大牛，「來人，把他殺了。」
玄珠一愣，驚恐的看著卓行。大牛更是掙扎起來，「憑什麼殺我，老子的官也不小，我可是安察院的通判。」
幾個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按住大牛，其中一個高高的舉起了快刀。
「慢！」卓行抬手制止住行刑，「四殿下，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還胡說八道的話，下一刻就是這小子人頭落地之時。」
「麻個痺，早知道投降也是死，剛才老子就拼了。四殿下，不能說，老子這條命不值錢，殺就殺吧。二十年後，老子還是一條好漢。」大牛掙扎著瞪著眼睛，恨不能用眼神殺了卓行。
玄珠看了看大牛，又看了看周圍的人，歎息一聲，「好吧，我可以說出朱天降的行蹤，但你們不許傷害大牛。如果不答應，就是死我也不說。」
玄珠發現卓行的匪賊不過一千多人，他知道朱天降還有五百暗中人馬不為外界所知。彭城擊殺趙家的事情，對外的說法是朱天降動用了附近的驛站兵馬，沒人知道那五百人是朱天降的私人軍隊。如果眼前這批逆賊冒然去擊殺朱天降，沒準會被朱天降那傢伙反咬一口，連他們一鍋端掉。
卓行本身也沒打算殺了大牛，大牛別看不值錢，但大小也是朝廷官員，押送到北方多少也是件功勞。卓行擺了擺手，幾個人鬆開了大牛。
「四殿下，不能說，只要朱大人安仁無恙，肯定會為咱們報仇的。」大牛心眼實在，他怕這些人悄悄的進行暗殺，萬一朱天降被打個所籌不及，很可能會遭到暗算。
卓行冷哼一聲，抬腳踢在了大牛的臉上，直接把大牛踢暈了過去。
「四殿下，你是聰明人，只要聽話，本軍事不會為難你的。否則，這一路上你會吃盡苦頭。」卓行說著，揮手一刀，斬斷了玄珠身上的繩索。
對於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皇子，卓行根本不怕他逃跑，跟隨卓行的這些人隨便哪一個，都能把玄珠殺了。
玄珠活動了一下手腕，「河都府的賑災銀兩，應該是你們劫的吧？」
卓行點了點頭，「不錯,是我們幹的。」
「就因為你們劫了賑災銀兩，我才與朱天降兵分兩路趕往河都府。我的任務是去安撫住百姓，朱大人的任務是走陸路沿途搜集銀兩和糧食~！」玄珠沒有隱瞞，把詳細的路線說了一遍。
卓行聽的很仔細，從玄珠的話語當中，到沒有什麼破綻。如果換成是他，估計也會這麼做。
「朱天降身邊還有多少人跟隨？」卓行問道。
「出京城的時候，我們為了掩飾身份，讓王義帶著大隊人馬走定遠那條線。但為了自身的安全，我們帶了八十名護衛。剛才在船上損失了二十人，朱天降那邊只剩下六十名護衛。」玄珠很實在的說道。
「林風和粘桿處的人跟隨沒跟隨？」卓行冷冷的看著玄珠。
玄珠身體微微一震，『驚懼』的看著卓行，「你~你怎麼知道的？」玄珠使出他在國子監管用的表演天賦，心說老子也要嚇唬你一下。
「哼！跟我裝是不是？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大牛。」
卓行根本是故意問這個問題，因為他在京城就已經暗中查明，林風根本就沒有跟隨朱天降同行。
「不是，真有粘桿處的人秘密跟隨。我們在彭城斬殺趙家，就是粘桿處早已經查明的案子。」玄珠腦子快速的運轉起來，小心的應付著卓行的問話。
「有多少人跟隨？」卓行眉頭一皺，緊張的問道。
「八位，都是粘桿處的好手。衛展大人怕有人刺殺，所以這八人都是貼身不離的跟著朱大人。」玄珠仰著大臉，用極其『真誠』的目光看著卓行，好像生怕一句話說錯，大牛就被斬殺一樣。
「你是皇子，為什麼不貼身保護你？」卓行冷冷的盯著玄珠的眼睛。
卓行本想親自帶幾名好手去暗中刺殺朱天降，但真要是象玄珠說的那樣，恐怕他們去了也沒用。卓行知道自己的斤兩，他的輕功和醫術獨步天下，但近身搏鬥的本事可比不了那些青龍衛。
其實玄珠也怕卓行這些逆賊去偷偷暗殺，他到不怕大隊人馬去攻擊。就算朱一夏青再厲害，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所以玄珠才會這麼說，就是想逼卓行明著干。
「本殿下雖然身為皇子，但粘桿處根本看不到眼裡去。衛展大人只聽命於父皇一個人，就是我們皇子死光了他也不在乎。但朱天降不同，他的師父是林風，衛展是看在林風大人的面子上，才派人保護的。」玄珠歎息著說道。
卓行點了點頭，玄珠說的到是非常合理。卓行早就知道粘桿處天馬行空，除了皇上不受任何人的指令。而林風又是當年粘桿處的老大，衛展這樣做到是不過分。
「把他們帶到車上暫時關起來，對四殿下就不用綁了，嚴加看管就行。」卓行吩咐了一聲，上來幾個大漢抬起大牛，押著玄珠向不遠處的一輛封閉的馬車走去。
卓行拿出地圖仔細的看著，他知道朱天降如果押運銀兩和糧草，肯定會徵集附近都府兵馬進行保護。卓行對自己這一千五百來人很自信，就算那些都府能徵集三千兵馬跟隨朱天降，卓行覺得也有把握把那些人擊垮。
周延天暗藏的這些人武功底子都不弱，況且還有二三十人在江湖上小有名氣。卓行對下面都府守備兵馬很瞭解，根本就沒什麼戰鬥力。他這一千多人主要針對的，就是朱天降所帶的那『六十來名』護衛。卓行相信在連弓弩的射殺下，就算有粘桿處青龍衛保護，朱天降也逃不過被擊殺的命運。
卓行命令二十人在附近一座荒蕪人煙的村莊看守玄珠和大牛，其他人跟著他去埋伏在朱天降必經之地，準備打朱天降一個措手不及。
玄珠和大牛被關在一處四面漏風的破房子裡，玄珠還算是受到了『皇子』的優待，真沒有被捆綁。
「大牛~醒醒~！」玄珠小心的喊了一聲，手指在大牛人中處掐著。
大牛幽幽轉醒，卓行那一腳踢的可不輕，到現在大牛頭腦還有點昏漲。
「噓~別說話，外面有人。」玄珠小心的看了外面一眼，房屋四周都佈置了人，其中卓行專門留下了四名好手。
「四殿下，幫我解開繩索。」大牛悄悄的說道。
「不行，剛才那些人說了，只要我敢解開你的繩索，就連我一塊綁了。」
「廢話，你不解開咱們怎麼逃出去。」
「先等等，等到晚上在說。」
玄珠說著，開始在房子裡尋找起來，看看有沒有能當兵器的東西。玄珠終於在牆角處，找到了兩塊還算鋒利的石塊。
外面的人每隔一炷香的時間，就會有人進來觀察一下。他們也是看在玄珠與周延天『親戚』的份上，不便對他太過份。萬一到時候人家舅老爺周延天一心疼，沒準會拿他們撒氣。再說玄珠只是個文弱書生氣的皇子，這裡周圍荒無人煙，跑也跑不出去。至於大牛，在他們眼裡只不過是個莽夫而已，根本沒放在心上。
玄珠和大牛終於熬到了夜深人靜，玄珠小心的向外看了看，發現只有六個人巡守，馬上解開了大牛的繩索。
大牛活動了一下麻木的四肢，趴在牆縫裡看了看，「殿下，弄出點動靜，把人引進來。等會出去後，奪取他們的戰馬。」
玄珠點了點頭，雖然心裡很害怕，但為了逃命他還是想試一試。玄珠可不想成為大豐朝第一個被抓的皇子，那樣的話就算被父皇換回來也完了。玄珠站了起來，在破屋裡來回的走著。大牛把繩索纏在身上，看起來還在捆綁當中。
一名值守的傢伙聽到聲音，警覺的走了進來。破屋裡掛著一盞油燈，這還是在玄珠大船上找到的。
玄珠把臉面向著牆壁，那名守衛看了看『昏睡』的大牛，奇怪的走了過去，想看看玄珠在幹什麼。
大牛忽然跳起來，伸手從後面勒住對方的脖子，使勁一扭，只聽『卡嚓』一下，對方的脖子被大牛折斷。大牛把人輕輕放倒在地，看了看身材還算不錯，雖然比他瘦不少，衣服還能穿。
大牛迅速速換上對方的衣服，把自己的衣服換到對方身上，捆起來面朝裡扔在了牆角。
過了一會兒，外面的人看到值守的人還沒出來，又走進來一位。玄珠故伎重演，依然面對著牆壁。
「老劉，你幹什麼呢？」對方看著大牛的背影問道。
大牛弓著身指了指玄珠，那傢伙疑惑的向玄珠走去。剛一錯身，大牛伸手勒住了對方的脖子。但這一回有點不同，這傢伙居然功夫不錯，馬步往下一沉，雙手搬住大牛的胳膊，雖然無法喊叫，但卻成了僵持局面。
「玄~珠~快~幫我。」大牛憋的滿臉通紅，壓著聲音喊道。
玄珠轉過身，嚇的臉都白了。玄珠趕緊拿著那兩塊尖石塊，照著對方的雙眼就插了過去。
對方一看，不得不鬆開大牛的手臂，雙手一抓，抓朱玄珠的雙手，猛然一扭，只聽著卡嚓三聲。那傢伙的脖子與玄珠殿下的雙手，同時被扭斷。
玄珠咬著牙，疼的差點就發出尖叫。大牛顧不上這麼多，趕緊幫著玄珠換好了衣服。
「殿下，忍著點，只要上了馬就好。」大牛滿頭大汗，他知道不能在房間裡呆的時間過長。
兩個人走了出去，玄珠甩著雙手，已經疼的失去了知覺。另外四人在夜色中看到裝束，還以為是自己人。
大牛與玄珠來到樹邊，悄悄解開一匹戰馬。大牛縱身上馬，還沒等把玄珠拉上來，就聽著有人大喊了一聲。
「不好~他們要逃~快追~！」
深夜中這聲大喊，驚動了所有的人。看著道道黑影衝了過來。大牛一探身，一把抓住玄珠的領子拉上馬背。
就在戰馬躥出的一剎那，寒光一閃，撲~一把快刀砍在了大牛的後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