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一節 公函戰書 文 / 破壺
第九十一節公函戰書
宗人府的官員們紛紛離去，六部尚書與楚雲等人也拱手告辭。幾位大人剛走出宗人府，就看到群臣呼啦一下都跑了回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李洪奇怪的看著眾人。
馮敬一把拉住了戶部的一名官員，「怎麼回事，為什麼都回來了？」
「馮大人，不好了，您千萬別回衙門，可能要出大事。朱天降下令去王尚清等三位官員家裡抄家起銀，誰知道大皇子正在顧志彤府中，聽說雙方打了起來，安察院死傷好幾個。」
那名官員一說，馮敬李洪等人臉色『唰』的一變。幾個人互相看了看，二話不說轉身就向宗人府走去。出了這麼大的事，誰也不想現在回衙門。大皇子和朱天降都不是善茬，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誰都怕被這倆人纏上。
到了現在，這些大人們還以為只不過死了幾名官差，只要靖王出面應該能壓的下來。豈不知，朱天降看到奄奄一息的常武，徹底激起了他的殺意。
百官一走，王太傅正與靖王理論，他讓靖王說個明白，為什麼剛才要誣陷他。兩個人正吵著，就看到剛才出去的百官呼呼啦啦都回到了宗人府。
靖王一愣，「我說你們還有完沒完，想在本王這吃午飯，門都沒有。」靖王被氣的口乾舌燥，抓起桌上的茶壺咚咚灌了幾口。
還沒等眾臣搭話，就看到一名刑部官差急匆匆跑了進來。
「王爺千歲，大事不好~！安察院與大皇子的人在顧府發生激戰~安察院三名官差被殺，通判常武生死不明。大皇子說這些人圖謀不軌行刺於他，一定要嚴辦~！」那名差人跟個鸚鵡似的，上氣不接下氣快速的說了一遍。
『撲~！』靖王一張嘴，把嘴裡的茶水噴了王太傅一臉。手中茶壺應聲落地，摔的四分五裂。
王太傅滿臉噴的茶水，彷彿沒知覺一樣，這消息太令人震驚了。京城內剛剛安穩沒幾天，難道說又要亂起來嗎。王太傅覺得大豐朝今年算是走了背字，不但多地天災，更讓人心痛的是人為之難。
一干大臣得知大皇子玄明殺了朱天降的公差，一個個幸災樂禍，他們巴不得大皇子把朱天降那傢伙一刀給宰了。百官都過的好好的，也就這個白癡要查什麼貪腐銀兩。
看著百官幸災樂禍的樣子，靖王一把抄起打王鞭，對著眾臣怒斥道，「大豐朝任用你們這些官員，不是讓你們來這裡喝茶聊天的。身為官吏不履行自己的職責，就知道跑這裡為自己那點私利訴苦，都他媽滾~滾出去！」
靖王真的憤怒了，關鍵時刻這些人不但不為大豐朝著想，還幸災樂禍巴不得亂起來，簡直比亂臣賊子更可恨。
六部尚書與楚雲也是滿臉赫色，正準備離開宗人府回衙門，卻被靖王開口喊住。
「九門提督與六部尚書慢走，本王有話說。」
一聽靖王招呼，楚雲等人停住了腳步。王太傅舉起雲袖擦了擦臉上的茶水，歎息一聲向門外走去。
「老大人也請慢走，靖王還有事相商。」靖王趕緊叫住王太傅。他知道剛才自己那幾句話說的太籠統，把這幾位也罵了進去。
王太傅搖了搖頭，「唉~！我大豐有這些臣子，真乃令老朽羞於同朝為官。老夫本以為朱天降能幫我大豐破除弊制，端正朝綱。誰知道，面對的第一座大山竟然是皇子。」
王太傅說著苦笑了一聲，「呵呵，自古有道皇權不可侵，看來朱天降最終也是落得一個空悲下場。老臣年歲已高，為我大豐培養人才這麼多年，居然一個人才也沒教出來，也該歸隱山林了。」老太傅說完，拖著先帝御賜竹竿，一步一步走出了大殿。
王老太傅一席話，令楚雲等人也深有同感。大豐朝就像一位耄耋老者，被拖累的步履蹣跚搖搖欲墜。要不是還有幾位老臣苦苦支撐，光是這種內耗也能把大豐朝拉扯的四分五裂。
靖王面容肅穆，並沒有再次喊住王太傅。在這種時刻，他心裡比任何人都著急。
「幾位大人，皇兄不再京城，本王也只有靠大家才能頂起來。說實話，安察院的建制關係到大豐朝今後的命運。一旦朱天降被打壓下去，恐怕以後無人再敢擔當此職。」靖王認真的說道。
「王爺，如果朱天降一怒之下與玄明殿下打了起來，我們該怎麼辦？」楚雲擔心的看著靖王。
靖王面容一肅，「那就不讓他們打，咱們兵分幾路各負其責。楚大人一定要命人護好城門，不得再讓京郊大營的軍卒進入城內。李洪大人，玄明現在隸屬於兵部，你去他府中進行勸導。本王馬上率人趕往安察院，親自去安穩朱天降。其他大人，督察京城各個衙門，任何衙門不得參與到玄明和朱天降之爭。否則，別怪本王的打王鞭不認識人。」
靖王一改往日疲軟的作風，雷厲風行下了幾道宗令。靖王知道皇上不在，看似小小的爭鬥，一個不好就會引起京城的大動盪。靖王最擔心的就是這時候百官跟著大皇子打壓朱天降，他怕把朱天降逼急眼做出謀反之事。別人不清楚，但靖王知道朱天降府裡有個可怕的林風，要想刺殺大皇子的話，簡直是輕而易舉。
六部尚書與楚雲紛紛回了各自的衙門，皇上不在京城坐鎮，他們只能頂起這份職責。
朱天降沒有留守在安察院，而是率領人馬從刑部司衙直接回了他的公社。朱天降雖然怒火中燒，卻沒有魯莽行事。常武傷痕纍纍命在旦夕，朱天降需要先把他的生命從死神手裡拉回來。
公社大廳之中，林風親自為常武療傷，林風封住常武的血脈上著金瘡藥。夏青手裡搓著三枚金錢鏢，牙咬的嘎嘎直響。他與常武一起闖蕩江湖十五六年，這份友情可不是別人能比的。
林風縫合完傷口，接著進行運功療傷，常武終於撿回一條命。不過，筋脈寸斷手腕被切，從此後人就算廢人了。
林風連運功帶縫合，畢竟上了年紀，累的是滿身大汗，朱天降趕緊讓人扶著師父去後院歇息一下。
病榻之上，常武微微張開乾澀的嘴唇，大牛趕緊端來一碗水要餵他喝，卻被朱天降阻止住。
「大牛，去弄碗紅糖水，越濃越好。」朱天降知道常武失血過多，現在只能少飲點紅糖水。
朱天降坐在床前，看著常武滿身的傷痕愧疚的說道，「常武大哥，就算是咱們出去佔山為王，我朱天降也要為你報這個仇。」
朱一夏青紛紛站到了床前，夏青臉上寒若冰霜，眼睛裡卻是噙著淚花。
「常武兄弟，堅持住，咱哥倆還有幾十年的酒沒喝呢。」夏青說著，伸手想拉住常武。但看到常武那只斷腕，夏青不知道手該往哪裡放。
「大~大人~鄭~鄭山~！」常武微弱的說道。
朱天降一愣，轉身看向朱二，「鄭山是誰？」
「回大人，是大皇子的侍衛長。以前是宮中保護大皇子的侍衛，後來大皇子擔任京郊大營主帥，鄭山就成了他的親兵隊侍衛長。」
朱天降回過頭來看著常武，「常武大哥，是這個人把你傷成這樣？」
常武眨了眨眼，腫脹的臉上還有一道深深的刀口，但常武卻微微露出一絲笑意。因為他知道，朱天降和兄弟們會為他報仇的。常武就怕自己死了，眾兄弟還不知道是誰虐殺的他。
朱天降微微閉了一下眼睛，「大家聽著，咱們兄弟除非都他媽死絕了，否者必把這鄭山千刀萬剮。」
朱天降話音剛落，府上門僕跑了進來，「大人，靖王千歲駕到。」
朱天降連眼皮都沒抬，「讓他自己進來。」
門僕一聽，好傢伙，不但不出去迎接，還跟吩咐下人似的讓靖王一個人進來。門僕也不敢多說，趕緊跑了回去。
不大一會兒，靖王還真一個人走了進來。一看屋裡的這種氣氛，靖王也沒責怪眾人沒有行禮。
他這一圈跑的也不輕鬆，靖王先去了刑部司衙，又轉到安察院。跑了一圈，才知到朱天降回了府邸。
靖王看著常武，他沒想到大皇子居然這麼殘忍，傷成這個樣子比殺了還令人難受。靖王歎息了一聲，「天降，你出來一下，本王有話說。」
「靖王，有什麼話就在這說吧，這裡都是我的兄弟，讓大家都聽聽。」朱天降平靜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子冰冷。
靖王看了看眾人，他發現每個人的眼神都充滿著殺氣，已經沒有往日見到他時的那種恭敬。
靖王無奈之下，也顧不得自己王爺的身份。「天降，你打算怎麼辦？」
「血債血還。」朱天降始終坐著，靖王進來後，他連座位都沒讓。
朱一隱隱覺得，朱天降或許真要翻臉。以朱四在城內外暗藏的幾千兵馬，殺出城門絕對不成問題。
「你~是要刺殺玄明嗎？」靖王吃驚的看著朱天降。
朱天降緩緩的站了起來，「不是刺殺，就是明著殺，他還不配刺殺這兩個字。」
靖王臉色一變，「朱天降，你這樣作等同於謀反，你知不知道！」
「靖王，天降在安察院所做之事，全都是為了大豐朝。但我的兄弟被那王八蛋弄成這樣，誰來替我們主持這個公道。他的身份是皇子，哪個衙門敢問？」
「天降，你不用著急，本王已經命人趕往燕山行宮，相信皇上定會為此事主持公道。」
朱天降搖了搖頭，「靖王千歲，您是王爺又是長輩，當著您的面我不能不識抬舉。今天我就給玄明一個機會，他交出侍衛長鄭山和動手的一百名親兵，我就不再找他麻煩。否則，我就殺了這混蛋出城佔山為王去。」
「你敢！」靖王憤怒的拎起打王鞭。
朱天降一點都不含糊，「你看我敢不敢！」
「你~你小子難道就不為玉兒想想嗎！」靖王無奈之下，把他寶貝女兒也搬了出來。
靖王這麼一說，還真戳到了朱天降的軟肋。一看朱天降面露難色，靖王不管三七二十一，趕緊把朱天降拉到了院子當中。有些話，靖王還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兩個人在走廊裡嘀嘀咕咕爭吵了半天，最後靖王總算點了點頭，帶著一無奈離開了朱府。
靖王一走，朱天降馬上開始佈置起來。朱天降命令朱二，手持他那枚墨戒去找穆其，命令穆其召集一百名粘桿處高手前來報道。
朱二走後朱天降又命令大牛去通知朱四，日落後集結所有暗中人馬，等待他的指令。萬一激怒了他，朱天降準備殺了兩位皇子，直接出城。
安排完大牛，朱天降又把朱一叫了過來。朱天降在桌面上寫了一封信，上面加蓋好安察使的官印。
「朱一，把這封公函送到玄明的手裡。」朱天降說著把信函遞給了朱一。
朱天降與靖王剛才達成了協議，他可以不殺玄明等皇上來處置，但鄭山必須得死。所以朱天降與靖王約定今晚不要干涉他，朱天降要約大皇子玄明在刑部司衙門口見面。如果靖王派兵干涉，朱天降也透了底，他會毫不猶豫的大殺四方。
朱天降相信大皇子玄明看過他的公函之後，一定會赴約。今晚他要當著大皇子玄明的面，當場斬殺侍衛長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