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心符破魔 文 / 鳳歌
此時間,武大聖半身浴血,皮肉翻捲。眾人看得心驚,起了一陣嗡嗡的議論。岳風知道小胖子來了勁頭,不死不休,除非將他完全擊敗,要麼天王老子也休想讓他住手,但如此一來,未免中了鍾離孟華的奸計。
他心念數轉,大聲叫道:「武大聖,只守不攻,別跟他搶快。」武大聖應聲心動,大喝一聲,寫一道「金城不破符」,金光化為堅壁,守在他的前方,劍光掃中金牆,金光一片動盪,可是劍光終於受阻。鍾離孟華一晃身,繞到武大聖身後,劍光勢如匹練,掃向他的背脊。
他人快劍更快,武大聖想要轉身抵擋,也是來不及了,小胖子心念急轉,筆鋒圓轉,口中吐出真言:「八面金鐘。」
說時遲,那時快,筆尖金光大盛,身前的金牆生出一陣波動,閃電扭曲,化為一口環繞八方的巨大金鐘。
叮叮叮,一陣密集鳴響,鍾離孟華出劍之快,勢如八方劍雨。剎那間,那一口亮閃閃的金光大鐘,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次劍擊,儘管金光蕩漾,可是顛撲不破。鍾離孟華使盡瞭解數,也撕不開一個裂縫。
轉眼一口氣盡,鍾離孟華遠遠跳開,口中微微喘氣,兩眼瞪著金鐘裡的武大聖,眼裡閃動一絲怒火。
「鍾離!」下面古太羽叫了起來,「這是『金鐘罩陽符』,相剋宗的鬼畫符,火克金,用『九陽焚天符』對付他。」
「閉嘴!」鍾離孟華面冷如霜。古太羽吃了一記悶棍,氣得臉色發青,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金鐘罩陽符?」鍾離孟華盯著對手,微微冷笑,「好啊,我偏要以金克金,破掉你的防守。」
武大聖使出家傳符法,終於勉強守住,可是如此一來,困在金鐘之內,只有防守之力,再無攻擊之能,此時各處傷口越來越痛,鑽心入腦,痛得他齜牙咧嘴、渾身發抖。
「金流西極,光照天外,悲金悼玉,萬物為開……」鍾離孟華高舉符筆,口吐咒語,幽黑的瞳仁之中,湧出奇詭的金光,剎那間,一金一白兩股元氣從他筆尖湧出,上下糾纏,化為沖天之氣。
「糟糕!」朱陽輕聲叫道,「這是『悲金悼玉符』,小胖子有難了。」
叮,二氣相撞,化為一口橫貫天地的匹練長鋒,發出一聲刺耳的銳嘯,劈向武大聖的金鐘。
當,巨響震耳,金鐘應聲而分,那一股金白相間銳氣其勢不止,仍是向下。武大聖狂吼一聲,渾身黑氣湧動,化為一隻蒼猿,手舉鐵棍,向上一攔,噹的一聲巨響,蒼猿飛了出去,口吐鮮血,鐵棍脫手飛出,虎口鮮血長流。
那一股金白之氣不弱反強,虛空橫流,閃電般再次劈出。
叮,又是一聲銳響,岳風、朱陽來不及出手,一道金白之光破空飛來,來勢更快更強,擋住了那一道要命的死光。
兩道光芒一交,前者一擊便碎,鍾離孟華後退兩步,盯著遠處挺身而立的天秀,一張臉膛煞白如紙。
「武大聖犯規出局。」天秀淡淡說道,「鍾離孟華,你不應該再行追擊。」
鍾離孟華臉色陣紅陣白,呆呆站了片刻,冷笑一笑,轉身下台。
「舊四靈會」的會員們發出一陣響亮的歡呼,如今四場勝了兩場,再勝一場,「破符」這一關即可大獲全勝。
歡呼聲還沒結束,白影一閃,朱明長身玉立,已經站在了石鼓之上。鳳凰男面沉如水,眼中的傲氣不減平日,他的目光掃過台下的四靈會員,就像是看著一團團空氣。
女生們望著朱陽,一個個兩眼放光。儘管連輸兩場,絲毫沒有動搖朱陽的心志,他冷冷望著一個黑衣少年,揚聲說:「裴朝東,你在幹嗎?早打早完,我趕時間。」
裴朝東面皮發紅,目湧怒色,縱身跳上擂台,恨恨望著朱陽,冷笑道:「你要送死,也不用這樣急啊?」
「我讓你先出手。」朱陽深深地望著他,金瞳之內,閃動異彩,「玄武裴朝東。」
裴朝東冷哼一聲,怒氣更濃,他徐徐抽出符筆:「小子,你別太狂妄,就算是鳳凰血裔,你也只是一個一年生罷了。來吧,抽出你的筆,讓我這個師兄給你上一堂符法課。」
「我說過,讓你先動手。」朱陽漫不經意地說道,「快點兒,拖拖拉拉的,跟烏龜差不多。」
「喝!」裴朝東怒氣湧動,大聲喝道,「小子,這可是你自找的。」他一挺身,符筆上指,筆尖黑氣流竄,寫下神妙符菉,「玄之又玄,上善為之,熔金化石,萬物死寂!」
「死水化石符!」台下應聲起了一陣騷動,眾人輕聲低呼,「天啦,一來就是狠招。」
一團黑氣沖天而起,化為一大團濃黑的水氣,聚氣成水,橫流無忌,懸在裴朝東的頭頂,就像是一團飄浮不下的黑雲,黑水映日生輝,發出詭異光芒,來回流轉之間,有著如絲般的柔滑。
這柔滑,簡直叫人心寒!
「姓朱的小子。」裴朝東眼露凶光,「你還有求饒的機會。」
「死水化石符」可以溶化萬物,放在至道符法之中,也是一等一的陰毒,朱陽如果破解不了,沾上死水,勢必化為烏有。天秀遠遠看見,也不由眉頭緊皺,望著朱陽袖手而立,只覺此人太過托大。
「我說過!」朱陽無動於衷,俊美絕倫的面龐,在日光之下煥發光彩,「裴朝東,我讓你先出手!」
「你找死!」裴朝東狂吼一聲,懸空的黑水化為一道濁流,滾滾而下,浪濤排空而起,轉眼之間,便要將朱陽全身淹沒。
「刺啦!」就在黑浪之中,衝出無數沙石,漫天狂舞,狂風帶著怒沙,席捲擂台,真是沙如箭,風如割,擋住波濤,衝開水面,彷彿沙土凝結的巨人,以驚人的力量吞噬激盪的黑水。轉眼工夫,朱陽從黑水之中顯出身形,沙石漫天,環繞身邊,形如一隻羊角,呼啦啦連接天地。
「飛沙走石符!」台下一片驚呼,許多老生瞪大雙眼,只覺不可思議,這個一年生居然將至道符練到如此地步,使出糅合風、土二相的神符,克制鎔金化石的死水。
「乙木通天!」裴朝東筆尖一繞,周圍綠意蔥蘢,蒼籐綠樹盤繞直上,環繞在他身邊,宛如一座青城。
「萬木回春符!」眾人齊聲高叫,木克土,風沙遇上綠林,即刻虛弱下去。
「金流西極!」朱陽的聲音冰冷無情,筆尖飛出金白之氣,有如一道長虹,飛到半空,化為千絲萬縷。
金克木,「悲金悼玉符」正是「萬木回春符」的剋星。
「轟隆!」樹木籐蔓陡然起火,化為火柱炎龍,捲起一片紅光,纏住金白之氣,熊熊燃燒不已。火光越滾越大,一分為三,三分為九,頃刻之間,化為九團火球,彷彿擁有靈性,在天上縱橫來去,金白之氣一旦遇上,登時化為烏有。
「鎔金化石!」朱陽的筆尖黑氣閃過,以水克火。裴朝東筆尖一揮,風沙又生,新生的死水與之一碰,消失的乾乾淨淨,緊跟著,朱陽身子周圍,長籐大樹瘋狂生長,勢如青色的狂潮,向著裴朝東衝來。
裴朝東心中暗罵,大喝一聲,符筆狂舞,筆尖火光飛出,化為一條火龍,渾身火光亂飛,爆炸聲驚天動地。這一道「火龍爆炸符」源自「真空爆炸符」,威力十足,炸得樹木支離破碎,就算朱陽用「死水化石符」抵擋,也擋不住爆炸氣浪的衝擊。
朱陽一雙金瞳閃閃發亮,筆勢縱橫,書寫如飛,他的筆尖衝出一股寒氣,眨眼之間,化為一條冰龍,身上飛出一團團巨大的冰球,冰球撞擊火光,冰屑亂飛,化為漫天冰箭,密集成陣,無孔不入。
「冰龍飛霜符!」眾人暗暗心驚,這一道符法甚是冷僻,不想朱陽竟也學會。
一時間,台上兩人往來攻守,鬥得難解難分,一方使出符法,對方立刻加以克制。裴朝東本是符法好手,精通多種符法,誰知道朱陽也是層出不窮,始終不落下風。更離奇的是,朱陽書寫符法,越寫越快,往往裴朝東才動念頭,對手已經寫出克制他的符法,不到片刻工夫,裴朝東束手束腳,幾乎失去了還手之力,透過風雷水火,隱隱可見一雙金瞳,那瞳子既亮且深,似要將他吸入其中。
裴朝東只覺微微暈眩,正想使一道「勾魂奪魄符」,奪走對方神志,冷不防朱陽搶先一步,一道「勾魂奪魄符」飛來,正中裴朝東心口。裴朝東飛出十丈來遠,只覺天旋地轉,搖搖晃晃,站立不穩,他心中不服,還想反擊,忽聽裴怒銳喝一聲:「朝東,停下!」
裴朝東一愣,望著伯父,不知緣故,只見裴怒臉色鐵青,望著朱陽說道:「你的『破魔金瞳』,練到『心符破魔』的境界了嗎?」
朱陽收起符筆,眼裡的金光慢慢暗淡,他看了裴怒一眼,淡淡說道:「是又怎麼樣?」
裴怒點了點頭,沖裴朝東說道:「好,你認輸吧!」
裴朝東一愣,叫道:「伯父,為什麼?」裴怒板著臉說道:「蠢材,他是鳳凰血裔,他的『破魔金瞳』能看穿你的念頭,搶先一步,寫出破解的符咒,比賽之初,他的瞳術還不純熟,越到後來,寫符越快。他通曉的符咒不比你少,一旦快你一步,寫出克制符咒,你還有勝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