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惡父惡母 文 / 桃子賣沒了
依舊是一個秋天,漫山遍野的的紅葉,迎風招手,偶爾墜落一片下來,恰似一道天上流星劃過的優美弧線,天空中細雨淋漓,遠在那深山野林之中矗立一座茅草精舍,如果被中原那些文人墨客看到這茅草精舍的話,肯定會詩情畫意一番,這種獨懼一格,不食人間煙火的深山處,卻還有著如此神仙佳境。
這茅草精舍搭建的非常隱秘,位於兩座大山之中的半山腰處,而這兩座大山有一個共同的名字『陰山』。
這陰山延綿千里,陰山之中除了這搭建在半山腰的茅草精舍外,方圓幾百里內都沒有一戶人家。
此時的茅草屋外,一隻白色猛虎伏在懶洋洋的趴在屋外的籐帳之下。
「月如,你再用力,我看到頭髮了,快用力,他快出來了……」一道乾澀的聲音響起,從這聲音之中不難辨別出,這個說話的男人是一個中年人,而此時的茅草屋內也正是婦女臨盆時的關鍵時刻。
「啊~~~義哥~~~啊~~~唔~~~~」很顯然,臨盆的女人正在承受著劇大的痛苦。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當太陽日落西山之後,伴隨著一聲響亮的啼鳴,又一個生命降生了。
「哈哈,月如,是個帶把兒的,我吳義有後了,我老來得子啦,月如,你看看,他笑了……」男子語無倫次的聲音在山谷內迴盪,就連茅草屋外的白色猛虎都站起來回頭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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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鐵莫名其妙的看著四周的一切,這是一個人工開鑿出來的石洞,石洞正前方是一間草舍,整個石洞內除了簡單的石桌木凳外,還有幾隻破舊的瓷碗。而此時一個沒有鼻子,只有一隻耳朵,半面臉都被削平的中年漢子正笑呵呵的抱著自已。
饒是李鐵殺過人,見過血腥,卻也還是被這個懷抱他的中年漢子嚇了一大跳。
當然,驚嚇過後的他卻突然想起來自已所處的環境以及大腦中的意識。
「我沒死?」
「我活了?」
「我投胎轉世了?變成這個面目猙獰人的兒子啦?」
此時李鐵無法形容自已的心情,他想喊、想哭,想笑,心裡就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一時間千百種念頭和滋味湧上心間,一直當他看到這個面目猙獰的老子落淚時,他才強忍住內心的激動,轉而對著這個長相凶殘的老子笑了一下。
然而,他的笑容還沒有落下,卻再次看到了一張面孔,一張令他差點直接心臟病發的恐怖面孔。
這個面孔是個女人不假,但這個女人卻是少了一隻眼睛,滿臉的刀疤,雙手竟然少了四根手指,前世他看恐怖電影時也沒有見過長相如此恐怖的女人,但此時卻有一對面目猙獰的男女正在笑咪咪的哄著他,而這兩個人還是自已的親爹親媽!
「天吶,我父母長得這麼難看,那我豈不是……豈不是……」李鐵很想找一面鏡子,看看到底有沒有遺傳父母那令他肝膽欲裂的面容。
「義哥,給他起個名吧,我們天命之年才得此子,實乃你我寵天之幸,你不是號稱『玉面書生』嗎?你這個大書生可一定要給咱兒子取個文雅響亮的名字。」
「呵呵……」吳義搓著雙手,激動的點了點頭道:「我早就想好了,就叫吳敵吧!」
「吳敵?」月如的眉頭一皺,搖了搖頭道:「這個名字太響亮了,會折壽的,不行,再取一個。」
「哦,別急,別急,還有呢,你再聽聽這幾個……」吳義一邊說著一邊報出了一大串的名字,什麼吳情,吳天,吳德龍,吳冬強的一大堆。
李鐵聽著自已的老子給自已起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名字時,兩個眼睛直翻白,號稱什麼什麼『玉面書生』的老子,就起了這麼一大堆破名字?
月如似乎也不太滿意吳義起的名字,直到最後她嗔怪的瞥了一眼吳義後,笑呵呵的說道:「義哥,我倒是有一個好聽的名字,正好配得上咱們的兒子。」
「叫什麼?」吳義兩隻眼睛亮了起來。
李鐵的兩隻耳朵也豎了起來。
「就叫『吳悔』吧!」月如說完後,臉色沒來由的一暗。
「吳悔?」吳義略一思索,隨即就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吳悔好,就叫吳悔了,你我二人半生蹉跎磨難,終於在這陰山隱世埋名,無悔我們的情,無悔你我二人這一生,就叫吳悔了!」
李鐵看出吳義和月如二人此時眼神之中那種闇然傷神,也感覺到他們給自已取這個名字的意義。
「吳悔?」李鐵在心中苦澀一笑,這個名字和自已的前世多麼相像?
「無悔,無悔,無悔自已的前世!」李鐵滿意的笑了起來,喉嚨裡竟然發出了『咯咯』聲響。
前世的都已這去,既然蒼天給了自已重生的一次機會,既然前世在臨死前那一刻發了一個惡毒的『惡人』毒誓,那就讓自已在這個未知的世界中無悔這一生吧!
居住在深山裡,沒有時間觀念,也沒有世俗那種年節氣氛,李鐵……(應該叫吳悔了),吳悔只記得山裡的楓葉紅了兩次,過了兩個白雪皚皚的冬天。
又是一年冬季,吳悔騎著白虎跟著吳義走在山林,踏著白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爹,你什麼時候交我武功呀,我都三歲了呢。」吳悔那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他歪著小脖子,身上穿著綿襖,脖子上圍著一隻雪白色的狐狸皮。
「呵呵,到了春天,爹爹就把畢生的絕學傳授給你,等你到了六歲,爹爹就把當年我和你母親用性命奪來的『玄元經』交給你,我玉面書生的兒子,當然要做中原江湖上的第一遊俠兒!」
「太好了,爹爹最好了!~」吳悔從白虎上直接跳到了吳義的懷裡,而吳義也興奮的用鬍子紮了扎吳悔的臉蛋。
「爹,現在是什麼年代呀?」吳悔突然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年代?什麼是年代?」吳義這兩年已經對自已兒子所說的話免疫了,自從吳悔會說話的時候起,就總是冒出一些他都沒有聽過的詞句。
「就是……就是……現在是什麼朝代呀。」吳悔繼續問道。
「哦,我有時候真懷疑你那小腦袋裡裝的都是什麼。」吳義笑呵呵的說完後,繼續說道:「我和你娘進山的時候,是北周朝,不過北周皇帝昏庸,進山那一年,聽說中原天下出現了多支義軍,現在我們進山有二十多年了,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變成什麼樣了。」
「北周?」吳悔的小眼睛一咪,北周之後應該是隋朝了,不過隋朝統治好像才三十多年,按年份推斷的話,現在應該是隋末,群雄四起的年代。
「隋末?」吳悔一楞,隋末不就是隋唐英雄傳的年代嗎?什麼秦叔寶,李元霸什麼的不都出現在這個年代嗎?
「我靠,這麼說,再過幾年,就是李淵建唐,唐朝開始啦。」吳悔的心裡沒來由的一陣心潮嚮往。
回到了山腰的茅草屋,月如早已把一盆紅燒兔子擺到了桌子上,月如今年五十三歲,五十歲還能生出孩子對她來說,簡單是上天的恩賜,夫妻兩把吳悔視為至寶,這兩年吳義更是不服老,山裡的千年人參、靈芝什麼的,吳悔是吃了又吃,雖然才虛歲才三歲,但卻像四五歲孩子一般大小。
飯後,月如按慣例,每天教吳悔一些漢字,雖然吳悔對這些漢字都認識,但他還是不厭其煩的打發著無聊的時間,偶爾也能聽到一些父母過去的事。
原來自已的老子吳義,是三十年前中原江湖上的一名遊俠兒,習得一身好武藝,在中原江湖上排在前十,而且長相俊郎,但他卻不是真正的俠客,亦正亦邪,性格古怪,喜好風流,經常做採花賊,不管是良家婦女也好,還是青樓女子也罷,只要是他鍾意的,必會用下流的勾當一攬香澤,江湖人人送外號『玉面書生』。
一直在二十多年前,他在採花途中,無意間將中原江湖上第二大幫派的『雲龍幫』幫主的小女兒糟蹋,從而惹怒了中原各大名門正派,江湖發佈懸賞追殺令,官府也發佈了海捕文書。
他在受追殺期間,結識了中原江湖第一名門『慕容世家』千金小姐的丫頭『月如』。當時吳義身受重傷,月如看他長相俊郎,舉止謙和,所以暗地裡背著小姐,把他藏在慕容世家的假山洞穴內,每日送飯送菜,二人漸漸生出感情,吳義也有了浪子回頭之意。
就在二人私定終生之時,被慕容家的千金小姐發現,千金小姐二話不說,當即就毀掉月如容顏,欲挖月如雙眼之後再行處死,而就在要挖月如第二隻眼睛時,吳義拚死抵抗,不顧慕容世家的四大劍客聯合擊殺之下,救出月如,並且在臨走前按月如的指示盜走了慕容世家的傳家絕世武學『玄元經』,這『玄元經』劇說是中原江湖上第一奇書,上古流傳下來的,雖然一直被慕容世家收藏,但慕容世家歷代卻沒有一個能修煉到此書的第三重,但他慕容世家憑借玄元經的前兩重,依舊稱霸江湖,無人與之匹敵。
重傷的二人,一路向北,躲避無窮無盡的追殺,終於在幾個月後,走出雁門關,來到關外的『陰山』,在陰山的絕境之地找到一處無人的山洞,一直住到現在。
吳悔沒有聽自已的母親教給自已的那些漢字,而是回想著這兩年內從父母口中所聽到的一點一滴。
「哼,慕容世家?」吳悔抬起頭看到娘親那慘不忍睹的面容後,心裡已經深深的把『慕容世家』烙印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