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八章 菩斯曲蛇 文 / 弓楚
「哦？」趙小天沒有第一時間問那東西是什麼，他轉念一想，外邊的那個大漢既然說這東西能救他至親的姓名，那這東西肯定是一個藥物，難道就是湯裡邊的虎骨？或者是蛇膽？可是再一想應該不是，如果是這兩樣東西，似乎不能用一年之久，就算是這樣，虎骨和蛇膽雖然來之不易，也不是必不可少，大漢如果有這功夫，足夠去打一頭猛虎或者是抓一條蛇了。
再想了一陣，也不應該是煲湯用的瓦罐，那個東西趙小天見過了很多次，這東西十分普通，絕對不會是什麼寶貝稀罕的東西，那究竟是什麼呢？
尼雅似乎也看出趙小天正在猜測，也沒有第一時間去告訴他，反而問道：「你也不知道他給我的是什麼東西是不是？」
趙小天點點頭，心想這東西當真是神秘，這麼猛一提起來，真是不知道是什麼。
「是這個東西。」尼雅朝著懷裡貼身的地方伸了過去。猛然一抬頭，趙小天正在盯著自己的手，她的臉霎時間紅了起來，然後轉過頭，從懷裡摸索。趙小天似乎也是頗為尷尬，回過頭不去看她。再轉過頭的時候，只見尼雅手裡拿著一塊十分普通的石頭，似乎跟路上撿到的沒有什麼區別。
趙小天死死的盯著這塊石頭，問道：「這是什麼東西，我怎麼看不出來？」
「你聞聞。」尼雅笑嘻嘻的把石頭伸到趙小天的鼻子前。
趙小天一愣，心想這是從她懷裡掏出來的，那我現在如果聞的話……這一怔之下，尼雅好像也意識到什麼，抿著嘴說道：「你別瞎想，你先聞聞看。」
石頭接近趙小天的鼻子，他先是聞到了一股幽香，似乎是女人身上的味道。可是用力一嗅，立刻摀住了鼻子。這塊石頭奇臭無比，散發著淡淡的腥氣也被惡臭給淹沒掉了。那味道似乎在趙小天的鼻尖久久散之不去。趙小天皺著眉頭，說道：「這老頭難道是耍你？怎麼會有這麼噁心的東西？」
尼雅搖搖頭，把手裡的石頭緊緊的握在手中，說道：「當時我也是你這麼想，但是那人盯著我的眼睛，我心想他既然救了你的性命，那這個東西絕對不是逗你玩的，一定是個寶貝。我拿在手裡看了好久，最後謝了他一句，然後裝了起來。那人咦了一聲，說道：『小姑娘，這塊石頭奇臭無比，你卻當個寶貝，你不懷疑嗎？』其實我怎麼沒懷疑，只是這人性格比較怪，我又不好意思當面說出來，就說：『既然是大哥哥給的，一定不會騙妹子，你就行行好，告訴我這個東西究竟是做什麼的吧。』那人哈哈大笑，說道：『老子橫行霸道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這麼相信過我，難得你慧眼識英雄，你跟我來，我給你演示一下。』」
趙小天心想這人一定是個異人，否則為什麼行事這麼詭異，他說的不錯，也許這東西真的很重要。當下沒有打斷尼雅的話，讓她繼續說下去。
「我跟著他走出了茅草屋，可是一時間擔心你在裡邊不安全，雖然總是回頭看，也不敢跟他說，只怕他又要殺你。我手無縛雞之力，肯定是鬥不過他的，可是他救了你，想必也不會害你，畢竟他是冒著槍林彈雨把你抱出來的。那人看我始終不發問，嘿嘿一笑，也沒有提起，帶著我一路朝著森林的另一邊去，竟然是到了一個參天大樹的樹窟裡，那顆樹七八個人都抱不過來，他彎腰進去之後，我也跟了進去。」
趙小天點點頭，心想這多虧是尼雅，要是換了別人，一定不會跟著去。這麼可疑的一個老頭帶著一個女孩子到處走，還把一個病人扔下，不說別人，自己都會認為他有問題。可是尼雅未經人事，是個單純的女孩子，並且她一心想救趙小天，也就相信了這個男人。那人嘿嘿的冷笑，自然是對尼雅的讚賞。也就是尼雅這麼沒有城府的人，才會讓男人更加刮目相看。
「進去之後我就聞到了一股腥氣，似乎和這塊石頭一模一樣。等適應了黑暗之後，我才發現，這個樹窟是一個蛇洞，裡邊有幾十條通體金光的蛇。我看到蛇之後很驚訝，在苗疆有無數種蛇，就連神蛇那樣怪異的種類我也見過，但是實在說不出面前這種蛇的名字。小天你知道嗎，那蛇頭上生角，通體泛著淡淡的金光，一見到有人進來之後剛開始驚慌失措，跑動起來竟然快如閃電，一時間樹窟裡金光四射，說不出的好看。」
趙小天心想尼雅在苗疆從小長大，對蛇自然不是十分畏懼，並且有一種親切感，要是平常的女孩子見了，必定會大驚失色，嚇的花枝亂顫。不過尼雅形容的蛇，趙小天總感覺在哪聽說過，可是究竟是哪，竟然想不起來。
「那人似乎對我很驚訝，問道：『小妹子，你不怕蛇的嗎？』我回答道：『我從小就和蛇為伴，自然不怕，我的朋友也不怕。』」
「朋友？」趙小天身上豎起一身汗毛，他雖然沒有在那個樹窟裡，但是也難免有些驚訝。當時樹窟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尼雅居然說她的朋友也不害怕，這讓氣氛變得會有多詭異？
「嘻嘻，當時他也是你這麼個表情，問道：『小妹子，你還有朋友在這？』我知道自己說漏了嘴，就說道：『在我身上，我們苗疆人從小學毒學蠱學瘴，身上或多或少會有一些好朋友。』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那人似乎很高興，然後不急著說蛇的事情，反而跟我一起走出樹窟，對我說道：『好妹子，我最喜歡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你把你的好朋友叫出來我看看行不行？』我一想這也不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就放出來給他瞧瞧。他看了之後，十分高興，可是就在這時候，樹窟裡突然飛出來一條小蛇，張口就咬住了其中一個，叼回了洞裡。那蛇的速度非常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退了回去，讓人反應不過來。」
趙小天聽著她風輕雲淡的描述，身上的汗更多，問道：「你……你身上究竟有什麼東西，怎麼我不知道？」
尼雅笑道：「以前見你的時候，你不是敵人，我自然沒有放出他們。這是我們苗疆人防身之術，但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西彭山寨裡只有我有。」
趙小天心想這東西應該是族長才能學習的吧？
「那……給我看看行嗎？」
「當然可以，你可別害怕。」尼雅說著站起身，後退了一步。
趙小天心想這東西再可怕能可怕到哪去，不過還是做好了嚇一跳的準備。饒是如此，等尼雅放出這些東西的時候，他也為之一振，身上流出了白毛汗。
只見尼雅四肢抖動了一下，從她的褲腿和袖口鑽出來無數只蟲子，這些蟲子有大有小，大的有半個巴掌那麼大，小的有米粒大小。其中還摻雜著蜈蚣、蠍子、蜘蛛等毒物，這些東西似乎跟尼雅渾然一體，不停的在她的身上爬動，直接爬到臉上，尼雅卻還是笑著，絲毫不以為意。
趙小天嚥了嚥口水，說道：「你……你放回去吧。」
尼雅點點頭，輕輕的吹了口哨，那些毒物都回到了她的衣服裡，竟然不知道去了哪裡。
她嘿嘿一笑，接著說道：「當時小蛇叼走的是一隻蜘蛛，我那蜘蛛含有劇毒，別說讓蛇咬一口了，就是平常有其他毒物接近，也會遠遠的避開，碰一下它的蛛網都會死。我當時以為這些小蛇是那人馴養的，當時喊道：『大哥哥不好了，恐怕樹窟裡的蛇都會死掉。』」
趙小天心知尼雅不會說謊，她既然說整個樹窟裡的蛇都會死掉，那這毒蜘蛛肯定是含有劇毒的。
「當時那人哈哈一笑，跟著我一起走了進去。進去之後我大吃一驚，所有的小蛇竟然在分食那個蜘蛛，似乎絲毫不在意它的劇毒。我當下納悶，如果按照以前，這些蛇早就應該身體僵硬而死了，可是為什麼現在沒有什麼事呢？那人看出我的疑惑，說道：『小妹子，你這些毒物雖然毒，可是你可知道這些毒蛇比你的毒物要毒幾萬倍？這些可都是寶貝！』我心裡驚訝，但是也知道他說的不錯，只有更加毒的東西，才能壓制住我的毒物，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那人嘿嘿一笑，從我手裡接過那塊石頭，蹲在地上，把那石頭攤在手心上。更讓我震驚的事情發生了，那些小蛇看到石頭，全都僵化了，竟然一動不動的盯著。然後他們似乎很是興奮，一條小蛇爬到那人的手腕上，繞著石頭不停的轉動。那人跟著我一邊解釋一邊往外走，手上還托著那條小蛇。」
「難道我喝湯裡的蛇膽，就是這種劇毒的毒蛇的？」趙小天感覺喉嚨一陣火辣。
尼雅點點頭。
趙小天苦澀一笑，心想誰能想到原來我一直在吃毒物啊！現在還能活著真是不容易。
「那人跟我說道：『要想救那個傻小子，必須要這種蛇膽才行，這小蛇渾身上下只有牙齒裡有毒，所以其他地方倒也不用擔心，這小子要吃很多年這個蛇膽，可真是前生修來的福分。』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問道：『這蛇有什麼特別的嗎，吃了它的蛇膽會有好處？』那人嘿嘿一笑，又說道：『等哪天那個傻小子醒過來，你把這蛇的名字說給他聽，他會告訴你有什麼好處。小天，這個問題我一年半以來都想問你，這東西有什麼好的？我們的毒物可是不能吃的啊！」尼雅眨著眼睛，很好奇的問道。
趙小天皺眉問道：「這蛇叫什麼名字？」
「菩斯曲蛇！」尼雅說道。
「什麼？！」趙小天猛然間躥了起來，一把搶過尼雅手中的石頭，眼睛裡有疑惑，有震驚，還有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