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求我我都不要你 文 / 弓楚
甲子之年,佛珠再現。是非曲折,君臨人間!
這是一首詩……
趙玲瓏天生聰明,低聲的說道:「六十年後,佛珠再出現的時候,到底誰對誰錯,就會真相大白!」
趙五爺閉著眼睛低頭,說道:「玲瓏說的沒錯,就是這個意思。想想當年的事情,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十四年,沒有多長時間了,恐怕報應馬上就來!」
「可是五爺爺,這說不通。」趙山河皺著眉頭問道:「剛才你和三爺爺說的是『那個和尚』還說什麼一百三十多歲,你們怎麼知道的?」
「當年本來以為這只是哪個大少爺的親信跟我們妖言惑眾。可是後來的十幾年內,出現了很多這種事情,更是有人親眼目睹這個老和尚,說是胸前掛著一千零八顆佛珠,每顆佛珠上都寫著個『君』字,年紀自稱九十歲,到現在的話,應該是一百三十歲左右。」趙五爺越說越是激動,雙手顫抖著,連酒杯都拿不穩。
趙鶴年在一旁聽著,接著補充道:「問題是……甲子之年,說的是六十年後,還是六十年,還是六十年內都不一定,如果算上大哥進企業家的手下,那今年……就是六十年整!」
甲子之年,佛珠再現!
這兩句話已經應驗,剩下的就只剩後兩句,難怪他們兩個都提心吊膽的不敢說話。先不說趙家現在聲名顯赫,就單單是六十年的復仇,精神上已經把他們給擊垮了。
第三代圍著桌子,甚至都能體會到,如果是他們經歷了當年的事,胸口還藏著一顆永遠取不出的佛珠來,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精神摧殘。夜夜難以入眠還好說,恐怕也是噩夢纏身。
誰能想得到,一世輝煌的趙家,竟然是通過這種方式來取得到的地位,這麼卑劣,跟他們第一代教給第三代的都不一樣。
趙武穆看著自己的父親趙定邦,父親正一臉驚恐的看著兩個老人,顯然他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這讓趙武穆不得不震驚。
趙鶴年慘笑一聲,說道:「老五,這都是我們的命,理應受到懲罰,該來的總歸是要來。活了六十年也值了,只不過這群孩子……」
「三爺爺,五爺爺,你們放心。即使趙家明天就變得一無所有,那也只不過是從頭再來,沒什麼大不了的。從小你們就教我們要心存善念,現在總算明白了是什麼意思。趙家是我們的,我們會用盡全力去保護,如果真的不屬於我們,還給人家就是了。趙家兒女頂天立地,有天大的虧欠也還清了,老天爺會看到!」趙無雙字字鏗鏘,說的人振奮人心,就連兩個老人都眼神充滿希望。
究竟是天驕之輩,無論在言語還是在行為上,都是給人一種踏實的感覺,怪不得第一代如此欣賞趙無雙。
趙五爺點點頭,說道:「可是我現在擔心的是,這佛珠出現之後,竟然是為了救趙小天,這其中有沒有……」
「不可能!」趙鶴年打斷他,接著說道:「六十年前的事而已,那時候別說趙小天了,長林那孩子還沒出生,一定與他無關。」
提起六十年前的這件事,兩個老人就莫名的不安。趙鶴年的話雖然這麼說,可是誰都看到他發抖的雙手,已經止不住的把酒灑出來。
「難道趙小天和這個老和尚……」趙山河嘀咕著說了一半話,然後猛烈的搖搖頭,「怎麼可能,他只是一個土包子罷了。」
可是這句話說完之後,大廳裡陷入了一場讓人心慌的沉默中,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人動彈,只是看著兩個老人不安的喝著悶酒。
「不可能的……」兩個老人不知道誰嘀咕了一句,再次沉默。
……
趙小天走出趙家之後,嘴裡一直嘀咕著:「娘西皮的,老頭子勁兒還挺大,差點要了我的命根子。」想起剛才千鈞一髮時候的那一腳,趙小天就感覺自己褲襠裡一陣涼風,渾身打了一個冷顫之後邁開大步接著往前走。
趙家的房子是一個巨大的四合院,雖然地理位置不是燕京的正中間,可是也跟中間沒有什麼區別了,緊緊有三公里而已。
這附近的房子都是老燕京的舊房子,只有一個車道寬的胡同。左轉右轉的,趙小天有點不知道去向,竟然他娘的迷路了。
「娘西皮,老子在佛爺村的時候明明是活地圖,怎麼到了燕京之後腦袋不好使了。」趙小天納悶的拍了拍腦袋,以他意根的強大,別說記住路了,就算路邊有多少顆草都應該一清二楚才對,今天怎麼有點不對勁。
「剛才到底是誰救的我?」趙小天想著想著趕緊搖頭:「瞎想什麼東西,再這麼稀里糊塗的沒準就真迷路了。」
一邊自嘲,趙小天一邊向前走。
不遠處是一個小公園,早晨的時候經常有老頭老太太來這裡晨練,現在正值下午烈日當頭,有的只是長椅上的小情侶,正打著花傘偷偷接吻。
穿過公園之後有一條小路,很長,而且不寬,兩旁都是修剪的整整齊齊的灌木草叢。快到盡頭的時候,有一個小石桌,石桌旁是兩個石凳,背對趙小天的地方有一個穿著灰布長衣的老頭,一腦袋溜光珵亮寸草不生,正在端著一個褐色酒葫蘆喝酒。
「甲子長年兮忘我名,佛祖在心兮心意平。善惡美醜皆由心生兮,君如鏡!」
光頭的老頭一邊飲酒,一邊長聲唱曲,讓趙小天覺得有種別外洞天的感覺,遠遠一看,好像這傢伙像是佛陀,正要升天。
趙小天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路過老頭的時候一轉頭,嚇了一跳:「我靠,老和尚,是你啊?」
那老和尚的眉毛都垂到了嘴角了,風一吹一動一動的,這種長相太特殊,一看就知道是那個在香山山頂遇見的和尚,那個高手!
「施主,不知道是你和我佛有緣,還是和我有緣。」老和尚朗聲笑了笑,聲音不大,但是隔著老遠都能聽到,直接跟趙小天的耳膜共振在一起,有種震耳欲聾的感覺。
趙小天嘲笑的吭哧了一聲,被老和尚的話逗笑道:「我跟誰有緣先不說,你跟佛珠算是無緣了,你見過哪個和尚在這個隱蔽的地方偷偷喝酒的嗎?」
「這是酒嗎?我以為是水……」老和尚哈哈大笑著又喝了一口。
趙小天用鼻子嗅了嗅,撇著嘴說道:「我以為我夠不要臉的了,沒想到你一個出家人還這麼不要臉。都這麼大的酒味了,還說是水?你當佛祖是傻逼是嗎?」
「誒?小施主,你對佛祖不敬,該罰一杯。」老和尚把酒葫蘆高高揚起來,嘩嘩的往嘴裡倒了一口酒,然後咂著嘴一臉紅潤。
「你娘了個腿的,我要是你就趕緊跑到佛祖面前去懺悔,在人世間丟人現眼實在是不該,這叫一個臭不要臉!」趙小天話是這麼說,可是很想知道老和尚怎麼用大拇指給人剃度的,坐在了對面。
老和尚把酒葫蘆向前推了推,說道:「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酒……」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是吧?」趙小天搶先回答道。
「不是……我是說,你有沒有聽說過,酒逢知己千杯少……」老和尚打了一個飽嗝說道。
趙小天一腦袋的黑線,這老頭是什麼心理,居然還能說出這麼大言不慚的話來,當全世界人都是腦殘嗎?
「我只想知道,你用的什麼功夫,竟然能出神入化到這個境界,是內勁嗎?」趙小天說著拿起酒葫蘆,喝了一口。
老和尚搖搖頭,用大拇指在石桌上用力一按。
趙小天的心撲通撲通跳著,靜靜的看著老和尚的手指,心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大力金剛指,能用指力把石頭按出一個坑來。
誰知道老和尚把手指抬起來來的時候,石桌一點反應都沒有。趙小天用手摸了摸,別說坑了,就連石桌上的灰塵都沒有掃乾淨。
「你玩我嗎……」趙小天失望的搖頭。
老和尚嘿嘿笑道:「表面上看,我的指法平平無奇,但是這裡邊蘊含了佛法,所以能為所欲為。」
「為所欲為的意思就是無所作為嗎?你就是碰了碰這個桌子是嗎?」趙小天再喝一口酒,發現這酒醇香的味道竟然讓人貪戀,即使耳大爺的酒窖裡,也沒有這種好酒。
「你看你看,施主,我就說你有佛緣,一點就透,可以說是天生的佛門弟子!」老和尚顯得十分興奮,高興到拍手叫好。
「打住,我告訴你老和尚,趕緊給我打住!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塵緣未了,可沒法出家當和尚。我如果當了和尚,那三個女朋友非得出家當尼姑不可,到時候壞了清規的話,佛祖肯定用天雷滅了我。」
「施主,你太有佛緣了。我們山上不僅有寺廟,還有尼姑庵,我跟庵主是好朋友,她那裡最近也缺弟子,正好缺三個,你那三個女……」
「停……你有病吧,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沒聽說過嗎,還他娘的尼姑庵,你瘋了吧?」趙小天實在聽不下去了,這老和尚到底有沒有正經話。
「好吧好吧……」老和尚笑笑,接過酒葫蘆又喝了一口,說道:「你求我我都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