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夭折的搭訕 文 / 弓楚
「打地鋪？這……」呂燦有點猶豫，他雖然是酒吧的經理，但是也不是酒吧的老闆，這種事情怎麼能輕易決定？
「這樣吧，我看你也挺實在的，我先給你一個月工資，下個月照常發，算是我私人贊助你的，你去附近找個房子住。」呂燦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他們招了很長時間的服務員，都沒有人敢應徵。
華天酒吧這個地方，是地地道道的用生命在掙錢，三千塊錢隨時丟命的工作，一般人哪敢做，要不也不會連續三個月連個服務生都沒有了。
至於三千塊錢的工資，確實是廣粵正常酒吧的工錢水平，但是很多人來應聘一聽說要玩命，要麼獅子大開口，要麼轉頭就走，好不容易碰到一個會功夫還要求不高的農村人，呂燦哪能放過。
「那哪好意思啊。」
「你不……」
「那就多謝了。」
「……」
呂燦剛想說你不用多謝，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五湖四海皆兄弟嘛。
可是他後邊的客套話還沒說出來，趙小天就打斷了，並且一臉興奮的看著他，好像正等著他從錢包裡掏錢一樣。
「這……這是三千塊，你拿好，明天就能來上班了。」呂燦把手裡的一沓錢放在桌子上，準備囑咐趙小天幾句，免得他拿著錢就跑了。
很多企業都是員工來的時候要壓一些東西，以免損失公司的利益，但是他這種倒貼請人的不多見，他也想讓趙小天抵押什麼東西。
可是還沒等組織好語言，趙小天已經拿過錢，開始數了起來。
呂燦一頭的黑線，這小子到底懂不懂規矩，能有錢拿就不錯了，還數上了，難道怕少給了一張。
「那個……趙小……」
「呂經理。」
「啊？怎麼了？」
「給我換一張唄，這張錢缺角了。」趙小天抽出一張百元大鈔，左上角缺了一個很小的角。
呂燦忍著無語，又拿出一張，跟趙小天兌換。
「趙小天，你是不是應該壓在我這什麼東西？」
「經理是怕我跑了？那不能夠，我們村裡人最老實了，我十五那年借了隔壁王大爺的搖椅，不到二十就還了，放心吧，我不會跑的。」趙小天笑著，第二次數錢對呂燦說道。
「呃……但是這是規矩啊，不能變，你看看有什麼東西嗎？」
趙小天匡當把自己的破包袱放在桌子上，說道：「要不我的全部家當都給你吧。」
呂燦用兩根手指頭輕輕拎著包袱，心想你這都是什麼破爛，還想拿這些抵押我給你的三千塊錢嗎？
誰知道趙小天把包袱打開，從裡邊掏出一個iphone5手機，說道：「呂經理，你看這個行不？」
呂經理一看手機，嘴張的跟雞蛋那麼大。
「這小子難道是哪家富公子跟我尋開心？不對，這肯定是山寨手機，這種手機市場價怎麼也得四千多，他一個農村人肯定用不起，指不定是哪種幾十塊錢的假貨，來騙我。」
呂燦確定自己的想法，說道：「小天兄弟啊，你還是再找找吧，這種東西都爛大街了。」
「是嗎？」趙小天看著自己的手機，記得明珠也是很多人用，過了這麼些年，估計早就出更好的手機了，他又把包袱打開，在裡邊來回翻找。
「這個行嗎？」趙小天把一個黃色的牌子扔在呂燦的桌子上。
呂燦看著那個牌子，大概有巴掌的大小，厚度也就一厘米，顏色看上去……是黃金？
他拿過牌子，入手十分的沉重，按照份量來看，這還真是黃金。
「這是金的，呂經理要是覺得當抵押行的話，就給你吧。」趙小天才不在乎這個東西，這是在魔鬼監獄的時候從那個傢伙那裡搶來的，反正他都死了，自己拿著也沒用，當抵押就當抵押吧。
「你確定這個是黃金的？」
呂燦有點不相信了，這麼大一塊牌子，上邊還畫著一些看不懂的詭異字符，如果真是黃金的話，那他媽得多少錢！
「你咬一口試試，肯定是黃金的。」趙小天心想那個傢伙那麼有錢，這東西不可能作假。
「行吧，等你做一段時間之後，我就把它還給你，放心，丟不了。」呂燦小心翼翼的把那個牌子放在了桌子的抽屜裡。
「沒事，你要喜歡送你也行，我看呂經理人真是不錯。」
「你也不錯。」
就是要求太多，嘴上還說沒什麼要求，這他媽哪是來打工的。哪有打工的拿著一塊大金牌滿大街溜躂，也就是看他不像有錢人，否則肯定有人搶了他不可。
「一會去找光頭拿下服務員的衣服，今天晚上你就不用上班了，明天下午兩點過來就行了。」呂燦囑咐趙小天說道。
趙小天點頭，拿好自己的東西，轉身剛要離開，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頭說道：「呂經理，咱們這吃飯有肉不？」
呂燦嘴角抽搐著，心想你可是說過你沒什麼要求的，怎麼現在這麼多了。錢缺角不行，不管住不行，吃飯沒肉還不行，你到底是來當服務員的還是來跟我逗悶子的。
「有！」呂燦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都恨不得把趙小天的嘴巴給撕爛，省的他還有什麼過分的要求。
「哈，那就好。」趙小天背著包袱，轉身離開了經理室。
一出門，呂燦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坐在老闆椅上頭疼不已。求爺爺告奶奶的招來一個服務員，怎麼總感覺是招了一個爺，事兒還真多。
他拉抽屜，看著裡邊的金牌，總感覺這東西不像是當金子來用的，好像是什麼身份的象徵一樣。
趙小天跟著那個沒有表情的光頭領了衣服，抱著就往酒吧外邊走，他覺得這是個機會，反正在廣粵也不是一天半天，能有個住處，有個正當的工作也好，能暗中調查一些事情。
他不著急聯繫原來的朋友，那些人裡肯定有內鬼，否則的話蜈蚣和蠍子不可能對趙小天瞭如指掌，這些事他雖然沒說，但是他能確定，一定會有人安排好。
華天酒吧附近有很多小區，趙小天隨便找了一個，就看到小區門口琳琅滿目貼著各種租房的訊息，就連每家每戶的門口都貼著裡邊的房子出租什麼的。
最終趙小天選擇了一間單身公寓，裡邊設備齊全，更讓他滿意的是比那些合租的房子要便宜，雖然只有小小的一間，但是有衛生間有廚房，租金只要一千五一個月。
交了一個月的房租之後，趙小天躺在床上，開始想著自己要不要打個電話給劉欣雨，畢竟消失了三四年，她一定是最擔心自己的。
可是轉念一想，諸葛老頭那個王八蛋一定有能力監聽別人的電話，還是暫時不要聯繫為好，先把耳大爺的事情解決了，自然有功夫來處理別的事情。
躺著躺著，趙小天混混睡了過去。
安小竹從蔡慧家恍惚的走出來的時候，心情還沒有平復。她做夢都沒有想到，趙小天失蹤了這麼多年是因為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但是如今趙小天已經記起來了，為什麼不聯繫原來的朋友，還是只沒有聯繫自己而已？
她有些低落，還是不放心的給劉欣雨打了一個電話。
得知對方也沒有被聯繫過之後，她才有些放心。
「小竹，少爺這麼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這件事我們不能告訴任何人，我懷疑蜀錦裡有內鬼。」劉欣雨瞭解趙小天，既然他沒有聯繫最親近的人，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把蜀錦裡的內鬼揪出來，這樣趙小天才能算是安全。
「內鬼？不能吧，大家都是好朋友，再說……出賣小天有什麼必要嗎？」
「有必要，我如果沒猜錯的話，有人已經知道他還活著了，你趕緊回明珠吧，你那個地方已經不安全了。」
安小竹知道劉欣雨不是個危言聳聽的人，開著越野車離開了窮苦的小漁村。
趙小天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醒來的時候匆匆洗漱一下，就來到了華天酒吧。
下午的時候酒吧裡並沒有什麼客人，但是零零散散的還是有一些。
趙小天知道服務員應該做什麼，端著盤子在一旁站著，看屋子裡的五六個人誰像是能說出一些別人不會說，但是很愛說的東西。
吧檯的一角坐著一個人，一臉的愁悶，這不是趙小天的目標。
另一邊的桌子旁，兩個男人笑著喝酒聊天，這一對也不是趙小天的目標。
所以他把目標鎖定在三個女人身上，他們穿著性感的衣服，而且長相看起來都不錯。趙小天自認為是會處理女人的，所以想要從他們嘴裡知道點什麼。
趙小天下定決心，倒了一杯酒，放在盤子裡，朝著三個女人走去。
剛走到一半，三個女人中間穿著白色裙子的女人一抬手，對趙小天說道：「別過來，拒絕搭訕。」
趙小天臉色一變，顯得十分尷尬。
倒不是被拒絕，而是自己還沒做什麼就已經花錢點了一杯酒，這可咋辦。
「我不是要搭訕。」趙小天遠遠的站著，端著酒杯實在不知道怎麼才能化解尷尬。
「不是搭訕就是幫別人搭訕，也不必了。」女人看了看趙小天的裝扮，知道經常有這種人，讓服務員幫自己搭訕，真是俗。
「也不是……」趙小天覺得自己的路算是要被他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