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四章 聰明的蠢潘潘 文 / 弓楚
胖女生楞了一下，隨後破口大罵：「胡說什麼！你果然只是略知一二，潘潘還是黃花大姑娘！」
趙小天一攤手，說道：「信不信由你，她懷孕兩個月了，看她這體型，再過一個月肚子就起來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一旁的女生聽到趙小天的話低聲哭泣了起來。
這是回答，一個很好的回答，承認了自己懷孕的事實。
胖女生歎了一口氣，柔聲說道：「你也真夠傻的，值得嗎？」
女生答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趙小天不喜歡看這種悲情戲，況且跟自己無關，又轉過頭，拿起另一根銀針，左手撫摸著模型，開始試驗。
胖女生低頭思索一陣，走到趙小天面前，說道：「你……能不能，能不能幫忙打掉這個孩子？」
趙小天憤恨的把銀針紮在模型胸口，說道：「你當我是啥？屠夫？醫者父母心，怎麼能輕易的殺掉一個生命！」
胖女生看趙小天的神情說道：「你就當幫幫忙，潘潘才二十歲，哪有大二就在學校生個孩子出來的，這讓她以後怎麼做人？」
趙小天盯著胖女生，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可以去校外的醫院，只要花點錢就可以，在我這辦不到！」
胖女生哀求的說道：「我也想過，只是校外需要男女一起去，才能動手術。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都不知道在哪，肯定是不行。讓其他同學裝一下，那跟告訴全世界有什麼區別，潘潘臉皮薄，她會死的。」
趙小天聽著有點不對勁，問道：「你剛才說什麼？你也想過？你早就知道她懷孕？」
胖女生低著頭，有氣無力的點點頭。
一旁的女生看到胖女生點頭，頭靠在牆上又哭了出來。
趙小天蹙眉說道：「那你剛才罵我的時候，是演戲咯？衝你這態度，這心眼，你覺得我能幫這個忙嗎？」
胖女生低聲說道：「我也只是猜的，沒想到你一眼就看出來了，女孩子都愛面子，我那麼做也是向讓她有個台階下。」
那我就沒台階了……趙小天越想越氣，一擺手說道：「咋說都沒用，這忙我幫不了。」
胖女生哀求的正要說話，一旁的女生張口說道：「潘潘，算了，我不上學了，我生下這個孩子。」
胖女生聽完立刻漲紅了臉，喊道：「生什麼生！為了那麼一個畜生，你難道還想把自己的前途給毀了？」
「等會！」趙小天打斷胖女生，問道：「為啥你叫她潘潘，她也叫你潘潘？你倆重名？」
胖女生一屁股坐在病床上不說話。
懷孕的女生歎氣對趙小天說道：「跟你說實話吧，她才是潘潘，我叫於靜。其實從進門她叫我潘潘的時候，我就知道，她已經猜到我懷孕的事了。她之所以這麼叫，是因為怕校醫把這件事說出去我沒法做人，她想幫我背下這個罵名。」
趙小天心裡有點感觸，這個叫潘潘的女生真是善良的很傻，但是卻非常聰明。
一個女生，雖然長的胖，雖然不是很招人喜歡，但是她也是女生，能有這種勇氣幫朋友承擔罵名，已經很難能可貴。
胖也不是罪，也有權利活的乾淨，可她卻願意為朋友而遭人非議。
有那麼一瞬間，趙小天覺得潘潘有點像他的母親。
都是為了別人，而同樣的背負一個罵名，一個女人本不該承受的罪過。
趙小天歎了一口氣，說道：「好吧，我就當一回儈子手，幫你們這個忙。」
潘潘眼睛裡一陣欣喜，拉著於靜的手說道：「別怕，以後我們好好做人就行。」
「不過我事先聲明！」趙小天聳聳肩對於靜說道：「我不是因為看你懷孕而可憐你，我是為了潘潘的善良，你就比較可恨了，人家進門就把你叫成自己的名字，你明明知道她的想法，如果真是好朋友的話，你為什麼不說出來？」
「你們倆心裡都跟明鏡一樣，可是你卻因為自己的名聲而出賣朋友，這樣是很可恥的。」
潘潘臉上很不高興，但是又不敢反駁，因為這件事畢竟要指望趙小天。
「於靜是因為膽小，你別這麼說她。」潘潘說道。
「連懷孕這麼大的事都做的出來，這還叫膽小？真不知道該說你聰明還是笨！」說完趙小天在一邊找到個白大褂穿上。
潘潘也不說話，只是安慰於靜不要害怕。
於靜心裡很內疚，確實像趙小天說的那樣，她有想過戳穿這件事，可是一想到自己可以保持清白，選擇了沉默。
趙小天穿好衣服，問道：「這棟樓有沒有什麼地方很冷清，沒有人隨意走動的那種。」
潘潘想了想說道：「你想幹嘛？」
「墮胎啊！」趙小天額首說道：「她不是要墮胎的嗎？」
「不是開服藥吃了就行嗎？」潘潘問道。
趙小天無奈的說道：「你以為就你會給她留面子啊，我也給她留了。她這面色哪是兩個月身孕啊，這起碼也三個月以上了，我要是沒猜錯她現在腰上還勒著布條呢吧？」
潘潘看著於靜，想知道答案。
於靜心裡也是一驚，本以為騙過趙小天了，沒想到對方光看面色就看了出來。
她點點頭，把手伸進衣服裡，解開了一塊布。
拿出布條的時候，肚子被釋放出來。於靜本身很瘦，所以但凡有點肚子都會很明顯。
此時再看她的肚子，微微隆起，大小快跟潘潘差不多了。
趙小天嘖嘖說道：「真是低估你了，這都快四個月了吧……」
「沒……」於靜低聲說道：「兩個月多點，還不到三個月。」
趙小天點點頭，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姑且先相信她一次吧。
「有兩種方法，第一種是我強行催產，把孩子現在就生下來，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是很殘忍，而且孩子是死的。」趙小天看著兩人驚訝的表情又說道：「第二種方法，在體內把孩子化掉，但是你會生不如死。」
「選第一種吧！潘潘果斷的說道。」她可不想讓朋友遭受生不如死的罪過。
「不……」於靜苦澀的笑了笑說道：「是我對不起這個孩子，受點苦也是應該的，我選第二種。」
趙小天點點頭，對潘潘道：「你還沒說有沒有清淨的地方。」
潘潘想了想說道：「樓頂那層平時沒人去，那的女廁所應該很清淨。」
三個人悄悄的走上了樓。
到了樓頂趙小天才覺得潘潘說的對，這地方肯定沒人來，別說女廁所安靜了，就算樓道都應該沒人敢走——這可是一個個的人體器官標本放置的地方啊。
對於醫學院日漸凋零的明珠大學來說，這些本來供醫學院學生學習的地方就變成了禁區，這地方除了鬼故事，估計出不了別的事情。
三個人打開女廁所的門，走了進去。
趙小天環顧了女廁一圈之後非常感歎，這是第二次進女廁所，沒想到竟然是做這種事。
「你坐在馬桶上。」趙小天對於靜說道。
於靜尷尬的問道：「要……要脫褲子嗎？」
「當然要！」潘潘立刻答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害羞！」
趙小天笑了笑說道：「不用，我的方法跟別人不一樣，你就坐著就行了。」
潘潘楞了一下，問道：「我是不是應該出去？」
「你這姑娘真是聰明的一塌糊塗，如果是別人，你說的都對。不過在我這你都說錯了，你別出去，我需要一個助手。」趙小天說道。
潘潘點點頭，這也是她希望的，她非常擔心於靜會撐不下去。
趙小天示意兩人安靜，然後看著於靜說道：「你看著我的眼睛，其他什麼都不要想。」
於靜依言盯著趙小天的眼睛。
「有沒有感覺很困？」趙小天問道。
「有點……」於靜答道。
「困就別盯著看了，閉上眼睛回憶我的眼神就好。」
於靜慢慢閉上眼睛，趙小天趴在潘潘耳邊說道：「她快要睡著了，別讓她倒了。」
話音剛落，於靜的腦袋歪了過去。潘潘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沒有讓她的腦袋撞到牆上。
趙小天在於靜睡著之後，緩緩開頭，字正腔圓的給她描繪一個場景。時而是顛簸的山路，時而是翻滾的空間。
於靜隨著趙小天描繪的場景聯想，面色越來越難看，皺著眉頭，顯得十分痛苦。
潘潘雖然心裡有疑惑，但是沒有打斷趙小天。
趙小天開始提氣，雙手放在於靜小腹，沒過一分鐘，額頭就已經滲出汗珠。
潘潘見趙小天也非常吃力，一手扶著於靜，一手用袖子擦拭趙小天額頭的汗水。
趙小天閉著眼睛，全神貫注的用手掌熱氣配合於靜的潛意識聯想，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這樣持續了很久之後，趙小天緩緩收起雙手。
睜開眼的一剎那，潘潘依舊在擦趙小天的汗水。他的汗水就像是擦不干一樣，不停的流出來，等到趙小天停手，潘潘的袖子已經濕透。
趙小天感謝的笑了笑，對潘潘說道：「好了，一會她會非常疼，你照顧她吧。從今天開始，七七四十九天內都會有這種疼痛，而且會伴隨出血，你給她準備好該準備的那些東西，你懂得。」
潘潘知道他指的是衛生棉，點點頭說道：「謝謝你，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我叫趙小天，放心吧，我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你不用來封我的口。」說完趙小天轉頭離開。
「他居然猜到了我的想法……」潘潘喃喃自語道：「也許他就是慕容玉函要找的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