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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百七十七章 公開的秘密 文 / 虎籠山人

    這麼大嗓門兒,不用說,當然是陳大旅長了。依他雁過拔毛的秉性,凡是有好處的事情都想插一腳。不過這件事情鄭衛國也不敢輕易答應,畢竟牽扯到中、日、德三國多方的利益,關係甚大。八路身份又太敏感,貿然加入進來,只會把事情搞得更複雜。

    周參謀長深知其中厲害,就開玩笑說:「陳長官,這是內部交易,你們可沒這個福利。」

    陳大旅長好奇地問道:「是什麼交易這麼神秘?」

    鄭衛國擺手道:「沒什麼,抓了幾個俘虜而已。」

    這時,桌上的電話機突然響了。周參謀長接起電話才說了兩句就匆匆掛斷,焦急地說:「軍座,是醫院方面打來的,說王副軍長的情況很不好。」

    鄭衛國忙道:「走,馬上去醫院。」

    陳大旅長跟王奇峰頗有交情,也忙跟上。

    好在野戰醫院距離指揮部不遠,三人騎著馬一路急馳,很快就趕到了。知道鄭衛國要來,醫院方面也做好了準備,直接就把他們帶到了王奇峰的病床前。

    「軍座!」王副軍長見到鄭衛國顯得非常激動,掙扎著就要起來。眾人嚇了一跳,忙上前將他按住。這個時候要是傷口迸裂,可就真要了老命了。

    鄭衛國忙勸道:「王副軍長,你不要著急,安心養傷就好了。眼下97各部都已經順利地撤回了北岸,小鬼子奈何不了咱們。」

    王副軍長艱難地笑了笑。說:「有軍座在,軍隊上的事情我是不擔心的。今天請您來,是想交待一下身後事,免得死了也不安心。」

    鄭衛國和陳大旅長他們一聽,面面相覷,一時不該說什麼是好。

    還是周參謀長反應快,安慰道:「副座,您想多了。剛才我們問過醫院的李主任,說您的情況不是太嚴重,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陳大旅長忙道:「是啊。王副軍長。咱們當初打的賭還沒分出勝負呢,你可不能打退堂鼓啊!不然,我這輩子都瞧不起你。」

    王副軍長歎了一口氣,苦笑道:「你們就別瞞我了。我自己的身體難道還不清楚麼?這回是真的革命到頭了。陳旅長。那個賭約我是沒辦法踐諾了。我的那一份就請你代勞吧。」

    陳大旅長鼻頭一酸,說:「你放心,從今以後。我多打一份鬼子,一定替你把賬還上。」

    原來,當然在太行山區的時候。386旅和騎四師常常在一起行動,為了調動部隊的積極性,兩位長官就打了個賭,看誰消滅的鬼子更多。沒想到這仗還沒打完,王副軍長就意外受傷。

    王副軍長又轉過身來,對鄭衛國說:「軍座,屬下還有一事相求。」

    鄭衛國忙道:「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能辦到的我一定辦,辦不到的也會盡量想辦法。」

    王副軍長神情有些緊張,問道:「軍座,您說咱們能打贏小鬼子嗎?」

    鄭衛國很肯定地回答:「這個當然沒問題,只是時間可能會拖得比較長。」

    王副軍長有些興奮,呼息也開始急促進來,歡喜地說:「好,好,這我就放心了。」突然眉頭一皺,又問道:「那,東北能光復嗎?」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當時有一種呼聲,要求對日合談,只保留本土十八省,其餘的像東北、外蒙、內蒙都可以放棄。持這種想法的很多都是上層人士,一度搞得國家非常被動。

    鄭衛國用力地點點頭,說:「能,一定能收復!不光是東北,就連台灣我們也要收回來。」

    王副軍長連聲道:「這就好,這就好。」又說:「軍座,國土是在我們這一代人手上丟的,一定要奪回來,不然活著愧對子孫,死後也沒臉見祖宗。」

    鄭衛國說:「我知道,您就放心好了。」

    王副軍長笑道:「只要能收復失地,振興中華,我這輩子也就沒有什麼遺憾了,只可惜不能親眼看到。要是軍座能帶兵打回東北,千萬別忘了燒點兒紙錢讓我知道。」

    大概是情緒過於激動,王副軍長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醫護人員嚇了一跳,忙趕來急救。為了不影響他們,鄭衛國只好帶著大家退出了病房。

    「李主任,之前不是說傷情已經穩定了嗎,怎麼現在的情況這麼糟糕?」鄭衛國雖然不是醫生,但也看出來王副軍長的情況非常危險,隨時都有可能故去。

    李慕景主任歎了一口氣,低聲解釋道:「唉,本來是沒有什麼大問題了,幾次手術都很成功。可惜昨天晚上,副座不知怎麼搞的就感冒了。外傷內感一起發作,白大夫也是束手無策!」

    鄭衛國生氣地說:「你們是怎麼照顧傷員的!堂堂一個副軍長躺在病床上都得了感冒,普通傷員的情況豈不是更糟?」

    李慕景委屈地說:「軍座,感冒這種事情誰能說得準呢?」像這種野戰醫院,條件落後,自然沒有重症監護病房。很多時候,部隊還要轉移,傷員們只能用擔架抬著,加上病房擁擠,感染的風險就更大了。

    鄭衛國稍稍冷靜了一下,說:「參謀長,通知97軍團上軍官和騎四師營以上的軍官到醫院來,見見王副軍長最後一面吧!」

    周參謀長點點頭,說:「好,我馬上去安排。」

    軍官們很快就趕了過來。當然,來得最快的還是騎四師的軍官,尤其是王奇峰從東北帶出來的那批老部下。畢竟他們之間交往的時間最長,情誼最深。

    梁東凱副師長來了之後,鄭衛國當即表態讓他擔任騎四師代理師長,在王副軍長不能視事期間負責騎四師一應軍務。又提升騎兵第十一團團長徐明山為代理副師長,任兼任騎兵十一團團長。

    徐明山團長非常自責,痛哭道:「都怪卑職無能,沒有保護好副座。」

    鄭衛國安慰道:「這筆賬是日本鬼子欠下的血債,你們就不要自責了。以後跟著梁師長多殺鬼子為王副軍長報仇吧!」

    遺憾的是,王副軍長最終沒能挺過去,當天晚上就犧牲了。病房裡面哭成一片,大家心裡都不好受。可這就是戰爭,總有人會死。

    陳大旅長歎了一口氣,說:「你們這仗打得也真夠慘的。竟然連副軍長都犧牲了。」

    鄭衛國沉痛地說:「是啊。除了王副軍長犧牲,還有多名團以上軍官負傷、病倒,營一級軍官更是陣亡過半。自打平安縣起兵以來,從來沒有過這麼大的傷亡。」

    陳大旅長說:「那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撤回冀西?」

    鄭衛國搖了搖頭。說:「暫時還不能走。」又問道:「差點忘了。請你們幫忙籌措的糧食都準備好了嗎?」

    陳大旅長有些小得意。說:「早就準備好了,我們八路軍辦事什麼時候放過空炮?不過這批物資來之不易,一分錢一分貨。可不能白給你們!」

    鄭衛國笑道:「這是自然。你放心,我會讓後勤按雙倍市價給你們貨款的。」

    陳大旅長笑罵道:「還是你財大氣粗啊!」又好奇地問道:「現在仗都打完了,為什麼不早些回去?留在這兒能有什麼作為?」

    鄭衛國打趣道:「怎麼,怕我留下來跟你搶地盤?」

    陳大旅長斜了他一眼,滿不在乎地說:「就這河灘地,你愛佔不佔,誰會跟你搶?」那個時候,黃河兩岸到處都是成片成片的沙地,尤以南岸最為嚴重,歷史上稱為沙區。這種沙地除了西瓜長勢不錯以外,種別的作物產量都不高,所以非常貧瘠。

    鄭衛國笑道:「你可別瞧不起這河灘地,說不定到時候還搶著要呢!」八路軍後來成立了冀魯豫軍區,可沒少跟這一帶的日偽軍打仗。由於敵我雙方不斷地拉鋸作戰,日軍又大肆建立無人區,差點兒把這裡打成白地。

    陳大旅長有些不滿,說:「你別老岔開話題,快說說為什麼要留在北岸,難道還有大仗要打?」

    鄭衛國看了他一眼,說:「怎麼,你也想插一腳?」

    陳大旅長很認真地說:「打鬼子怎麼少得了我們?何況豫北地勢略顯狹窄,若有機會擴大範圍,當然不能放過。」

    鄭衛國說:「你跟我來!」

    他把陳大旅長帶到地圖前,用筆從蘭封一直劃到鄭州,說:「看明白了嗎?據我估計,日軍絕不會輕易退兵,其主力必定還會繼續西進。而**是不會輕易放棄鄭州的,到時候免不了再打幾場惡仗。我們留在北岸隨時都可以南渡黃河,威脅日軍的退路。」

    陳大旅長說:「你的意思是說日軍將沿著隴海線搶佔平漢線,然後沿著平漢線攻擊武漢?可是據我們最新的情報顯示,日軍並不打算從平漢線南下。」

    鄭衛國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說:「你們的情報可真厲害!」

    歷史上,日軍最終放棄了沿平漢線南的計劃,改為溯淮河西進。原因是兵力不足足,不足以同時支撐兩條戰線(註:另一條線路是溯長江西進)。作為一名穿越客,鄭鬍子當然很清楚,但沒想到八路也能提前掌握這麼確實的情報。

    陳大旅長得意地笑了笑,卻沒搭話。他以前在上海幹過一段時間的情報工作,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自然非常清楚。

    「不過有一點你們恐怕沒有料到!」鄭衛國說:「日軍的報復心理是極強的,這回他們吃了大虧,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陳大旅長想了一下,說:「日軍想要鄭州,給他們不就行了?」要是換作八路軍,肯定不會死守一地,但**不行,你讓他們打運動戰,根本沒有那個能力,只能是就地死守。

    鄭衛國苦笑道:「委員長是不會同意的。更可怕的是……」他猶豫了一下,想著要不要把花園口決堤的計劃透漏給八路軍。

    陳大旅長奇道:「有什麼好怕的?」他臉色一變,驚呼道:「莫非是要以水代兵?」

    鄭衛國嚇了一跳,像是活見鬼一樣,驚訝地說:「你們是怎麼知道的?」不過轉念一想也很正常。日軍的情報都能弄到,**跟篩子一樣的保密系統怎麼攔得住地下黨?

    陳大旅長歎了一口氣,說:「知道又有什麼用呢?我能攔得住委員長嗎?他要是聽勸,仗就不會打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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