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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20 天下多少事.長安的驚喜 文 / e江月

    中秋佳節將至,天下紛紛擾擾,洛陽作為大漢帝國的**,反倒像是處於暴風眼中一樣,陷入到異樣的平靜之中。

    洛陽以東,青州黃巾再起,青州牧孔融焦頭爛額;兗州牧劉岱,後將軍袁術,冀州牧韓馥,卻蠢蠢欲動,信使來往頻繁。

    洛陽以西,關中戰事一直僵持著,而更為詭異的是,馬騰,韓遂,仍舊率軍屯駐於此,並未急著趕回西涼。

    不過兩人還是各派手下大將龐德和李堪,率部分兵馬,分別趕回隴西和金城,以穩住老巢。

    這般舉動,細細深思下來,就很是讓人浮想聯翩了。

    同樣是圍城,青州牧孔融身為文臣領兵,首先想到的,是遣帳下大將太史慈去搬救兵,而在僵持這麼長時間後,老將皇甫嵩則在聽從閻行的建言後,準備給城外的馬騰和韓遂來點意外驚喜。

    子時時分,漸漸以盈補虧的上弦月,已然西斜,銀白色月光如水樣,輕盈地在大地上流淌,長安城巍峨的城牆,靜靜地蟄伏著,形如沉睡的巨龍。

    此刻,在巨龍身上,冒出一些隱隱綽綽的人影,皆著白衣,頭纏白巾,與月光渾然一色,不仔細辨識的話,很容易就忽略過去。

    這些人影在城牆上揮手往下拋著什麼,頃刻間,一條條黑影無聲地垂落,正是十來條粗繩。

    片刻後,十來人緣繩而下,待雙腳著地,只需輕輕一拉粗繩,留在城牆上的同伴,立即將十來條粗繩收上去。

    臨頭的,正是閻行,帶著手下十五人,落地之後,即展開身形,往城外馬騰營地摸去。

    馬騰和韓遂的大營,立在長安城西十里處,彼此相距只有不到三里,說是連營,也並不為過。

    十里的路程,閻行一行走得快,也就不過半個時辰而已,臨近兩座大營後,眾人取下背上的小包裹,套上早就準備好的衣衫,搖身一變,變身金城兵卒。

    閻行及手下本就是金城兵卒,從裡到外,根本就無需假扮,除非有人認得閻行,否則根本就分辨不出來。

    「尾巴都收起來了?」

    月光下,眾人伏低身軀,貓在地上,領頭的閻行低聲喝問。

    所謂尾巴,指的就是眾人手裡的小包裹,以及其他的一些零碎物事,既然要給馬騰和韓遂一點意外驚喜,那就不能留下哪怕一根尾巴毫毛,讓他們看出破綻來。

    所以背衣衫的小包裹,是要每個人仔細收撿好,別在腰間的,而不能隨地丟棄。

    片刻工夫,眾人即直起身,大搖大擺地手持長槍,繞營巡視起來。

    走出不過數百步,月光下,前方同樣有一隊巡營兵卒過來,閻行著人搶先一步喝問:「什麼人?」

    純正的金城口音,本身就昭示著他們的身份,果然,對面立時有人笑罵回來:「格你個老子,什麼人,除了征南將軍的人,還有誰喲!」

    兩隊人越走越近,閻行故意帶人稍偏,正正擋住對面隴西兵卒的去路,這種行為,怎麼看,都帶著一股挑釁之意。

    「格你個老子,擋老子路,作死麼?」

    對面罵聲剛落,閻行這邊立時強硬地回罵過去,兩隊巡營兵卒,就這麼互不相讓地堵在一塊兒,相互對罵。

    這也難怪,如今已近中秋,夜間已頗有些清冷,在大傢伙呼呼大睡時,他們這些人卻要在營外巡視,要是僅僅辛勞些,也就罷了,怕就怕有個敵軍偷營什麼的,他們這些巡營兵卒,可是首先倒霉的。

    因而夜間巡營,尤其是大營外巡營,向來就是不受人待見的苦活兒,巡營士卒本就一肚子火氣沒處**,此刻相互堵住去路,相互對罵,立時就火星四濺,驟然升溫。

    哪方先動的手,沒人說得清,由對罵升級到對戰,也就不過短短一會兒的工夫,而閻行這邊,早有準備,挑選的也都是些狠角色,片刻工夫,就將隴西兵卒揍了個哭爹喊娘。

    雙方求援的尖哨聲相繼響起,再加上打鬥聲,叫罵聲,在靜夜中,可是遠近皆聞,很快,大營外的這處騷亂,猶如黑夜中的一點光亮,立即吸引來了更多的巡營兵卒,他們不問緣由,當即就加入到混戰之中。

    還好,雙方都還有所克制,只用拳腳,未曾動用兵刃,這也正是閻行熟知西涼兩大勢力之間恩恩怨怨的緣故,知道該做到什麼程度。

    騷亂越鬧越大,不多時,不光是大營外的巡營士卒,就是雙方大營內的巡營士卒,也紛紛出營,參與進來。

    只是,雙方士卒只顧打得興起,沒人注意到,始作俑者閻行一行,早已悄悄地脫離混戰,趴地上將衣衫一脫,立時變身為月光下的白色幽靈,悄然遠去。

    長安城高大的城牆上,老將皇甫嵩全身披掛,身旁左右,正是他的兩個兒子,皇甫堅壽和皇甫酈,遠望著十里外的馬騰和韓遂大營,那裡,喧鬧聲隔著這麼遠,仍舊清晰可聞。

    城牆下,十來道人影閃現,旋即亮起一點火光,而後熄滅,如是者三,眾人都知道,這是閻行回來了。

    片刻工夫,十來人再次緣繩而上,閻行來到皇甫嵩身旁,單膝著地,稟道:「稟將軍,行幸不辱命!」

    「好!」

    皇甫嵩踏前一步,一把扶起閻行,問道:「依你看,馬騰韓遂會相互攻伐嗎?」

    「即便今夜不會,也是遲早的事!」

    閻行的回答很乾脆,透出一股強大的自信來。他在金城韓遂手下多年,深知兩人雖然表面一團和氣,實則暗地裡相互提防,相互試探,帳下士卒也相互看不順眼,摩擦不斷。

    正如長史梁衍的分析,如今天下動盪,西涼一地,怎會容下二虎,馬騰和韓遂,都是有大野心的人,西涼王的寶座,就在眼前,他們兩個絕不會自願放棄。

    而朝廷拜馬騰為西涼牧,就算是將兩人之間的這種矛盾公開化,而兩人不約而同地出兵東來,又不約而同地駐軍關中,正是都對關中垂涎三尺,卻又相互放心不下的緣故。

    眾人均就將目光投向遠處,那裡的喧鬧聲,正在越來越響亮,當火光閃現時,所有人都大喜過望,心中暗自歡叫:馬騰,韓遂,打起來了啦!

    唯有皇甫嵩面色平靜如常,默然片刻,他大手一揮,令道:「堅壽守城,大軍出擊!」

    一聲令下,城門洞開,一隊隊士卒在月光下默然出城,在城外稍稍整頓隊形,即往十里外的馬騰和韓遂大營撲去。

    只是不同之處在於,所有士卒均著白衣,雙腳裹有厚厚的草墊,因而落地輕盈。

    閻行騎馬,率著老將皇甫嵩七拼八湊出來的一千騎卒,護衛住大隊人馬的左翼。老將皇甫嵩則親帶中軍,皇甫酈在前頭開路。

    大軍行至連營三里處,那裡已是一片混戰,馬騰和韓遂本就相互提防,相互積怨已久,只是苦於難以一舉擊垮對方,所以才相安無事般共存於西涼至今。如今,雙方都有足夠的理由動手,晚一步,不如早一步。

    只是馬騰這邊,有子馬超,武勇不凡,麾下三千精騎,更是戰力驚人,從開始投入戰鬥開始,就給韓遂大軍造成極大的困擾。

    而馬超雖然年紀輕輕,可對騎兵作戰,已頗見精湛,混戰之中,他不是率軍直鑿韓遂本陣,而是在側翼游弋,每一次衝突,都能狠狠地咬下數百乃至千餘人,讓韓遂心疼不已。

    激戰正酣,無論是馬騰,還是韓遂,都沒有注意到,已有一彪人馬,悄悄地潛至近前。

    「殺!」

    當驟聞驚天動地般的喊殺聲時,相隔不遠的馬騰和韓遂兩人,幾乎同時轉頭,所見處,正是一片火光匯聚成的火海,氣勢滔天地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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