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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11 李儒的毒計 文 / e江月

    當天夜裡,呂布意外地迎來一位很特別的老熟人,李儒。

    呂布在此世「醒」過來時,經過幾天的思索,最終還是選擇了順應此世「呂布」所選,投靠董卓,借助當時董卓繼續拉攏他的良機,順利洗脫弒父的罪名。

    在那個時候,呂布雖然未曾見過李儒,可心裡很清楚,這位仁兄的能量有多大。當時,他還很擔心,洗脫弒父罪名的這般謀劃,會不會被李儒識破,以致被他利用,並惡意散播出去,讓他不但背上弒父的罪名,還背上賣父求榮的罵名。

    要知道,李儒可是也有「毒士」之美名的。

    此事後來的發展,呂布自己都有些看不清重重帷幕後的事實真相,不過董卓在行廢立受阻於袁紹和盧植等人時,向他出示三名已死的「刺客」,他卻很清楚,那必定是李儒出的主意,目的當然是為了出師有名。

    如今,李儒在董卓身死時,即銷聲匿跡,沒想到,他竟然一直隱在驃騎將軍李傕帳下,背地裡為他出謀劃策。

    再見到李儒,呂布對此前種種,再也沒有了丁點兒的心理壓力,雖然他心裡知道,李儒必定是看出不少義父丁原之死的種種可疑之處的。

    相比起來,李儒與此前呂布所見,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相反,還胖了一些,臉色也紅潤了許多,看樣子,在李傕府上,他很得李傕的信賴,又不像以前輔佐岳父董卓那般操勞,所以日子好過了許多。

    二人在帳中坐定,李儒露出人畜無害的溫和笑容,輕撫短鬚,對呂布恭賀道:「儒聽說將軍抱得美人歸,一直想著前來討杯喜酒喝,只是驃騎將軍府上事務繁忙,儒又不便拋頭露面,所以竟是生生錯過了。」

    呂布笑吟吟地端起茶盞,對李儒笑道:「這是布的不是,來,文優兄請,布謹以茶代酒,敬文優兄一杯。」

    李儒哈哈大笑,欣然舉杯,與呂布共飲。

    放下杯盞,呂布問道:「文優兄此來,可是驃騎將軍有何指教?」

    李儒對此問而不答,笑道:「將軍可曾記得此前在洛陽時,蒙太后相召之事否?」

    呂布點頭,李儒身子前傾,壓低聲音,顯得頗為神秘,道:「當時儒曾問過將軍,太后如何?將軍答曰,太后無非分之想尚可,如有非分之想,一杯酒足矣!」

    「嗯,當時太尉遣文優兄前來徵詢,布也就如實作答而已。」

    李儒點點頭,示意明白呂布的意思,繼續神秘地低聲道:「如今,太后已有非分之想,將軍以為該當如何處置?」

    「啊?!」

    呂布故意驚呼一聲,顯得甚是意外,皺眉問道:「此說是否確實?」

    「千真萬確,證據確鑿!」

    呂布沉吟片刻,方才支支吾吾地答道:「這個,如今時過境遷,該當如何處置太后,布以為,還是驃騎將軍做主就好。」

    李儒嘿嘿直笑,緊盯著呂布,低聲答道:「驃騎將軍的意思,是依將軍之意,送一杯酒於太后,還有弘農王!」

    呂布臉色立變,儘管這裡面,至少有六成,是他裝出來的,可還有四成,是的確驚訝。

    其實,他的驚訝,一方面,是從李儒這話裡,聽出點弦外之音來,所謂依他的意思,那就是說,透漏出去的消息裡,必會將這個黑鍋扣到呂布頭上,而驃騎將軍李傕,最多只是點頭答應下來而已。

    而另一方面,則是感慨世事真是無巧不成書,「醒」過來後,他本就擔心董卓毒殺何太后和弘農王,所以當時才對李儒有那番話說,如今,他猜測李傕遲早會選擇毒殺何太后和弘農王,所以才有冒險行救的想法。

    此前,他與司徒王允勾勾搭搭,為的就是尋找臂助,增添此事的可行程度,如今,他哪裡想得到,李傕和李儒,竟然還是將主意打到他的身上,意欲讓他來背毒殺太后和弘農王的黑鍋。

    只是轉念間,呂布就在腦海中飛速權衡利弊,明白過來,如若李傕真個讓他來毒殺何太后和弘農王,運作得當,當能大增救出何太后和弘農王的機會。

    可是,這事擺明了是個身敗名裂的髒活兒,一旦沾上身,就像黃泥巴掉在褲襠裡,不是屎也成了屎,難以說清。

    所以,如果此刻呂布心急火燎地答應下來,以李儒的才智,必定會疑心此中有什麼陰謀,從而放棄此舉。

    就在呂布臉色變幻,沉默不語時,李儒一直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既不出聲相催,也不收回此前所說,而是靜待呂布的答覆。

    良久之後,呂布才深吸一口氣,道:「驃騎將軍此舉,竟是要呂某即刻率軍離洛陽了。」

    李儒哈哈一笑,胸有成竹地回應道:「將軍此言差矣,驃騎將軍此舉,正是對將軍的器重才是啊,況且,驃騎將軍還說了,將軍有何要求,盡可大膽地提。」

    這句話一說完,李儒自認很敏銳地捕捉到呂布臉上一閃而逝的喜色,當下心裡大定,並且暗自鄙視了眼前這位重利忘義的呂布一把。

    呂布神色再次變幻半響,最終才恢復平靜,回復道:「滋事重大,請容布好好斟酌斟酌。」

    李儒也不心急,連聲答應,再閒聊幾句,即起身辭別而去。

    呂布送李儒出帳,登上馬車離去,回轉回來,宋憲即入帳來,低聲稟道:「主公,閔先生來了,屬下一直安排他在帳中相候。」

    「嗯,辦得好!」

    呂布誇獎一句,宋憲已經知道閔貢的身份,也知道呂布正在與李儒見面,更知道千萬不能讓兩人碰上面,所以就自作主張地將閔貢安置在其他營帳中相候。

    只是此刻,呂布並不急著去見閔貢,而是在中軍大帳內,來回踱步,半響後才轉頭問宋憲:「你覺得,如若驃騎將軍要我為他做一件很見不得光的大事,我該當向他要些什麼好處來?」

    宋憲先是喜不自勝,正待出口恭賀,突然意識到,所謂「見不得光的大事」,還不知道是啥,貿然恭賀主公呂布,好像有些不妥。

    還沒等他開口,呂布即低聲補充道:「見不得光的大事,做完了,我這名聲,只怕也就臭了。嗯,你覺得呢,我該做,還是不該做。」

    宋憲嘴巴張合幾次,最終還是苦著臉,結結巴巴地說:「主公,這個,屬下,目光短淺,討論這個,屬下,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做,要不遣使,回去問問先生?」

    呂布搖頭,道:「恐怕來不及了。嗯,這事很有些意思,你現在還無需知情,可你得給我記住了,今日的話,悶在心裡頭,爛在肚子裡,要是說出去了……」

    說到這裡,呂布伸出手掌,在咽喉間橫著一拉,嘴裡還配上音,發出的,卻是「咯吱」聲。

    宋憲立即腰桿一挺,拍著胸膛,低聲答道:「主公儘管放心,屬下要是漏出了口風,這顆人頭,儘管主公來取就是。」

    呂布點頭,伸手拍拍宋憲肩膀,道:「好,你是我身邊的親信,如連親信都信不過,我還談什麼與天下群雄較技。走,帶我去見見閔先生。」

    宋憲答應一聲,搶先一步,掀起帳簾,待呂布出去後,再趕緊跟上,帶著呂布,踏著月光,往閔貢所在營帳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司徒府中,也迎來一位踏著月光而來的面生客人。

    來人乘坐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叫開司徒府的側門,遞上一方名刺,說有要事求見司徒大人。

    門房管事甚是驚奇,因為即使他只是認得寥寥幾個字,可就著燈燭光亮,名刺上寫著的字,他還是認出兩個來,正是「叔優」二字。

    如此怪異,門房管事不敢怠慢,讓來人在側門廂房裡暫歇,著人好生照料著,自己則趕緊提著燈籠,順著長長的甬道,快步往府內奔去。

    只是邊走,他邊在心裡嘀咕:「這不是晉陽王大老爺的名刺麼,他怎麼不走正門,要走側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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