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03 呂布醉酒戲貂嬋 文 / e江月
司空楊彪,本身就是名滿天下的名士,更兼家學淵博,其父楊賜,官至太尉,乃是先帝劉宏之師,而再往上追溯,祖父楊秉,曾祖父楊震,也都官至太尉。
在王允和楊彪均未居三公高位之前,二人就已是莫逆之交,如今,更是在西涼軍主政的陰影之下,齊心協力,竭盡心力,保護著朝堂上僅有的一線忠義。
司空楊彪的提醒,來得很是時候,王允一聽,倏然而驚,更是倏然醒悟過來,這事既然已到這個份上,何必還固守於此前種種不放,何妨跳開去,豈不就是一條退路麼。
轉瞬之間,王允心裡就已百念千轉,不少念頭浮上心頭,足可留待此後慢慢醞釀,慢慢實施。
豁然開朗後,王允哈哈大笑,這次,他不再是強作歡顏,而是真的放開了,感慨道:「唉,真是年少英雄幾多情啊,既如此,鎮北將軍且寬心暢飲,筵席之後,老朽當以肩輿一頂,送小女貂嬋隨將軍回府。」
說完,呂布心頭一塊大石頭落地,朝著王允和李傕等人躬身一禮,答應一聲,喜滋滋地回到原座坐好。
筵席至今,面對著滿桌佳餚,還有美酒,大家都還是空著肚子,司徒王允身為主人,致歉過後,即端起酒樽,邀眾人共同舉杯,祭過天地,遙拜過宮禁中的當今天子,這才轟然共飲一杯。
美酒一下肚,氣氛就立時熱烈起來,更兼王允不時令歌舞伎女前來歌舞助興,只是沒了貂嬋的領舞,眾人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的確如此,總覺得此後的歌舞,渾然沒了先前的開場歌舞那般攝人心魂。
席中,李傕等人紛紛朝呂布敬酒,呂布這次倒也不含糊,來者不拒,酒量之豪,再次令眾人為之側目。
其實呂布一直善飲,只是義父丁原身死那夜,他既是他,但也不是他。
「醒」過來後,呂布深知,在此大爭之世,既然立誓要改變自己的命運,首先就得改變自己才行,如果連自己都改變不了,又如何能改變得了自己的命運,身邊的貂嬋等人的命運,乃至天下人的命運。
今日如此出人意料之舉,其實也正是呂布試圖改變貂嬋命運的開始。
從王允喚出美人歌舞助興,呂布就隱隱覺得,這事沒這麼簡單,再結合後世所記,更是對此篤定得很。
及至見到貂嬋,得知她的名姓,呂布就知道,他必須現在就得有所行動,不然,一旦被王允搶先開始佈局,或是李傕等人搶先出手,那可就晚了。到時貂嬋入得他人府上,即使被他最後奪回,那也有了一個老大的缺憾不是。
所以酒宴尚未開始,呂布就迫不及待地跳出來,一反此前的低調,隱忍,變得高調而又咄咄逼人,意圖很明顯,就是要搶先一步,將貂嬋納入懷中。
如今他如願以償,對於西涼諸將的敬酒,當然就不好再推辭,因而索性豪興大發,放開了豪飲。
這般豪舉,頓時立即贏得一眾粗鄙武人的叫好,在他們的起哄之下,廳堂之中,氣氛更見熱烈。
一直到亥時將過,筵席才告終,莫說西涼諸將,就是司徒王允,也都喝得頭重腳輕,有些醉醺醺的。
眾人送走車騎將軍李傕一行,也都紛紛辭行,足足半個時辰後,各色冠蓋馬車盡去,司徒府前的大街上,方才回復到夜深的寧靜。
鎮北將軍呂布走在最後,所有辭行的人,當然都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與他相熟的西涼諸將,如馬超等人,包括張濟帳下大將胡車兒,都帶著一臉的淫笑,恭候一番後,才跨上馬,搖搖晃晃地在親兵護衛下離去。
盛夏已然過去,初秋旋踵而來,洛陽的夜晚,雖然仍舊燥熱,可值此夜深,已帶著無比的清涼。
呂布極有耐心,就在司徒府外,寫意地站著,斜靠在赤兔馬身上,仰著頭,看著天上的繁星。
下弦月如鉤,已然西斜,猶如夜空上裂開的一道弧形裂縫,勾勒出驚人的曲線,頭頂上,銀河如玉帶,橫亙在夜空中,如此璀璨的星空美景,呂布在後世時,幾乎未嘗一見,來到此世,卻是只要抬頭,無論是春夏秋冬,只要是晴朗夜,即可抬頭即見。
這麼久了,他對璀璨星空美景,仍舊百看不厭。
今日,得到貂嬋,再次令他想起後世的女朋友小嬋來,這個時候,他才醒覺,來此只不過不到一年的光景,他竟然就已快要忘了她。
其實也並不是忘了,而是呂布自己,已經在融入到此世,後世的經歷,反倒漸漸成了記憶,乃至是夢境一般的存在。
「吁~」
聽到司徒府內傳出的喧鬧聲,呂布長出一口氣,收回心神,放下滿懷惆悵,轉頭看去。
只見自側門出來一群人,簇擁著一頂肩輿,朝著呂布而來。
少頃,這群人停下,一人越眾而出,來到呂布面前,一揖到地,恭敬道:「司徒大人不勝醉意,未能親送出府,使君海諒。」
眼前的是閔貢,呂布見過,當即一把扶起他,哈哈大笑道:「司徒大人客氣了,夜已深,布也不便多留,就此辭別,異日再來拜謝司徒大人。」
閔貢答應一聲,一揮手,這群人立時分為兩部分,一部分護著肩輿,跟在呂布馬後,往耗門行去,眾人身後,則是呂布的一百親兵。
走出幾步,呂布回頭,朝著仍站立在司徒府前的閔貢拱手示意。
司徒王允畢竟是久居高位,只是這麼半個多時辰,就已辦妥這麼多事,跟在貂嬋肩輿前後左右的,足足有二十來人,多為婢女,只有兩名中年男子,還有幾名孩童。
呂布估摸著,這該當就是王允給貂嬋的陪嫁,兩名中年男子,該當是拖家帶口,也就是依附在王允府上的部曲。
這些細節,呂布此時已不會放在心上,這些人裡,呂布篤定,必有王允安排的眼線,對此,他也只是一笑置之。
步出百多步,呂布策馬來到肩輿旁,俯下身,掀起窗簾,對著正看過來的貂嬋展顏一笑,柔聲道:「小嬋,你的夫君我,姓呂,名布,字奉先,九原人士,咱們這是去城東大營,至於我的家麼,此刻安在太原,過不多久,我就會帶你回去。」
「嗯!」
貂嬋沒有答話,只是低低嗯嚶一聲,呂布放下窗簾,甚至志得意滿,就這麼策馬跟在肩輿旁,浩浩蕩蕩地穿耗門而過,回到城東的大營。
等到梳洗完畢,呂布已是醉意上湧,困乏得很。
從率軍離太原以來,一直都是率軍在外,再加上虎牢關大戰,雖然每戰都甚是酣暢淋漓,可積累下來的疲累,卻不是蓋的。平素戰事不斷還好,一旦如近幾日這般清閒下來,這股疲累,可就是要好好地休整一段時日,方才能消除殆盡的。
只是今夜,呂布還不能就此酣睡,他的寢帳之中,還有美人貂嬋在等著。
宋憲今日沒有去赴宴,而是被呂布留在大營中,如今已得知筵席上的詳情,陪著呂布前往寢帳時,眉飛色舞的,不住口地向呂布道賀。
看他這架勢,倒像今日要做新郎的,不是呂布,而是他宋某人。
這個時代的釀酒,牛飲起來時,還沒啥,可後勁那是相當的足,酒勁一股股地湧將上來,呂布只覺得腳下像是踩著雲朵,飄悠悠的,一點都不受力。
對宋憲的恭維,呂布只是一個勁地嘿嘿直笑,可他自己心裡很清楚,這麼個樣子,今晚別說做新郎了,就算是抱起佳人上到床榻上,都只怕力有未逮。
好不容易進到寢帳,呂布已是雙眼朦朧,酒勁盡數湧上來後,他的身體各處,全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睡吧,睡吧。
寢帳內,佈置了不少大紅的薄紗,燈燭光亮映照下,整個寢帳都帶上一層溫暖曖昧的淡紅色,美人貂嬋跪坐在床榻前,聽到呂布進來,微微抬頭,整個臉蛋上紅撲撲的,看起來煞是嬌羞艷麗。
「呃!」
呂布打了個酒嗝,腳步已有些不穩,跌跌撞撞地,就欲摸到床榻上坐下,貂嬋見狀,顧不得失禮,趕緊起身,快步過來,扶住呂布。
可是,以呂布的身材,貂嬋雖然在女子群中,並不算矮,站直了,也就堪堪與呂布的肩膀差不多齊平,伸手出來扶住呂布,跟沒扶差不了多少。
呂佈一個踉蹌,立即帶著貂嬋一併往旁邊踉蹌,惹得貂嬋低呼一聲。
「沒事,呃,沒事!」
呂布左腳撐住,上身晃了幾下,終究還是站穩了,順手自貂嬋香肩滑下,摟在貂嬋的倩腰上,強撐著,笑著咕噥一句。
貂嬋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可旋即又羞怯怯地看了呂布一樣,趕緊伸手掩住嘴,止住笑。
呂布哈哈大笑,在床榻前,帶著貂嬋轉個圈,一屁股坐到床榻上,右手仍舊摟在貂嬋的倩腰上,大手還在那裡輕輕摩挲著,左手拍拍自己大腿,笑道:「來,坐,坐這裡,這可是,可是天底下最舒適的沙,沙發了。」
沙發是啥,貂嬋聞所未聞,自然更不知道,可她見到呂布那等痞賴的舉動,還有醉眼朦朧,以及臉上發自內心的微笑,再次撲哧笑出聲來。
只是呂布的右手,卻帶著不容拒絕,她只得順從地坐下來,呂布左手再順勢摟上她的倩腰,道:「怎,怎樣,恆溫,真皮,全真皮沙發,舒服不。嗯,對了,小嬋,跟我,跟我說說,你,你這些年,過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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