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歐冶子之死 文 / 觀棋
湛盧山外。
專諸本來跟隨在吳國等人身後的，穿過人群之際，陡然一個紙團塞入專諸手中。
等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專諸打開紙團仔細看了起來。
看完之後，專諸臉色一沉。
「戳十七失敗了？」專諸眉頭深深鎖起。
「戳十七在地級刺客之中，雖然不是最前，但也屬於中游啊，居然被姜泰反殺了？姜泰，就是先前奪我魚藏劍那個小孩？」專諸沉思道。
「此次受雇吳光，等到完成吳光的任務再去刺殺姜泰？不，不用那麼麻煩，等不久，在這裡就可以刺殺！」專諸臉色陰沉。
深吸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專諸走回吳光等人的駐地。
「公子，這越王允常，想不到如此厲害！」伍子胥凝重道。
吳光點點頭：「允常在的一天，吳國都不能輕易對越國出手啊！」
「實力倒是其次，允常心機太深沉了！」伍子胥感歎道。
吳光點點頭。
「公子，如今得到魚藏劍、磐郢劍，我們是否要盡快回去？以防生變？」伍子胥鄭重道。
「不錯，必須盡快走，此地一刻也不能停留！」吳光點點頭。
這時，專諸剛好走回。
「專諸，我們馬上回去！」吳光說道。
「現在就走？公子，我還有事情，想要在這裡辦一下！」專諸請求道。
伍子胥看看專諸道：「你想得到最後歐冶子散於天下之劍？」
專諸神情一動，點點頭道：「除了天爐中的劍，最後一柄，人人都有機會，所以…………！」
吳光盯著專諸，點點頭道：「也好，將魚藏劍給我，我們先走，等到了吳國朝都，你回來時，再交於你，或者到時你可能得到一柄神劍，或許用不到魚藏劍了！」
專諸想了想，奉上了魚藏劍。
「走！」吳光收好魚藏劍，帶著眾人快速離去。
眾人轉眼走光了，只剩下專諸一人，看著浩大的湛盧山。
看著湛盧山，專諸雙眼微瞇，探手取出一個鬼臉面具，輕輕戴了起來。
鬼王級刺客，即將刺殺姜泰！——
等了又三日，歐冶子再度出關，但面色卻有些蒼白。
「岳父，要不要再修養一段時間？」干將勸道。
歐冶子看看天空道：「不了，時候到了，此劍應和四季節氣，上連周天星辰，為我今生最高成就，就在此時，就在近日！」
「是！」干將只能無奈道。
歐冶子向著山上踏去，越王、勾踐、范蠡、鄭旦、種、姜泰、西施、小魔女等人紛紛跟在後方。
沒多久，眾人到了山頂之上。
「轟！」
滾滾熱浪逼來，眾人快速撐起罡罩，保護好自己。
湛盧山的山頂，卻是一個地穴，大穴之中，火光無數，正在向著中心一柄黑色劍胚湧去。
火焰炙熱，刺亮無比，但，熱浪卻不出大穴，僅僅被封在其中。只有少許散出，可就這少許，卻讓人驚歎無比。
「歐冶子大師，你這是用湛盧山為爐？」越王皺眉道。
歐冶子點點頭道：「不錯，老夫應越王之邀，走遍千山萬水，才找到如此一座神山，四方有大地龍脈之氣聚於此地，讓其形成一口天然的龍爐，也就是天爐！」
「那這火焰，取自地心之火？」越王好奇道。
歐冶子搖搖頭道：「此劍是老夫一生最大成就，地心之火，還不夠格！」
「哦？」越王好奇的看向歐冶子。
「此乃太陽精火！」干將在一旁感歎道。
「太陽精火？歐冶子大師，你去過太陽了？」越王驚訝道。
歐冶子卻沒有解釋。但越王眼中越發的驚疑不定，太陽？那可不是凡人所能靠近的啊，歐冶子難道早已達至仙人境？
不對，若是仙人，歐冶子為何對自己這麼客氣？
不，若沒能達到仙人境，那怎麼可能鑄造出這些驚天動地的神劍？
一旁，姜泰盯著巨型火爐中的火焰，別人對這熱浪敬畏無比，而姜泰卻是感到一種享受。
這種來自太陽中的精火，正是大日元神最需要的東西一般。
一股股靠近的熱浪，卻是盡數被姜泰吸收了。
沉默了一下，歐冶子緩緩抬起頭來，看向天空：「斗轉星移！」
「轟隆隆！」
陡然間，滿天劍氣向著四方散去，遙遠的星空，驟然間大量星辰忽然閃耀而起，一道道星光好似形成一道道光柱一般，直衝天爐之中。
「轟！」
下方劍胚一陣猛烈的顫動，被星光捶打之中。
此刻正是傍晚時分，天空中日、月盡顯，日光、月光各自被歐冶子牽引一股力量直衝火爐之中。
「轟隆隆！」
劍胚在火爐中，被日月星光不斷的鍛造之中。
歐冶子凝神看著爐中，看著那一股股沖天的火焰。
大火包裹劍胚，劍胚在一點一點的變形之中。
「這是什麼鍛造之法？」勾踐茫然道。
「日月星辰？歐冶子到底什麼實力，怎麼可能調動如此多的力量？」范蠡驚駭道。
越王死死盯著爐中。
天下第一劍，這才有天下第一劍的樣子。
「嗡！」
眾人佩劍，忽然顫動而起，而湛盧山的劍氣結界，也是顫動不斷，外界，所有劍修的劍都在顫動。
更遠處，吳光、伍子胥等人已經走了數日，早已離開萬劍拜服的區域，可此刻，自己的佩劍忽然再度顫動了。
一種無上劍意，正在向著四面八方擴散之中，速度之快，一瞬間衍生無數距離。
吳國，孫家村。
孫武原本正在休息，忽然間，孫武的佩劍顫動而起。
「嗯？」孫武臉色一變，走出小屋，看向湛盧山方向。
大雷音寺。藏經閣。
李慕白本來正在參悟道德真經，忽然間，李慕白神色一動走了出來。
站在廣場之上，李慕白抬頭望天。
卻看到，此刻的天空，晚霞之下，一道道星光從天而降，向著遙遠處湛盧山方向射去。
「日月斗耀，星斗避怒？這是什麼劍？怎麼會有此威勢？劍動全天下？」李慕白凝眉看向遙遠處湛盧山方向。
楚國，郢都。
滿城劍顫，楚王站在朝堂口，帶著群臣看著遙遠湛盧山方向。
龍淵先生重傷修養，但也在一眾僕人扶著之下，走到高處，看向遙遠處湛盧山方向。
龍淵劍猛地一顫，想要抵擋這股無上劍意
一般，但，一顫過後，終究沉寂下來，似有不如。
秦國。
丞相百里奚劍顫不已，驚訝的走出辦公大殿。卻看到所有侍衛的劍都在顫鳴。
「來人，尋找顫劍來源，快！」
晉國，絳地！
晉公踏出朝堂大殿，目露驚訝的看著湛盧山方向。
「這是什麼劍？先祖的軒轅劍嗎？相傳軒轅劍被鑄造的時候，軒轅劍出，天下兆劍膜拜，眼前這是……？」晉公驚訝道。
…………………………
………………
……
天下各處強者，都驚訝的感悟這來自東南方的大變化。
湛盧山上。
眾人也看到了這練劍的大手筆，震撼之際，卻看到歐冶子皺起眉頭。
「不夠，還不夠！」歐冶子抬頭望天。
滿天星力，無數月光之力，無數太陽光之力，鍛打神劍，這都還不夠嗎？
「岳父，差不多了吧？」干將問道。
「還差一點點，就差那麼一點點！」歐冶子皺眉道。
「岳父，你想的太多了，這柄劍，當今天下，沒有劍可比了啊，已經是天下第一劍了！」干將說道。
歐冶子搖搖頭：「不，還不夠完美！」
「可是這時候在不淬劍，太陽就要下山了啊！」干將勸道。
「是啊，爹，快淬火吧，神劍已成！」莫邪叫道。
越王眼巴巴的看著，這時候卻不敢插嘴。
歐冶子搖了搖頭：「此劍，還不夠完美，還差那麼一點，天下第一劍，一定要王道天下。」
「可是……！」干將擔心的看看快落山的太陽。
歐冶子看著爐中快要成形的神劍，眼神之中，閃過一股溺愛之色，微微一笑：「或許就差這麼一點吧！」
「老師，你要幹什麼？」干將頓時臉色大變。
「爹，你要幹什麼？」莫邪也驚叫道。
歐冶子搖搖頭看看二人：「干將，你以後照顧好莫邪！」
噗通！
干將、莫邪忽然跪拜下來，擋在歐冶子面前。
「爹，你不要啊，你不要！」莫邪頓時哭喊了起來。
「岳父，不可以，不可啊！」干將也跪在歐冶子面前哭了起來。
眾人不明所以，干將、莫邪怎麼都哭了？
歐冶子微微一笑道：「你們還不懂嗎？對於鑄劍師來說，最幸福的時候，就是看著自己鑄造出最完美的劍！」
「爹！」莫邪哭喊著。
「我以身祭劍，可不是死了，而是永恆了，劍在，我就在，或有一日，我還會再現吧，但，今日，能讓我的劍完美，那就無憾了！」歐冶子笑道。
說著，忽然間跳入火爐之中。
「爹，不要！」
「岳父大人，岳父大人！」
干將、莫邪哭喊無比，但二人根本攔不住歐冶子。
一瞬間，歐冶子已經投身到了爐火之中，爐中大火陡然暴漲而起。
周天星光、日光、月光綻放出更耀眼的光芒直衝爐中而去。
光華奪目中，歐冶子卻是抱住了神劍，被日月星光鍛打，受無盡爐火焚燒，不斷與神劍相融之中。
以身祭劍？
「嘶！」鄭旦倒吸了口冷氣。
眾人盡皆倒吸了口冷氣。
同樣是劍修，鄭旦修的是己身，歐冶子修的是劍，到最後，居然能以身祭劍？犧牲自己，成全神劍？
「爹，不要啊，你不要邪兒了啊？」莫憶哭的肝腸寸斷。
干將跪在爐口之處，不斷的對著爐中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