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五十章 盛元商舖 文 / 古柳
「客官打算買多少債鈷？」女子笑著問道。
「我剛來琉焰坊市，聽說你們這邊的債鈷不錯，因而過來看看，對這個債鈷，卻還不是很瞭解。」
蘇琦穩定了一下心神，笑了起來，她畢竟出身不俗，很快就調整過來，露出自信的笑容。
「哦，是這樣的。」女子笑著說，「我們靈莊暫時只做銀蒼閣的債鈷，銀蒼閣，客官知道的吧？」
「嗯，知道。」蘇琦道。
「然後呢，這個債鈷就是關於銀蒼閣的，就是通過我們靈莊為中介，借你的錢給銀蒼閣。回報是很高的，一年期的是萬分之三百，三年期的是萬分之三百五，五年期的是萬分之四百，十年期的是萬分之六百。」女子笑著說道。
「這麼高的收益？」蘇琦故作訝然道。
女子笑笑，「客官既然知道銀蒼閣，應該知道它很賺靈石的吧，所以有這麼高的收益，應當也是一點都不奇怪的。而且銀蒼閣目前的發展很穩定，所以借出的靈石絕對不必擔心的。」
「等等。」
這個時候，蘇琦卻似乎注意到了什麼，「你的意思是，假如銀蒼閣不穩定的話？」
「不穩定的話，我們會退給本金，以及萬分之一百的回報。」女子道，「即便是這個回報，比起其他的靈莊也要高很多了。」女子說道。
蘇琦問：「你們確定能還嗎？我聽說你們中山靈莊的保證靈石才不過七百億靈石而已，而賣出的債鈷已然有數千億靈石。若是這筆靈石被銀蒼閣虧空掉，你們真的能將靈石還給我嗎？」
女子聞言，微微一怔，看著蘇琦，隨即才笑道：「客官對我們的債鈷，卻也不是一點都不瞭解嘛？」
「因為要來存靈石，所以就向別打聽了一下。」蘇琦淡淡道。
「是這樣的。」女子道，「假如真有這種情況發生，我們靈莊作為你們的代表。是可以將銀蒼閣的東西予以沒收的，假如他們還不上靈石的話。而且銀蒼閣這樣的鋪子，法器丹藥都在哪裡，整個鋪子所值，早就過了萬億，用來還靈石，還不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
蘇琦問：「那若是銀蒼閣經營不善，債主太多，別的債主搶先一步，將銀蒼閣的東西收走了呢？就靠你們七百億保證靈石嗎？」
女子似乎沒遇到在這件事情上面糾纏的客官。此時微微一怔。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個……應該不會吧。」
「不會？我把靈石存放在你這裡。你這樣回答我怎麼能放心？」
「這個……」
女子一時不知改如何回答了。
「這位客官，看來對我們所做的債鈷的事情，看得很透徹嘛。」旁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女子看著來人，當即起身。微微頷首，又到前面去了。
過來的男子則坐在了原本女子坐著的位置，笑著說道：「姑娘看起來不像是四國人啊？」
蘇琦露出玩味笑容，「這個也是可以看出來的嗎？」
「自然可以看出來。」男子道，「若是四國本地人，似乎不該對銀蒼閣與中山靈莊如此感興趣。」
蘇琦保持著笑意，讓人看不透她的想法，她問道：「還未請教。」
「在下陳卓雲。」
「哦。」蘇琦瞭然，「這裡的老闆。」
「是。」陳卓雲道。「所以姑娘此來，若是有什麼疑問，儘管問我就是。」
「倒是沒什麼疑問了。」蘇琦道，「我該走了。」
「好，慢走不送。」陳卓雲道。
兩個人都站起身。陳卓雲將蘇琦送到門外。
在蘇琦走下台階，到了大街上的時候，陳卓雲道：「姑娘，關於你方才最後的那個問題。」
蘇琦轉過身，微微仰著臉，看著陳卓雲。
陳卓雲道：「那種情況，不會發生。」
「哦？」蘇琦笑起來，「我卻恰恰覺得相反。」
「哦？是嗎？」陳卓雲道，「既然如此，卓雲倒是擬目以待。」
蘇琦沒再說話，轉身離去。
陳卓雲的旁邊，方纔那個靈莊的女弟子來到陳卓雲身邊，問道：「這女子好生奇怪的樣子。」
「是。」陳卓雲道，「應當是大宋來的。」
「大宋來的？」女弟子好奇道。
「只怕銀蒼閣那邊，安穩日子不多了。」陳卓雲苦笑道。
再說蘇琦，離開靈莊之後，便徑直出了琉焰坊市。
她駕著一艘飛舟，向著北方而去。
南下一行，頗有收穫。
而且剛剛在中山靈莊之內短暫的交流，已然讓她確定了對付銀蒼閣的辦法。
「大宋國那邊已經有事情了，有人注意到了我們。」武陽一面說著，一面進了分二居住的屋子。
屋子之內，空無一人。
他愕然半晌，才反應過來蘇寒如今正在閉關。
「這個當口閉關，還真是……」武陽無奈苦笑，轉身出門。
他手裡拿著的是陳卓雲剛剛發回的傳訊，說了那邊有人過去查探的事情。武陽的看法與陳卓雲一樣，必然是大宋國內，有人注意到了銀蒼閣。
雖然蘇寒等人不在，可是先前，對進駐大宋初期所將會發生的情況，其實蘇寒與武陽商量過，已然做出了應對各種情況的對策。畢竟，銀蒼閣在大宋目前才有十家鋪子，就算面臨衝擊，也不會太大。
初期的比拚，差不多就是價格，而銀蒼閣早已儲備了大量的存貨，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天。憑藉著中山靈莊聚集的幾千億靈石，如今銀蒼閣早已做足充分準備，就算打一年的價格戰，銀蒼閣也一點都不懼怕。
「價格戰？」顧升看著剛回來的蘇琦。
「是。」蘇琦說，「我已經掌握到了銀蒼閣的致命弱點。」
「什麼弱點？」顧升問道。
蘇琦於是大致將中山靈莊的情況說了一下。
「原來中山靈莊成立未久，完全是靠著銀蒼閣，才得以做出成績，引得大量人去購買債鈷。而銀蒼閣，也需要依靠中山靈莊，才可以籌措到足夠的靈石。」
「嗯。」顧升聽著。眉頭微皺。
「但是現在，這個體系卻有一個很致命的弱點。」蘇琦淡淡地述說著，不含絲毫的煙火氣。
顧升欣賞地看著自己最得力的手下，示意她接著說。
「便是銀蒼閣，絕對不能夠出問題，一點問題都不能出。一旦出問題，必然會引發債鈷的擠兌潮，而現今銀蒼閣在籌備北上，靈石必然大部分花了出去，就算手中有留存。也不會太多。而中山靈莊草創。除了保證靈石。手中能有五百億靈石就到頂。所以一旦發生擠兌潮，靈莊首先崩潰，銀蒼閣也必然要出大問題，稍微弄點手段。銀蒼閣便要難以維持，關門大吉。」
「好。」顧升道，「所以你打算打價格戰？」
「是。」蘇琦道。
「你覺得價格戰可以打多久？」顧升問。
「這個……」蘇琦苦笑了起來，「並不能太久。」
「是不能太久。」顧升道，他處於決策的位置，所以看的問題，比起蘇琦要遠地多。打價格戰，那麼受到傷害的絕對不止是銀蒼閣與盛元商舖，還會有其他的鋪子。那些大鋪子。打了一聲招呼的話，人家家大業大，三五個月內也不會與你計較。畢竟大家都有收拾看不順眼的鋪子的時候，各自讓路，很正常。
可是若是時間長久。那就很難說了。人家雖然給你面子，但倘若損害的利益太大了，人家也是不會願意的，到時候惹得白眼還好，若是惹得對方也與你對著幹，那便是憑空樹敵，得不償失，最後可能偷雞不成蝕把米。
顧升皺眉道：「而且，我派人查了銀蒼閣的動向，他們從很早的時候開始，就在儲備法器丹藥，以我們的實力，固然可以將其貨源截斷，可以他們的儲備來看，應當至少能夠支撐兩年，說不定還會更久。因為在海外我們沒勢力，而銀蒼閣似乎與海外頗多往來。」
蘇琦慨然道：「那真是有備而來。」
「所以，價格戰的話，持續的時間假如不能超過一年，就會很難辦，沒辦法扳到銀蒼閣。」顧升說道。
蘇琦道：「而其他商舖，定然不會給我們那麼長的時間的。」
「是。」顧升道，「因為他們沒有意識到銀蒼閣的可怕。」
蘇琦道：「那怎麼辦？」
蘇琦在歸來之時，還滿心躊躇，覺得已然掌握了對付銀蒼閣的辦法。
可是在得知了更多的信息之後，才發現憑借盛元自己，竟然還沒辦法收拾掉銀蒼閣。倒不是說盛元實力不足，而是在大宋之內，影響他們做決策的其他鋪子實在太多了。降價固然容易，可這背後牽扯的人情利益，花幾天也理不清。
「那該如何？」
「暫且不管吧。」顧升道，「提放一下就好。」
「真的不管嗎？」蘇琦道，「我感覺，若是再給銀蒼閣一段時間，他們也許會擴張到一個很可怕的地步。」
「也不是不管。」顧升道，「你可以安排一些人手，多位銀蒼閣鼓吹一下，各種事情，可以讓銀蒼閣多暴露在人前一下，讓其他鋪子，也意識到銀蒼閣的危險性。」
「掌櫃為何不直接與其他商舖的人說？」蘇琦好奇。
「商場之內，爾虞我詐，你直接與人說，人家還未必會信，反倒是這樣旁敲側擊，更容易給人以警醒。」顧升淡淡道。
……
洞府之內，合二為一的蘇寒，此時正靜靜盤坐，在他身邊，堆積了大量的靈石靈力耗盡之後，所剩下的粉末。
此時的他，修為也已經達到了築基十層巔峰，卡在這裡，已足有月餘之久。
就在他潛心運轉真氣，默默沖關的當口，忽地，他心中一震，就覺識海之內，氣息湧動。
他當即心念一動，沉入識海之內。
就見識海之中。金色小書天魔解體，此時升高到半空之中，金光閃爍，熠熠生光，已然翻到了新的一頁。
蘇寒當即精神一振，等待許久，金色小書終於再度翻動。
玄金水龍符。
蘇寒大致看了一下，以他如今心境，呼吸都不由得微微急促。
因這符菉，實在是太過強大。
符菉一共以三十九種材料煉製。最為主要的兩種材料。乃是西方玄金與一元重水。蘇寒都有所瞭解。乃是售賣十分昂貴的材料，乃是煉製高品法器才用得上的材料。
「這玄金水龍符，若是煉製成功，威力不知道要多大。」
蘇寒心中暗暗思忖。將符菉的煉製之法記下，隨即卻又穩定心神，繼續修行。
現今而言，自然是沖關最為重要。
不過因這一下打擾，原本積累的勢也沒了，蘇寒看了一下靈石袋，帶著的那麼多靈石，如今所剩不過剩下一億，遠遠不夠。
他當即起身。走出洞外，向著點蒼山而去。
沒想到那麼多靈石，還是不夠，一場沖關，所耗費的靈石。足足百億。
這實在是太可怕的一個數字。
他到了武陽所在的屋子，輕輕敲門。
武陽正在桌子上看賬簿，聽到敲門聲，抬頭，見到蘇寒，頓時大喜道：「蘇寒你終於回來了！」
「嗯？」蘇寒看著武陽的樣子有些不一樣，「發生什麼事情了？」
「北方，有商舖盯上我們了。」武陽說道，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會兒蘇寒，奇怪道：「沖關成功了？感覺你的氣息，越來越不可測度了。」
「還沒，我是來取靈石的，靈石不夠用了。」
「什麼？」武陽聽到，眼睛卻是瞪大道，「金丹而已，一般不是四五億靈石便足夠的嗎？你可遠遠不止的啊！」
「現在看，只怕要多很多，再給我五十億靈石吧。」
武陽道：「我這邊只有十億，我這就給下面鋪子發傳訊。」
他發了傳訊，蘇寒問：「怎麼回事？被哪家鋪子盯上了？」
「還沒查到。」武陽說，「但是近期我們在大宋那邊，時常會莫名其妙便被人推到風口浪尖，知道我們的人正變得越來越多。而且很明顯有人在炒作銀盾符，大宋那邊，銀盾符最高甚至炒到了十萬靈石的高價。這明顯是要將我們放在火堆上面烤。」
「看來有人注意到了我們，但是又不想太早對付我們。」蘇寒沉吟道。
「是這樣的。」武陽說，「幾個月前，中山靈莊那邊還有人去查探，看來也是明白中山靈莊對銀蒼閣作用的人。」
蘇寒問：「最近幾個月，大宋的十間鋪子怎麼樣了？」
「因為銀盾符的被炒作，也帶動了銀蒼閣知名度的提高，現在平均每個鋪子每日的收益，足有一億五千萬靈石。」武陽道。
「你有做什麼應對措施？」蘇寒問。
「我讓門人在那邊都低調一些，不要與大宋的本土修士起矛盾，處處禮讓別人，以免引得其他鋪子仇視。」武陽道，「為了防止送貨線路被截斷，我已經陸續向著大宋調了一年的法器，這樣就算真的開始價格戰，也不會怕。」
蘇寒搖搖頭，「不能太低調了。」
「嗯？」武陽一時還沒聽清楚。
蘇寒道：「不能太低調了。如今的情況，是有人故意要將我們架在火堆上烤，若我們此時小心謹慎，不露任何破綻，其實才是讓對方達到目的。畢竟你再謹慎再小心，你的鋪子在那裡，別人見你那麼小心謹慎，只會覺得你的確很厲害，不簡單。」
武陽聞言，頓時一驚，「那該如何？」
蘇寒淡淡道：「高調，盡量高調跋扈一些，不過要看人，不要把一些厲害的人物得罪了。其實囂張跋扈的人是最不可怕的，這只能證明你沒底蘊，心虛，會咬人的狗是不叫的。所以若是我們表現地跋扈一些，有些人固然會覺得看我們不順眼，可是真正厲害的對手，只會覺得我們是跳樑小丑，不足為慮。」
「幸好蘇寒你來了，不然我險些釀成大錯。」武陽道。
「除此之外，別的方面改怎麼樣就怎麼樣，你給卓雲說一聲，讓他可以開始做別的鋪子的債鈷，銀蒼閣暫時不要做了，起碼不要明著做，這樣也可以減輕其他人的警惕。」
「不明著做是怎麼做？」武陽好奇道。
「卓雲肯定知道的，就是，比如我做另一個鋪子的債鈷，然後和他們商量這個靈石給你四成，剩下六成，我們自己留存，都是辦法。」
「知道了。」
蘇寒道：「若是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
武陽道：「多久才能回來？」
「不好說。」蘇寒淡淡道，「想來一年左右是有的。」
武陽略微有些黯然，想說什麼又沒說。
蘇寒道：「銀蒼閣就拜託你了。」
他說著，轉身出門，在走出去的時候，又道：「在我回來之前，盡量採取保守的策略，不過若是真的有必要，卻也不妨激進一些。」
「可蘇寒，在大的決策上，我可還未遇到過你不在的情況。」武陽道。
蘇寒頓住腳步，看著武陽笑道：「現在不正是時候嗎，進駐大宋，一開始不會吸引太厲害的對手，一些小魚小蝦，正適合給你練手。」
「蘇寒。」
「好好做吧，我該走了。」蘇寒道，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