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一十九章 瘋狂野心 文 / 古柳
這股波動來得突然而又劇烈，蘇寒眸光陡然一凝，駐足頓住，感受著這股波動到來的方向。
要是在半年前，他對這股波動還不會有怎樣的感受。
可現在，他修煉了，對於天地瘴戾污穢的氣息，都有很敏感的感受。
所以他在一剎那，便判斷出，這股氣息的來源，來自於很厲害的妖鬼，不過氣息並不是很穩定，證明妖鬼只怕還有某方面的缺陷。
「若是能夠得到這樣的妖鬼，煉製七鬼浮屠應當便是很容易的事情了吧。」蘇寒默默想道。
他心下好奇，循著氣息走了過去。
沒一會兒，他到了一處山谷，這山谷十分隱秘，本身鳳仙嶺就很大，而這山谷隱藏在隱秘的角落，若非氣息的引導，蘇寒根本找不到這裡。
還在外面，他便聞到了很濃重的血腥氣，這令他不由得皺眉。
就在他打算進入山谷的時候，他忽地心中一凜，腳步一錯，當即後退。
一道劍芒從他身前而過，旋即驀地一轉，劍芒暴漲，向著他狠狠劈斬而來。
蘇寒冷哼一聲，混沌金水盾首先暴漲，流轉於週身，而後他身形驀地消失。
偷襲者一怔，忽地感覺到危險，急忙跳開，一道赤色劍芒，悄無聲息從他原本所站立的位置劃過。
偷襲者此時才知小覷了對手，他沉聲道：「來者何人！為何擅闖我金鳳閣禁地！」
蘇寒知道，對方是見殺自己不死，方才說話，因而明白此地絕對不宜久留。
他微微一笑道：「在下閒來無事，便在山上四處轉轉，因為聽人說只要是無人看守的地方，便可以隨意走動，不小心來到此處。還請兄台海涵。」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陣蘇寒，問道：「比鬥的修士？」
「是。」
那人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山谷，「你還未說你為何到了這裡來。」
「完全是隨意走的。」蘇寒道，「而且到了如此幽僻的山谷，還在好奇這山谷之中會有什麼呢。」
「這裡是本門長老煉製神兵利器的要地，外人不得進入，不知者不罪，你走吧。」
蘇寒微微頷首，「那叨擾了。」
說著，他轉身離去。
他沒走幾步。那人問道：「等一下。」
蘇寒回轉身，看著那人。
「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蘇群。」蘇寒微微頷首道。
「嗯，我叫阮辛閱，你實力不錯。」
蘇寒笑笑，「你實力也不錯。」
他不再多說，轉身離去。
見蘇寒的身影消失，阮辛閱才道：「給我去查，這個蘇寒到底是什麼來歷，還有。上報真人，說有人到了這裡，請他定奪怎麼處置這個人。」
在他身後的樹叢之中，人影綽綽。有人離去。
蘇寒很快就回到了上山的幹道之上。
「築基十層巔峰。」
這是那個名叫阮辛閱的人的實力，頗為不俗，蘇寒與他相對，都沒有把握全勝。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個名叫阮辛閱的人的真實實力。
不過他心中想得更多的，卻是那個山谷。
「山谷之中，究竟有著怎麼樣的妖魔。會讓金鳳閣的人如此著緊。」蘇寒沉思著，「而且在一開始，阮辛閱完全是對我動了殺機，後來見殺不死我，方才放走我。他定然也明白這一點，看來接下來，還會有一些麻煩。」
他不由得頭疼起來，這樣一來，只怕幫助師姐的事情，要提前結束，不然他的小命就要搭在這裡。要是雲貓還在，蘇寒還有信心與這些人周旋一番，可現在，他還是覺得自己的小命更重要一些。
他已經在想著該要怎麼找到師姐林紓珍的時候，一個人迎面而來，而且直直向著蘇寒撞來。
蘇寒眉頭微皺，錯身閃開。
那人肩膀卻好像認定了蘇寒一般，繼續撞了過來。
蘇寒繼續閃開，那人果然再度撞了過來，蘇寒冷哼一聲，趁著對方撞來的勢頭減弱，驀地向前，狠狠撞了過去。
那人卻出乎蘇寒意料的不經撞，一下子跌了出去，「哎喲」一聲，摔在了地上。
蘇寒不打算理會這個人，繼續往前。
那人卻道：「哎喲，你這個人怎麼回事，撞了人打算就這樣走？」
他說話的時候，卻拍了拍蘇寒的腿，傳音道：「蘇寒。」
蘇寒腳步一頓，面上神色卻絲毫變化也沒有，看著那個人，冷冷道：「你要怎麼樣。」
他傳音道：「你是誰。」
對方站起身，揉著屁股道：「很簡單，賠禮道歉。」同時傳音道，「林師姐交待，你的表現太搶眼了，也許會引起一些人的注意，這樣的注意會偏向哪個方向，目前還無法確定，你最好隨時做好逃走的準備，林師姐隨時可以來接應你。」
蘇寒道：「明明是你先撞向我的。」
「我發現一個山谷，裡面似乎有很厲害的妖魔，十分厲害，但看守嚴密，在山北一個隱秘的峽谷之中。」
「怎麼！別以為你修為高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元嬰老祖也沒你這麼囂張的。」
這般互相扯著皮，最後卻是被一個第三者給打算，王蒙急匆匆地來找蘇寒。
「蘇寒，滿鍾長老要見你。」
見了王蒙，那個與蘇寒拌嘴的男子當即灰溜溜離開。
蘇寒問道：「見我做什麼？」
「你比鬥的過程被傳開了，門內的人現在都對你很有興趣，所以滿鍾長老想要找你聊聊。」
「原來如此，還請王兄前面引路。」
王蒙當即帶著蘇寒，向著前方走去。
走了沒一會兒，他們到了一個院落外面，王蒙朝著蘇寒道：「請吧，長老在裡面等著你了。」
蘇寒向著幽深的院落看了一眼，神色卻有些古怪，看著王蒙。
「怎麼？」
蘇寒問道：「王兄不與我一道進去？」
「呵呵。不必了。」王蒙道，「我與滿長老見了太多次，長老早已厭倦了我的那張老臉。」
蘇寒道：「原來如此。」
他看著院落大門，卻就是不抬腳。
哪裡會這麼巧，他前腳誤入了一個山谷，後腳人家就要急著見自己。
但此刻到了這裡，又是騎虎難下。
王蒙修為築基十層，雖然本身實力並不是很厲害，可是蘇寒沒有太大的把握在一瞬間擊敗他，那麼時間一長。對方援手到來，他絕對要陷入絕境。
他打量著王蒙，思忖著自己一招秒殺他的可能性。
王蒙卻抱以和善的笑容，不過卻緩緩後退一步。
蘇寒無奈，只得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中央大廳，滿鍾端坐於正首，見到蘇寒進來，道：「也不知這平山一劍葛道長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有如此驚采絕艷的弟子。」
蘇寒微微頷首，「家師閒雲野鶴，一時興起才收晚輩當徒弟，而我所學。也不過其百分之一的修為。」
「哦？」滿鍾道，「那尊師定然是一位了不得的奇人。」
「晚輩也是如此認為的。」
滿鍾道：「蘇群，你可有意加入本門？」
「嗯？」蘇寒一怔，有些莫不清楚滿鍾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如若我看得不差。你應當對天地氣機，有很深刻的認識吧？」滿鍾看出蘇寒的疑惑，問道。
蘇寒點點頭。「有一點點涉獵。」
「真是讓人羨慕的天賦。」滿鍾似乎有些悵然，道。
蘇寒依舊是一臉茫然。
滿鍾道：「看來蘇群你並不是很瞭解。」
「對於天地氣機的領悟，並非是人人都能辦到的，有的人窮畢生之力，甚至到了元嬰老祖的境界，都沒辦法觸摸這方面的東西。但偏偏有的人，比如說你，才不過區區築基境界，便已然在這方面，有了不淺的造詣。」
蘇寒道：「都是機緣巧合之下的涉獵。」
滿鍾卻嚴肅道：「沒有天賦，再多的機緣也等於沒有。而且你知道嗎，你這樣的人，十萬個裡面都不會出一個，僅有的那些，其天賦還可能會被埋沒，終其一生碌碌無為。你遇到我，是你的幸運。」
蘇寒訝然道：「真的有這麼誇張嗎？我是說我這樣的人的稀缺？」
「很誇張，我是說現實。」滿鍾道，「所以你這樣的人，其實很值錢，絕對是各大門派爭相拉攏的對象。不過，卻有一個問題，沒有涉獵此道的人，很少有人會有我這般，對這些東西的瞭解，我可以給你大量而全面的指導，所以我才說，遇到我是你的幸運。」
蘇寒一時不知道該要怎麼接滿鐘的話，眼前的老者，似乎沉浸在自己演繹的世界之中。
「蘇群，客卿什麼的，一點用處也沒有，加入金鳳閣吧，與我們一起，將這個門派，打造成四國第一強大的門派。」
聽到這話，原本端正佇立的蘇寒，身子微不可察地歪了歪。
滿鍾嘴裡沒有預兆蹦出來的話，讓蘇寒有些犯暈，他緩了緩，方才道：「對不起，滿長老你剛才說什麼……」
「不相信嗎？」滿鍾看著蘇寒，目中的神色卻異常堅定，「沒關係，到了最後你一定會相信的，本門有這樣的信念，也即將有這樣的實力。」
蘇寒好心提點道：「好像，貴派的老祖，才一個……」
「老祖的數量並不重要，質量才真正重要。」滿鍾道，「再等一段時間，四國之內，本門再無敵手。」
蘇寒忽地歎了口氣。
滿鍾奇道：「你為何歎氣？」
「我忽然明白，長老給我說這些，若是我回答一個不字，只怕今日就走不出這個屋子了。」
滿鍾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來，「你果然很聰明，但我所要求的，並不是很苛刻的要求，你又無門派，加入一個如此強大門派。有何不好。一旦四國一統，列土封疆，到時候四國之內，也會有你的一席之地。便不再是今日之散修景況，漂泊無依。」
蘇寒雖然覺得滿鍾有些瘋狂，但此時此刻，他也的確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否則今日這個院子，他便定然走不出去。
他微微頷首道：「原本便是想要以客卿的身份加入金鳳閣，如今能夠更進一步。蘇群自然是求之不得。」
滿鍾大喜，旋即道：「那好，從今日起，你便不用再參與比鬥，跟著我吧。」
蘇寒道：「跟著前輩？」
「嗯，我要將我畢生關於天地規則的體悟，都傳授給你，不然在你之後，老夫真不知何時才能遇到第二個你這樣的人了。」
雖然滿鍾似乎對自己關於天地氣機的研究似乎頗有自信。但蘇寒打心底，對此是有些不屑一顧的。連元嬰老祖對天地氣機的領悟，都很難比他強，而且更重要的是。對於天地氣機規則的體悟，與境界無關。首先的一個大前提就是，修士必須要先接觸到規則這種東西，若是接觸也沒法接觸。理解體悟則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但他自然不能明說，而是表現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
「從今日起，你就先住在這個院子裡。老夫最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忙，有時候可能不會在這裡，你有什麼事情，找王蒙就可以了，一般的事情他都能解決，不能解決的，等我回來。」
「是。」蘇寒頷首。
這個時候從後面來了個童子，帶著蘇寒到了後面的一個房間。修士身無長物，隨身一個乾坤袋，所以根本不用什麼麻煩，換地方的事情就這般定了下來。
就在蘇寒在這邊的時候，另一面，一群修士此刻正衝入王蒙手下的那個比鬥修士的閣樓。
「蘇群在哪裡！？」
蘇寒原本居住的靜室，被強制打開，一群人衝了進來，卻發現空空如也。
一邊走出來不明所以的比鬥修士，此時被堵在角落裡，瑟瑟發抖道：「一早就出去了，一直未曾回來。」
「可曾知道去了哪裡！？」
「不……不知道……」
一群人又呼啦地衝了出去。
而在外面看熱鬧的人中，原本與蘇寒撞了一下的人，則神色大變，轉身離去。
「原本以為是鴻門宴，卻未曾料到，竟遇到了一個如此莫名其妙的人。」蘇寒苦笑道。
「其心不小。」分二也是笑道，「但恐怕真的是有所依仗的，而且這依仗，怕還足夠金鳳閣的元嬰老祖拿來對付大量的元嬰老祖。至少在滿鐘的認知裡，是這個樣子的。」
蘇寒神色淡淡，「會是什麼呢？莫非是全盛時期的雷煌勾幽劍？」
分二道：「嘶可能嗎？」
「世界這麼大，無奇不有。」蘇寒道，「但還是覺得，有些不可能。」
在他們這樣說著的時候，蘇寒忽地感覺有異，就見一隻麻雀飛了進來，落在了半掩著的窗戶上。
那麻雀啾啾地叫著，跳來跳去，卻一直在瞅著蘇寒。
蘇寒神色古怪，朝著麻雀招招手，麻雀當即飛了過來，落在了蘇寒橫著的食指上。
「這個師姐夫還真是聰明，竟然搗鼓出如此奇異的法術。」
他說著，快速打出一連串的法訣在麻雀的身上，旋即麻雀啾啾一聲，驟然消散。
一段信息衝入蘇寒的腦海。
一瞬間，蘇寒雙目圓睜。
「竟然有人去搜捕我？」他端坐在那裡，陷入了沉思，「我糊塗了。」
「那這滿鐘，又是為何多此一舉，還是……他根本不知情？」
蘇寒覺得很可能是後者，因為為了蘇寒，根本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蘇寒再厲害，也不過是個築基修士，在金丹修士眼中，是根本不會被算一回事的。
蘇寒神色凝重，隨即卻有些古怪，再然後，卻是坦然。
「師姐啊師姐，給我提醒，卻不給我解決的辦法，卻是讓我如何是好。好，現在便賭滿鍾並不知道，那麼然後呢？想來抓我的人，為的就是今日我誤入山谷的事情。但那本是小事，至少是可以大事化小的，因為我畢竟沒進去。」
「但現在的問題是，抓我的人與滿鐘，究竟誰更厲害。」
蘇寒還在沉吟，第二隻麻雀又落在了窗台上。
看了第二道傳來的訊息，蘇寒瞭然。
「這個叫做董心炎的，也是金鳳閣舉足輕重的長老，原來阮辛閱就是他的手下。」他嘀咕道，「而且看來，完全是要知我於死地。」
「不過倒也真是巧了，偏偏他和滿鐘，在金鳳閣中不對付，倒是有趣，既然那裡的住處被搜查，王蒙這會兒應該是知道了吧，那麼就應該通稟滿鐘，就是不知道他這會兒知不知道。」
「我過來的時候，路上是有人看到我的，雖然不多，但用心查一查，就會知道我在這裡，就是不知道這幫人效率如何，又敢不敢闖入滿鍾這個實權長老的居處。」
蘇寒將這些東西分析一遍，面上卻更是浮現出輕鬆神色，「看來是小事化了了。」
他才想到這裡，外面便傳來了鼎沸的人聲，似乎還有人在大聲爭吵，鬧得不可開交。
蘇寒側耳停了一會兒，大概便判斷出，此時是王蒙與郭翔一道，攔在大門前，不讓那些人進來。
「你們好大的膽子！滿長老的宅子你們也敢擅闖！？」
「疑犯逃入這裡！我們只是奉命行事！王蒙，郭翔！你們可不要耽誤了抓人的時機！」
「不行！你們可以把這裡包圍著，但就是不能進去！除非得到滿長老的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