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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二十一章 兵發胡家 文 / 生猛大章魚

    嚴鴻這一行人下胡家莊,那最沒腦子的耿金鈴渾身收拾利落,還特意帶了兩筒袖箭,「老……男君,若是遇到那什麼李才子,你什麼都別管,我抬手就結果了他。大不了就去官府走一遭,決不能讓男君丟了面子。」

    嚴鴻道:「不必了,那李才子左右不過一個沒用的人,便是打架,他也未必打的過我,哪還用你動手?我要收拾他,也不在此刻。總之,見機行事,你不可隨意妄為。」

    這邊有劉連帶著兩個飛虎山的錦衣衛當先,前出十餘步開路。緊跟著是嚴鴻騎著高頭大馬,左右孫月蓉、耿金鈴、花月仙等騎馬相隨。胡晚娘和墜兒乘坐的大車跟在嚴鴻馬後。再落後十餘步,是王霆等幾個錦衣衛以及拉著給胡家禮物的大車,黃河雙俠殿後。一行人出了嚴府往西,走不遠,卻見青衫龍女張青硯快馬前來,高聲道:「相公!月蓉姐姐!」

    孫月蓉還未反應過來,張青硯這一聲「相公」而不是「嚴小相公」,等於是在宣告她和嚴鴻的關係非比尋常了。嚴鴻一笑,隨手去拉張青硯。卻看張青硯那日遂了心意,相思病得了人藥引,此刻早已神采奕奕,精神更勝平常,更毫不避諱的伸出手來,與嚴鴻十指緊扣,還將頭靠在嚴鴻肩上,一副小鳥依人模樣。

    雖然暫時還沒進門,但她做出這副舉動,便是說明與嚴鴻的關係已經定下。孫月蓉雖然憨直,轉眼間卻已明白,禁不住心裡發酸,但還是咬牙強笑道:「妹子,你瞞的我好苦。」

    張青硯則羞赧的一笑道:「姐姐,這事真不怪妹子。你有話,問咱相公,就什麼都知道了。」她心裡認定,要在妾室中去爭第一的位置。連稱呼上也不肯稱男君,只叫相公。

    嚴鴻只當自己強行侵犯了這個女俠,對她有些虧欠,於小事上也不計較。此刻已經出了阜成門。左右沒有路人,前後的錦衣衛們相隔較遠,只有嚴鴻和六個女子。他便將當日客棧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那花月仙心道:老爺雖然是用了強,可是張姑娘是女俠啊,一身好手段,若是自己不願,老爺如何近的了身?怎麼倒好像她受了害似的?可是再看老爺與張青硯那副親暱模樣,便不敢多說話,只是裝傻充愣。

    孫月蓉則道:「原來是這樣,當家的。你也是的。你想納妾只管納妾,可是趁著張家妹子生病體弱,這麼作踐人,便有些不該。」

    張青硯笑道:「沒關係的,其實我的心啊。早被相公偷去了,人給他是早晚的事。只是在京師裡人多眼雜,趁著出來,我們才能見上一回,胡姐姐,你可不要生氣。等到了胡家莊,我給你敬茶就是。」

    晚娘忙搖頭道:「不必了。」她也察覺出這幾個女子對她面色不善。尤其那個姓耿的丫鬟,看自己的眼神裡分明充滿了鄙夷和不屑。墜兒有心仗著自己入門早去呵斥幾句,卻被晚娘死死拉住。如今連丈夫都要沒了,還爭這些有什麼用?相公一手與張女俠緊握,另一手則環著孫姨娘,自己的位置又在哪?

    看著晚娘臉上的神情。嚴鴻心裡總覺得有一絲難過。難道這個當初被自己強搶來的晚娘,如今卻捨不得自己,不肯去和那舊日情人李天照團聚了?不應該啊,自己怎麼看也不是治國能臣的派頭,不符合晚娘擇偶標準。還是讓她和李天照王八對綠豆去吧。

    說起來。那李天照號稱五省大才子,又是當年的情侶,卻不知道晚娘跟了他會不會幸福?那李才子當初曾想染指墜兒,又曾與某大貴人家的千金有瓜葛,這人的品質可靠麼?無論如何,也要先考察清楚那廝的為人再說,免得這可憐的女人再吃二回苦,受二茬罪。

    說不盡一路風塵,大車到了胡家莊外。只聽鞭炮聲響,胡晚娘之父胡興領了閤家親戚於莊外列隊迎接。他也聽到了一些消息,好像自己閨女的正妻位置保不住了,如今家裡的佃戶議論紛紛,蜚短流長,講究著各種各樣的閒話。

    胡興妻子已然去世,胡興原本存了攀附權貴之心,如今眼看盡做了雞飛蛋打。他一邊暗中哭自己女兒命苦,一邊也想了個主意,做妻是不可能了。與陸炳爭還是與徐階爭,自己家都不配,別到時候被人晚上放把火就好了。但是可以做小啊。大不了改妻為妾就是。說起來,當初自家女兒也是被嚴鴻用了權勢強搶為妻的,好歹這說明還是有些感情不是,那俺們胡家退讓一步不就行了麼。也許有人說這樣違反大明律。但是誰要認為能拿這條大明律放倒天子賜字純臣的人物,那只能說:大明朝太危險了,您還是趕緊回那執法如山的大秦朝去吧,或者回大宋朝找包龍圖也好啊。

    在這種計算下,胡興今日安排的迎接分外隆重,胡家莊稍有頭面輩分的族人親戚都來了。嚴鴻一行人下了馬車,胡天祐擠開眾人,搶步來到嚴鴻面跪倒在地,抱住姐夫的雙腿道:「姐夫,您可來了!姐夫,小弟可想死您了,到了什麼時候,您可都得是我的親姐夫啊。」

    嚴鴻急忙攙扶他起來道:「多大個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太失體統了。讓人看了笑話。咱們是實在親戚,不用講衛裡的規矩。」又急忙去給岳父見禮。這表面功夫做的滴水不漏,彷彿真是帶著夫人來回門一樣。

    只是有心人與胡興都看著分明,那四個女子算怎麼回事?一個長腿的醜丫頭,看穿戴像是個姨娘,另外兩個模樣不錯,看打扮似乎是丫鬟,還有一個一身勁裝,身帶長劍,難道是女衛士?可是看與嚴姑爺的親暱勁頭,可是比妻子都要親近幾分。這回岳丈門卻帶著小妾,算是怎麼個情況?

    胡興曉得情況不妙,忙拉著嚴鴻的手道:「賢婿,老朽已經備好酒席,快快進莊子吃酒。只要你不嫌酒微菜薄,家人簡慢就好。」

    嚴鴻只一笑道:「岳丈太客氣了,一家人說這個未免外道。」

    等到進了胡家宅院,胡興拉著嚴鴻一直來到小書房內,反手帶上房門,忽然跪倒在地道:「小相公,老朽也知,我那丫頭相貌醜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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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舉止粗魯,性子也不大好。配不上你嚴家高門大戶。還請你看在她侍奉你幾年的份上,高抬貴手,給我家一條活路吧。這正妻之位,我們萬不敢爭,只盼能給一個良妾身份,為小相公鋪床疊被,侍奉左右。」

    嚴鴻急忙把老胡興扶起來道:「您老人家這話說的,未免太委屈晚娘了。您家好歹也是大宗伯之後,書香門第,怎能讓嫡出閨女與人做妾?這話可說不得。」

    胡興搖頭道:「沒什麼不成的。這事民不舉,官不究,小相公只管放心,我胡家絕不敢有什麼異議。再有,今日我將本家裡相貌出眾的妙齡女子全都叫了來,待會任小相公挑揀,您看著滿意的,就留在身邊。在我這莊上住上十天半月再走,保證走漏不了風聲。」

    嚴鴻急忙搖頭道:「這話就越發的不是了。那樣一來,我成了何等樣人,咱胡家的門風何在?使不得,使不得。」

    胡興哭喪著臉道:「連門都快沒了,還講個啥的門風啊。小相公,實不相瞞,您如今若真是鐵了心的撒手不管,那我一家子也就活不下去了。您還是發發慈悲吧。」

    嚴鴻忙道:「岳父,咱還是說正事吧。您家裡好歹也有幾百畝地,我這次拉來兩千五百兩白銀,二百兩黃金,又拿來三百畝地契。要是您還嫌少,就只管說出來,咱們在慢慢商量。正如您所說,晚娘好歹也伺候了我這幾年,錢財上的事,我不會太吝嗇。哎,有些事情,小婿我也是為難啊。」

    胡興一聽就知道,自己的閨女是徹底出局了。畢竟,徐閣老、陸都督那邊的壓力,胡興也能夠理解。想到這一劫,他心裡更加難過,但還是謝過嚴公子厚愛,然後道:「小相公,事不是這麼簡單啊。也是小老兒我豬油蒙了心,當時為了給家裡添點進項,便學著人家去放印子。可是自從京城二美奪夫的事鬧開,那些欠了錢的人,就混賴著不想還錢。咱家講打,也是打不過人家,原本你兄弟有錦衣身份還好一點,可是現在他也被上峰勒令在家吃閒飯。雖然拿著餉,可是沒了勢力,那些人也就不怕我們了。還有另外幾家合夥的,也要黑了我的本錢,還造出許多虧空來讓我跟著填補,您說說,我拿什麼填啊?」

    胡興一邊說,一邊抹淚,此時也顧不得什麼體統,一把拉住嚴鴻的袖子道:「就算小老兒求求小相公了,給我家一條活路吧。您這錢給的不少,可是沒了您的關照,我怕是再多的錢,我也守不住啊。我家的女眷您看中誰,只管隨意弄,由小老兒去為您善後。只求咱兩家接著當親戚走,比什麼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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