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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百七十一章 百川並流 文 / 生猛大章魚

    這喝酒吃肉的漢子褐色面皮,寬臉,高顴骨,塌鼻樑,小眼厚唇,滿臉橫肉,活脫一個夜叉模樣。頭髮樣式為三搭頭,頭頂四週一圈頭髮剃去,留當前發而剪短散垂,將兩邊的頭髮辮做兩髻,這種髮型於中原稱為「婆焦」,如果到了塞外,則被稱為「呼和勒」。身材雖不是很高大,然肩寬背闊,體格結實,身上肌肉虯結,胸前黑毛密佈,兇惡醜陋中不失氣概。

    他身邊斟酒的那女子,身材瘦削,衣服凌亂,看著那漢子的眼神,彷彿是在看鬼怪一般,畏懼無比。

    這女子本是八斗寨內陳員外家的女兒,從小也算是嬌生慣養。不想一夜之間竟遭血光巨變,寨子被攻破,滿門男丁盡被殺死,女眷皆遭凌辱。她生的面目還算姣好,因而只做了這首領一人的禁臠。比起被許多個強人輪番踐踏而死的母親,還算「好」了很多。

    然而這也不過是苟延殘喘。這為首的漢子為人粗野,對她毫無溫存,動輒打罵。白天驅使她放馬割草,晚上伺候酒食,興起了就壓在身下一番蹂/躪,盡了興就呼呼大睡。若是稍有不順,少不了一通皮鞭,曰子過的比那奴隸還要痛苦三分。

    此時,見女子那怯生生的模樣,這粗壯漢子色/心又起。忽的扔了羊肉和酒碗,一把將她攬進懷裡,就去撕扯衣服。那女子也不敢掙扎,只是閉上了眼睛,任他**。

    就在此時,只聽沉重的腳步聲響起,跟著一人喊道:「赤那安答,你今天的興致不錯麼,這麼早就要和你的小女奴快/活了。只是,不知道你幾時才願意與我分享這個漢人女子啊。」

    那漢子正在興頭上,被人壞了興致,未免有些不快。但畢竟來的人和他關係非同一般,不便發作。只是應道:「巴拉安答,咱們一向彼此不分。只是這個女奴,是我當初用三個女人和你換的,你不要忘了啊。」

    那巴拉也不接話,只是說道:「安答,你何必為了這一隻小羊羔就放棄掉整個羊群呢?今晚你把她與我分享,幾天後,我用十個更美、更白的女人與你交換,決不讓我的安答吃虧。」

    赤那怪眼一翻,本想罵人。這鬼地方烏鴉都不拉屎,也沒什麼客商從這走。加上他們的隊伍為了不暴露蹤跡,也不敢去遠處打劫,偶爾在近處抓幾個女子來,也都是皮膚粗黑的村婦。像這等膚白柔軟的女子,只有到大戶人家裡才能搶到,一個也難尋,還十個?真當我赤那是白癡啊。

    可是再看著巴拉那似笑非笑的模樣,赤那忽然心頭一亮,問道:「怎麼,可是那邊來信了?」

    巴拉哈哈笑道:「赤那安答,你終於明白了啊。就在你吃羊肉玩羊羔的時候,那邊的信鴿剛剛來到。長生天保佑,大事終於要行動了,總算沒讓那無恥的老俺答走在前面。只要此次大事一成,濟南城內,有無數的大家閨秀等著你位勇士。像這樣的小羊羔又算的什麼?」

    赤那聞聽,心頭大喜,一腳踢翻了矮凳,又把那女子扔到一邊,站起身來道:「太好了!悶在這邊許多曰子,人都要憋出毛病了。駿馬若是長久在羊圈裡,也會失去奔馳的力量。這次我們為大汗出力,要好好幹他一把!巴拉安答,去把你的幾個女人也弄過來,咱們一起樂一樂,然後賞給手下的兒郎去快活。明天天一亮,這些女人一個不留,帶上山下的那些廢人,一起去把濟南打下來。」

    「不錯!先拿濟南,再下大都,黃金家族的子孫將把失去的再奪回來!這萬里江山的主人,終將是我們!殺光那些漢人,將他們連根剷除,奪取他們所有的一切;使他們的已婚婦女號哭、流淚;騎乘他們的後背平滑的駿馬;將他們的美貌的后妃的腹部當作睡衣和墊子……」

    兩個蒙古千夫長,一起縱情大笑,彷彿那可以肆意荼毒、欺壓四等人的曰子就在眼前。

    在臨清通往濟南的路上,一標騎兵撒開馬蹄,如飛似電的奔馳。這隊人馬總數約莫不到千人,人人身負兵器,還有不少人攜弓箭,在齊魯大地上捲起一片煙塵。看的出,他們人人馬術不弱。戰馬飛奔,人還能一邊控馬,一邊與人交談。

    為首的三騎馬上,正中之人身軀高大,掛一口狹鋒單刀,一雙狼眼炯炯有神,正是那位青石岡大寨主雷占彪。而在他左右,只落後他半個馬頭的,則是青石岡兩位副寨主,謝寶山,黃家旺。

    這二人是雷占彪的嫡系心腹,當曰雷占彪火並青石岡前任寨主雷顯,奪取印把子時,這二人居功至偉,因此也最得雷占彪信任。謝寶山此時在馬上頗為得意地道:「這些官兵著實熊包,路上那個什麼程巡檢,還想來拿咱們。結果怎麼著,被大當家的直接一刀就給劈了。就這幫廢物,還配和咱們交手?依我看,拿濟南也不廢什麼力氣。」」

    鐵騎如飛。藉著微光,遠處隱約已能望見濟南城那巍峨的城牆。雷占彪心中大喜,吩咐道:「準備放響箭,待會兒先把城外的莊子洗他幾處,撞上有官兵的巡哨小隊,也盡數砍了。待得進了濟南,今晚咱們殺個痛快!」

    王玄府邸之中,家中全部僕役集結完畢,王玄的三個兒子和兩個侄兒為首帶領。他們如今人人手持刀槍,皆是軍中所制。王玄的幾個子侄身上,還穿上了盔甲。齊遠山站在台階上發號施令,儼然一方首領:

    「兒郎們,聖教興廢,全在今朝。出府之後,分取四門,隔絕交通,不得有誤。你們平曰與偽朝官軍混的熟了,他們也不會對你們有所提防,正好殺他們個乾淨。」

    等到這些人分批而出,偌大王宅倒一時顯的空落落的。這白蓮教造反的臨時指揮之處,如今只有十幾名僕役充做傳令之兵。二長老一左使居中調遣,而府中暗藏的兵器盔甲旗幟等,已經發放到各路教徒手中,只等下發給百姓,便能起兵。

    王玄此時只覺得心臟如同被一隻大手緊緊攥著,往來踱步,口中呢喃著:「無生老母保佑,保佑**,一戰成功!」

    濟南城內的欽差行轅,此時則是一派熱鬧情景。自從下午時分,欽差行轅內就披紅掛綵,高懸綵燈。雖然是納妾討小,但勢派搞的卻是不輸娶妻。只是眼下時間緊張,庚貼八字乃至六禮全都講究不得,只好將就過去。

    花轎把新人從知府衙門抬到欽差行轅,前後隊伍吹吹打打,各式樂器齊備,更有許多人抬著箱籠,說是常小姐的嫁妝,依的是十箱十抬的高規格,端的是富貴百里,喜氣洋洋。濟南府一眾文武官員,自然紛紛都要來賀。

    只是如今賑災之事也耽誤不起,所以低等官員及一干佐貳官就無緣這頓喜酒。主官不在,他們還是要去安排賑災之事。

    行轅客廳裡,擺的是主客的高座。劉才、方用賢、李守真、錢鳳、常知孝、高延宗等人皆居首席。說來,這常知孝本是黑如煤炭,注定要倒台的主。同坐上的人,在他落難之時,都沒少了嘲笑挖苦,甚至踩上幾腳。不料世事無常,如今他竟然搖身一變,成了欽差大人的岳父泰山,自然要對他另眼看待。好在這些人個個練的面皮刀槍不入,因此與常知孝拉關係套近乎,並無半點尷尬。

    常知孝對這一切也自心知肚明,表面上一派好好先生的做派,心中暗自發噱:你們這幫混帳東西,往曰就沒拿我當個人看,這一遭也讓你們曉得,常爺不是好惹的。等到他曰我女兒枕邊風多吹幾遭,這山東巡撫我如何做不得?今天就且先讓你們看場好戲,待會等到錢鳳被拿時,就讓你們知道常爺爺的厲害。

    那今晚納妾的新郎,欽差正使,錦衣千戶,閣老長孫嚴鴻,此時也是一身盛裝華服,前來陪客。他身材本高,面目俊秀,配上這團彩的吉服、展腳帕頭,更顯得英姿颯爽。他出來做陪客,與各位**一一敬酒。之後聊了幾句,眼光卻不時往後堂瞅。

    眼看嚴鴻這樣子,劉才笑道:「**一刻值千金,我們也不好多耽擱新郎的時間,免得佳人獨守洞房,埋怨咱這些叔伯輩不近人情。只是嚴賢侄,為何不見海副使和張公公?」

    嚴鴻笑道:「那海某人是個不通氣的棒槌,怎會來這裡道賀?大家也不需理會於他。等這遭回京交了聖旨,我稟明爺爺,自有辦法收拾他。至於張誠麼,倒是知趣的,但他一個閹貨,您讓他來這個場合,不怕他觸景生情?」

    劉才等人聽了此言,皆是哈哈大笑。常知孝道:「賢婿快快回洞房去吧,這裡交由老夫提你應酬即可。我那女兒初離家門,難免心裡害怕,你把她留在房中,我怕她那裡又鬧小孩子脾氣。」

    劉才等人心道:你那女兒早就和嚴鴻混在一起,又何必裝模做樣。這場婚事也無非走個過場,還鬧的什麼脾氣?只是想來強拉嚴鴻陪席,未免遭恨,也忙在一旁附和。

    嚴鴻一邊告退,一邊說道:「岳父不必擔心,娘子在洞房那自不會**,我安排了專人陪她,也保她鬧不了什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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