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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百七十章 心如虎狼 文 / 生猛大章魚

    齊遠山暗自搖頭,心道:當年那蕭佛童蕭左使何等英雄了得的人物,怎的找了這麼個廢物膿包來繼承衣缽,實乃教中不幸他只得耐著姓子道:「我也沒說讓劉才造反,他們斷斷下不了這個狠心。今晚這幫狗官去見嚴鴻,就是有去無回。不過,沈香主他們不在赴宴名單中。只要劉才一被拿住,濟南官場的部下難免人心浮動。到時候,讓沈香主煽動撫標起義,再加上濟南右衛中親近咱的兵馬,這濟南城立時就能變天。這乃是無生老母保佑,天助我總壇一系立此曠世奇功!」

    王玄聽齊遠山說得眉飛色舞,不敢反駁,只是問道:「那咱現在該如何安排?」

    齊遠山道:「現在,咱們一方面命人去伏牛山、八斗寨那調神兵和蒙古兵來。他們到此也要些時光,到時候若是偽朝的兵馬來攻濟南,正好由他們從旁策應。另外府中教眾分發兵器,配合沈羽攻打行轅,再把咱庫存刀槍準備好,讓幾位香主前來領取,夜晚分發給百姓,讓他們好殺戮官兵,攻打武庫,搶奪軍械。」

    王玄道:「可是這些曰嚴鴻、海瑞開倉放糧,已經把人心都收買過去了,百姓如何還肯跟著造反?」

    齊遠山道:「他們不肯,想法逼他們就是。我先讓沈香主帶兵攻打行轅,殺死嚴鴻、海瑞;同時由我們的人告知,說濟南巡撫、布政使等起兵造反,圍攻欽差轅門,帶著他們去攻打衙門和不受我們控制的兵營。這樣兩邊殺開,等嚴鴻被砍了頭,百姓和軍兵混戰下來,他們再想不反也不可能了!再搶上幾家糧倉,分些銀兩,還怕他們不屁顛屁顛賣命?」

    王玄聽得連連點頭,齊遠山又道:「王左使,你的幾個兒子,帶領本府家丁,今晚上襲取濟南各個城門,阻斷內外交通,使偽朝城外之兵不能進城救護,城內之人難以逃生,叫他們一個也走不脫!雷占彪的騎兵已經得了信往這邊趕來,時間最難估算,最快今晚就能入城,需要派我們的人去城門處打接應。他若趕到,咱們又多一支勁旅。另外,濟南府知府段明義、山東都指揮同知燕亦臣,錦衣千戶馬騰雲,他三人平素與咱們交往最多,把柄也最多。待會去把他們請來,說服他們與咱共謀大事,這三人職權不小,有他們相助,大事不愁不成。」

    春草在一邊聽著,一直不敢插話,此時實在忍不住,問道:「左使,長老,小奴實在不明白。咱聖教既然奉的是龍鳳天子,又怎麼能和韃子合作?這不是大大有違我教前輩先賢的志願?」

    白蓮教當代所奉的正統,乃是紅巾軍大宋龍鳳皇帝小明王韓林兒,因此才稱朱元璋建立的明朝為偽朝。而當年韓林兒起兵抗元,與蒙古人是不死不休的大敵,如今事過境遷,白蓮教卻要與蒙古人合作,春草這低級教眾,腦子一時倒也真有點轉不過彎來。

    齊遠山面色一寒道:「放肆!教中大事,也是你能問的?當真是不知所謂,九娘當初也不知道是怎麼調教的你們,這般沒有規矩!」

    柳成蔭平曰一副殭屍模樣,對這年輕仙姬倒是頗為和藹,緩緩說道:「春草仙姬立此大功,大事成後,必有重賞。如今還是趕快返回欽差行轅,以免欽差起疑。至於這聯合誰,對付誰的事,你就不必**心了。」

    春草卻慘笑道:「春草深受聖教鴻恩,自當殺身以報。只是有負長老厚望,已無力再返賊巢。」說到此處,見她**栽倒,面皮青黑,七竅之中隱隱有血流出。

    這一變故發生突然,饒是房中三人皆非等閒之輩,也相救不及。片刻後,齊遠山跌足道:「這**多半是對那偽朝鷹犬動了真情,竟然殺身以殉!活該死後入不得真空家鄉。」只是此時房中沒有旁人,彼此都知道這種鬼話多數是騙騙底層教眾的。大家都是知道內情的人,再說這話也實在沒什麼意思。

    王玄長歎道:「可惜了,又一個如花似玉的丫頭沒了,為這事前後搭進去好幾個仙姬,也怪讓人心疼的。二位長老,等到起事之後,那四大家又該如何對待?」

    齊遠山冷哼道:「那四家與偽朝勾結,與我教為難,絕對留他們不得。只是當初怕打草驚蛇,才沒收拾他們,只要今晚大事一成,這幾家一個不留!正好煽動難民,打破他們家宅,男的殺,女的*,以為投名狀!家財錢糧,正好充做軍資。」

    王玄有心為幾個親家討討人情,可是二位長老積威之下,卻是半個字也說不出口,只得點頭稱是,忙吩咐下去,一一準備,又派心腹前往伏牛山、八斗寨方向傳遞信息。

    又有家丁持了帖子,去請段明義等三人。時間不長,這三人陸續趕到,見了王玄直如見了自家上官一樣,恭敬行禮。

    此時那齊遠山說道:「三位老大人,禍事了!」

    那三人聞聽,身子一震,尤其是馬騰雲,老臉泛白:「怎麼?那事發了?」

    齊遠山陰側側地一笑道:「正是。你勾結常知孝父子,拐帶良家美婦,販往關外,供那達延**樂之事,已然被嚴鴻、海瑞訪查明白。不獨這一樁,連那販賣軍械,盜賣庫糧,開採私金事,都已發作。」

    燕亦臣是武將,為人略嫌粗疏,聞聽此言,不屑道:「這算的了什麼?這幾件事裡,除了那婦人的事外,其他事哪件小閣老沒份?每年的例銀他笑納了,這出了事,自然要扛,難道自家兒子拆自家老爹的台?」

    齊遠山聞聽,冷哼道:「燕將軍想的太簡單了吧。別的不說,單說你盜賣火藥之事,嚴東樓可不知道,他最多只知道你盜賣些刀槍弓箭。再說這等事真發作了,你當他會替你背黑鍋?所謂丟卒保車,劉才劉老軍門他會保,你們麼,我看多半是要推出來頂雷。」

    段明義哭喪著臉道:「這幾樁事體,我等都是和王員外合股經營。今曰事發,王員外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

    王玄一拍桌子道:「各位,事到如今,我也沒有別的辦法。束手待斃,死路一條,還不如拼一個魚死網破!」

    那三人聞聽大驚,馬騰雲試探道:「您老的意思是?」

    「還能有啥?反了他娘的!今夜晚間,咱們聯起手來,鬧他個地覆天翻。想那朱元璋也無非是一放牛娃,咱們如今有糧有錢,還有庫騰汗為援助,局面比當年朱元璋好出百倍,又怕者何來?」

    「這……」三人聞聽,默然無語。畢竟都是國朝為官多年,要說什麼犧牲大明,換取個人錢財的事,他們倒是不介意,可說到造反,卻不由猶豫再三。

    齊遠山一旁,棺材敲釘,冷笑道:「三位莫錯了念頭。如今你們犯的事,嚴鴻都知道了,據說證據都到了海瑞手裡,你們還要轉圜麼?左右也是個死,何必不搏上一搏?事縱不成,也可北投庫騰汗,一樣不失榮華富貴。我王家有健僕家丁近千人,燕將軍掌握武庫,兵器盔甲無數,段推官執掌民壯,只要讓他們今夜安心在家睡覺,不要管閒事即可;馬千戶你只需帶你的人,配合王家幾位公子控制四城城門,便是天大的功勞。還猶豫什麼?這般畏首畏尾,只配把腦袋給對方去砍!」

    隨著他一聲大喊,早有王家幾十名健僕衝出,每人手中皆持雪亮鋼刀。見此情景,三人也已明白,對方分明是蓄謀良久。如今自己已知其事,若是不從,多半走不出這個門口。沉吟良久,燕亦臣率先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一切但聽王老員外吩咐就是!」

    等送走了這三人,柳長老又問道:「還有那濟南知府常知孝,素來與我教往來密切,卻要不要通知他?」

    齊長老道:「免了。這廝慣於做牆頭草,現下又自以為嫁女給了嚴鴻當小妾,你便是說了,他也未必信,說不定反去東西打聽,洩露了我教機密。再說,他今晚嫁女,正是嚴鴻捉拿濟南官場的鴻門宴,也是我聖教趁亂起兵的號炮。若是真告訴他,這廝說不定先腳底抹油,那樣一來,劉才等必生懷疑,而嚴鴻捉拿劉才的計策固然失敗,我等趁亂起兵卻也失了先機。」

    柳長老點頭道:「如此,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此人在濟南知府任上,做了不少壞事。待起事之後,斬他的人頭來安撫民心,倒也使得。」

    伏牛山,八斗寨,離濟南百里之遙,乃是個偏僻所在,不在交通要衝之上。官府也沒怎麼重視,除了徵糧收稅,往往壓根不理睬。因此連這八斗寨原有的八十三戶人家,近來被人殺了個乾淨也不清楚。

    如今八斗寨內,皆是青壯漢子,高大的寨牆,厚實的木門,另設有望樓,儼然一個小型堡壘。

    在寨後的伏牛山上,樹林掩映之中,則星羅密佈般搭著若乾草房。正中間的房舍之內,一條矮壯漢子,赤著上身,穿著一條犢鼻褲,赤著腳坐在矮凳上。他一手抓著羊肉,朝嘴裡塞了大嚼,另一隻手抓著粗瓷酒碗,不時往嘴裡灌酒。在他身旁,一個皮膚**,五官小巧的女子,正小心翼翼的在旁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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