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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百二十五章 惡虎吞狼 文 / 生猛大章魚

    說著話,賴五朝手下使個顏色,便有個歪戴帽子的傢伙,取了十兩銀子,送到嚴鴻跟前。那婦人一看,急道:「公子爺,這分明是那位太太贈妾身的銀兩,怎的落到他們手裡?他們不但是強盜,還是偷兒。」

    光頭也不理他,只看著嚴鴻。說來要不是自家主人口味獨特,單要那面容姣好,又必須是良家婦人出身的美婦,自己也不必吃多了撐的,非要去抓這樣的人。如今這時候,捨幾個燒餅,就能換來個窮人家姑娘,還用的著動武?可是具體到眼下這事兒,若是這個婦人被嚴鴻帶走,他賴五在街面上的威風也就掃下去一半了。所以哪怕加利給嚴鴻,這婦人卻也不能撒手。

    按說江湖黑道上的規矩,砍竹不傷筍。自己既退了銀子,又給足了對方面子,對方也該見好就收。犯不上為個寡婦,真跟自己這個地頭蛇為難。

    哪知嚴鴻半點不給面子。他冷笑一聲,伸手抓起銀子,就狠狠直接砸到了那漢子臉上。那漢子猝不及防,捂著臉翻滾在地。嚴鴻這邊早破口罵道:「什麼東西?小太爺給出去的錢,幾時有收回來的道理?經了你這賊手的銀子,還想放回小爺腰包裡?告訴你,這個小娘既然是我先看到的,自然是歸我,少在這廢話!還有,你們幾個,剛才用狗爪子在小爺我的女人身上亂摸什麼?算了算了,小爺我也是良善之人,你們一人留下一隻手,然後就可以滾了。」

    那賴五便是泥人。也有個土性。更別說對方這般咄咄逼人。根本不給人留路。他如何忍的下?真要忍下了,日後還用的著再出來混麼?到此時,這賴五兩條掃帚眉皺在了一起,禿頭上青筋隱隱暴突,已然是肝火大動。

    雖然他還顧及對方身份,但想來這是自己的地盤,身後也並非沒人撐腰。大不了不動這個紈褲公子,只把他手下人痛打一番就是。主意打定。他下了最後通牒,將怪眼一翻道:「我說這位小相公,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不管你是什麼來歷,在這濟南府內,可不是你個外來戶能興風作浪的地方。莫要錯打了算盤。」

    嚴鴻冷笑道:「哦?驢糞蛋惡賊,既然你敢這麼說,那小爺我倒要看看,咱兩誰興的風浪更大。來人,與我打!」

    光頭賴五想來,怎麼著也是自己這先喊打。萬不料這個打字,竟然是對方先喊出來的。還沒等他想明白。就見眼前一道紅影飄來,緊接著就是一隻牛皮馬靴在自己眼前無限放大,再然後,他老人家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孫月蓉心裡三分發怒,七分吃醋,沒想到自己好心救人,倒給嚴鴻添了個新歡。雖然這段日子兩人夜夜**,絕不空枕,但回到京中還有個大婦等著。更何況嚴鴻也向自己說明,家裡還有兩個俏丫鬟,其中一個已經與嚴鴻上過床。

    一想起這麼多的分潤者,已經夠讓她頭疼了。這在橫空殺出個小寡婦,怎不讓她心裡又氣又急?而方纔那老郎中偏又說最近要禁絕房事,那豈不正好給這小娘空出床來?只是這個麻煩說起來還是自己攬上身的,又不好直接怪到嚴鴻頭上。

    這暗氣暗憋的感覺,最是難受不過,因此孫月蓉只得把一腔怒火發洩在這一班打手、閒漢頭上。可憐的光頭賴五就成了第一個倒霉蛋。

    那賴五手下的打手萬沒想到,竟然有人比他們還強梁,搶先動手。他們也是橫慣了的,當下顧不得評估雙方實力對比,已是齊聲叫罵,各抽傢伙,或是鐵尺、鎖鏈,或是斧把、匕首,發一聲喊就圍攏過來。

    論人數,這班打手也不過十幾個人,比嚴鴻手下多不了幾個。至於論個體戰力,那是被完爆三條街開外。嚴鴻這邊,且不說梁如飛、奚童這些江湖一二流的好手,便是嚴峰、王霆、劉連,也都是盡能打的。飛虎寨那幾個中小頭領,更是血盆子裡抓飯過了半輩子的狠人。濟南府街上這些無賴,不過有些掄板磚的經驗,哪裡擋得住他們?

    嚴鴻自個是好整以暇,搖著扇子,岔著兩腿看笑話,又讓柳葉把孫月蓉攔住,別讓她再動手。這邊奚童雙手叉腰,護在嚴鴻身旁。嚴峰、王霆、劉連和那幾個飛虎寨的頭目,則上前與十幾個混混對戰,基本上刀不出鞘,或以一敵二,或以一敵三,都沒落下風。梁如飛自高身份,不願和這群混混死拼,只是抱臂在一旁掠陣,看自己這邊哪個人稍微遇上點麻煩,便縱身前去,一進一退,即打倒一人。

    短短一段街道上,響徹搏擊慘叫的聲音。不多時後,卻只剩下哭爹叫娘之聲。十幾個打手全被打翻在地。

    嚴鴻冷笑一聲,吩咐飛虎寨的兩個頭目:「去,給每人斷一根指頭,讓他們自己選哪根。不選的,就把十個指頭都斷了。」

    那兩個頭目在山寨中本是殺人不眨眼的,當即拔了匕首過去。不一陣,街頭上迭次響起帶哭腔的「左手小指頭」「左手小指頭」「左手小指頭」的選擇,隨之是不同人的淒慘哭聲。

    嚴鴻又道:「方纔摸了那個小娘子的幾個人,每人再打斷一隻手!記住,打斷五根指頭的那只啊。」於是又是一陣慘叫。昔日威震街面的混混們,如今個個鼻涕眼淚糊了滿臉,在地上來回的翻滾呻吟,身上全是血。嚴鴻心中暗自冷笑,這幾個孫子知道便宜沒那麼好佔了吧。

    嚴鴻這才對那婦人道:「小娘子,這回該和我走了吧。」

    那婦人見嚴鴻那一副色咪咪的模樣,心道:跟了你走也無非是出虎口入狼窩而已。只是情勢所迫,對方總比青樓要好,又要設法保全自己女兒安全,想來只得忍辱求生。於是她忍住眼淚,強顏歡笑一福道:「一切……一切全聽公子安排。只是丫頭年紀還小,還望公子能善加看待。」

    嚴鴻笑道:「你且放心,公子爺我向來不是個小心眼的人。這小丫頭若跟著我,也不會缺少了吃喝用度。隨我走吧。」說著又朝孫月蓉使個眼色。孫月蓉本來負氣不想理睬,但看那母女二人又委實可憐,想來只是嚴鴻這人太好色,怪不到人家母女頭上。於是她還是只得讓柳葉過去,攙扶那婦人行走。

    嚴鴻又對嚴峰道:「把那個驢糞蛋的惡賊給我帶上。這孫子敢跟小爺我面前炸刺,看小爺怎麼收拾他。今兒要保得住四條狗腿,算他運氣!」

    這時候街頭的圍觀者,已經聚集了好幾百人。見這場精彩的全武行後,不但那塗黑臉的民婦被公子帶走,連那光頭賴五,被這夥人拖死狗一般拖拽著而走,不由暗想:常聽人說搶男霸女,今天總算是看了個全套。只是這活怎麼看也是該是賴五這樣的人幹的,怎麼今天被人搶了生意?

    本來兩邊開打之時,有幾個巡街的衙役兵丁想要過來攔阻。其中有那老成練達的,看著風聲不對,便攔了自己的同僚,讓腿快的快去報信,自己這卻不動彈,只是遠遠跟著。

    他們的動靜,嚴鴻這邊的錦衣衛、山賊都是精明之人,如何不知?劉連湊到嚴鴻耳邊,說了有人盯梢。嚴鴻一擺手:「由他們盯去,還能翻天了?」

    嚴鴻一行人先行回了醫館,那老郎中見連這濟南街頭鼎鼎大名的賴五爺都被這少年捆起來拖在地上,如今已是頭破血流的模樣,知道那十兩赤金果然不是好拿的。待要把金子送回去,哪知那英俊的公子卻翻了臉,嚇的老郎中抖做一團。嚴鴻心道,這位老郎中醫術雖然不差,面對自己時的氣度,比起那年輕些的藥王李時珍何止差了百倍。看來成大事者,果然自有不凡之處。

    這會兒,後面夥計已經煎好了一碗藥,端來讓孫月蓉喝下。又把另外幾劑藥也包好,將如何煎藥的法子也說了個明白,又寫了張帖子。嚴鴻收下後,見老郎中這樣子,卻也不和他客氣,便又叫眾人拖了賴五,揚長而去。

    眾人出了藥鋪,又到了濟南最大的一家客棧住下,這家「會友客棧」門面大,店房寬綽,住下了嚴鴻及那些暗中保護他的錦衣緹騎,也綽綽有餘。嚴鴻又命掌櫃的去備辦了各色吃食,先讓那母女用飯,又讓那婦人用水洗了臉。

    洗去了臉上的煤灰,只見這婦道竟是個眉眼極佳的美貌女子,尤其那肌膚如同雪白,連嚴鴻這不知見過多少佳麗的主,初看之下,都不由為之一楞。

    那光頭賴五早已經醒轉,只是口中被人塞了破布,人被捆在一邊。嚴鴻也不理他,只是哄著小丫頭吃東西。那小姑娘見嚴鴻面目可親,不似光頭那幫人那麼惡行惡狀,又拿美味的糕點來給自己吃用,竟比家中長輩還要親熱,漸漸也就和嚴鴻熟絡起來。

    閆東來前世做保險銷售,逗客戶的小孩也是必經項目。他穿越之後,尚未有子息,而看見眼前這個雖然面黃肌瘦,卻是長相可愛的小丫頭,也自心生喜愛。於是竟然拿下欽差的架子,俯身來逗這丫頭玩。時而扮個鬼臉,時而說個童謠,把個小丫頭逗的臉上懼意全消,時不時的咯咯發笑。

    那婦人一見,心頭暗想,看這公子對丫頭,真是不錯。若是他能對丫頭一直這般,便隨了他的心意,也是條不錯的活路。只是看來他家中必有大婦,而另一個妾室還是會武的,自己到頭來怕是還要挨打受氣。哎,自己再收些折磨也就罷了,只是要小心伺候,保得女兒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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