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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百三十五章 正主出場 文 / 生猛大章魚

。雙方就這麼對峙著,嚴鴻固然不能輕易突圍,老百姓也沒膽量和魄力直接去衝擊錦衣衛的隊伍嚴鴻稍事鎮定之後,看老百姓的鼓噪聲稍微平息下來,就翻身下馬,從錦衣衛的圈子裡走出來,滿臉帶笑,對著圍在南面的老百姓,一陣打躬作揖,口中說些:「父老鄉親,切勿誤會」之類的話一邊作揖,一邊緩緩前行左右嚴峰嚴復緊緊跟隨這麼一來,南面的老百姓,不自禁的有些往後退整個錦衣衛隊伍,也趁機緩緩往外挪動著    就在此時,只聽有馬匹疾馳奔跑之聲須臾,蹄聲到了跟前同卻是本地紹興府的差役飛馬來到,口中高喊:「李老府尊馬上就到,請眾位父老閃避一二!」接著,遠處開路銅鑼之聲隱隱響來,越來越近

    本地的數千百姓,到現在為止的狀態,還只是強勢圍觀儘管李文藻暗中埋伏了人在鼓動,但絕大多數人並沒有藉機鬧事的打算如今,一聽說驚動了知府大人,都曉得這番熱鬧有的看這一來,人人心情激動,更加上李文藻在這紹興府內的名聲,也著實不差老百姓紛紛自覺的讓開道路,跪倒迎接府尊這一下,滿場黑壓壓跪倒一片,卻只氏鴻一行人鶴立雞群地站著

    大家跪下後,但見遠處一乘大轎緩緩而來前面開路的道隊衙役,手扶兵器,稍後的差皂役則舉著「肅靜」「迴避」牌,再後面則是一長串儀仗銜牌,「紹興府正堂」「中憲大夫」「贊治尹」「進士及第」等在這大轎後面,還有紹興府同知通判等官員的銜牌官轎次第而行看來,這一番紹興本地文官系統大半出動,只有同為附郭縣的會稽縣沒露面而已

    等到轎子到了近前,林養謙急忙撩起袍服,上前幾步,躬身施禮迎接府尊大人按說嚴鴻這個武官五品,是低於李文藻這個文官四品的雖然說錦衣親軍身份超然,但他又不是本地實職千戶,只是掌衛事掛銜千戶而已,更別說文官本來就高於武官所以,不論是年資輩分,還是身份官銜,他都該去乖乖給對方行禮

    只是,如今嚴鴻既知道了李文藻當年對王翠翹所行之事,更加上已經認定了李文藻在此次徐郝件中的假想敵立超又如何肯去給對方行禮?他索性紈褲到底,擺出爺是衙內爺怕誰的架勢,假裝沒看到

    大轎落地,李文藻自轎中走出這位府台,今天倒沒像林養謙那樣,擺出一副玩命架勢,一身公服他身上穿的,只是常服而已而且出轎之後,和顏悅色,主動邁步來到嚴鴻面前,施禮道:

    「老夫李文藻,忝居紹興正堂之職,不知嚴戶侯虎駕來此,未得迎接,還望嚴戶侯恕罪則個只是戶侯縱有天大怒火,也自有老夫承擔,與林縣尊卻無涉,何必為難於他?大家都為朝廷官員,如此行止,讓百姓看到,豈不對官聲有礙?還是到了縣衙之內,有話慢慢分說」

    以他年近花甲的一府之尊,對嚴鴻這個二十歲的錦衣衛千戶,這般彬彬有禮,可謂是相當客氣,簡直已經到了低三下四的程度

    嚴鴻卻是毫不客氣,冷冷一笑道:「李老太守,又何必過謙?老太守守牧紹興,威震江南,消息自然靈通在下怕是還未到府境時,這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早就被老太守摸得門兒清了!今天的這事,也簡單的很徐衡廝,不管該殺該押,人我是帶定了的總不能眼看著這重要人犯,關在縣衙裡,焉知哪天就稀里糊塗被些小人給滅了口」

    這些百姓眼見自己本府正堂,去給嚴鴻個後生晚輩見禮,對方居然還是大刺刺的擺出這種架勢,不由心中暗罵,這個賊小子忒也無禮先不論你個五品比我們府尊老大人個四品還低(百姓們不管國朝官場體制規矩,簡單按數學方法判定誰大誰些,單看他老人家鬍子雪白,你還是個嘴上無毛的後生仔,也該知道尊老敬老的道理啊哎,奸臣的兒孫,果然都是些不知好歹的王八蛋

    李文藻見對方對自己十分無理,心中自然有氣但他經歷宦禾糊十年,卻是頗有城府,面上絲毫不露怒容,只是緩緩道:「老夫年紀大了,於地方的庶務,瞭解的不是很清楚但不知嚴戶侯與林縣尊因何爭鬥?這倭寇徐海,又是怎麼一回事?」

    嚴鴻心道,好個李老賊,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這份涵養倒是真好哉!他也不慌不忙,指著徐海道:「老父台,這倭寇徐海,前蒙胡老督憲招降上岸,近日我錦衣衛得悉,他卻與一樁驚天大案有所幹系便是有那國朝官員中的衣冠敗類,勾結倭寇,私通禾,牟取暴利因此本衛中派我將這徐海提來,欲要借他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然而這山陰縣衙,卻斷不許我提走人犯,反而要在獄中將徐憾殺滅口這般劣行,卻是打我嚴某人的耳光了因此上,我只得先來將徐海提走」

    李文藻聽嚴鴻這般說,臉色微微一變,旋即面帶微笑,問林養謙道:「林縣尊,嚴戶侯所說,可是真的?」

    林養謙勃然道:「李老府台在上,嚴鴻這廝是一派胡言他說奉軍令行事,卻一無聖旨,二無文書如此便要把個罪孽深重的倭寇酋首提走,他日若徐海再度下海為匪,這罪責卻是誰來負擔?因此本縣豁出去官職不要,也不能坐視這鷹犬這般胡作非為!」

    李文藻聽林養謙這般說,點一點頭,又轉向嚴鴻道:「嚴戶侯,若你有聖旨或陸大都督的公文,那麼帶走人犯,無話可說若真按林縣尊所言,二者皆無,則確不該擅自帶人,讓我等地方官吏難以做人」

    嚴鴻見李文藻這般說,心中忽然起了個念頭他大喇喇一擺手道:「李老府台,此言差矣哪個不知我爺爺乃是當朝首輔此次前來辦這案子,若是連個小小徐海都帶不走,叫我爺爺的臉面往哪裡擺?老實說,徐瑚惡多端,有八顆頭也砍了,他的死活,關我半毛錢?便是家嚴,說起這徐海,也是切齒說該殺可是,今兒要讓徐海死在這山陰縣衙裡,嚴某卻斷然不容這人,嚴某是帶定了的無論是本衛的軍令,還是我爺爺的面子,徐海只能讓我錦衣衛看押,不能再交給地方衙門若是誰敢阻擋,我就拚個魚死網破反正我這裡就幾個錦衣衛總旗,連帶十幾個嚴府家將李老府台若要硬來,只管調動兵馬,把我們趕盡殺絕就是」

    嚴鴻此話說出,圈子中間的徐海何七章五,都不禁臉色大變而李文藻也是微微一愣沉吟片刻,李文藻手捻銀髯道:「嚴戶侯,嚴閣老乃當朝元輔,他的面子,確實不能壞了不過,林縣尊秉公執法,所為也並不為過這件事彼此僵賺終不是個辦法,老夫倒有一拙計這樣,人犯徐海,暫時交有嚴戶侯看管但為防百姓起疑,或者徐海越獄而出,逃回合,重新為患起見,嚴戶侯帶著徐海,不得離我紹興府城至於徐海如何發落,則全聽朝廷處斷,不知嚴戶侯意下如何?」

    嚴鴻先前說的,把徐海交由錦衣衛看押,這個其中周旋餘地甚大畢竟錦衣衛遍佈全國,單從理論上講,他把徐海移到任意一個大明朝領土上的州府縣進行看押,包括提到běi精錦衣衛總部衙門,都可以說在本衛看押範圍內

    而李文藻針對性的不離紹興府城,就是杜絕了嚴鴻騰挪縱躍的可能,確認了徐海只能在紹興城內另一方面,他的說法,又讓提人犯這種事,從錦衣衛在縣衙門的強奪,變成了得到了知府衙門的許可這在間接上,又算是給了嚴鴻台階下,進而為陸炳撇清了關係可以說,這個建議,於雙方各有好處

    嚴鴻心知李文藻這般提議,表面上是在和稀泥,實則對方伎倆必不只如此他故意說出嚴閣老面子這樣的混話來試圖迷惑李文藻,可那李文藻又如何是這般好迷惑的?只是今天的情形,想要硬把人帶離紹興,也是絕無可能別說李文藻帶著的公務員隊伍已經趕到,單是眼前這幫老百姓就不能放過自己而胡宗憲雖然有三百標營隱藏在這城內,一旦兩家為此硬拚起來,事情鬧大了,在朝廷上多半是個兌子的局面,開海云云的,卻是不要再想

    因此,嚴鴻也「退一步海闊天空」,當下做出副傲然的嘴臉道:「既然李知府出面,那我就把面子賣給你徐海暫時先不離紹興城只是,這人犯務必要由本官親自看管,順道審訊他合的事宜等到朝廷文書下來,再按旨意對此人進行處置不遲該殺該剮,該流該赦,全看天家聖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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