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百一十八章 兵發山陰 文 / 生猛大章魚
。嚴鴻氣得差點背過氣去,心想老子在驛站住著,雖然也佔了你幾間房,用了你一些柴火,但吃的和牲口都是自己背的,別的不說,賞你那些癆腸寡肚的驛卒,就不在少數你這廝居然以為我是在算計佔你的便宜?呸,要不是王翠翹身體不好,我一天也不想多呆! 他冷笑著回道:「海大尹放心,嚴某雖有上命在身,但離開之時,必然把驛站費用結清,不至於讓你淳安驛破費!」說罷,氣哼哼出門上馬,回驛站去了
出縣城門時,恰好驛站路上那十幾個鄉民進來,又認出了嚴鴻那沒牙的老頭得意地對同伴說:「如何,我說的沒錯,這沒良心的有錢人,準是想冒領賑濟,給海老爺罵出來了看他那一臉晦氣像,說不定還挨了板子呢」
嚴鴻回到驛館,想起海瑞那副油鹽不進的嘴臉,就是心頭不爽這一天閒來無事,就和胡柏奇在淳安城外的山林溪流左近轉悠了一圈到晚上李時珍採藥回來,再給王翠翹把脈,卻恭喜道:「太太,脈象大安,再無損害以後行動也是無妨的,只不要動氣,不要著急,便無須再服藥了」
王翠翹坐在床上萬福道:「妾身自己也覺得精神好了許多,李神醫,多謝你了」
李時珍連稱這是分內之事王翠翹便對嚴鴻道:「鴻弟,在這淳安耽擱了這三兩日,我們還是及早上路為好免得你姐夫在山陰監獄裡難捱」
嚴鴻心知王翠翹這幾日臥病在床,心中對徐海掛萬分問過李時珍說是無妨,便笑道:「姐姐的心事,我都知道好,既然姐姐病體稍好,我們明早便動身」又取出五十兩銀子酬謝李時珍,李時珍卻再三推辭,堅不肯收
嚴鴻又想請李時珍隨著一起去山陰縣,沿途也好怕王翠翹病情反覆李時珍卻道,紹興那邊的草藥,自己已經考察過了,接下來要南下到浙南福建一帶去,並不同路於是嚴鴻也只得稱謝作別
嚴鴻便吩咐錦衣衛連夜收拾行李,明日大早上路啟程他自個在驛站院子外面溜躂了幾圈,忽然歎了口氣道:「這瘟官」飛身上馬,又往淳安縣而去
進得縣城,卻看淳安縣城街道上夜不閉戶,還有些父老在門外聊天看星星,倒真是一派其樂融融的景像他直到縣衙門口,扯開嗓子道:「海平,海平出來!」
過了一會兒,縣衙門東側的小門呀的開了,海平揉著眼睛出來,抱怨道:「老鄉,打官司等明早」猛然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卻是嚴鴻,驚得一激靈:「長官,何事吩咐?」
嚴鴻歎口氣道:「海平,你對你家海縣尊的忠心,我信不信得?」
海平道:「長官,我這條命便是我家老爺救的為他,便是死了也願意」
嚴鴻道:「卻不要你去死,只是把他家務給管管」說罷從兜裡摸出幾張銀票來,先遞給海平一張:「這一百兩,是賞你的你自個藏起來也好,吃喝玩樂也好,安家置業也好,本官一概不問酬謝你對海剛峰忠心耿耿他這般臭脾氣,身邊沒個自己人貼心照顧,那是不成的記好了,這銀子是我給你一個人的,誰也不得挪用,海瑞也管不著」
海平跟著海瑞許多年,幾時見過這麼大的一張銀票,更別提還是給他的了伸手還不敢接:「這這這……多謝長官」聲音和腿腳都在打顫
嚴鴻笑道:「收好了」又遞出一張:「這一百兩,你拿去安排海瑞一家的伙食也不要啥山珍海味,你買不起,他也吃不起就每天給桌上添個葷菜好了海瑞自個願意吃樹皮草根是他的事,可他老太夫人六七十歲了,總不能陪著喝稀粥,他孩子還鞋總不能從小吃不飽海瑞若問起,就說我嚴大少爺在館子裡定的菜,每天送縣衙門,他不吃就倒了餵狗好了」
海平原本還暗中打主意,把自個那一百兩勻出來給海瑞改善伙食,如今見嚴鴻已經想到了,不禁感動得熱淚盈眶
嚴鴻又遞出三張:「這一百兩,你給那李壯士李鯤鵬安排下練武之人,怎能一點油葷不沾啊這一百兩,也是你安排,每天早上給衙役們添幾籠包子,好歹也開開葷還有一百兩是給你存著應急之用人有三災六鉑萬一遇上天冷置寒衣,生病抓藥什麼的,不至於一籌莫展」
海平手裡握著五張銀票,就要跪下來給嚴鴻磕頭嚴鴻趕緊扶起:「海平,你對你家老爺忠心耿耿,我卻也讚賞他剛直不阿雖然咱做不了那樣的清官,雖然他看不起咱,但咱也知道,國朝之中,似他這般的,卻是不多你就代我好好照顧他拜託你了」說罷,給海平作了個揖
海平涕淚橫流道:「長官你放心,老爺的事,交給我了」
嚴鴻這才又歎了口氣,拍拍海平的肩膀,翻身上馬,回驛站去了
次日用過早飯,辭別驛丞,又老老實實算了驛站的開銷,足尺加三付過錢,嚴鴻與胡柏奇的兩路人馬合成一路登程,直奔山陰而去嚴鴻一路走州過縣,收的銀子禮物不在少數,唯獨在這淳安縣不但分文沒撈,反而自己連錢帶物,貼出去不少銀錢,倒也是稀奇了那胡柏奇在淳安憋了幾日,早就老大不耐煩,如今正是鳥出樊籠,開心得很
他倆路上卻又商討了一番,到了山陰後如何應對兩個紈褲說來都不算什麼深謀遠慮之人,不過嚴鴻總歸有後事人文教育和保險銷售的經驗,穿越後又在嚴府裡受了一家子聰明人的熏陶,外加就是錦衣衛任職後,處理過鄭國器一案這幾方面的歷練加起來,卻是比從沒歷過事的胡三公子的見識要強上不少
而且,還有個隱形軍師王翠翹在王翠翹久歷歡超見多識廣,確有過人之能自她不在浙江糾纏,直上京師求救於陸炳這種單刀直入的魄力,即可見一斑來的船上,她之所以誤解嚴鴻好意,委曲求全,幾欲獻身,只是奈何身份所限,所謂一力降十會,她身無半點力量,只得借力打力,不借嚴鴻的勢又當如何?
如今讓她出謀贊畫,便是以她之謀結合嚴胡二人之力,再加上嚴鴻自己的籌謀,幾方相互計較,倒也謀劃的頗為周詳
不多日,已到山陰那山陰縣與會稽,同為是紹興府的首縣,也就是所謂的附郭縣縣衙門的辦公地點不在地方,而是在紹興城裡這樣一來,縣裡面的事務,就要處處受到府裡面的制約,一般縣太爺「百里君王」的威風,十成中至少折去了七八成,而府裡有事,縣官少不的要奔波勞碌,有了功勞是知府的,有了罪過,卻要知縣扛各種苦楚一言難粳官場上所謂的「三生做惡縣城附郭」便是這個道理
嚴鴻胡柏奇與王翠翹商量,若是擺開錦衣衛排場前來,只怕叫人先有了防備因此上眾人到了紹興附近時,換了衣服,皆做便服打扮,將高腳牌官銜燈籠等物藏好,在城中包下了一座客棧掌櫃的雖然沒認出當官的,但見這幫人出手豪闊,男子丰神俊朗,儀表非凡,女眷也是如花似玉,更有數十名身高體健的僕人家丁護衛,也知這幫人非富即貴,多半是哪家高官顯貴的公子少爺,自然不敢怠慢,忙著慇勤招待
先前派到山陰來的錦衣衛和胡府家將,卻也前來匯合,報告說自己先來數日,已經把監獄位置守衛等情形全部摸清近來倒沒什麼異常舉動,只是縣城裡老百姓都在議論紛紛,說拿獲了倭寇徐海,縣太爺已經向上峰請旨,要將其當眾斬首,大快人心
嚴鴻聽罷,沉吟片刻道:「林養謙大造輿論,卻不知打得什麼主意不管如何,既然來了,那就單刀直入,且去會他一會」
於是嚴鴻與胡柏奇二人換了衣裝,皆是錦衣華服,帶著四名家將及那四總旗隨行,直奔山陰縣衙而去按說他們到了此地,理應拜見的是紹興知府李文藻只是嚴鴻先前聽王翠翹訴說,知道這李文藻是害她的罪魁禍首,心中不覺先存了斷送李文藻性命的想法抱著這假想敵的立超便也懶得去拜見他,敘什麼交情
再說,嚴鴻認定李文藻在這件事裡多半是幕後的主使人而他現在反而沒有顯示立超一副安心想躲在幕後的架勢既然如此,那也不必急著去主動揪他出來隨著事情發展,卻不怕他不肯露頭知縣林養謙從得知的情況看,鋒芒外露,這個人比較容易對付那就先從他入手好了
一行人鮮衣怒馬,不多時來到衙前但見衙門前立有牌坊一座,衙門門朝南開,兩邊八字牆上貼著告示這衙門的裝飾,比那淳安縣的灰頭土臉,卻是整潔了不少守門的衙役見兩個年少英俊的華服公子向衙門這邊走來,身旁還有八個身強力壯的扈從,當然不敢小看當下一名衙役急忙上前道:「二位公子來此,不知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