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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三十六章 敲山震虎 文 / 生猛大章魚

    四個總旗對視一眼,目光中已傳意思……王霆便拱手道:「嚴長官何出此言?哥四個既然是您的下屬,自當聽您命令行事。我們在錦衣衛干的久了,雖說不是那一等心慈手軟的善人,但總知道要懲惡揚善,維護國法,又何嘗忍見那兇徒鄭國器逍遙法外?只是若要拿他,咱們也不能擅自行動,總要陸大都督下令才行。」

    邵安也大著膽子道:「這樁案子既然牽涉到鄭小相公,卻沒那麼容易辦。還望長官暫息雷霆之怒,從長計議。」

    嚴鴻不是白癡。他冷靜下來想想,自個這兩天雖然算是把證據搜集得差不多了,但其實絕大部分線索,錦衣衛早就已經到手了,就連吳癩子都早已經抓了。換句話說,陸炳多半也早就知道兇手八成是鄭國器。他之所以不動,還把這燙手山芋扔給嚴鴻,那必然是顧忌到鄭曉的勢力。陸炳都不妄動,自個有什麼資格隨意來?

    他也知道,邵安再次不顧一切地提醒,確乎是好意。因此嚴鴻對四位總旗拱手道:「你們四位的好意,我嚴鴻當然明白。放心,這事我也不會貿然亂來的。多謝四位老兄不拆我的台。今日天色已晚,大家且各自休息。明日一大早,我定要向大都督討來捉此賊子的命令。記住,這兩日的事情和進展,不得跟任何人說起。便是家人好友、親近同僚,也要隻字不提。否則,軍法從事!」,

    四人一起悚然行禮:「遵令!」

    嚴鴻帶著嚴峰、嚴府自騎馬回府,一路之上,看著夜幕下的街巷,胸中的氣憤,卻是越積越多。

    嚴鴻身為奸臣之後,並不是那種道德聖人。在男女問題上,他自個也是把柄很多的。在他看來,那馮孝先長相平平甚至是醜陋,看來也是個沒啥本事的,而尹家三小姐既然姿色過人,又英姿颯爽,那麼這倆確實不怎麼相配。就算勾搭上了鄭國器,也是人之常情。雖然敗壞了倫理,但自個懶得做這正義使者。

    但是殺人就是另一回事了。尤其鄭國器居然對自己的親骨肉下這毒手,端的是狠辣之極,無恥之極。嚴鴻殘存的一點道德感怎麼樣想不明白,世上會有這樣的男人!

    要知道,別說穿越的閆東來,就算被附體前的小閻王嚴鴻,雖然心狠手辣,搶男霸女的事沒少干,但對自個真正中意的女人,哪怕教坊司和民間青樓的犯女、妓女,他也不曾欺負過。當初,為了娶胡晚娘,更不惜和自個的老爹嚴世蕃鬧翻。

    所以,即使從嚴鴻本體來說,都對鄭國器這種舉動,有著本能的憎惡。他騎在馬上,不禁冷冷笑道:,

    「這一番,算是證據確鑿了。鄭大都堂,你好狠心啊。你兒子不但勾搭了有夫之婦,還把人妻殺了。你又欲屈打成招,送這丈夫抵罪。朝廷清流,原來是這般角色。」

    說到後來,已經是氣憤填膺。那嚴峰、嚴復看大少爺臉色這般難看,哪裡還敢多問。

    不多時,進了嚴府大門。嚴鴻這一路越想越氣,對門口笑臉相迎的嚴俠根本不搭理,就氣沖沖返回了自己的房中。

    自他墜馬甦醒以來,丫鬟墜兒早已經習慣了這個姑爺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沒事雖然嬉皮笑臉,卻不會再來糾纏自己,而且更不會對自己發脾氣。

    今天,卻忽然見姑爺一面如鐵青,手按繡春刀自外面大步闖入,不禁大吃一驚,急忙道:「小婢給姑爺見禮。姑爺吃晚飯了麼?」

    嚴鴻一擺手:「不吃了!」

    墜兒關心地問:「姑爺,您這到底是怎麼了?外面誰又惹了姑爺生氣?」

    嚴鴻正憋著一肚子氣,被這自家房內的小丫頭一問,當即氣哼哼的道:「這狗姦夫,膽大包天,做下那齷齪下流的事情不說,還要設毒計謀害本夫,實在可恨!他以為自個做下事來,神不知鬼不覺,哼哼,哪知道我嚴鴻的厲害!墜兒,且看你家姑爺,這幾日間,定要斷送那姦夫的狗命!」,

    他這幾句,本來是針對尹氏的案子有感而發。卻不料話剛出口,就聽裡間屋一聲脆響,卻似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再看墜兒,也是臉色發白,身子搖搖欲墜,站立不穩,彷彿隨時要癱軟在地一般。

    嚴鴻卻也猛吃一驚,趕緊問:「墜兒你怎麼了?好端端的臉色這麼難看,莫非是病了?」說著伸手就去摸墜兒的額頭。誰知墜兒卻是連連後退,最後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雙手護住胸前,口中接連的哀告:「姑爺饒命!饒命啊!」

    嚴鴻感覺一頭黑線,搖頭道:「我又沒想怎麼著你,只是想摸摸你的頭,看你是不是發熱。你這麼大驚小怪幹啥?真不知道你這丫頭,一天到晚想的是什麼。我要真想把你收房,也得你家小姐點頭才行啊。再說,我是這麼色急不顧場合的人麼?」

    說罷,他只得撇下墜兒,往裡間的臥室走。進去之後,卻見結髮妻子胡晚娘臉色蒼白,竟比墜兒還難看,愣愣地站在那看著自己,眼中含著淚水。那俏面上的神情,半是淒苦半是絕望。而一面菱花鏡,則摔在了地上。,

    「我說,你們,這都是怎麼了?」嚴鴻感覺有點莫名其妙。他上前一步,彎腰把菱花鏡揀起來,放回桌上。接著握住晚娘的手。晚娘本能地想往後一縮,卻又止住了,任由嚴鴻握住。嚴鴻只覺得她雙手冰涼,更是吃驚非小,急忙問道:「夫人,你莫非身體有所不適?你且坐下,我與你請郎中前來醫治。」

    晚娘卻不坐下,而是反問嚴鴻道:「相公,你剛才說的什麼姦夫謀害本夫,莫非是在外面聽了些什麼風言風語,就到家裡來鬧?」

    嚴鴻哼了一聲:「哪是什麼風言風語?這事兒是板上釘釘,證據確鑿!這幾天光景,我就尋思主意開銷了他。不給點顏色,你不知道小閻王的手段如何!」

    晚娘聽到這裡,身子又是一陣搖晃,幾乎摔倒。好在雙手被嚴鴻握住,總算有個支撐。嚴鴻急忙伸出左手,一把抄住她的纖腰,把她摟在懷裡,一邊輕撫晚娘的肩頭,一邊柔聲安慰道:「你們婦道人家,就是膽子小。這種無恥無良的歹人,早該死了。再說又不是我去親手殺人,至於怕成這樣?」,

    晚娘臉色依舊發白,顫抖著輕聲道:「相公,你說那姦夫……你可訪查明白了?」

    「那是自然。這個兔崽子,還是去年新中的舉人,真是斯文敗類!老子非把他讀的書都熬成紙漿,滾燙燙灌他一肚子!枉費他爹執掌都察院,平素裡擺出副忠臣模樣,兒子卻是這樣的雜碎。」嚴鴻恨恨地繼續罵道。

    他只顧得自己宣洩情緒,卻渾沒注意,當他說到舉人時,晚娘面色又一變,幾乎要昏厥過去。但等說到都察院時,晚娘的臉色卻變得逐漸正常。似乎這時,她方才注意自己被嚴鴻抱在懷裡,於是玉手輕輕一推。嚴鴻鬆開了手,晚娘自己站住了身子,問嚴鴻道:「相公說的姦夫,到底是哪一個?」語氣裡倒沒了方纔那種驚懼之意。

    「哪一個?還不是那都察院鄭曉的兒子鄭國器!這個狗東西,0058看完了重麼辦123wb下次來咯,我倒要看看是他的脖子硬,還是老子的繡春刀硬。」嚴鴻罵罵咧咧說了這句,忽然想起了啥,又輕聲叮囑道:

    「不過,這事事涉機密。娘子,你可要千萬囑咐墜兒,可不要說出去啊。」嚴鴻想,胡晚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而且平素本來就沉默寡言,倒是不用擔心。墜兒跑裡跑外,和外面的家丁也常有交道,倒是要囑咐的。只是,這丫頭實在敏感得很。自己要摸她額頭,都被懷疑是非禮,這囑咐人的事,還是交給晚娘去做。,

    晚娘此時已經完全恢復了平靜,同時恢復的,是平日裡那冷冰冰的樣子。她隨意地問道:「卻不知淫婦又是何人?」

    嚴鴻一臉神秘兮兮的道:「咳,還能有誰?就是那順天府尹府丞的三女兒。這女人,不知廉恥,都不是背夫偷漢了,而是明目張膽地偷漢欺夫。標準的欺負老實人!可惜啊,惡人自有惡人磨,她最後八成還死在了自己這個姦夫手裡。」

    說到這裡,嚴鴻卻又有一絲傷感。畢竟尹三小姐的做法雖然相當不妥,但她也是在自以為為自己的幸福努力。要她被鄭國器始亂終棄,或者老老實實跟著自己看不上的馮孝先,或許都是一種痛苦。這樣一比,莫非死在鄭國器手上,對她倒是乾淨些的結局?

    於是,嚴鴻就就把今天查出來的這個事,大致說給了晚娘來聽。

    「啊!那鄭國器好生可惡,姑爺可不能放了他!」不知幾時墜兒也從外屋跑到裡屋臥室來旁聽,聽到後面怒不可遏,一副要為民除害的樣子。

    「你這小丫頭幾時過來的?真是的,也不看看什麼時辰了。都快二更了,我與夫人都要就寢了,你來搗什麼亂?趕快滾回你床上去。」嚴鴻氣他剛才拿自己好心當驢肝肺,難得的凶了她幾句,墜兒嘟著小嘴回了外面.:*

    晚娘忙道:「相公,你一家之主,何必跟個小丫頭一般見識。她剛才見你這氣哼哼的樣子,一時慌亂,有些失禮也不是大錯。不瞞你說,就連我剛才也被你嚇住了呢。」

    嚴鴻道:「我也是一心想著案子,不禁氣憤了。如此倒是我的不是。晚娘,時候不早,趕緊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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