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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章 出魔窟赴森羅 文 / 生猛大章魚

    那白臉漢子道聲「是」,便身長脖子,細細端詳……看了一陣,轉頭對施大勝道:「回長官的話,在下看來,那年紀小的姑娘眉鎖腰直、頸細背挺,多半還是個黃花閨女。那兩個婦人呢,雖說一個強顏歡笑,一個笑意盈盈,表情大不相同,但兩人的眼角眉梢也都沒帶春意。看來,她們三人在這一個時辰內,並未曾與男人有什麼歡好。倒是這嚴大少爺,面色潮紅,氣喘不勻,卻是虛火上竄而不得發洩,我看他憋得有些難受。」

    施大勝咧嘴一笑,點點頭道:「這就好,這就好。我看這小閻王進屋子去的時間不少,裡面又鬧得雞飛狗跳的,還以為這廝按耐不住色心,在裡面幹了什麼呢。總算他還對的起陸老大人的信任。」

    那綽號花面狼的白臉漢子聽施大勝這般說,不由小聲嘀咕道:「那啥,聽長官您這口吻,這嚴大少爺若要真幹了什麼,莫非您還真敢朝他下手不成?」

    施大勝扭頭看了看,旁邊一張桌子上,胡天祐正在跟幾個小旗喝酒,胡吃海塞,已經滿嘴流油。他冷笑一聲,道:「莫百戶自個找死,弟兄們也救他不得,但錦衣衛的家眷,卻也不是任人欺凌的。這嚴公子既然應承了陸老大人的話,總該講個信字。他真要監守自盜,嘿嘿,我雖不敢動他,難道還不敢收拾他小舅子麼?」,

    花面狼卻伸出了大拇指道:「話是如此說,實在講啊,這小閻王對上三個美女,真能不亂來,我卻也佩服他三分。」

    施大勝也點了點頭。恰好嚴鴻帶著三個女子,已經走了過來,施大勝當即迎了過去,對嚴鴻先施了一禮:「大少爺,給您道喜了。」說罷不等嚴鴻回禮,便側身插過來,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拽住劉保的手臂道:

    「劉奉鑾,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施大勝今天帶弟兄們來坊司訪拿不法,體諒弟兄們辛苦得緊,故而借貴地這燈紅酒綠的,擺了幾桌席來吃幾杯酒。我可說了不給你酒錢菜錢不?好嘛,想請你老陪著飲幾杯,你老怎麼架子恁大,讓我施大勝一番好找,也找不到人?難道老施的酒喝不得?來來來,少不得要罰你幾大碗,不喝完酒,休想逃席。」

    說是請酒,實際與綁架一樣。施大勝也是自幼練武,他那膂力怕不有幾百斤。劉保一個乾癟半老頭子,如何爭鬥得過?掙扎了兩下,便被施大勝強按到酒桌邊上,一手端起海碗,就要掐住脖子往裡灌酒。,

    嚴鴻卻道:「施百宰且慢。您二位喝酒的事兒啊,先不急。這劉奉鑾收了我的三千兩銀子,也該辛苦辛苦,先為這母女三人把脫籍文書辦好才是。」

    施大勝一聽,趕緊把酒碗放下:「還是嚴大少爺有見識。劉奉鑾,您老就趕緊辦,可別誤了嚴大少爺的正經事。辦完了,老施再陪你一醉方休。」

    劉保心知這文書只要一辦,事情就再無可挽回。他雖然一心討好權貴,但被嚴鴻這麼稀里糊塗地搬走搖錢樹,實在於心不忍。於是只得強打起勇氣,咬著牙道:

    「回稟嚴大少爺,這個事真不好辦啊。今兒這天實在是太晚了,不是辦文書的時候。要不您看這樣,明天一大早,下官到禮部,面呈吳老部堂知道,再由吳老大人下一道文書,這事必定辦的妥妥帖帖。」

    劉保這兒用的,本是官場上慣用的一個拖字決。那禮部尚書吳山與嚴家素來道不同不相與謀,為人又最守規矩。若真是拖到明天,把文案擺到吳山面前,吳山是斷然不會允許劉氏三人脫籍為良民的。嚴鴻對聖旨那番強詞奪理的解析,能壓住劉保,可壓不住吳山。這樣一來,劉保的搖錢樹就保住了,而且即使當著嚴鴻乃至嚴嵩、陸炳的面子,這事的責任也怪不到他劉保頭上了。,

    但是嚴鴻卻也是宦門出身,素有心計,劉保這種手段,如何瞞的過他?當下冷笑道:「劉奉鑾,你這是說的什麼話,莫非欺負我嚴某不懂規矩麼?誰不知道教坊司的事,你奉鑾就能做主。區區幾個女子的脫籍之事,若也要驚動吳大宗伯,未免小題大做。」

    劉保還在嘴硬,再三道:「嚴大少爺,不是小的欺負您。實在這禮部的規矩,不是小的能做主的。您今兒若硬要辦脫籍,我也沒法可辦啊。」

    嚴鴻見劉保這般推諉,不禁心頭火起。他喝了三杯半摻了回春露的茶,在週身激起一股慾火。儘管靠雪艷娘出謀,用涼水澆散了藥性,但春藥本是激發人體固有本能**,涼水雖能壓制,畢竟不能根除。這會兒在暖烘烘的房間裡跟人爭執,再加上莫家三個女子都緊挨在他身後,鼻子隱隱聞到她們身上的脂粉氣息,禁不住身上又有點點反應了。

    想到自己這般狼狽,都死拜劉保所賜,如今這廝還要百般阻撓,害自己完不成陸炳交代的任務。舊仇新恨起來,嚴鴻恨不得一拳把劉保打得滿臉開花。,

    他等劉保嘰裡咕嚕說了一通,冷笑一聲:「劉奉鑾,您既然要揣著明白裝糊塗,我另找明白人來問。」說罷抬高嗓門,大叫一聲:「老秦,老秦在哪兒?」

    「哎哎哎,嚴大公子,老秦來也!」那秦泰聽得嚴鴻叫,頓時如同應聲蟲一般,屁顛屁顛跑了出來,一臉諂媚地望著嚴鴻:「大公子,叫下官有何吩咐?」

    嚴鴻看著秦泰那張臉,禁不住稍微有點噁心。他對這種人實在是沒法欣賞,但眼下恰好需要利用這種人來對付劉保。

    畢竟閆東來穿越前也算見識了人間滄桑冷暖,知道堡壘最容易被內部攻破。劉保既然是教坊司的地頭蛇,一口咬定按規矩不能辦脫籍,那麼就讓另一個教坊司的人來打他的臉好了。恰好,之前嚴鴻見識了秦泰和劉保的相互鬥爭,那當然不妨利用下了。

    於是嚴鴻微微一笑,指著劉保道:

    「老秦啊,本公子要給莫氏三人脫籍,可這位劉奉鑾卻說,非得上報禮部尚書吳大宗伯,才能辦下文書來。老秦,你是明白人,你告訴本公子,咱先不論別的,單說這脫籍文書,是真要上報吳尚書麼?咱教坊司自己能不能辦?」,

    秦泰見此情形,嚴鴻是在逼自己站隊了。他早有巴結嚴府之心,而且今日裡已經為這事和劉保孤注一擲了。至於說雪艷娘、莫清兒的搖錢樹價值當然寶貴,但搖的錢都落劉保腰包裡,還不如自個拿去給嚴鴻送人情呢!

    於是秦泰趕緊道:「嚴大公子,劉奉鑾在與您開玩笑呢。這教坊司脫籍之事,大公子明鑒,確實是劉奉鑾自個就能做主,無須稟明吳尚書。那脫籍文書寫來也容易,不是誇口,便下官也能當場填寫,只要寫完劉奉鑾蓋上本處的印章即可。」

    嚴鴻笑道:「不錯,4334看完了重麼辦123wb下次來咯,看來老秦對這教坊司的事務,卻比劉奉鑾更要明白些。那印章可是在劉奉鑾手裡?」

    秦泰諂笑道:「恰是,劉奉鑾一向把印章揣在懷裡,免得被人盜用。」

    嚴鴻哈哈一笑,再看著劉保:「劉奉鑾,這文書,是你寫還是秦韶舞寫?」

    劉保還未回話,施大勝那大手早往劉保肩上重重一拍:「不錯,劉奉鑾何必太謙?誰不知道,教坊司內數你最大,你再推三阻四未免不夠朋友?諾諾,趕快把公文辦好,咱們才好一醉方休,你說是也不是?」,

    他嘴上說的客氣,但手上加力,劉保只覺得自己半邊身子都快被拍散了,心知今天這一關怕是混不過去。待要繼續混賴,邊上還有個秦泰公然下蛆,自個便想要弄什麼手腳,也瞞不過人。

    無奈下,劉保只能捏著鼻子,為莫家三女辦了脫籍的文書,並從懷裡掏出印章,一一蓋好。他心中千悔萬恨,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自個大方點,痛痛快快同意給三人脫籍,還能在嚴鴻面前買個好。如今惡人也做了,搖錢樹也跑了,還被個秦泰把臉撈盡。

    尤為可氣的是,那秦泰在劉保辦文書時,一臉奸笑,守在邊上,探頭探腦地看,還不時指手畫腳,大有替嚴鴻當監工之事。劉保受這般委屈,心裡已經暗恨秦泰、嚴鴻入骨。

    嚴鴻卻也懶得管他。強piao強贖。原本就要遭老鴇的恨,誰怕誰來?看看脫籍文書辦好,嚴鴻只對施大勝說了句「告辭」,又拍拍秦泰的肩膀:「秦韶舞,我看你經營教坊司,卻是頗為精熟。」說罷,壓根不理睬劉保,帶著三女揚長出門而去.:*

    出門之際,一幫閒客紛紛驚呼,這小閻王連御三女尚且不足,竟然還要把她們一同帶回家中,長期piao宿。看來果真是龍精虎猛,威力過人。胡天祐這會兒已經在錦衣衛的包圍下,吃喝得又醉又飽,看著姐夫瀟灑的背影,他唯有讚歎感慨,轉頭埋怨自個生錯了家庭。

    嚴鴻帶著三女出了門,見嚴家那馬車,還停在外面等候。他先讓三女上了車,自己隨後上去,對趕車的把式說了句:「回府。」那把式也不敢多問,抖起鞭花,在夜色中向閣老府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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