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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十六章 :絕代雙嬌 文 / 生猛大章魚

    大興山林中這一番溫純,正不知光陰幾許。待到嚴鴻與孫月蓉情意方足,卻看已經是日上當頂。兩人相視一笑,起身準備同返回běi精城。

    這一路,孫月蓉本想換回男人打扮,免得引人注目。但嚴鴻就是不依。

    笑話,好容易把你的男裝剝下來,豈能再讓你瀟瀟灑灑地脫身?

    兩個一番爭論,孫月蓉論起口舌來,哪裡是嚴鴻的對手?於是只得依了他,照舊是林中那番嬌艷百端的女兒打扮,就這麼羞紅了臉,與嚴鴻顛顛簸簸,並轡而行。

    嚴鴻他出這麼個餿主意,倒也沒啥深謀遠慮。只是今天和孫月蓉把彼此的心事都剖白了一番,心頭甚是爽快,於是決定玩些驚世駭俗的勾當。

    那個時代,理學盛行,講究的是男女授受不親。尤其京師之地,不似江南之地風氣開放,年紀輕輕的孤男寡女並馬而行,招搖過市,絕對算得上是罕見的事兒。

    加上主角又是臭名昭著的小閻王,同時兼任著běi精城裡面市井街頭茶餘飯後暴力色情新聞的明星人物,而同行的女子又是當時審美標準下的醜女,這就更激發了國人從來不缺乏的八卦精神。嚴鴻和孫月蓉的所過之處,惹得京師之中百姓紛紛指點,唾沫星子飛了一路。

    比如說,城門口賣饅頭的劉四,雖然大字不識一個,與讀書人更是素來無緣。但此時他總算逮住機會,便也不憚於附和下他自個也是半吊子的禮儀道德,刷一下存在感和優越感。

    當下,看著嚴鴻與孫月蓉的馬匹走遠,確認他們肯定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後,劉四便丟下手中的長筷子,左手叉腰,右手指點著兩人的背影道:

    「娘的,這小閻王,平日作惡多端,姑且不提,如今簡直是更加無恥。光天化日之下,與一個女孩家並馬而行,拉拉扯扯,荒淫無道,成什麼樣子?要說這是個美女倒也罷了,他卻連大腳大嘴的黑炭一般醜女都不肯放過。當真是好色之徒,拉到盤子裡都是肉啊。這種人啊,實在是咱皇城的恥辱!」

    正在劉四罵得高興的時候,忽然覺得眼前一花。定睛一看,卻是兩匹駿馬從路上趕過來,恰恰停在饅頭攤子前。其中一位馬上的人開口問道:「這位兄台,你說方才過去那人是?」聲音銀鈴般清脆,煞是好聽。

    劉四聽這聲音時,心頭已是一震。跟著他抬頭一望,頓時呆了。只見騎在前一匹馬上的,是一個渾身著一襲紫色衣裙的女子。她身後背一口青鋼寶劍,頭上戴著一頂竹葉斗笠,斗笠前面垂下一襲薄紗,擋住面容。

    此時為了問話,這女子輕輕撩起一薄紗角,露出姣好的半邊面容。

    我的乖乖,劉四哥在這裡賣饅頭二十多年,成天價車來馬往,閱人千萬,也不是沒見過漂亮的姑娘。但任是東街「賽西施」,西巷「亞貂蟬」,哪個比得上眼前這個女子?

    但見她肌膚勝雪,體態婀娜,說話聲音如空谷黃鶯,舉手似霓裳仙舞。而那薄紗後面的眉目五官,雖只匆匆一瞥,劉四哥就覺得自己的三魂七魄都已經被這個紫衣姑娘給勾了去,楞楞的站在那不知說什麼。

    他只是傻傻看著眼前的姑娘,希望再聽一下她說什麼,哪怕是罵自己兩聲也好。回話什麼的,就早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若是換了普通姑娘,被一個市井男人這般傻盯著,只怕早就要著惱了。輕則開口斥罵,重則拔劍警告,遇上那脾氣急躁些的,一巴掌扇過去也屬尋常。尤其這位騎馬佩劍,明顯是江湖上女兒的打扮,便使起性子來也在意料之中。

    可這紫衣姑娘卻不生氣,一副見慣不驚的模樣,只是略有些無語地盯著這個無禮的小市民。

    此時另一匹馬上之人,「噗嗤」一笑,道:「師姐,還是我問吧。你遇見問話的人大多都成了這個樣子。這位大哥,我姐姐是找你問人呢。就是剛才過去那人,聽大哥你說,他就是那京城中有名的小閻王嚴鴻?」

    劉四一開始還是只顧盯著紫衣姑娘看,聽到問話,這才側頭。轉眼看過去,望見問話的原來是一個青衣女郎,背後也是背一口寶劍,頭上斗笠輕撩一角。

    劉四看了這個女郎,立刻本能地做出男人的判斷:這一個青衣的,沒有剛才那一個紫衣的美。

    其實,若說形貌來,這青衣姑娘的面容眉目,未必就比紫衣女差了多少。只是這紫衣女郎一則先聲奪人,二則她的美貌更加張揚,五官都似是美到極致,單只那如雪一樣的肌膚,簡直能晃瞎人的鈦合金狗眼。組合在一起後,儘管她普普通通的一顰一笑,卻也顯得艷麗逼人,讓人一見即頭頂青天狂呼亂叫。

    而青衣女的容貌之美,卻要內斂得多。單只看眼,看眉,看嘴,看鼻,她不過是中人之上。只是,把這些都放在這麼一張瓜子臉上,位置搭配卻是協調到極致。若是對著這青衣姑娘細細端詳,便能越看越覺嫵媚動人,乃至使人刻骨銘心,念念不忘。

    當然,對普通路人來說,是沒機會仔細端詳的。所以面對青衣姑娘的問話,劉四的反應就正常多了。他也從剛才被紫衣女子震撼形成的眩暈狀態裡恢復過來,當下急忙說道:

    「哦,姑娘是問那個混世魔王啊,他正是當朝宰相嚴嵩的長孫,小閻王嚴鴻。他啊,可是京城裡有名的惡少,慣於搶男霸女,劫掠民財,去年我這饅頭攤子就險些被他給霸佔了去。聽說啊,這個惡少還在家裡私設公堂,把許多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婦抓起來,有的五花大綁,有的四馬攢蹄,吊的吊,打的打,迫她們行那不堪入目的淫邪妖術,給當朝宰相老嚴嵩,煉那永葆青春的藥。姑娘你們兩個,聽口音是外鄉人吧,千萬莫要招惹這魔頭。你們這樣漂亮的好姑娘,若是被那小閻王看上,正是羊羔子落在虎口裡,可就是萬劫不復的麻煩了!」

    劉四這邊廂唾沫橫飛,訴說著都市恐怖傳說小閻王的可怕。那青衣姑娘聽了,不動聲色,只是微一點頭,算是道謝了,便將面紗復又蓋在臉上。然後,就與那紫衣女縱馬急追。

    劉四和一眾擺攤的小販看她倆絕塵而去,皆都在原地楞了半晌。直到這兩人的背影拐過,劉四才道:

    「咱京師中,幾時有過這般人物?你們倒說說,這是神仙下凡,還是狐妖出洞?生生迷死人呀。」

    「肯定不是人,我看也不是神仙,神仙雖然漂亮,哪有這般攝人心魂的?必須是狐仙,有妖法。」賣茶水的馬三在旁接口道:

    「話說,我剛才光顧著看那紫衣的女人,忘了給客人盛了幾碗茶了。我說哥們,咱做人得憑良心,你說實話,你喝我幾碗茶了?」

    「掌櫃的,你可不帶這樣的,我剛才也是眼珠都不錯一下的看那美娘,你盛一碗我喝一碗,我哪知道喝了多少啊。」

    另一邊,一對攤主和顧客卻扭打起來。原來這倆是賣湯麵、吃湯麵的。

    這位吃了面要喝口熱湯,正把碗伸過去,攤主還沒來得及接過碗,哥倆就只顧著盯美女看了。於是乎賣面的攤主,下意識拿起勺子,從大鍋裡往客人碗裡一勺接一勺舀湯,客人也是直愣愣跟木頭一樣站那裡,雙手捧著碗接著。

    等到兩個女子走遠,那顧客才覺雙手雙腳疼痛難忍。低頭一看,那湯早滿滿從碗裡溢出,流了滿手滿腿腳,幾個手指燙得白煮豬蹄一般。

    顧客氣得大罵攤主「謀財害命」,攤主卻也不忿,道沒見過這麼傻的人,挨燙了不縮手,站那裡生受著。這下兩人自然大打出手。

    而那對罪魁禍首姐妹,此時並轡而行。外人看不見她們面紗下的櫻唇喃喃吸動,更不知道她倆正在以傳音入密的奇術在交談。這兩人都是身具上乘武功,更兼內力精純,憑借內功施展此術交談,便不虞有人能偷聽了去。

    「師妹,老天開眼,將那嚴嵩惡賊的孫子送到了我們面前。聽百姓說來,這廝也是個作惡多端的,平素裡不知禍害了多少良善。咱姐妹須放他不過。待我倆跟上去,將他一劍殺了,發個利市,作為禮品送給徐閣。先剜掉老奸臣心頭一塊肉,叫他也嘗嘗骨肉永訣的味道,他日再尋機取老奸臣性命。順帶也給受他嚴家荼毒的百姓報仇。」

    「師姐,這等小jiān賊,自然是死有餘辜。只是京城之內廠衛甚多,咱們白日殺人……」

    「怕什麼?廠衛之中又有什麼了不得的好手?再說,咱姐妹二人此來,並未暴露行徑。到時候,尋機出劍殺人,得手之後,立刻退走,料他們也追趕不上。」

    「既然如此,那全憑師姐安排。」

    「甚好。師妹,看這小jiān賊的身形,就算有武功也甚尋常。他身邊那個女子倒似有些武功,但也不過三四流而已。待會兒我倆尋機接近他,我下手直取小jiān賊性命,你在旁替我掠陣。若是有旁人干預,你便攔截他們。若無人干預,你便不須出手。待我得手後,我倆分道走,今夜二更在香山腳下會齊。」

    「是,小妹知道了。」

    兩個美女一聲不出,便宣判了嚴鴻的死刑,連執行方式都已經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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