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臨幸 文 / 青玉獅子
這一番雷厲風行,快刀斬亂麻地辦下來,朝野上下都明白了,關貝子在兩宮皇太后那兒的「簾眷」牢不可破;不僅如此,和處分吳鳳閣的上諭同時宣佈的,是「加授關卓凡御前大臣」,就是醇王和伯彥訥謨詁現在幹的活。
聖心所繫,皎然若秋月。
朝廷地方,京裡京外,官員們開始蠢動,多有人考慮重新站隊了。
恭王一擊不中,頗為懊惱。他原本也沒有指望這一招能夠予以關卓凡重創,但想著可以止住他向上的勢頭,沒想到反倒托了關卓凡一把。
還有更嚴重的後遺症。
第一個,是「恭系」因此發生了難以挽回的分裂。關卓凡徹底站到了自己的對立面不說,文祥、曹毓瑛這些「恭系」最核心的成員也有想法了。
文祥、寶鋆是恭王最親信的兩個,算是左膀右臂。但文祥持身甚正,只能用文祥辦正經事,這種不光彩的活計文祥是不方便與聞的。因此這個事情恭王只和寶鋆商量過,具體的方案還是寶鋆拿出來的。
不過文祥和恭王生死相托,他再怎麼對恭王不滿,也是不會背棄恭王的。
曹毓瑛就不完全是這麼回事了。
曹毓瑛很早就對恭王和關卓凡的關係產生憂慮,事情的發展證明了他的擔心不是多餘的。
曹毓瑛並不是一個心心唸唸於名位的人,他更多是從朝廷和國家的大局考量。處在「恭系」集團核心圈子邊緣這樣一個特殊位置,曹毓瑛的看法更客觀;作為一個漢人,他看得更多,更深,更遠。
第二個,一些原先立場相對中立的重要人物,被向遠離恭王的方向推去。
比如老惠親王,人比較中庸,年紀也大了。原無意捲入後一輩的政爭。但恭王來這麼一出,巴掌不但打到關卓凡的臉上,老惠親王這個主祭官也顏面無光,好好的一樁體面差使,變得左右不是味道,心裡很怪恭王多事。
老惠親王不高興也就罷了,畢竟老人家退出中樞已久,不掌握實際的政治權力。
告祭太廟風波最大的副作用,是把慈安徹底地推向了慈禧這邊,使她完全接受了慈禧之前提出的「提醒提醒老六」的主張。
恭王這一招棋。實在是個臭子兒。
關卓凡原想著「先下手為強」。沒想到先下手的是對方。不由感歎,政治鬥爭真是容不得一點疏忽,放不進一點「溫良恭儉讓」。
他看清楚了自己的敵人,而且。敵人們已經勾起手來了。看起來勢力似乎無比強大,有隨時給自己挖坑的能力。
自己在朝廷裡幾乎算得光桿一支,還沒有真正的班底。
所以,自己的策略就不能是那種「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了,因為敵人不會給你這個時間。
必須「擒賊先擒王」,然後自上而下碾壓。
反擊必須迅速、狠辣、準確,一擊即中。不能像恭王這樣,打蛇不打七寸,反被蛇咬。
咦。我是蛇嗎?
兩宮皇太后臨幸毅勇忠誠固山貝子府。
這一次的安排有兩個很有趣的地方。
一個有趣的地方是,伯彥訥謨詁和關卓凡共同擔任「扈從大臣」。「扈從大臣」由御前大臣擔任,關卓凡剛剛派了御前大臣的差,有擔任「扈從大臣」的資格了。
兩位扈從大臣不算太稀奇,問題是關卓凡還是這一次臨幸的對象。按理說是要在家裡接駕的,他這個「扈從大臣」的差,可怎麼辦呢?
慈禧確實有想像力:叫關卓凡到宮裡「接」我們姐倆。——這也算接駕了吧?
然後關卓凡「前扈」,醇王「後扈」,到了毅勇忠誠固山貝子府後,走在前面的關卓凡以男主人的身份,在大門口跪接,之後的儀注就和例牌的一樣了。
很說得過去,因為君主重大的出行確實是分「前扈」和「後扈」的。只是太后走親戚不算什麼重大「國事活動」,一般情況下,一位御前大臣擔任「扈從大臣」就可以了,即所謂「隨扈」。
內務府和禮部的人面面相覷,從頭到尾推演了一遍,該有的儀注一項沒落下,什麼毛病也挑不出來。
慈禧內心隱隱有這麼一個念頭:這麼「接駕」,有點像「接親」了吧。
第二個有趣的地方是,這一次兩宮皇太后臨幸毅勇忠誠固山貝子府,關防由御前侍衛和軒軍近衛團共同擔任。
派關卓凡御前大臣的差,是為讓他能夠擔任「扈從大臣」;派關卓凡「扈從大臣」的差,是為軒軍近衛團能夠參與這次關防打底。
御前侍衛和近衛團的分工是,御前侍衛負責外院,近衛團負責內院。
這麼大費周章、大兜圈子的安排,根本目的,在於確保內院的「清淨」,即關防內院的是百分百的自己人,因為兩宮皇太后要和關卓凡在關府商議最機密的事情。
從級別上來說,一等侍衛不過正三品,軒軍近衛團裡邊,有總兵,正二品;有副將,從二品;有參將,正三品,還多是賜戴紅頂子的。參與關防的近衛軍官的品級,較御前侍衛只高不低,完全有為兩宮皇太后站崗放哨的資格。
外界看上去,只會把這些特別的安排當做兩宮給關貝子的一種特殊的榮耀,怎麼也不會想到後面還有這麼多的彎彎繞。
這次臨幸,兩宮要求關府不可「靡費」,就是說不要準備文藝節目啦。
不是聖母皇太后突然轉了性,而是這一次要談正事、大事,沒有時間聽曲看戲。
到了日子,關卓凡早早地過來「接駕」,才知道母后皇太后鳳體微恙,今兒是去不了毅勇忠誠固山貝子府了。
原來昨天晚上慈安吃壞了東西,鬧肚子,人有點虛,太醫看了,沒有什麼大礙,可是得好好休息,只好在宮裡呆著了。
於是關卓凡只接到了聖母皇太后這位客人。
到了關府,闔府老少,行禮如儀,不必細表。
關卓凡引著慈禧往內院走,「請聖母皇太后四圍逛逛」。
安德海、玉兒兩個跟著,白氏、明氏兩個陪著。
伯彥訥謨詁留在正廳,說要「主持外院的關防」。蒙古漢子表面上粗豪,心裡明鏡似的,知道人家有要緊的話說,自己不好跟過去礙眼。
進了內院,關卓凡又請太后到自己的房間裡「歇歇」。這一次,安德海、玉兒、白氏、明氏四個也不跟著了。
進了西廂房,一股熱浪迎面撲來。「地龍」生了火,再加上兩個熏籠,屋內溫暖如春。
掩上房門,放下厚厚的棉門簾,慈禧好奇地打量著「他」的房間,剛想說點什麼,關卓凡就從後面把她抱住了。
慈禧一下子渾身變得沒有一絲力氣。
關卓凡把她扳過身來,做下嘴兒去。
慈禧只覺得體內生潮,浪濤洶湧,不知不覺間,兩條胳膊已經攬住了關卓凡的脖子。
關卓凡抬起頭來,低聲說道:「地龍的火生的太熱了,臣替太后寬衣。」
然後就來解慈禧的衣帶。
這一次,關卓凡的動作比方家園那次順暢多了,因為這個問題他已經研究了很久,並且在白氏身上做過多次的「試驗」了。
慈禧的「旗頭」也被解了下來,一頭光可鑒人的濃密青絲披散下來。
很快,聖母皇太后寸縷不著了。
關卓凡抱起慈禧,放到大床上,扯過大被蓋上。然後迅速脫光了自己的衣服,鑽進了被子裡。
「臣謝太后的恩典。」
……
雲收雨住之後,慈禧像一隻小貓一樣,蜷縮在關卓凡的懷裡,微微地喘息著,一動不動。
喘息聲終於均勻了,慈禧的手指在關卓凡的胸膛上慢慢地滑動著。
她輕輕笑了一聲,用極低的聲音說道:「唉,真是前世的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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