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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 設計坑太監 文 / 望平安

    想通了這點,楊澤有點著急了,他在鎮西這麼久,對李晏那麼好,為的是什麼,就是為了李晏以後能登上皇位,他好封侯拜相,謀個大好的前程,可如果被別人當了新皇帝,那他這一通的折騰,豈不是白折騰了麼,啥用沒有了呀!

    楊澤抬起頭,問梁大忠道:「不知朝中的宰相有沒有換人啊?」

    梁大忠臉色難看,道:「全都換了,一個都沒剩下。」想了想,又道:「對了,你認識的那位吳有仁,被抓起來了,現在已不是鳳閣的中樞舍人了,而是待罪的囚犯,罪名是藐視聖旨!」

    「藐視聖旨?」楊澤奇道:「咱們大方還有這麼一條罪麼?」

    聽說吳有仁被抓起來了,他似乎是有點兒明白了,看來獨孤女皇是偏向於相王繼承皇位,因那吳有仁馬馬虎虎算是相王的人,吳有仁被抓起來,以後相王一登基,再把他給放出來,那吳有仁對相王便會更加的忠心耿耿了。

    梁大忠道:「吳有仁在起草詔書時,寫錯了字,就被抓起來了,已經在大牢裡關了快一個月了,聽說被折磨得夠嗆,估計離死也差不多了。」

    說到這裡,梁大忠的臉上現出兔死狐悲的表情,又道:「如果咱家這次祈福不成功,那麼估計,下一個進大牢的人,就是咱家了呀!」

    想到大牢裡的黑暗,那些酷吏們的手段,梁大忠忍不住哆嗦起來,他不是朝中的官員,只不過是個宦官而已,平常看著他這種內官挺威風的,但實際上靠的只是皇帝的寵信,如果皇帝不寵信了,那就等於失去了根基,什麼都沒有了。大牢裡的酷吏們會對他更加的狠毒,說不定他就得死在大牢裡了。

    楊澤有心再打聽一下,可看梁大忠的樣子,應該是不想多說什麼。他便道:「祈福這種事,真的很難說會不會得到上天的祝福,那可真是天知道了,所以風險極大啊,依下官看,梁大總管你這次真是……被人陷害了!」

    他有心說你這次真是凶多吉少了,可這時候要是真說出來,估計梁大忠非得哭出來不可,滿臉甩大鼻涕,那他可受不了。

    梁大忠臉上哀愁的表情。立即變成了憤怒,道:「誰說不是呢,只是可歎咱家權位不夠,只能任人欺負了!」被頂頭上司算計,他除了憤怒。也沒別的法兒了,要怪也只能怪他是個副大總管,要是正的大總管,那就只能是他欺負別人,沒人敢欺負他了,當然女皇除外。

    楊澤心想:「這人現在也算是落難了,要是我幫他一把。說不定他會感激我的,只是不知他屬於哪個陣營的,算是長公主的人,還是相王的人!」

    這便需要出言試探了,楊澤道:「要是這次沒能給皇上祈到福,那不知梁大總管該如何交待。下官勸大總管一句,還是趕緊找人,替你說說情吧,不知梁大總管平日裡和哪位位高權重的人交好!」

    就如同川劇變臉似的,梁大忠的表情瞬間由憤怒又變成了痛苦。他道:「平日裡咱家和誰都挺好的,誰讓咱家給辦事,咱家都是盡力巴結,可現在咱家自己有了事兒,在出京之前便求了一圈,結果誰都閉門不見,沒半個人幫忙啊!」

    他有心說,那些位高權重的人都不是東西,良心都被狗吃了,可一想到那些人的身份,他又不敢說了,萬一這話說出來,被傳了出去,那他就算是祈福成功,再回京城時,怕也得有一大群的人難為他!

    楊澤哦了聲,心想:「這是個平常四處賣好,四處站隊的人,想著以他的聰明才智,呸,這死太監有個屁的聰明才智,討好各方面的勢力,誰也不得罪,想讓各方面的勢力都以為他是自己人,結果呢,誰也不傻,他這種亂站隊的人,出了事往往是第一個被拋棄的人。」

    「那去求求長公主呢,她不會看著不管吧?」楊澤又問了句。

    梁大忠搖了搖頭,他倒是真去求過長公主,如果長公主這次真能幫他,他就會真的站到長公主的隊裡去了,可人家長公主不要他,找了個借口,連見都不見他。

    「那相王呢?」楊澤又很明確地問出了另一個人,主要的試探就是這兩個人了,長公主和相王,別的人像永安公主那樣的,也沒啥戲,問不問無所謂。

    梁大忠又搖了搖頭,相王向來是不愛管閒事的,自然更加不會管他。

    試探完畢,這個梁副大總管就是一個誰也不要的廢物,或者說因為他只是個副的大總管,又因為正的大總管壓著他,所以別人也不把他當回事,如果他能再升級,取代了現在的大總管,那他就從廢物,變成寶物了。

    梁大忠忽然奇道:「楊大人,你為何進京啊,看外面還有不少的兵將,這些人都是你帶來的,這麼多人進京,莫非有什麼大事?」

    他對於自己的事無可奈何,可打聽起別人的事來,就精神頭兒倍足了,典型的一個八卦老太監。

    楊澤正在考慮怎麼幫梁大忠渡過難關,隨口道:「是有件大事兒,不過,現在還不能說……啊,這絕非是下官不把梁大總管當自己人,而是真的不能說。下官正在想著,有什麼方法,能讓大總管你不受到責罰。」

    梁大忠立刻不問是啥大事兒了,他忙道:「什麼方法,你可想到了?」他是很關心這個的。

    獨孤女皇的身體現在不見好轉,而且有越來越差的趨勢,其實說白了他的祈福是一定不會成功的,退一步講,出現了萬一的情況,他祈福之後,獨孤女皇的身體變好了,對他來講也不見得是好事,那麼等下次獨孤女皇的身體再有了些問題,大總管必會說,上次你祈福很有用處,所以這差事以後就由你專門負責吧,再去祈一次福,難道次次都指望著萬一的情況發生?梁大忠早晚是死路一條,想都不用想。結果肯定是這個!

    楊澤道:「下官有這麼個法子,說出來給梁大總管聽聽,能不能好使,咱們一起研究研究。」

    「快說快說。楊大人的法子一定是好的!」梁大忠喜道。

    法子還沒說出來呢,你怎麼就知道一定是好的?楊澤道:「不管能不能真的祈來福,只要梁大總管你用了心,皇上便不會怪罪,某些人想借此為理由,整治你老人家,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用心,這種事情當然是要用心的了!」梁大忠有點洩氣,這算什麼主意,難道給皇帝祈福。誰還敢不用心麼!

    楊澤笑了笑,道:「是不是用心,得讓別人看到才行。」他把自己的主意說了出來。

    這個主意就是梁大忠到了西山之後,衣不解帶,還不吃飯。在山上當著官員們的面,連續跪上三天三夜,當然水還是得喝點兒的,要不然非得死在山上不可,如此一來,大家不就看到梁大忠很用心了麼,傳到獨孤女皇的耳朵裡。這麼忠心的奴才就算不能從上天那裡祈來些福氣,是個沒用的廢物,但終究也是個忠心的廢物,雖留著無用,但殺了也挺可惜的,就隨他去吧。梁大忠不就逃過這一劫了麼。

    梁大忠聽罷,苦笑著說道:「楊大人啊楊大人,你的這個招術早就有人用過了。」

    「已經有人用過了?那麼那個人成功了嗎,這人倒也有些心計!」楊澤忍不住誇了一句。

    梁大忠道:「什麼叫有些心計,是很有心計。這個人就是前任的中書省宰相劉大人啊!他是宰相,代表皇上去西山祈福,他連續在山上跪了整整九天九夜,每天只喝水,結果九天之後,他整個人都快廢了,皇上的身體卻仍舊不見好轉,皇上仍說他不肯用心,結果把他的腦袋給砍了,全家流放!」

    這是明顯的整大臣啊!楊澤叫道:「九天九夜,他只喝水,還沒死?這位劉相爺好強壯的身體啊!」

    九天不吃東西,還是跪著的,竟然沒死,其實這不能用強壯來形容了,只能用非人類來形容了,這也太強悍了。

    梁大忠嗨了聲,道:「那水其實是參湯和雞湯,用來保命的,他以為跪廢了雙腿,皇上就能饒了他,可皇上還不是照樣卡嚓了他,所以你那招根本沒用。正因為如此,宮裡的那個混帳王八蛋,才說大臣們祈福可能沒用,也不會用心,不如用宮裡的人,一來都是皇上用熟了的人,必會用心,二來不是大臣,換個身份,也許有用。」

    「結果就派了你來?那說明不是皇上要怎麼著你,是那位大總管要怎麼著你啊!」楊澤驚道:「不會是想殺了你祭奠上天吧!」

    梁大忠臉色更加難看,楊澤說的這種可能不是沒有,而是極有可能啊!

    楊澤一拍大腿,道:「那既然這招不好用,只好換一個招兒了,反正只要不是皇上想要怎麼著你,那就好辦,乾脆,梁大總管,你自己燒死你自己吧!」

    梁大忠先是一愣,隨即大怒,說的這是人話麼,我幹嘛要燒死我自己,就算祈福不成功,宮裡的那個混蛋大總管也不過就是想辦法砍了我的腦袋,那也比被燒死強啊,就算要死,我幹嘛要選這麼個死法!

    楊澤忙道:「梁大總管,你不要誤會,聽我好好和你解釋,那位大總管不是有心想把你祭天麼,不用他動手,你自己來就好了……」沒等他把話說完,梁大忠就要暴走了。

    「放屁,虧我還把你當好人,和你推心置腹,結果你就是這麼消遣咱家的嗎!」梁大忠怒不可遏地叫道,跳起身來,看他的樣子是要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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