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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百四十九章 河神廟 文 / 望平安

    掌櫃的做的是黑市生意,做這生意最忌諱的就是出賣賣家,一旦發生這種事,那以後誰還能再找他銷贓呢!

    可掌櫃的更怕被冤枉,如果官府破不了案子,隨便抓個替罪羊,把案子一結,那他可不就成了替罪羊了麼,他和馮三斧交情再好,可也犯不著為了馮三斧掉腦袋啊,他的生意可以不在求州做,但命卻無論如何不能在求州丟的。

    楊澤明白這種心理,也正是利用了這種心理,把掌櫃的一通冤枉之後,他便道:「好吧,那就暫且信你一次,不過你也不是好人,非說是那馮三斧犯的案子,估計是想嫁禍於人。這樣吧,你帶我們去找馮三斧,找到他之後,當面對質,如果真的跟你沒關係,那就放了你,可如果跟你有關係,哼哼,想過後果沒有?」

    掌櫃的立即點頭,忽又搖了搖頭,苦著臉道:「官字兩張口,官爺你說有什麼結果,那就有什麼後果,小的想也是白想啊!」

    楊澤冷笑一聲:「你明白就好,要是抓不住那馮三斧,殺官的罪名自然就是你背了,這話本官得說在前面,免得你被砍腦袋時不服氣!」把手一擺,讓捕快們綁了掌櫃的,先押到後院去。

    店裡面,大漢們已經被全數抓住,他們都傻了,萬萬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被一鍋端了,有幾個案子犯得重的大漢,幾乎就要暈倒,別看他們在殺人越貨時,對於平常客商凶狠,可面對比他們還凶狠的官差,那他們就成小羊咩咩了!

    公羊留見抓了這麼多的人,心想:「我的求州怎麼會有這許多的惡人,如果審問之後,他們全是有罪的,豈不是證明我的求州不太平。我這地方官當得不合格,那還讓不讓我在這兒混了啊!」他用哀求的目光看向秦落落。

    秦落落卻對公羊留的目光視而不見,求州太不太平,公羊留是不是好官,不關他半點兒的屁事,可他心裡生氣的是,就因為求州不太平,才讓許高陽出的事,他可是不會替公羊留說半句好話的,回京之後。不在長公主面前告這老傢伙一狀,那就算他心地善良了!

    公羊留看了秦落落表情,知道求也無用,只好硬著頭皮,拉過楊澤,小聲道:「楊大人,難不成這許多的人,都要一一過堂審問麼,在咱們求州。還是頭一回一次就抓這麼多人啊!」

    楊澤看了他一眼,這位刺史大人終於在自己面前服軟了,很好,算你識相。他小聲道:「公羊大人。這許多人要不要審問,怎麼審問,是要偷偷處理掉,還是怎麼著。本官是不管的,本官只管許將軍的案子。」頓了頓,又道:「這個人情本官給你。刺史大人可要記得,以後可不能再削本官的面子啊!」說罷,乾笑了兩聲。

    公羊留大喜,這楊澤竟然這麼好說話,只要楊澤不找麻煩,那這些大漢好處理得很,在這個賊窩裡的人,肯定不會是善良百姓,只要不聲張,偷偷審問之後,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管怎麼辦,都好辦得很,只要不往卷宗上記,不留案底,那求州就還是一片太平,他就還是好官。

    可轉念又一想,這場麻煩不就是楊澤給他弄出來的麼,跑到這裡抓這麼多的人,弄這麼多的事兒出來,現在卻成了他給我人情,這算怎麼回事兒啊,他娘的,這小子真不是個東西!

    誰知,楊澤又小聲道:「公羊大人,審這麼多的人,不管是讓他們破財免災也好,還是怎麼著也罷,反正肯定能弄出筆錢來,本官也不多要,五千貫,最低這個數兒,算是你給本官的封口費,這筆錢許將軍的案子一結,本官就要收到,要是刺史大人你不想給,那就別怪本官嘴巴大,亂噴唾沫星子了!」

    公羊留大吃一驚,這不就是敲詐麼,這楊澤敲別人也就算了,竟然敲到了自己的頭上!可現在他也沒法反抗,五千貫可不是小數,估計就算是把這些大漢給搾乾淨,也不一定能搾了這麼多錢來,那湊不出這個數,豈不是要自己貼錢?

    楊澤才不管他怎麼想呢,他命人回求州報信,調一批官兵過來,把這些大漢們帶走,至於怎麼處置這些大漢,那是公羊官這個地方官的事,這又不是在鎮西,他是不管的。

    秦落落走到楊澤的身邊,聲音有些嘶啞地道:「楊大人,看樣子估計許將軍已經被害了,但屍體咱家是一定要看到的,所以你的案件重演還得進行,無論如何,也得給咱家一個交待,否則咱家就沒法回京向……向貴人交待啊!」

    楊澤點頭道:「那是當然,本官怎麼可讓秦公公你沒法交待呢,本官還想著回京城呢,說不定以後咱們見面的日子長著呢!」

    只要把人抓住,一切就都好辦了,眾人在小村之中過夜,第二天一早,楊澤便讓那掌櫃的去找馮三斧,可他又怕掌櫃的趁機跑了。

    把掌櫃的叫到屋子裡,楊澤道:「平常你是怎麼和馮三斧聯繫的,是你派了人去,還是自己親自去的?」

    掌櫃的一夜沒睡,雖然沒有官差折騰他,可他也無法休息,雙眼佈滿血絲,比昨晚憔悴了許多,他道:「回大人的話,賣馬不算是大事,而且還得去鎮西,所以小的是不會親自去的,都是派夥計去的,只要一個口信兒,那馮三斧就能回來,如果錢數不多,那直接給他錢,他就能把馬給夥計,夥計帶回馬來,再和小的結帳,小的再給客人結帳。」

    楊澤嗯了聲,這套流程很簡單,他是猜得到的。拍了拍掌櫃的肩膀,他道:「那是以前,可這次本官卻怕你派出的夥計,半道逃了,你可有兒子或者女婿,能帶你走這一趟?他們總不會扔下你逃掉的。」

    掌櫃的滿臉苦色,搖頭道:「可能是小的好事幹得比壞事少,所以老天爺懲罰小的,小的無兒無女,也無兄弟。如果不派夥計去,那就真沒人替小的去了。」

    楊澤想了片刻,問道:「鎮西那麼大,你怎麼保證很快就找到馮三斧,而且找到後,怎麼能證明就是他殺官劫馬的?」

    掌櫃的忙道:「這個簡單,馮三斧在鎮西落腳是不敢進城的,那馬太扎眼,所以他只能躲在城外,城外有座河神廟。那廟破得很,早就沒了香火,但躲人是沒問題的,而且離著鎮西城不遠,只隔一條河,天冷河上結冰,他走著就能進城,買吃買喝方便,只要去河神廟一找。就能找到他,凡是犯了案子的人,去鎮西躲藏的人都會去那裡的,倒是不用費心尋找!」

    楊澤道:「你的夥計有沒有親人。不會也和你一樣,沒啥親人吧?」

    掌櫃的一聽就明白楊澤是怕夥計趁機跑了,他搖頭道:「小的那夥計就是本村的坐地戶,家裡親戚全在村子裡。爹娘都在,老婆孩子也不缺,他家就在村東頭。」說著。他往村子東邊看了眼。

    大車店這邊一通折騰,村子裡不可能有人不知道,可每家每戶卻都安靜得很,沒有人出來看熱鬧,甚至連點燈的人家都沒有,除了大車店這邊,整個地方都靜悄悄的。

    楊澤讓手下推過來店夥計,語氣柔和地道:「兄弟,要是你幫著官府做事,事成之後本官給你一個鎮西捕快的活兒幹幹,你以後也就是官身了,你看怎麼樣啊?」說著話,他就像剛才的掌櫃的一樣,往村東頭看了眼,那方向正是夥計的家。

    他把話說得很含蓄,但意思很明顯,你給我做事,我給你好處,可你要是不給我辦事,你犯的案子不小,小心連累家人,我可知道你家在哪兒呢!

    夥計臉色蒼白,他當然知道楊澤要讓他辦什麼事,不就是去找馮三斧麼,這倒不是什麼危險的事,可官府向來說話不算話,要是自己出賣了馮三斧,回過頭來,官府仍舊收拾他,那豈不是倒霉,進了大牢裡,他這種出賣道兒上兄弟的人,還不得被活活打死啊!

    楊澤又道:「本官說話算話!」

    夥計只好點頭,他也沒法不答應,只能希望眼前這位官老爺,以後真能給他個捕快當當吧!

    楊澤怕耽誤時間,只留下少數捕快看押那些大漢,便帶隊往鎮西趕回,鎮西離這裡很遠,雖是快馬奔馳,卻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到的,這日午後,終於趕回了鎮西。

    沒有領人進城,實在是因為怕打草驚蛇,因為那座破敗的河神廟離鎮西縣城實在太近了,就在城前那條大河的對岸,當然從縣城到河神廟走過去要繞彎,可算起直線距離不過才五六里路,在廟裡張望,可以直接看到縣城大門,楊澤要是帶著這麼多人進,很容易嚇著馮三斧,要是把他嚇跑了,那就麻煩了。

    遠遠地等著,直到月上枝頭,楊澤這才派出那夥計,他則帶著人,大模大樣地在離河神廟十幾里的地方宿營,還點起了好幾堆篝火。

    秦落落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他問楊澤:「楊大人,你白天時怕嚇跑那個歹人,還要大家藏起來,可怎麼晚上卻又點上了篝火,這不一樣會嚇跑他麼,要是嚇跑了,可就沒地方去抓了啊!」

    楊澤道:「白天他能看到咱們的衣服,認出咱們是什麼人,可晚上他只能看到篝火,想要認出咱們來,非得到跟前才行,他到了跟前,還怕他跑了麼?」

    秦落落心想:「這倒也是。」他看向公羊留,公羊留卻一言不發,既然犯人跑到鎮西來了,刺史大人才不發表意見呢,能不能抓到犯人,全讓楊澤一個人去頭疼吧!

    楊澤道:「大家休息吧,估計後半夜,那夥計就能把犯人帶來,到時咱們抓人就行了。」

    夜色深沉,四野無聲,秦落落和公羊留卻沒心情睡覺,都在想著心事,又怕抓不到人,又怕抓到人後,查不出許高陽的下落。

    河神廟,一樣的靜悄悄,那夥計打馬慢慢走到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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