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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七十七章 暗示和威脅 文 / 望平安

    茅問安向左右看了看,這才壓低聲音,很神秘地道:「不辛苦,簡單得很,要修堤就得有石料,可你想啊,原來江堤上的石料不得拆下來麼,那些拆下來的石料,不也是石料麼……怎麼樣,明白了吧?」

    楊澤心想:「難不成他是想從運來的新石料上賺一筆,然後把拆下來的石料再運走,又賺一筆?這就等於是一個生意做兩次,左手右手都賺錢,倒是個好主意,可還是辛苦啊,而且麻煩得很,他堂堂一個駙馬,能賺這種辛苦錢?未免太勤勞了吧,怎麼看他都不像是一個勤勞致富的人啊!」

    茅問安見他還不明白,有點著急地道:「這個事兒呢,只能意會不能言傳,只能你自己想明白才行!」他看著楊澤,見楊澤像是還不明白,他有點兒替楊澤著急,咋這麼笨呢,都當上大理寺的少卿了,還這麼不明白事兒,他急道:「那石料靠著江水的一邊不行了,可翻個個,不還是好好的麼,石料又不是木料,不可能整根爛掉的啊!」

    楊澤大吃一驚,搞什麼,把石頭翻個個接著用啊,可石料要是敲下來,必有損傷,到時砌堤時要是不對縫,縫裡面就得填別的料,就算不懂行的人也知道,那江堤能結實嘛,江堤又不是老百姓家的院牆,那可是不能對付的,這種事兒都敢幹,找死呢吧!

    楊澤可不敢說聽明白了,聽明白了就等於是知道了這件事,以後萬一出了事兒,就得找到自己頭上的呀!他還是搖頭,表示不明白。壓根就不接話茬兒!

    茅問安心想:「他還不明白,看來不夠聰明伶俐啊!」

    要換了別人,那是無論如何不會對楊澤說這事兒的,在事情沒干之前,被洩露了出去。那可是要有大麻煩的,但茅問安卻草包得很,竟然還有要向楊澤解釋的想法。

    楊澤卻突然道:「哎呀,下官想起來了,衙門裡還有事,侯大人要我去找他。也不知是什麼事,反正挺急的,今天這飯下官就不吃了,等改日回請茅都尉,咱們改日再聊!」說罷,起身就走。可不敢聽他胡言亂語了。

    茅問安卻急了,一把拉住楊澤,道:「那這事兒楊大人你答不答應啊?放心,有你的好處,你跟著我幹了這一回,買官的錢就有了,說不定還有得剩呢!」

    你可拉倒吧你。咱們回見吧!楊澤說什麼也不肯多留,更加不敢答應,像逃命似的,飛快出了飯店,跳上馬就跑了!

    茅問安追出店門,見楊澤跑得飛快,他一跺腳,氣道:「膽小鬼,竟然有發財的機會都不會利用,你這輩子我看也就是個五品官了。沒啥大出息!」

    他也不吃飯了,返回了公主府,把這事兒告訴永安公主,可他怕被安永公主罵,不說他洩露了消息。反而說楊澤是塊石頭,頑固不化,不肯聽他的,就像那個萬安縣令似的,拒絕了拉攏。

    永安公主感覺挺可惜的,可人家楊澤不答應,她也沒辦法,以她的想法,這事兒也就算做罷了,並沒有告之齊獻忠,以為這事就到此為止了。

    楊澤當然沒有回大理寺,他回了自己家,關上房門,左思右想,茅問安和他說的事情,可是太重大了,而且永安公主是必定知道的,他們夫妻一體,豈有不知之理,可這事他卻不能去舉報,因為事情還沒做出來呢,舉報也沒用,總不能因為沒有做出來的事,給永安公主和茅駙馬定罪吧,他去舉報反而得罪了人,只要永安公主不承認,說不定還要反定他一個誣告之罪,所以還是消停些才是上策。

    楊澤決定把這事先放在肚子裡,和誰也不說,但茅問安要是真幹出偷工減料的事來,那他是一定不能坐視不理的,江堤修不好,禍害的可是全城人,他可是也住在長安城裡的,也會是受害人。可真是奇怪了,那永安公主夫妻二人也是住在長安城裡的,他們難道就不怕死,修不好江堤,他們也會遭殃的啊!

    這事暫且擱置,一晃過了幾日,大理寺沒有什麼事,楊澤日子倒也算是過得逍遙。

    這日中午,久不見面的吳有仁卻登門造訪,來找楊澤說話。原來,曲江池宴飲三天後就要舉行了,到時獨孤女皇將要親臨宴會,各國番邦使節也要一起去,去看大方的文人士子,和突厥二王子帶來的童子們比試詩詞,這絕對算得上是盛會了。

    吳有仁道:「楊大人,你現在不是外地來的將軍了,而是大理寺的少卿,乃是文官,到時你也可以去參加的。怎麼樣,當初你還要求那李博志,想讓他幫你弄進宴會裡去,現在不用了吧,所以我就說,用不著求那個老而不死的傢伙,車到山前必有路,用不著求別人的!」他對楊澤當初有求李博志的事,現在還耿耿於懷呢!

    楊澤大喜,道:「我倒也不指望能在宴會上出什麼風頭,只要能看看熱鬧也就足夠了,敢問吳大人,下官要準備些什麼?」

    「你要想看熱鬧,那就不用準備什麼了,只要準備好肚子就成。你要記得參加宴會的規矩,那就是餓得扶牆進,撐得扶牆出!」說罷,吳有仁哈哈大笑。

    楊澤眼睛一亮,這不和他在現代時,去吃自助餐一個規矩嘛,好麼,原來古代人也是這麼做的啊,欣然同意!

    吳有仁說完這個,表情恢復了嚴肅,道:「楊大人,宇文家的案子已然告一段落,宇文武略被趕出京城了,估計這輩子他是不用想回來了,可你知是誰接替了他的職位,去當了將作監的大將嗎?」

    楊澤搖了搖頭,道:「這個我還不清楚,朝廷還沒有發公文,我哪能知道呢,這位子現在不還是空著呢嗎?」吳有仁身為鳳閣裡的中樞舍人,定會知道人選的,但他不說,自己也不好打聽,畢竟關係和他不大。

    吳有仁冷哼了聲,道:「是新近投靠長公主的人,想必你也聽說過,就是那個萬年縣令寧寶貼!」

    「萬年縣令?這個我還真知道!」楊澤想起來了,他剛到長安時,曾經被一個叫什麼闖爺的地痞流氓頭子糾纏,他還抓了一個闖爺的手下,送去了萬年縣,大半夜的見過寧寶貼一面,那寧寶貼對他態度冷淡,這事他可是沒有忘呢!

    這又不是什麼保密的事兒,楊澤自不會對吳有仁隱瞞,便說出來。

    吳有仁聽罷,稍想了片刻,便道:「你見寧寶貼的時候,估計他還沒有投靠長公主,本來將作監大將這差事,說什麼也輪不到寧寶貼去做的,陞官未免太快,可他卻去投靠了長公主,而且不知是什麼原因,長公主就推他當了將作監的大將,這可實在是令人費解,楊大人可聽說過什麼風聲?」

    楊澤搖頭道:「這個下官哪可能知道,只不過和寧大人見過一面而已,根本不熟,我哪可能知道他因為啥得到長公主的信任。可他一個小小縣令,雖是京城縣令,可也只是六品官而已,怎麼能突然成了三品大員,這個我也挺納悶兒的!」

    「聽說,工部的人曾拉攏過寧寶貼,而工部是永安公主的地盤,不知二者會不會有什麼聯繫。」吳有仁隨口說了一句,又道:「京中的水深著呢,楊大人初來乍到,可不要隨意去淌水啊,還是躲遠點兒為妙。」

    他看楊澤不吱聲,又道:「如果一旦出了什麼事兒,做哥哥的勸兄弟一句,這天下終究還是姓李的,女主當朝,也許只有這一代啊!」說了這句之後,他便不再說什麼,告辭走了。

    楊澤送吳有仁出門,回來的路上他就不停地想,吳有仁今天來這裡,只是為了告知曲江池宴會的事兒?這不可能,這種事隨便來個人通知也就夠了,吳有仁沒必要親自來。可他最後暗示了自己一句,又是什麼意思?

    被暗示了,他卻不可能找別人去問,只能自己琢磨,回屋裡想了半晌,忽然他一拍大腿,叫道:「明白了!」

    吳有仁的暗示裡,說寧寶貼從一個小小縣令,當上了將作監的主事,這可不是正常陞遷,而是越級陞官,那寧寶貼就像是坐火箭似的,連越好幾級,事反常必為妖,而寧寶貼又是新近投靠的長公主,他怎麼能夠得到長公主如此的重視,這必然是有原因的。

    寧寶貼是一個基層官員,和高層的大佬們沒啥關係,而他突然也成了大佬,那麼他不必賣誰的面子,不用和大佬們周旋,大佬們也無恩惠給他,他辦起事來,不用顧及方方面面,就會方便得多。

    而寧寶帖又和工部聯繫過,估計工部尚書派人去和他聯繫的,十有**是那個董世昌,而玉蒼江的江堤,就是在萬年縣那邊,這豈不是說明寧寶貼也知道了永安公主的發財大計,他只要把這個發財大計賣給長公主,那長公主當然就有了信任他的理由。

    長公主推他當上了將作監大將,現在隱忍不發,等永安公主一開始發財大計,必會牽連一大堆的官員,那時長公主一發怒,把事情往獨孤女皇那裡一告,可就要有大批的官員落馬,排除異己可是方便很多了。

    想明白這事,楊澤一身冷汗,幸虧自己沒有答應茅問安,要不然非得被拉下水不可,那時可就麻煩大了,長公主對於自己的「背叛」,哪可能會手下留情,非得把自己砍了腦袋不可。

    萬幸自己知道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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