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重生之謀妃天下

章 節目錄 151 容思情算計容1暖清白 文 / 水靈妖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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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思秀的眼中滿是鄙夷,她前面的話兒也還罷了,可是當她說到了此處,蘭瑩心終究禁不住爆發反駁道:「不是!絕不是如你所說這般。我對太子一心一意,對他極好,我心裡全是他,從來沒有辜負過他。是他踐踏我的真心,是他甚至和別人偷情,也不肯多讓我瞭解他。你怎敢說,這不是太子的錯?」

    她對這個男人付出了全部的愛,付出了全部的心,可是卻被容思秀全然否定。

    明明是太子辜負了自己,踐踏了她純純的愛情。

    「真心?你到底做了什麼,讓你覺得太子會對你付出真心,繼而愛上你呢?當初太子娶你時候,你應該知道,他考量之中包括你身為蘭相之女。他並沒有跟你說,是因為太愛你,才會將你取入府中,從此要跟你一生一世一雙人。他沒有跟你保證,不會納妾,不會在外面跟別的女人勾搭。你與太子成婚,婚後就是太子妃,也是太子最為親近的人。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當你成為太子正妻,你又做過什麼,覺得太子因此會愛上你呢?」

    「我,為了他,什麼也可以做。」蘭瑩心一時怒極,說話也是結結巴巴。

    「是了,我知道,你只會靜靜的待在自己的房中,等待太子的臨幸,等待他用溫柔的話來安撫你的不安。說實在話,蘭瑩心,你真像一個小孩子,想要一個跟你爹一樣疼愛你,一輩子照顧你,然後將你捧到手心你的丈夫。你等著命運的安排,將人生希望嚴寄托在男人的良心發現,惻隱之心之上。」

    「太子煩惱的儲君之位,這是與你毫無關係的,於公,你幫不著他絲毫。而說到善解人意,當一朵讓曇敏彰放鬆心情的解語花,你甚至還不如太子府的一名小妾。因為你從小的無憂無慮,讓你不會察言觀色,揣摩丈夫的心思而去理解他開解他。而以你這份心計,顯然又鎮不住太子府後院的鶯鶯燕燕,這樣太子每次回到府中,還不得不操心後院之事,為你撐腰做主,讓別人不至於欺辱於你,誰讓你是蘭相之女,不能過分得罪呢?而他從你身上得到的,不過是乾巴巴的幾句噓寒問暖,以及一些毫無用處的體貼關心。要知道太子缺的不是給他燉煮湯水,服侍他穿衣吃飯的下人,這些人要多少有多少,一個溫柔體貼的寒門女子照樣能為他做這一切。要知道太子所需要的,是一個能為他分憂的正妻。而你甚至讓他整整七年沒有嫡子!他從你身上得到的好處真是很少很少,卻不免因為你這個正妻添了很多的煩惱。」

    「當然你可能覺得我這樣說,是太現實太勢利了。愛情嘛,總要無關利益,無關身份,無關乎能從對方身上得到什麼,方才是乾乾淨淨純粹的。這世上有這樣的男人嗎?我自然相信是有的,不過我更相信這樣男人是萬里挑一,極少極少的。否則為何那些愛情故事被當做傳說一般宣揚?而太子只是不是這萬中無一而已。而他更沒騙你說他是那萬中無一的好男人。那你覺得成婚之後,你做過什麼,讓他會對你付出真心呢?」

    「當然,太子是個寡情的人,他冷血無情,自私自利,只為自己利益著想。可是你並沒有得到過他的真心,你們婚姻也不過是一場政治聯合。從道義上講,他是很自私。然而從感情上講,他從來沒對你交付真心,也沒有義務一定要付出真心。」

    「胡說,胡說!」蘭瑩心不安的攪動了手指。

    她覺得自己整個世界都碎了,容思秀的那些話兒,宛如魔咒一般,讓她就算不願意聽,卻擾得整顆心都亂了。

    「他,他為了拉攏我爹,故此對我示好。可是當我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他就棄我如敝履。」

    「哼,說道利用你爹,你也太小看蘭相。其實你爹是個很聰明的人,你雖然是太子妃,可是他仍然保持著對胤帝的忠心。太子雖然不滿他的保留,可是正因為如此,他亦不敢得罪這位皇上面前的寵臣。相互的勾結、利用、試探,唯獨你無知無覺,渾然無知。可是太子和你爹之間,又談得什麼利用。」

    容思秀側身看著蘭瑩心,看著蘭瑩心臉上的錯愕。

    「蘭瑩心,你可知曉,人生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選擇,擁有選擇的機會。你身為蘭相之女,不必努力什麼,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得不到什麼,你就可以理所當然的悲傷痛苦,還有那麼多的人安慰你,疼惜你。就連你不喜太子,就算到了這個時候,你仍然有選擇的機會,能大大方方的離開那個男人,而不是為了年輕時候的疏忽而不得不跟太子痛苦生活一輩子。你從來不必為自己的輕率付出代價,因為你有一個好父親,寧願被人嘲諷也不肯將你送去出家去平息那些謠言。寧遠得罪太子,他也不會將自己的女兒當做棄子。」

    「我沒有這樣好的爹,我父親很早就死了。我從小就知道,若不讓別人安排自己的命運,就要自己去努力,去爭取。你可以將你爹的寬容疼愛視如負擔,含淚尋死覓活,我卻要拚命捉住每一點機會。不過,也到此為止了。也許你從前比我幸福,可是上天給你再多的好運氣,也禁不住你如此揮霍無度,不知珍惜。似你這樣子的人,就算得到再多,也只會痛苦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似你這樣的人,就算再被上天眷顧,也注定不幸一生。」

    賀蘭火禁不住悄然扣住了容思秀的手臂,輕輕說道:「思秀夠了,不必再說了。」

    容思秀緊緊的抿住了嘴唇,隨即轉過的身子。

    她面上的激動漸漸平復了,可是那雙眸子深處,還有一股說不出的幽深。也許自己失態了,可是她終究忍不住說了那些話兒。不錯,和丈夫和離,癡心錯付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可是這個世上不幸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那些貧家女,尚為自己的衣食住行操心,最大的奢望不過是想要買一盒便宜的頭油。而蘭瑩心她從來沒有為金錢上的事情操心,不必討好什麼人就能得到父親全部的支持和疼愛,身為受寵的嫡出之女,她不必如庶出的女子一般戰戰兢兢,生活在陰影之中。身為女子,她不必承擔什麼家族的責任,在享受了錦衣玉食的同時,卻沒必要為這樣的享受犧牲什麼付出什麼。所以蘭瑩心方纔如此的脆弱吧。

    馬車行駛得很慢,蘭瑩心眼神之中煥發了朦朧的光彩,她感覺自己從前的人生,是單薄得不可思議。很多的東西,從她的眼前輕輕的滑過,而她居然也能不可思議的視而不見。

    賀蘭火輕輕的說道:「其實,並非你不好。只是太子不需要你的好,他眼裡只有儲君之位,權柄風光。如你這般的單純真心,一番癡情,是他這樣子的人不會珍惜的。」

    蘭瑩心神色雖有傷感,卻至少不似之前那樣子平靜如死水一般的模樣。

    沉默了一陣,賀蘭火方才繼續說道:「那一年,你與我前去靈源寺上香。那一日,沁月公主刁蠻無禮的欺辱一對農家姐弟,那時候你雖然喜歡太子,然而卻冒著得罪太子的風險,去維護那名青年。」

    「你,你說的是沐天風?」

    一想到沐天風,念及沐天風黯然離去的背影,蘭瑩心忽的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是了,有時候情不知何所起,卻偏偏一往而深。那一日,我到了海陵王府,我見到了沐天風,他苦苦哀求,只為了讓王爺收他入黑牙軍。那個時候,他說喜歡上一個女子,並且知道兩人身份有別,故此寧可投身軍中,博取功名。瑩心,不必那麼看著我,他喜歡的人自然是你。可是那個時候你已經和太子定親,並且下定決心要嫁給太子,我終究沒有將這件事情說出口。因為你根本對他無意,他的喜歡,卻與你無關。這不過是讓你徒增煩惱。」

    馬車行駛得很慢,賀蘭火說了很多。她想起了那一日,沐天風揚起頭說道,永遠不會放棄得到蘭瑩心的機會。無論等多久,無論蘭瑩心嫁幾次人,皆是如此。

    那個時候,賀蘭火又怎會想到,有那麼一天,蘭瑩心會與太子和離呢?

    「王爺和我說過,沐天風在軍中是個決絕果斷的人,幾番出生入死,徘徊生死邊沿。他的悍不畏死,得到了青訣的欣賞。而這些年來,沐天風一直皆是單身,並未娶妻。」

    蘭瑩心怔怔的聽著這些,她原本並不知道沐天風喜歡過自己。那日相助,於她而言不過是路見不平,因此義憤填膺。那個時候她滿心都是曇敏彰,又怎麼會將這番心思放在別的什麼人身上呢?

    如此想來,自己那個時候對沐天風說的那些話,真是冷漠殘忍,傷了人的心。

    「我不知道,若早知道——」

    「早知道又如何呢?我早便想要告訴你,可是話到唇邊,又不由得開不了口。瑩心,不是喜歡一個人,那個人就會回報相應的喜歡。我不願意因為他對你的情分,不該是你的負擔。更不要因為歉疚之類的情愫去選擇一個人。不喜歡就不喜歡吧,喜歡是不能勉強的。」

    賀蘭火的話兒,傳入了蘭瑩心的耳中,卻讓蘭瑩心不由得多了幾分的動搖。

    這一刻,她對沐天風真有了一種奇異的古怪的感覺。一想到沐天風喜歡自己那麼的久,卻什麼也沒有跟自己說,蘭瑩心又怎麼可能不動容呢。可是隨即她又想起了沐天風轉身而去的背影,她已經能感覺得到,沐天風會徹底離開自己。

    人的心思會很奇怪的,若今日決裂之前,蘭瑩心知曉了沐天風對自己的深情,她感激之餘,又會覺得很是為難。而這正是賀蘭火不欲告訴她的原因。可是現在已經徹底不必選擇,這反而讓蘭瑩心有些悵然。

    「火兒,謝謝你肯和我說,可是如今,你為何又願意告訴我了呢?」

    賀蘭火看著蘭瑩心,輕輕的說道:「也許我錯了,瑩心,我和你爹總覺得你性子單純,將你看成孩子一樣,有些話兒,總不願意告訴你。」

    今日容思秀說的那些話兒,雖很是刻薄。然而賀蘭火卻忽的認識到,也許自己錯了,也許有些事情,自己不應該不告訴蘭瑩心。蘭瑩心不會永遠是個孩子,總要長大的。

    「你說得很對——」

    「瑩心,人生還很長,總有一天,你不會這樣的痛苦。」

    蘭瑩心將腦袋輕輕的靠在了賀蘭火的肩膀上,兩人悄悄的沒有說話。

    直到馬車到了蘭府,蘭瑩心輕盈的下了馬車。

    她驀然回頭,眼中透出了光芒,那雙眸子之中雖然是有一層朦朧的霧氣,可是同時又似多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火兒,你與我永遠是朋友,你說是不是?」

    她認真的看著賀蘭火,眼神之中多了幾許朦朧的光輝,看著賀蘭火對著自己輕輕的點下頭。

    賀蘭火看著蘭瑩心的影兒,若干年前,蘭瑩心準備嫁給曇敏彰。賀蘭火看著她由著一個青澀的少女一下子轉變為一個女人。愛情讓蘭瑩心褪下了少女的懵懂,而如今蘭瑩心又變得有幾許不同了。看著蘭瑩心的這個樣兒,賀蘭火的內心之中忽的浮起了幾許的滄桑之感。

    轉眼之間,紅顏就已經滄海桑田,抓不住曾經的單純和快樂。只是可惜,無論什麼人,都絕對無法永永遠遠的那麼單純。

    祥雲庵中,只見靜雲大師站在了觀音像前,清瘦的臉上,五官一如從前,可是眉宇之間,卻分明已經少了幾許慈和,而多了幾分陰冷。

    但見她的手掌扭動了機關,只聽到咯咯的聲音,但見這觀音像頓時滑開到了一邊。

    原來這觀音圖畫之後,居然有一處密室。但見這密室之中,有著一道清雅俊逸的身影。

    但見男子半張面容被遮住,露出的另外半邊臉頰卻是說不出的俊美,滿頭髮絲若雪,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妖異的美麗。

    眼前之人,赫然正是姜無缺!

    想不到這位大胤欲圖處之而後快的欽犯,居然藏身之處。

    靜雲大師踏入了密室之後,再次扭動機關,這道暗門亦是再次冉冉的合上了。這幅觀音圖之後,卻是一副極為猙獰的惡鬼圖案。若說那觀音圖上的菩薩寶相莊嚴,容光殊麗,那這觀音圖背後的惡鬼圖則是醜怪到了極致,讓人不由得心生恐懼。

    房中擺放了一枚小小的香爐,裡面點燃了蘭花味道的香料,馥郁的香氣佈滿了斗室之中。

    靜雲大師捏著佛珠,卻是禁不住笑了:「公子又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居然在大胤京城去刺殺這位大胤皇帝。我想這件事情,必定很快傳遍整個大陸。胤帝想要捉住你這位危險的刺客,可惜這不過是他的癡心妄想。你無缺公子,可以在太子的小妾身邊,也可以在我這位德高望重的大師做客。他又怎麼能看到你的影子呢?」

    「大師謬讚了,一切都如我們計劃一樣進行。很快我們所期待的那根毒刺,就會深深的刺入胤帝的心臟。」

    姜無缺提及了胤帝,提及這個與他有血海深仇一般的大仇人,他的神色甚至是平靜的。

    那深入骨髓的仇恨,不必形於色,而要深深的藏在心裡。

    姜無缺長長的睫毛輕輕的顫抖,遮掩住他那一雙如夢似幻的迷人眸子。

    靜雲大師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就在這個時候,那佛珠的線斷掉了,佛珠一顆顆的滾落下來,散落了一地。

    海陵王府之中,賀蘭火看著有關靜雲大師的全部資料。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忽視了這個尼姑。

    從前她只以為這位所謂的大師不過是巧言令色,善於用言語欺騙善男信女而已,而如今查看由著隋遠衛搜集的資料,賀蘭火方才發現這位靜雲大師不是那麼簡單。

    這位靜雲大師品性高潔,從不收太過於貴重的財物,且在京城組織善堂,收留一些因為無家可歸而不得不流落街頭的孤兒。在很多窮人心中,她就如活菩薩一樣。而面對那些京城名媛,靜雲大師口才了得,善於化解這些京城名媛貴女內心之中的煩憂。且她佛法精湛,就連精通佛理的徐夫人亦不由得被她折服,成為她的方外之交。

    不過這些京城貴婦之所以信任這位靜雲大師,原因卻並不僅僅因為靜雲大師精深的佛法和世外高人一般的談吐,在京中名媛圈子之中,有一個隱秘的傳言,那就是這位靜雲大師有著非同一般的神奇力量。據聞她卜卦極準,百算百靈,且能行一些非常人能做到事情。賀蘭火看到此處,不由得冷然一笑,顯然不過藉著一些手段裝神弄鬼。

    可是無可否認的是,這位靜雲大師在人群之中已經有了非同一般的威信了。上至大胤的貴族圈子,下至平民百姓,靜雲大師都有著若干信眾。

    更讓賀蘭火哭笑不得的則是,就連容氏居然也是這位靜雲大師的信徒。

    容氏雖然並非十分沉迷鬼神之說,卻一直心思純善,對於靜雲大師收養孤兒的義舉十分支持,甚至也為靜雲大師的善堂做事。

    當賀蘭火向容氏問及這位靜雲大師的時候,容氏顯然是對靜雲大師推崇備至,對她人品很是相信。

    這也讓賀蘭火不由得對容氏生出了幾分擔憂。

    總覺得容氏對這位靜雲大師的信任,並非偶然。就如蘭瑩心恰好認識這位靜雲大師一般,說不準亦是有人背後安排,並不簡單。

    雖然隱隱尋得幾許關於姜無缺的線索,然而賀蘭火的內心,卻始終有著幾許不安。上次永州一別,姜無缺行事越發詭異莫測,難以捉摸了。這樣一個神秘之極,善於算計的對手,有時候發現什麼線索,卻極有可能是姜無缺刻意為之。

    試探,要如何才能不露痕跡?

    大胤京城的北門大街之上,一道黑影悄然躲在小巷之中,尋覓要下手的獵物,盤算著今日要訛詐的對象。驀然一頂軟轎映入了那人的眼簾,頓時讓那人不由得一喜。眼見這頂軟轎華貴之極,裡面所坐的女子必定非富即貴,而此轎隨行除了幾名轎夫之外,便只有幾名丫鬟,連護衛也無兩個。女人總是膽小怕事,怕惹上麻煩,特別是有錢的女人,當真是更不樂意在大街之上拉拉扯扯,壞了自己的名聲。

    選定了目標之後,那黑影就跌跌撞撞的跑出來,他經驗豐富,一挨著轎子,就倒在地上,隨即就抱著腳躺在路邊,開始叫嚷起來,並且用身子攔住了去路。

    明眼人或許能看得出來,這不過是個青皮碰瓷而已,只是卻也沒多少人願意理會這檔子的閒事。

    容氏感覺到轎子一停,而就在這個時候,她身邊的丫鬟鴛鴦則已經開始脆生生的罵開了:「好你個無賴,挨著要詆毀我們家夫人不是。明明還有老遠的一段距離,然而你身子居然就這般靠過來了。這不是生生欺辱人嗎?你也不打聽一下,這轎子裡坐著的是誰,將心思動到我家夫人身上。」

    那男子則冷哼道:「此處是天子腳下,自有王法森森,哪裡容忍如此無法無天,橫衝直撞之後,居然還如此理直氣壯,一絲歉意也無。」

    眼前這男子,居然亦是出口成章,談吐斯文,且雖已到中年,卻亦仍顯得俊秀斯文,就連一身衣衫亦整整齊齊。這樣的裝束,則迷惑了路人,只因為這位受傷的男子和那常見的潑皮無賴是極為不同的,看上去倒好似一個不得志的讀書人。

    故此這件事情,究竟孰是孰非,倒也還讓這些圍觀路人驚疑不定。

    容氏坐在轎子裡,心忖還是以和為貴,不欲再生糾葛。再者容氏也自思,也許真將人家撞著也說不定。

    「這位先生,也許真是我等不是,衝撞於你。如今你既已受傷,還是看醫要緊,這裡有些許銀兩,望你不嫌這診費微薄。」

    但見容暖命人將銀兩送上,並且撩開了車簾子道歉。

    然而兩人相望的時候,卻是齊齊一怔,當真沒有想到居然會看到熟悉之人。

    容氏連忙令鴛鴦將這位男子扶起來,並且慌忙道歉說道:「謝世兄,想不到居然是你,為何你會在此呢?」

    這位男子姓謝,名想,亦是名門子弟,少年時候亦來容府拜訪,曾和容氏有過幾面之緣。

    年輕時候的謝想,那也可真是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就算到了現在,謝想臉上雖多了幾分風霜之色,然則卻猶自能看出年輕時候的英俊樣子。

    謝想亦是一呆,隨即含羞說道:「家到中落,又無功名,讓世妹笑話了。」

    容氏再次賠禮,並且又奉上若干銀兩,她看得出來,如今謝想顯然是有些落魄了。只是為了顧全謝想的面子,容氏卻並不願意點破。

    離去之後,容氏神思卻不由得漂浮起來。居然遇到了謝想,這真是出乎容氏的意料之外。她遇見謝想的時候,年紀尚輕,只不過是容家一個沉悶的族女罷了。謝想的父親是四品的京官,而謝想乃是謝家的庶子,雖是庶出子,他的談吐卻很討人喜歡。謝想那時候來容家拜訪,卻也是出落得風度翩翩,吸引住了不少的容家族女的目光。雖然容家家風嚴謹,然而這些悶在宅子裡的年輕少女,縱然不敢逾越什麼,卻總忍不住想和這個英俊又風趣的謝公子多說兩句話。

    而那個時候,容暖也是和這些容家族女一般的心思。

    只是論容貌,論性情,容暖實在也不怎麼特別突出,故此謝想也沒有怎麼注意到她。

    回想起來,容氏覺得這算不上什麼愛慕,只是少女時候太過無聊的一時迷惑。如今容氏也不是當初那個懵懂的小丫頭了,她回憶起來,覺得當初的謝想雖然如此吸引年輕的女子,可是談吐實則是有些輕浮的,也為能吸引女子的注意而沾沾自喜。容氏眼中流轉一絲精光,畢竟她單獨支持侯府這麼多年,識人之明亦有幾分。容氏也看得出來,如今的謝想顯然是有些問題。然而她目光漸漸柔和了,畢竟現在謝想一副很落魄的樣子,罷了,她終究是個極厚道的人,故此並不願意去細思這其中的貓膩。得饒人處且饒人,也許謝想如今處境十分落魄,自己剛才給的銀兩就當是救濟故人吧。

    鴛鴦在一邊,心中卻是不平,在鴛鴦看來,這個謝想就是一個無賴。她以為容氏被謝想所欺騙了,心中鬱悶不已,並且覺得這件時候還是要告訴郡主。

    哼這種無賴,說不定會藉著從前舊時情分,趁機纏上了容氏。

    回到了小巷,謝想頓時是一臉的憤憤不平。

    今日收穫的金銀是極為豐厚的,可是謝想心中卻有些不是滋味。

    不錯他父親是四品的京官,他確實出自官宦人家。本來身為謝家的庶子,他若努力上進,倒也不愁沒一番前程。可是謝想自幼不喜讀書,又因為他好看的外貌而受到寵愛,因此性子十分的自私,且又貪圖享樂。十七歲那年,他勾搭上父親一名美妾,且珠胎暗結。因為擔心這件事情被父親知曉,謝想居然心狠手辣的將這美妾推入了井中,讓別人誤以為她自個兒不慎落下去。想不到人算不若天算,與他私通的小妾居然早就寫好了一封書信,藏在貼身丫鬟身上,只言倘若她出事就將此信交給老爺。

    謝想父親知曉此事之後,心中氣惱。此等時候報官自是會讓謝家名聲掃地,故此他將謝想逐出家門,並且明言若謝想敢上謝家,則必定將他雙腿打斷。

    好在念及謝家名聲,謝想這些齷齪事謝家終究不欲傳出。故此容氏居然是絲毫不知。

    離開了謝家的庇護之後,謝想頓時失去了所有的依靠。享樂慣了的他,在揮霍掉身上銀兩之後,卻並不願意腳踏實地的做事,反而走上了邪路。他自幼不喜讀書,考取功名自以不能,故此謝想居然靠著自己的幾分聰明行那卑劣坑騙之事。他善於揣摩那些富貴人家的心思,又與尋常的混混不同,也沒有降低自己的格調,一如那些上不得檯面的小混混一想粗鄙惡劣。在他的精心策劃之下,居然讓謝想順利騙取了不少錢財,足以讓他揮霍過上花天酒地的生活。

    而已經墮落的謝想也對自己的這樣子行事不覺羞恥。

    可是今日,當他看到容氏的時候,心中頓時不痛快起來。

    這個膽小的容家女,如今居然如此的富貴,看她身上一身穿戴,當真不少萬金之數。那位丫鬟更報出了鎮南侯府的名號,以此震懾自己。都這個時候了,謝想方才知道容暖居然是那位與賀蘭寧遠私奔的容家女,亦是如今炙手可熱,海陵王妃的生母。

    也不要怪謝想不知,他今日雖然認出了容氏,然而當初他甚至沒去記下這個沉悶的容家女的名字。故此謝想雖然知道有容家女和賀蘭寧遠私奔,卻並不知道這一位就是容暖。

    如今兩人地位當真是宛如天地之別,且容暖還是一個當初他看不起,甚至不屑去逗弄的女人。這自然讓謝想很不是滋味,這一刻謝想甚至有一絲後悔。若是當初他未被逐出家門,又肯認真勤勞,也不會如今天一般,在容暖面前宛如雲泥。

    可是如他這樣子的人,也是不會真正的反省自己的。就算反省了片刻,他也不會當真悔改。

    就在這個時候,一頂轎子悄然抬入了暗巷之中。

    那轎中,一道悅耳的嗓音頓時響起:「你乃鎮南侯夫人舊日相識?」

    不知怎麼了,光聽聲音,謝想就覺得這轎子裡的定然是個絕色美人。可是與此同時,這又讓謝想覺得很是危險。就在這個時候,幾個黑衣人向著謝想撲去,謝想心知不妙,一邊後退,一邊拔出了藏在自己懷中的尖刀揮舞,只盼望將這些人給逼退。

    而謝想這種不耐吃苦的人,武功自然不過是三腳貓,他很快就被制住了,且被塞入了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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