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34 曹雪兒慘死,姜無缺的陰謀 文 / 水靈妖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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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火聽得有些詭異,驀然一個念頭竄入了她的腦海,難道慶皇后喜歡爹爹嗎?
慶皇后曾經對自己的疏離和敵意,如今似乎有了解釋了
賀蘭火被自己這個念頭驚呆了,隨即另一個猜測又湧起在賀蘭火心頭,賀蘭寧遠喜不喜歡慶皇后呢?
想起慶皇后那張艷麗不可逼視的臉孔,賀蘭火居然有些害怕起來。容暖和賀蘭寧遠的愛情故事是一個美好的傳說,自己怎容有絲毫瑕疵呢?她從小就羨慕著,自己有著和母親一樣的愛情啊!
「我那個時候,內心也有些猶豫,有些懷疑。火兒,喜歡上一個人了,總是不免胡思亂想的。人家說,當初賀蘭寧遠一無所有,我一個容家的貴女跟他私奔,是你爹運氣不錯。可是實際上,我在你爹面前,並沒有一絲一毫容家貴女的驕傲和優越感。我在他面前,感覺到忐忑不安,我覺得自己在他面前是多麼的蒼白渺小。他的心是大海,而我自從出生以來,就沒有離開過容家在京城的那個大宅子。」
「我心中忐忑不安,甚至跑過去追問慶皇后,可是對你爹有著難言心思?她似笑非笑看著我,說男女之間就必定有男女之情嗎?我從她眼裡看不到嫉妒,卻看到一種輕視,像她那樣驕傲的女子,是看不起我這種患得患失的小女人吧。可是那也無所謂,我反而很是開心。」
「別要怪娘當初居然做出這種的傻事,我覺得,慶皇后懂得你爹的心,知道他的心思,瞭解他的為人。而我什麼都不懂,卻是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可是無論我的心中有多少奇怪糊塗的懷疑和不安,我和你爹還是在一起,他愛上了我,我也愛她。而我對你爹之所以如此緊張,卻也還是因為我愛上了他,所以才患得患失吧。」
「很久以後,我問你爹,為何會喜歡上我。他說太瞭解的人,就如一面鏡子,只適合當朋友。在他心中,慶皇后就如蘭相一樣,是極好的朋友。可是卻不會對上眼睛就怦然心動。」
「可惜,很多人並不明白這個道理。他們兩個一個男才,一個女貌,觀之當真是天生一對。世人總喜歡這樣子的故事,更何況男裝的慶皇后確實是那樣的英氣逼人,不同一般的庸脂俗粉。那一年,海陵王還是個小孩子,他跑在我面前說,你爹和慶皇后才是一對,而我實在是配不上你爹,讓我不要纏著你爹。他的樣子,真是讓人氣惱,又讓人好笑。那麼小的年紀,卻是理所當然的跟我說出這樣的話。大約大胤皇族之人都是有些自以為是。」
賀蘭火聽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一時吶吶,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那時,那時青訣年紀還小,娘你別見怪。」
賀蘭火輕輕說道,神色有些侷促。
「王爺當年,還是孩子,卻也是口硬心軟,他已經很佩服你爹,將你爹看做大英雄一樣。可是仍然對你爹十分針對!我也並不生氣,如今你和王爺已經成婚,過去之事就更宛若過眼雲煙了。」
容暖嗓音十分溫柔,賀蘭火也釋然不少。
容暖那雙眸子之中浮起淡淡的煙霧,那個時候,自己和賀蘭寧遠的相愛,是沒有任何祝福的。賀蘭寧遠那些朋友,縱然並未過多干涉,卻也是骨子裡看不起自己的。
「這都是過去之事,現在火兒你既然已經有了身孕,還是不必多想,好生養胎才是。」
容暖眼中滿是關切,賀蘭火也是禁不住輕輕的點點頭,
花園中,曹雪兒隨意行走,她眉毛禁不住皺起來,一雙眸子之中露出了幾分挫敗之色。自己來到了海陵王府之後,她曲意柔順,想方設法的討曇青訣的歡心。可是那些有意無意的偶遇,總沒什麼結果,她費心命人遞過去的湯水,曇青訣卻也是碰也不碰。王府上下看她眼神很是古怪,她雖然不在意,卻總覺得有些困擾。
曇青訣當真無意女色嗎?
曹雪兒的眼中多了幾分精光。
雖然男人都是愛吃腥兒的,不過總是有例外。也許曇青訣就是這樣的例外,因此雖然因為曹參軍捨命相救之事將自己留在府中,卻根本不多看一眼。看來無論自己留多久,也徒勞無功。
曹雪兒一雙眸子之中浮起了淡淡的幽暗!
王府廚房之中,曹雪兒隨意走進去,周圍下人紛紛向曹雪兒行禮問好。
曹雪兒在王府身份很是尷尬,不過她經常拿出王府恩人之後的架勢,倒也讓人捉摸不透。王爺王妃似乎都未否認,他們這些下人也不敢造次。
眼見幾個嬤嬤小心翼翼的守著一個灶台,估計裡面該是替賀蘭火準備的。這裡面燉煮是上等血燕,如今火候也差不多了。
「這血燕燉煮不錯,珠兒,拿走吧。」
珠兒乃是服侍曹雪兒的丫鬟,聽到曹雪兒的吩咐,頓時將這血燕端起來。
幾個嬤嬤相互望望,隨即一人說道:「曹姑娘恕罪,這燕窩是紅珠姑娘拿來燉煮,是給王妃吃的。」
曹雪兒甜甜笑著說道:「一盅燕窩,王妃豈會如此小氣?」
她執意要將燕窩拿走,廚房下人也不敢阻攔。
品嚐著這盅從賀蘭火這邊搶過來的燕窩,曹雪兒當真覺得說不出的美味。
紅珠知曉此事,心中暗生惱怒,只是這曹雪兒身份特殊,想必王爺王妃也覺得很是為難。她父親既然對王爺有恩,曇青訣縱然對她無意,總不能無情。一個人可以無視禮法,世人知道了甚至只會覺得你狂傲不俗,但是絕不能無視恩義。忘恩負義的人,只會被人不齒,甚至讓人敬而遠之。任誰也不願意跟一個無情無義的人相處。
思念至此,紅珠就覺得這件事情還是不要告訴王妃才好。
賀蘭火如今是個有身子的人,心思過重只恐怕對孩子不好。故此紅珠便自作主張,未將這件事情告訴賀蘭火。賀蘭火四個丫鬟之中,就屬紅珠性子最沉穩,賀蘭火也最器重。如今紅珠隨賀蘭火來到王府,在賀蘭火的刻意栽培之下,紅珠也比從前更加細心大方。
如今紅珠這麼一想,也還是覺得此事不必告訴賀蘭火了。賀蘭火的一應飲食,都是小廚房負責,那裡全是自己人。今日來大廚房燉煮血燕,卻也只是一時忙轉不過來。大不了以後不來大廚房燉煮便是,況且郡主身子金貴,大廚房裡什麼人都能來,紅珠也不怎麼放心。
她有心對曹雪兒退讓一步,豈料曹雪兒居然毫不領情。
也沒有過多久,賀蘭火燕窩被曹雪兒佔了,卻默然退讓的事情便傳遍王府。這王府上下,誰不知道王妃厲害,想不到賀蘭火如此寬容大方,不免對曹雪兒另眼相看。
紅珠啞口無言,想不到曹雪兒如此不知分寸,居然這般招搖。據說那曹夫人是個清高而優雅的女子,可是想不到曹雪兒卻居然如此懵懂無知,膚淺庸俗。之前曹雪兒來到王府,尚是一副乖巧的性子,可是許是因為曇青訣不理不睬的關係,讓曹雪兒露出了本性。
就在這個時候,曹雪兒的身影卻是映入了紅珠的眼簾。
只見曹雪兒裡穿一件天青色襖子,外罩一件銀鼠皮的披風,衣飾華貴。她來時還只是一名外省而來的落魄官員的女兒,而如今她的打扮當真不輸任何一位京中貴女。從前紅珠還對曹雪兒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可惜,只覺得曹雪兒必定是被馮貴妃所利用,而現在只能說人的本性終究不能隱藏太久。
就在這個時候,曹雪兒目光落在了紅珠身上,居然讓紅珠微微覺得有些不對勁。
房間中,賀蘭火懶洋洋的躺在床上,任何覬覦曇青訣的女人,賀蘭火都不怎麼願意讓這個女人留下來。當然,曹雪兒的身份是有些特殊的,可是縱然如此,賀蘭火也從未想過讓曇青訣享受什麼齊人之福。紅珠不樂意將這些事情說給自己聽,不代表賀蘭火沒法子知道。她如此容忍,不過是想看看這個曹雪兒真正是什麼樣子的性子。要是曹雪兒只是被馮貴妃利用,賀蘭火也不會不念她父親救過曇青訣的恩情。
在賀蘭火的心中,曇青訣自然是最為重要,既然曹參軍對曇青訣有救命之恩,她也絕不會等閒視之。
如今曹雪兒驕縱無比,一副十分掌控的樣子,和初入王府的乖巧很是不同,賀蘭火隱隱約約總是覺得不對,卻也是說不上為何。也許曹雪兒真是這樣一個膚淺庸俗的女子,可是轉變未免太快了。
就在這個時候,只見鳳珠匆匆趕來,有些悲憤說道:「郡主,還盼望你為紅珠做主,那個曹小姐,實在是太過分了。」
賀蘭火抬起了腦袋,眼中掠過了精光。鳳珠略一猶豫,還是將事情說出來。原來紅珠今日遇到曹雪兒,曹雪兒纏著要去鳳軒閣,只是此處乃是曇青訣為了迎娶賀蘭火特意修建的,當真華美無比。平時鳳軒閣也絕不允外人出入,曹雪兒這個要求可謂十分無禮。紅珠本來不喜曹雪兒,自然也拒絕了此事,可是沒想到的則是,曹雪兒脾氣上來,居然對紅珠動粗。
論武功,曹雪兒這個官家小姐自然不會是紅珠對手。況且王府上下本來就不喜曹雪兒,也無人會相幫。只是紅珠卻有所顧忌,她畢竟是賀蘭火的丫鬟,傳出去那不是海陵王妃的下人對曹雪兒無禮?
為了賀蘭火,紅珠不免隱忍。原本以為曹雪兒只是下不台,下手自會有些分寸,然而沒有想到的則是,曹雪兒真是極為過分。
當賀蘭火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了紅珠被曹雪兒折辱的一幕。而鳳珠之前所言,居然是極為含蓄了。眼前的紅珠被打得鮮血淋漓,遍體鱗傷。看到賀蘭火前來,曹雪兒也一副震驚畏懼的樣子,不由得放下了鞭子。
「曹雪兒見過王妃!」
賀蘭火一直對曹雪兒很是漠視,如今曹雪兒也是猜不透賀蘭火的心思。眼前的賀蘭火神色浮起淡淡的冷漠,這樣一個美麗的人,居然好似能逼得人透不過氣來。賀蘭火沒有去搭理曹雪兒,而是徑直向著紅珠走去。她吩咐王府的下人為紅珠敷藥療傷,隨即淡淡說道:「王府如此無狀,將曹雪兒帶下去杖責十記。」
曹雪兒輕輕的退後了一步,神色卻是十分古怪,她突然揚聲說道:「王妃此舉何意,我不過是打了一個丫鬟而已,何至於如此呢?難道我還不如王妃身邊一個丫鬟?」
「王妃有王妃規矩,曹小姐是什麼身份,能在王府動用私刑?王爺治軍嚴明,王府之中也如治軍一般,無規矩則不成方圓。」
說罷賀蘭火眼底清輝流轉:「將曹小姐壓下去吧。」
紅珠雖然虛弱,卻仍然愧疚無比:「讓郡主為我擔心了。」
曹雪兒抬起腦袋,俏生生說道:「王妃善嫉,真枉費王爺寵愛於你。馮貴妃將我賜給王爺,可是王妃你卻將貴妃娘娘視若無物。我爹救過王爺,王妃卻因為嫉妒而如此待我!我曹雪兒不服!」
她冷傲的站在一邊,神色微微凜然,似乎吃準了賀蘭火不敢對自己如何。
紅珠心中微微一顫,心想可不能由著此事敗壞王妃名聲。對付曹雪兒對於賀蘭火而言只是小菜一碟,卻不能落下話柄。
「郡主,紅珠無事,還盼不要追究此事!」
「將曹小姐帶下去吧。」賀蘭火眉毛一動不動,恍若未聞。
待曹雪兒十板子打完之後,隨即王府就命人送上傷藥,並且賀蘭火命人送上一份金銀財帛,份量不輕。但是賀蘭火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要曹雪兒立即離開海陵王府。
曹雪兒離開之際,滿心怨毒,抱怨不休,她做得很是明顯,似乎根本不怕得罪一名位高權重的王妃。這件事情很快傳遍了整個京城。賀蘭火並不在意這些流言蜚語,可是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麼不對勁。可惜如今她身子不是很爽利,難以靜下心來思索。懷孕之後的反應漸漸的強烈起來了,賀蘭火總是嘔吐不止,吃什麼也沒胃口。縱然海陵王府的廚子手藝極好,卻難以讓賀蘭火開胃。這樣的折騰讓賀蘭火極為難受!
兩日之後,曹雪兒的屍體就在京城某個客棧發現了。
據說發現曹雪兒屍體的店小二嚇得吐了很久,只因為曹雪兒死得極為淒慘,她的屍體居然被分成八塊,也不知道什麼人這樣的狠心,殺死了曹雪兒之後居然又這樣作踐曹雪兒的屍體。
這件案子震驚了整個京城,京城很久沒有發生這樣血腥惡劣的案子了。京兆尹想要平息京城的謠言,盡快找出真兇,可惜卻是毫無線索。更重要的則是,明明有嫌疑的人選,京兆尹卻絕不敢上門詢問。曇青訣位高權重且先不談,賀蘭火更是宮中女掌,深受皇后的寵愛。
只是官府雖然不作為,卻阻止不了京城百姓對這件案子的議論。據聞當初芳嬪得罪了賀蘭火,就算是皇上女人又如何,不止芳嬪自己,那宮中服侍下人也是盡數被絞殺而死。賀蘭火善嫉,曹雪兒覬覦賀蘭火的男人,被殘忍殺死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當這件事情傳入賀蘭火耳中時候,一股熟悉的感覺頓時油然而生。這樣相似的手法,讓賀蘭火聯想到永州城中紅姬之死。這樣的似曾相識,讓賀蘭火覺得似乎是同一個人的手法算計。
宮中,馮貴妃聽聞此事之後,臉色顯得很是難看。
賀蘭火實在是可惡了,縱然她想要獨霸曇青訣,卻也總要顧忌幾分自己的顏面。如今宮中上下都傳遍了,海陵王妃拂了自己的面子,這實在是讓馮貴妃心生不悅,十分氣憤。賀蘭火不過是已然敗落賀蘭家的孤女,就算嫁給了曇青訣,也沒資格對自己這個貴妃娘娘擺出什麼臉色。
思及於此,馮貴妃不由得心生怨怒。她只覺得賀蘭火實在有些輕浮,而且不止天高地厚。
如今慶皇后縱然得勢,她這個貴妃娘娘卻也並不是誰想要得罪就能輕易欺辱了。
畢竟習慣了從前一呼百應,風光無限的日子,馮貴妃絕不容別人如此輕辱。再者人在宮中多年,馮貴妃豈不知宮中眾人無不是見風使舵。若是自己這次不能硬氣,別人也只當她怕了賀蘭火,更怕了慶皇后。
曇希照深知其母性子,則不免進宮勸道:「母妃你何必攙和三皇弟家事,他是個桀驁不馴的人,又癡情之極,怎麼會動你送去的女人?如此獻殷切,反而會惹得三皇弟的不滿。」
「曇青訣又有何不滿?他若不喜,為何還是將那曹雪兒留在王府?不過是賀蘭火不能容人罷了。她自個兒威風也還罷了,卻不肯想想,曹雪兒這個人是我賜過去的。」
馮貴妃心中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只覺得曇希照性子就是太過於謙和,方才處處被人欺辱。這次回到京城,曇希照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打壓馮府,他放出話去,馮家之人絕不能驕橫跋扈,否則自己必定親手收拾。最開始馮府還不放在心上,只以為馮貴妃重新得寵,二皇子回到京城,正是馮家再次得勢的時候了,他們雖然收斂一段時間,現在卻又能如過去一般招搖了。
豈料曇希照所言,居然沒有半分虛語。馮家兩名族中子弟犯事,居然是曇希照親手束縛,送去大理寺。此舉讓馮家上下很是不安,紛紛向馮貴妃哭訴。馮貴妃是個護短的人,自然也覺得曇希照未免小題大做了。只是雖是如此,馮貴妃仍然站在曇希照這一邊,也替曇希照在馮家面前周旋。
經此一事,馮家也看得出曇希照的態度,故此不敢造次了。
可是馮貴妃雖然幫著曇希照,心中卻並不贊同曇希照這般軟弱態度。如今曇希照勸她干休,馮貴妃心中早有個疙瘩。
「青訣重義,故此不忍拒絕罷了。那曹雪兒必定在王府做出什麼逾越之事,青訣方才不干涉賀蘭火的決定。再者何必在這個節骨眼得罪海陵王府呢?」
曇希照不以為然,如此勸道。
曇青訣在永州之際,也沒見曇青訣對什麼美貌的姑娘假以辭色。如今有了妻子,總不見得反而好色起來。
馮貴妃不滿說道:「我看定然是那容家小姐處處替賀蘭火說話,你方纔如此大度,任由賀蘭火這樣欺辱於我。容思秀本和賀蘭火交好,關係曖昧,自然會替賀蘭火說好話。」
這些日子曇希照和容思秀相處,和容思秀感情越發深了。他只感覺容思秀聰慧無比,與自己交談之際,每每有奇妙之言,讓自己的困惑一掃而空。從前曇希照只是感念容思秀的癡情,如今曇希照卻驚歎自己顯然得到了一個聰慧無比的軍師襄助。
話雖如此,曇希照卻知曉婆媳相嫉本是千年不變,故此連忙笑道:「母妃多心了,我怎會如此糊塗呢?此事我只跟母妃商量,還盼母妃以大局為重,委屈一二。」
馮貴妃氣平些許,念及容思秀那怯生生的弱不禁風的樣子,料必也不敢多言。
「罷了,皇兒放心,我心中有數。你的意思,我是明白了。」馮貴妃雖有不悅,卻也如此說道。
曇希照連忙說道:「讓母妃你委屈了,孩兒有愧。」
不過因為如此,曇希照總算放下心來。
容思秀悄然指出,曹雪兒之事,只恐怕不免有有心人的擺弄,恐怕另有蹊蹺不可等閒視之。只要馮貴妃不因此心生不滿,針對賀蘭火,曇希照大可以查探這幕後黑手。
曇希照走後,馮貴妃心中不由得想,縱然不針對賀蘭火,總應將賀蘭火招入宮中,訓斥一番,叫人知曉自己貴妃娘威儀絕不能輕易冒犯。
以馮貴妃平素性格,這已經是寬容到極點,她自然不覺得自己是在刻意針對。
賀蘭火將自己賜去的人趕出王府,派人殺害,實在無禮之極。自己訓斥賀蘭火幾句,賀蘭火也該欣然接受。
幾名宮女進入,替馮貴妃點燃了熏香。
這熏香名喚墨檀,據說還是西域那邊進貢過來的,氣味實在是有些濃烈。馮貴妃最初是聞不怎麼習慣,不過如今卻是喜歡上這種香料。每次享受了熏香之後,她只覺得自己身子酥酥軟軟,半夢半醒,十分舒服。如今胤帝不似從前那麼寵愛於她,故此馮貴妃有時候要靠一些娛樂之事打發自己無聊的時間。
海陵王府之中,只見一道紫黑色的身影悄然潛入了賀蘭火的房中。
賀蘭火舉起了一把梳子,輕輕的梳理自己的髮絲,看著自己鏡中動人的容顏。眼見自己身後多了一道人影,賀蘭火卻沒有絲毫的意外。精美的宮燈透出溫暖光線,照在羅紫裳蒼白清秀的容貌之上,那張臉冷漠到了極點,似乎已經沒有任何感情。
在永州的時候,羅紫裳有請命前去軍中訓練。如今的她,似乎已經消磨掉了全部的感情,似乎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能讓羅紫裳的心緒有絲毫的波動了。
「查得如此了?」賀蘭火輕輕的放下了梳子。
表面上看,海陵王府似乎一切如常,對京中那些謠言毫不理會,聽之任之。然而私底下,賀蘭火卻暗中調查此事。說實在話,賀蘭火並不在乎自己名聲被污,反正京城之中始終謠言不斷。然而賀蘭火並不覺得,在這詭異之事背後的陰謀會是那麼的簡單。
這些日子,賀蘭火心裡始終浮起一個人的影子,這個人就是姜無缺。
那個男人在賀蘭火心目中,再不是初次見到的那個風度翩翩俊美無雙的佳公子,而是髮絲若雪用著半張面具遮住臉孔的復仇者。賀蘭火總覺得,這些事情背後,有著姜無缺那道不可捉摸的身影。
來到大胤,姜無缺的行蹤開始變得神出鬼沒起來。他雖然名義上乃是青野使者,可是卻行蹤詭異成迷,總不見蹤影。這樣倒也不曾做錯,否則曇青訣暗中必定派人除掉姜無缺。
「我前去尋找曹夫人,卻發現曹夫人已經上吊自盡!屍體似乎看不到別樣痕跡。」
「似乎?」
「然則兇手雖然經驗老道,卻不免留下破綻。曹夫人脖子上傷痕看似沒什麼問題,但是自殺之人套上繩索之後必定會掙扎,房樑上繩索附近周圍必有痕跡,然則這繩索附近灰塵卻無甚異樣。看來必定是有人迷暈了曹夫人之後,再將她頭套入繩索,活活的將姜夫人給勒死了。」
「看來此事確實是另有內情。」
賀蘭火心想若非如此,曹夫人就不會自殺了。再者當年曹夫人淡漠名利,倔強如斯,甚至於離開京城,而不願意接受曇青訣的恩惠。這樣一個賢明的曹夫人,又怎麼會教養出一個輕薄無行的女兒呢?
賀蘭火懷疑曹雪兒有問題,如今曹夫人的死似乎更加證明了這一點。
賀蘭火眼中透出精光:「此事,追查到底!」
「是!」
「我有查明,當初這曹家母女,離開京城之後,前去滄州定居。那處原本是曹參軍的老家,之後曹家母女就在曹氏族人的幫忙下過著清苦日子。當初我所探到的消息,便是如此,原本沒覺得這個曹雪兒有什麼問題。如今你將曹雪兒畫像錄下,前去滄州,我懷疑——」
房間裡微微一靜,甚至連羅紫裳也隱約感覺到一股壓抑。
賀蘭火輕輕喃喃道:「我懷疑這個曹雪兒並非曹雪兒本人啊。」
最初曹雪兒十分獻媚,想要利用故人之女的身份引起曇青訣的注意力,可惜的是,曇青訣對她很是冷漠。這樣一來,曹雪兒就不能離間自己和曇青訣了。之後曹雪兒所作所為,倒好似刻意讓賀蘭火將她趕出王府,讓自己和馮貴妃生出嫌隙。曹雪兒在這兩個角色之間轉換,無疑顯得太過於刻意了。
羅紫裳應命前去了,賀蘭火伸出手指輕輕揉揉額頭。
就在這個時候,曇青訣已然回來了,他將賀蘭火打橫抱上了床榻,去了賀蘭火的衣物,然後將錦被蓋在了賀蘭火身上。
看著賀蘭火有些疲憊的臉上,曇青訣微微有些心痛。
曇青訣伸出了手指,輕輕幫賀蘭火揉著額頭,輕輕說道:「曹雪兒的事情,你便不必操心了,我處理便罷。如今你有了身子,好生休息吧。」
「若非我當初不謹慎,將曹雪兒趕出去,也不會讓對方得逞。」
別人怎麼說自己無所謂,可是賀蘭火不樂意聽到京城上下傳聞曇青訣是個畏妻如虎,忘恩負義的人。賀蘭火所知道的是,曇青訣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如今救過他的曹參軍妻眷如此下場,曇青訣心中必定很不好過。
「這是有人設計罷了,你再如何小心謹慎,奸人總不免陰謀得逞,何必如此在意?你派羅紫裳去了滄州,待她回來了,此事你也不要勞心操心了。」
伴隨曇青訣安撫的話語,雖然這些話沒什麼特別,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賀蘭火感覺自己一顆心漸漸平復了不少,似乎也沒有之前那麼的難受糾結了。有一個人陪伴在身邊,一起分享所有一切的感覺真是很好。似乎無論遇到再莫測的陰謀,自己的心總是安穩著的。
曇青訣的懷抱靠著,還真是舒服,賀蘭火瞇起了眼睛,不由得這樣想著。
和賀蘭火一般心思,曇青訣無疑也認為這件事情和姜無缺脫不了干係。
似姜無缺那般聰明的人,同樣的計策又怎麼會用上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