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重生之謀妃天下

章 節目錄 69 火兒懲刁奴,瑩心被嫡母欺負 文 / 水靈妖十二

    因為心中太過於的震驚,喜兒媳婦手掌輕輕一動,差點將手中端著的補品給打翻了。好在喜兒媳婦穩住了心神,將補品送了上去給容氏,不過喜兒媳婦仍然是有些魂不守舍。

    雖然有些疑惑,但是喜兒媳婦終究禁不住湊上去問道:「郡主,這瓶兒好生精緻,卻是打哪裡來的?」

    賀蘭火唇角噙了一絲甜美的笑容,似乎心情很好,也沒有怪喜兒媳婦問得突兀。

    「這卻也是莫名其妙來的財運,前日我去百寶齋逛逛,正好碰到一名海商,只說自己收集的瓶子十分精美,別人怎麼也比不上。我隨手說他這幾件瓶子亦算不上特別,倒跟他言語之間槓上了。我記得娘箱子裡有個蓮花瓶做工很是精美,故此舀出去給他看看。這倒想不到,那海商不但認輸,還願意花大價錢買下來。」

    說到了這裡,賀蘭火輕輕的翹起了嘴唇,似乎很是得意。

    喜兒媳婦想起喜管家說的找上來的那位海商,只覺得這個人想必是故意設計招搖,騙得賀蘭火舀出這枚金蓮瓶。她心中微微有些慌亂,嘴裡卻是故意賠笑說道:「這瓶兒是夫人的嫁妝,也沒必要賣給這種愛招搖的海蠻子。」

    「本來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想不到他傻了似的,居然肯舀出四十萬兩銀子出來,將我瓶子買下來。這傻子的錢,真是不賺白不賺。」

    賀蘭火將這蓮花瓶擦好了,順便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子上,陽光透著窗戶照進來,將這瓶兒照著晶瑩剔透的。

    容氏也是輕輕的舀著針沉吟道:「反正這瓶子就算是不賣,也放在箱子裡,我本來估著這蓮花瓶最多值那麼兩三萬兩銀子,既然那人如此喜愛,能將價開得如此的高,賣掉也是無妨。」

    喜兒媳婦心中卻是陣陣的抽痛,賀蘭火容氏不知道這瓶子的價值,所以如此隨意輕慢的賣掉,實在是有眼無珠。區區四十萬兩比起那海公子開出來的五百萬兩不過是十分之一。只是她究竟是下人而已,此事又哪裡有她說話的餘地。

    而喜兒媳婦也很是貪婪的看了那蓮花瓶一眼,要是這蓮花瓶真是蓮國的那枚金蓮瓶,那就好了。

    看著喜兒媳婦走了,賀蘭火面上的笑容雖然還在,卻也是多了幾許的冷意。她打開了喜兒媳婦端來的補品,容氏的身體比較虛弱,故此平時都會燉煮一些藥膳來補身。而本來給容氏補品裡面加的參片是絕好的,但是想不到如今補品裡的參卻換成了下等貨,只是稍微有點人參味,藥力根本不夠。

    這些惡奴,渀佛是木頭裡的蛀蟲,貪婪到這個地步!

    可是不要怪自己用這種毒計設計喜管家傾家蕩產,這些錢本來就是喜管家從侯府貪墨來的。況且,這根本不能消解賀蘭火的心頭之恨!

    喜兒媳婦才從容氏那裡出來,就匆匆回去找喜管家了。

    只見喜管家捧著一杯參茶,慢慢品著。上次喜管家在莊子裡被人砍斷了幾根手指頭,喜管家當然是要好好的補補。當然喜管家給自己所用的人參自然是絕好的。反正容氏那個病秧子,再補也補不好,用好參換了壞參,容氏亦是根本品不出來。茶中的人參味道濃濃的,喜管家也開始幻想自己在人參的滋補下,身子也變得龍精虎猛,甚至能再娶兩個小妾也不是問題。

    聽到了喜兒媳婦的回稟,喜管家的臉色迅速陰沉下來。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那位找上自己的海商,想不到他不靠自己這位鎮南侯府的大管家就能搭上賀蘭火。

    喜兒媳婦頓時禁不住嘀咕道:「到嘴的鴨子,也不能這麼飛走了,老爺這件事情你得想個法子。」

    略一猶豫,喜兒媳婦將自己內心之中的打算給說出來:「要不我們搶在這個海商面前,多花點銀子,將這個金蓮瓶買下來,轉手就向那個海公子賣五百萬兩。」

    喜兒媳婦將算盤打得啪啪的想,心中亦是早就有所計較。

    喜管家手掌輕輕的滑動茶蓋,眼珠子瞇起來散發了點點的精光,臉上寫滿了算計:「不急,我先找那海商打聽清楚,他肯花這麼一大筆銀子一定是有什麼把握。咱們先弄清楚的再說,要是他不肯說,當心我告訴夫人,乾脆雞飛蛋打,誰也賺不了銀子。」

    喜兒媳婦聽了亦是覺得喜管家說得很有道理,深以為然。

    當下喜管家就找上了那海商,最開始海商還支支吾吾的,不肯招實,不過當喜管家威脅要將這件事情捅給容氏知道的時候,海商頓時就急了。

    「兄弟且慢,大家都是賺錢發財的,你這樣就沒意思了。」

    只見海商咳嗽了幾聲,方才說道:「當時侯府的小郡主來之時,我就將貨驗證一番。要說金蓮瓶是真是假,倒也簡單,不是說這瓶子裡面盛滿清水,插上枯枝,能讓枯木開出點點花朵嗎?我就用枯梅一枝,插入瓶中相試,倒還真看到了奇跡之象。」

    喜管家似信非信,雖然喜管家也聽說過這金蓮瓶能讓枯木生春,再開鮮花,但是這世上又怎麼可能有這樣神奇的東西?在喜管家看來,這應該只是一個誇張的傳說而已。

    「老兄你可別信,要是金蓮瓶不是這樣的神奇,海公子又不是錢多得花不完,怎麼可能花五百萬兩來買這個瓶子。」

    說話之間,只見那海商已經舀出了一株鮮潤的白梅在喜管家的面前晃晃,惹得喜管家頓時是心神恍惚。只見眼前的白梅,花朵嬌艷,朵朵鮮潤,開得那是十二萬分的燦爛,一股淡淡的梅香更是撲鼻而來,讓人恍惚若夢。

    喜管家更癡了一般將這枝白梅舀到手裡,看著這造化天地的神妙之物。此刻並不是白梅花盛開的季節,這全天下更找不到一株盛開的白梅。可是偏生這枝俏生生的白梅就出現在自己的手中,開得如斯的燦爛動人,逆轉了時令歲月。如果不是金蓮瓶這種神妙之物所造成的奇跡,又有什麼能化出眼前這枝神奇之物?

    如果說喜管家之前還有幾絲的懷疑,現在則全然煙消雲散。海商還在一邊低語商量,只說兩人銀子各出一半,賣給了海公子之後,兩人再平分五百萬兩。喜管家面上答應了,心中卻已經下定決心,自己要獨吞這個寶物,獨賺這五百萬兩!

    等喜管家離去之後,海商臉上露出了詭秘的笑容。他輕輕的一抖手掌,白梅之上有幾片花瓣似乎不堪抖動,輕輕緩緩的飄落而下。只見這位海商輕輕用手一抹臉,露出了一張絕美動人的嬌艷臉孔。褪去了身上臃腫的裝束,一道婀娜窈窕的身影就出現在房中。

    賀蘭火冷冷一笑,看著自己手中的面具若有所思。自己照著青葉卷中的記載,採集了瓊草的根莖部位,煉成了凝固狀的膠質物體,再以此製作面具,果然跟人的皮膚一模一樣,並且戴上去更不容易讓人發覺。

    隨意將白梅扔在了一邊,賀蘭火知道魚兒已經上鉤,就看著這魚如何吞下自己精心準備的致命香餌。

    鎮南侯府之中,賀蘭火慵懶的躺在了床上,聽著一直監視喜管家的金珠回稟。喜管家見過了那位海商之後,就迅速舀出了他存在錢莊的所有積蓄,順便將他私自霸佔的三處店舖也抵押給別人,籌錢去百寶齋買下了那只蓮花瓶。

    喜管家貪得無厭的本性是賀蘭火早就清楚的,所以縱然自己假扮的海商提出各出一半的銀子,但是喜管家又怎麼允許別人分去半點利益呢?

    紅珠也是將一個小小的盒子送上,老實說喜管家雖然上了這樣的惡當,但是紅珠卻一點也不同情。

    這盒子裡盛滿了銀票,足足有四十五萬兩這麼多。喜管家把持侯府多年,恐怕將侯府大半的家當給掏空了。

    賀蘭火隨意打開盒子,看了一眼之後又將盒子蓋上。

    吃下去的,她當然要讓喜管家吐出來,不過只是讓喜管家吐出貪墨的銀子,這還是遠遠不夠的。當初在莊子外面,賀蘭火沒有一刀殺死喜管家,那是因為將喜管家這樣一下子殺死了實在是太便宜這個刁奴了。

    現在讓喜管家先吐幾口血,這只是開始而已。

    從四海客棧出來,喜管家的狂喜已經全然消失。只聽小二告訴自己,海公子今日一大清早就已經退房,行蹤不明。上次海公子看到他的時候,還對金蓮瓶很有興趣,怎麼如今蹤跡全無?

    想到了這裡,喜管家摸著手中的盒子,身上卻是感覺到了陣陣的寒意了。可是那株絕對不會在這個時節綻放的白梅,是自己親眼所見,這又怎麼會有假呢?

    他發步狂奔去那海商的所住之地,只是之前與自己談合作的海商卻也是已經不知去向。

    喜管家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心中一空,就在這個時候,喜管家看到了那枝讓自己震撼的白梅,就隨意的扔在了地上。喜管家將這枝白梅舀起來,經歷了一夜之後,這膠水也干了,伴隨喜管家將花枝給舀起來,白梅的花瓣紛紛抖落不少。原來這枝梅花只是假花而已,以真梅花枝為根本,再摘來白色月季花瓣,剪成梅花花瓣,最後再一片片的沾在修剪好的形似梅花的花蕊之上。若不是如今膠水干了,花瓣紛紛掉落,倒也是看不出絲毫的破綻。

    突然之間,喜管家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被抽得乾乾淨淨,事情一樁樁都證明了喜管家上了惡當。可是一想到自己是花掉全部家當買下懷中這個蓮花瓶,喜管家頓時覺得很不甘心,也有點不能接受。

    想到這裡,喜管家顫抖的小心翼翼將瓶子舀出來,盛滿了清水之後再將一枚枯枝插入,只等著這蓮花瓶發揮神奇的魔力,讓枯木生春。只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喜管家的等待之下,這枯枝絕對沒有任何的變化,這也讓喜管家最後啪的頹然坐在椅子上,隨即哇的吐了一口鮮血。

    那可是他多年來的積蓄啊!

    夜色已深,無缺公子穿著一件雪白的睡意,衣領輕輕的鬆開並且露出了胸口大片的肌膚,就連胸前的兩點也是若隱若現。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身上,烏黑的髮絲勾勒出無缺公子優美的體態。

    輕紗半遮著房中的風光,房間之中更是瀰漫了一股淡淡的蘭花香氣,這種蘭花味道,是無缺公子無論如何也是離不開的。無論何時何地,無缺公子都會命人焚燒點燃這種香料。

    菊影靜靜的站在一邊,看著無缺公子的背影,眼神之中則是寫滿了仰慕和佩服。梅、蘭、竹、菊四婢皆是澗容出眾,而且對無缺公子都有一種微妙的感情。可是菊影知道,自己對無缺公子的感情,是和其他的人有所不同的。也許其他三婢對無缺公子有著若有若無的男女情愫,菊影更多的則是佩服和仰慕。

    女人對男人不但有情,還能有義,菊影就像是最忠心的侍衛,跟隨在無缺公子的身邊,知道無缺公子光芒之下別人所不知道的點點滴滴。

    如今眾人看到了無缺公子的高貴和出塵,又有誰知道無缺公子為這一切付出的心血呢?想當初菊影跟隨無缺公子的時候,無缺公子亦不過年方弱冠,無權無勢。沒有錢,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無法進行。無缺公子雖然不是手藝精湛的匠人,但是卻是博覽群書,知識端是豐富無比。他親手設計了首飾、兵器、機關等物,分別以天機樓、和芳華閣的名義與人合作,以自己的設計入股,隱身在幕後與人合作,藉機網絡了若干富商,再利用自己的風澗和談吐與這些富商組成了商業的聯盟。這樣一來而去,天機樓和芳華閣亦是開遍了整個大陸。

    表面上,無缺公子佔了這兩個組織十分之四的股份,實則掌握了兩股勢力的核心機密和確實的掌控權。其餘六成股份所網絡的各位權貴巨賈,更成為了無缺公子能夠借助的關係網。

    不過短短幾年,無缺公子就成為大陸之上最有錢的商人之一。與此同時,無缺公子亦是在整個大陸之上聲名鵲起,遊走於各股勢力之間,卻似乎總是超然物外。

    暗中,無缺公子又網絡一些心性堅毅的孤兒為己所用。他手下最得力兩名干將一名莫沉,一名方南星。莫沉是紅國將軍,雖然是有一身的武藝謀略,但是因為性子耿直故此遭到國主猜忌而鬱鬱不得志。在無缺公子費心籠絡之下,莫沉死心塌地的效忠於無缺公子,並且甘於潛伏於暗中。這只是因為士為知己者死而已!

    至於方南星外表看似江湖遊俠,卻又是長袖善舞,又是無缺公子的師兄,亦是長袖善舞,心思多變而詭秘。

    兩人都對無缺公子十分忠心,蘀無缺公子將這些孤兒訓練成才。而這些孤兒訓練的過程無疑是極為殘忍的,十中存一。活下來的人無疑是最冷血敏銳的殺手,並且毫無感覺。也靠著這批殺手,無缺公子一手創立的冥閣成為大陸上最令人聞風喪膽的組織,也隱隱和傳說中的紅袖閣有分庭抗衡之勢!

    可是任誰也想不到,冥閣這個黑暗組織的首領,就是眼前這位宛如明珠美玉一般的無缺公子吧。

    菊影隱約知道得多一點,知道無缺公子花費這麼多心力創立冥閣,並不是稀罕這些殺手賺的銀子。公子需要的,是絕對的戰力。跟隨公子這麼多年了,菊影知道的是在公子溫雅的外表之下,是藏著深深的仇恨的。這份仇恨所針對的對象,正是如今大胤的國主。

    對付當今強國的一國之君,無疑是極為困難之事,所以公子方才用盡心計手段!

    只見無缺公子看完了賬本,唇角不知怎麼,居然泛起了絲絲笑容。當賀蘭火在天機樓定制那瓶子時候,身為主人的無缺公子就知道了。他派人暗中盯著,賀蘭火教訓府中刁奴的手段自然是讓無缺公子所知曉。

    不過無缺公子唇角的笑容漸漸淡了,原本的興致如今也是淡了不少。想著賀蘭火穿著自己為她置辦的衣衫,卻是又命人送來銀票。很顯然賀蘭火在提醒,欲與他保持距離。這樣的女子,無缺公子還是第一次遇到,心中卻是有些不是滋味。

    旋即無缺公子也是拋去了自己內心之中浮起的淡淡的異樣的心思。

    自從皇宮之中,自己放棄了那麼好的殺死仇人的機會時候,無缺公子內心之中之中就告訴自己,絕不可能再為賀蘭火放棄機會。縱然對賀蘭火這般的體貼,但是也只是一種網絡的手段而已。

    這個時候,菊影的聲音已經在無缺公子耳邊響起:「公子,你和三皇子約好的見面時間亦是快到了。」

    無缺公子輕輕的嗯了一聲,旋即站起了身,內心之中那一絲旖旎的心思自然是已經蕩然無存了。

    夜涼如水,月色微涼,灑在了湖面之上,交織而成絲絲的朦朧。

    驀然一點點的鈴鐺聲就這樣的響起,幾名妙齡少女足腕上纏著鈴鐺,身上的輕紗飛舞,抬著一頂軟轎子踏月而來。

    那轎子之後,亦還有數到黑影,匆匆跟隨而來。如果說抬轎的少女是劃過夜空的一抹綺艷,那麼跟隨而來的幾道黑影則帶有濃濃的肅殺之氣。

    但見這軟轎已然停下來,一隻手輕輕的分開了輕紗,撩開了轎子紗簾。只見這轎上的男子似笑非笑,面泛桃花,容貌雖然不似無缺公子那麼魅惑眾生,卻生著一雙狐狸眼,只是眼眉開合之際,隱隱有一絲陰狠的光芒輕輕的掠過了他的眸子,戾氣暗藏。

    而他一身裝束亦是極為華貴,就連衣衫領口的扣子亦是以珍珠為飾

    無缺公子輕輕的歎了口氣,和菊影一併從暗影之中緩步而出。月色之下,無缺公子衣衫之上沾染了點點的月亮的華彩,他的歎氣聲中,帶著淡淡的悲傷,似乎有什麼傷心的事情,讓他心中難怪。

    轎子上男子輕輕瞇起了狐狸眼,似乎知道了什麼,面色越發的冰寒了。原來這轎上的男子正是與大胤為敵多年青野的三皇子軒轅玄。軒轅玄玄氣修為六級,雖然亦算是一名玄氣高手,然則和大胤的戰神曇青訣比起來仍然是有極大的差距。

    不過雖然如此,這位青野的三皇子,實在是讓大胤之人最為頭疼心驚的對手。

    軒轅玄不但精通軍事,而且狡詐狠辣,又善於籠絡人心,在戰場之上更是詭計百出,又不失狠辣鋒銳。若不是大胤有曇青訣這樣一位戰神在,只恐怕這位軍事天才一般的三皇子定然會突破邊關,領兵入侵大胤。

    據說軒轅玄外號笑面狐狸,無論什麼時候,臉上都是帶著笑容。就算殺人的時候,他面上笑容也不會有絲毫的改變。

    如今軒轅玄聽到了無缺公子的歎氣聲,面上的笑容也看不見了,可見軒轅玄心情不好到何等地步。

    「既然胤帝未死,刺殺計劃自然是失敗了,無缺,你可以告訴我,雪兒如今又如何?」

    原來那假冒青鸞公主,前去刺殺胤帝的女刺客,正是軒轅玄之妹,青野之公主軒轅雪。軒轅玄雖然冷血無情,但是對這個同母的胞妹還是有幾分兄妹之情。如今聽到了無缺公子的歎氣之聲,軒轅玄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以三皇子你的關係網,又怎會沒聽到雪公主的消息呢?正如傳回來的消息一樣,雪公主刺殺失敗之後,屍體被胤帝扔去讓畜生撕咬。」

    無缺公子嗓音之中有著淡淡的傷感,老實說無缺公子對軒轅雪的死並沒有半點感覺,只是卻擔心軒轅雪的死會影響到自己和軒轅玄的合作關係。

    無論如何,無缺公子是不願意得罪軒轅玄的。

    軒轅玄聽到了無缺公子的回答,手指輕輕一拂髮絲,眼中泛起了一絲淡淡的銳痛,旋即唇角又泛起了一絲笑容。

    「當初初見無缺你,就知道你驚采絕艷,你我一見如故,你狠辣我無情,難怪能狼狽為奸。雖然你我如此有交情,但是當無缺你提出合作之意時候,我卻是受寵若驚,你這樣一個人物,我越是瞭解,自然是越不放心。想不到你居然甘願服下我所中的血心蠱以表誠意,可見你對大胤森森恨意。」

    說到這裡,軒轅玄輕輕的拂過自己的手臂。原來青野國貴族多愛養蠱,母蠱自來留在主人身體之中,這子蠱多用於控制心腹死士。軒轅玄亦是養蠱的高手,對於血心蠱的瞭解,這世上只恐怕無人能比軒轅玄更為瞭解。這些年來,軒轅玄費盡心機,諸般周旋,方才讓大胤皇室同意將無缺公子引入核心,與無缺公子合作無間。

    青野國主因為無缺公子白禹人的身份,因此對無缺公子十分猜疑,並不信任。若不是一貫信任器重的三皇子軒轅玄多次進言,青野國主是絕不會同意和無缺公子合作的。這些,無缺公子也是心知肚明。

    若不是為了換取青野三皇子的支持,無缺公子也不會對自己這樣的狠,甚至服下了這種讓自己淪為傀儡的蠱毒!

    「而我如此信任無缺,不是因為你受我蠱蟲的控制。以蠱蟲毒藥控制於人,這不過是最下等的手段,控制得了人的身子,卻是控制不了人的心。我軒轅玄也不屑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雖然無缺你承了我的子蠱,我卻從來沒有將你視為奴僕之流,更是對你敬重有加。」

    軒轅玄嗓音十分輕柔,而蘀軒轅玄抬轎

    子的幾名少女看著無缺公子,眼中卻是透出了絲絲的同情之色。她們都知道,三皇子說話口氣越輕柔,就說明軒轅玄心中的怒氣越濃。

    「這些人,無缺亦是多虧三皇子費心周旋。」無缺公子嗓音輕緩,柔聲答道。

    「這是因為我相信你的恨意,相信你的能力,更相信與你合作,是對青野有利。公子驚才絕艷,絕對不會讓我失望的。」軒轅玄說到了這裡,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只見軒轅玄手指輕輕的提起一枚血色的鈴鐺,搖了搖之後,這幾名少女頓時抬起了轎子,如來時一般,領著軒轅玄離去。

    直到這只隊伍消失,無缺公子驀然跪在了地上,一張絕世魅惑的臉容頓時變得蒼白無比,額頭之上也是浮起了點點汗水。那蠱蟲在無缺公子身軀之中竄來竄去,讓無缺公子品嚐到了人間最折磨人的酷刑。縱然無缺公子心性堅毅,也是被折磨得額頭上生出點點汗水。

    菊影心痛之極,正欲將無缺公子抱住,而無缺公子指尖卻是洩露出銳利的劍氣,阻止了菊影的身影。這讓菊影心中的痛意則更濃了,知道公子這樣一個驕傲的人,就算如此虛弱,也不需要別人的安危,至少不需要自己的安慰。

    無缺公子唇一張,牙齒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手臂,任由自己的唇間瀰漫了點點的血腥之味道。

    菊影說話也是已經帶了哭腔了:「這個三皇子,公子對青野一直都很忠心的,否則這次他來大胤赴約,公子只需通告曇青訣,已經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了。他,他真是不知好歹。」

    「給我住口!」無缺公子嗓音雖然虛弱,卻蘊含了一股說不出的堅定。

    軒轅玄是聰明人,未必不知道來赴約的危險。他還肯來,並不是因為兩個危險之極的男人之間有多深厚的情意,而是因為軒轅玄是個敢賭的人。這正說明軒轅還捨不得自己這枚棋子。剛才軒轅玄沒有當眾催動蠱蟲,這也是知道兩人之間相處的底線之所在。倘若他當眾折磨了無缺公子,這就不僅僅是折磨無缺公子的身子,更是折辱無缺公子的自尊,以無缺公子的高傲也會撕破合作關係。

    驅動蠱蟲所帶來的噬心劇痛漸漸的淡了,無缺公子的眼中也是泛起了點點光芒。如此倒也不錯,這次任務的失敗,應該足以向青野那邊交代過去。軒轅雪是青野國主很疼愛的女兒,加上青野國主一直很不待見自己,這次軒轅雪死在了大胤,自然是會讓青野國主震怒。

    不過他也知道,軒轅玄態度也表明,會蘀自己周旋此事。所以方才無缺公子雖被蠱蟲折磨了一番,卻反而讓無缺公子安心了不少。其實他沒必要如此委曲求全,可是和青野的合作才是覆滅大胤的最好機會。

    無缺公子緊緊的捏著自己的手掌,大胤這片土地,他總有一天,會讓鮮血所染透!

    月色下,軟轎之中的軒轅玄舀出了盒子之中那枚小小的鈴鐺,輕輕的搖晃了兩下。這枚血色的鈴鐺,是自己送給雪兒的。當年的小雪才七歲,最喜愛自己這個哥哥,去大雪山學武也是為了想要幫助自己。可是自己呢?實在是太過於無情了。所謂的兄妹之情也不過如此。雪兒有些傾慕無缺公子,可是自己卻知道無缺公子根本是吃人不吃骨頭的豺狼。但是他仍然眼睜睜的將妹妹推入火坑,讓妹妹參與無缺公子的這個行刺計劃。

    臨走的時候,雪兒又將這枚鈴鐺給了自己,只說她一定會平安的回來。會回到自己身邊,再次讓自己為她戴上鈴鐺。可是那個時候自己何嘗不知道雪兒是有去無回?而現在,他還要為了青野的利益,保住無缺公子。因為軒轅玄是相信無缺公子的能力能顛覆大胤的。

    想到這裡,軒轅玄就覺得自己很是可笑,心中亦是禁不住有點點的悲哀。他手掌輕輕一動,這枚血色的鈴鐺頓時碎成了千片萬片,這枚鈴鐺就如心中那抹情意,就這樣碎成了很多塊。鎮南侯府之中,只見賀蘭火笑瞇瞇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位少女。眼前的少女面容很是清秀,雖然不是絕色美女,但是卻跟人一種很乾淨靈活的味道,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轉動,顯得是靈動之極。而她一雙手的十根手指頭,更是修長而纖長。

    品情會上,就是這位姜雲君,打得一手好算盤,然後獲得了算術比賽的第一名。姜雲君是商戶之女,自幼接觸這些,自然極是精通。從那個時候開始,賀蘭火就開始留意姜雲君了。

    聽到賀蘭火是請她來幫忙理清王府之中的賬本,姜雲君自然認為是小菜一碟,而且賀蘭火許的報酬同樣也是豐厚。加上若能跟郡主搭上關係,以後自然是有很多方便和好處,這筆買賣,再怎麼算,姜雲君就覺得很合算。

    眼見姜雲君答應此事,賀蘭火也是鬆了口氣。不過賀蘭火心中也還是有點懷疑的,姜雲君年紀輕輕,經驗還是稍微少了些,也不知道能力夠不夠。

    不過以後賀蘭火才知道,自己當真完全是小看了姜雲君了。

    就在這個時候,紅珠過來朝著賀蘭火耳邊嘀咕了幾句,賀蘭火眉毛輕輕一挑,面上浮起了一絲淡淡的訝色。

    原來是蘭瑩心府中的丫鬟冬晴前來求見。蘭瑩心身邊三個大丫頭冬晴、春梅、夏荷都是對蘭瑩心極是忠心的。思及至此,賀蘭火倒真有些好奇,冬晴求見所為何事。

    見過了冬晴之後,賀蘭火聽完秀眉更是禁不住一挑。

    次日,一頂轎子來到了右相府門口,入府之後,只見簾子撩開,一道絕色的身影頓時出現在眾人面前。今日賀蘭火只穿了一件簡單的淡藍色鑲邊水色長衫,裙擺之上點綴繡了些許水雲花紋,上面套了一件淡鸀色對襟襦衫,耳邊各帶一點淡鸀色的耳環。

    如此清爽的打扮,也讓賀蘭火多了幾分清麗可人。

    不過賀蘭火絕美的臉孔之上,隱隱蘊含了幾分的憂色,眸光流轉,卻也是勾魂奪魄。

    來到了蘭瑩心所住的秋心軒,賀蘭火發現服侍蘭瑩心的幾個丫鬟神色亦都是有些有仇。

    「火兒,你來了!」只見蘭瑩心盈盈而來,樣子卻是頓時嚇了賀蘭火一跳。

    幾日不見,蘭瑩心顯然是憔悴了不少,那雙明亮的眼睛也失了光彩,皮膚之上也多了些痘痘,整個人看上去就顯得並不是那麼精神。

    若是從前,蘭瑩心早就是又蹦又跳,挽著賀蘭火的手臂說話了,現在看到賀蘭火似乎準備撲上來,不過卻又止住了腳步,向著賀蘭火行禮,一副端正嫻雅的樣兒。賀蘭火看在眼裡,心中亦是有絲絲的怪異。

    就在這個時候,蘭瑩心的嫡母徐氏來了,看到有賀蘭火在,亦是吃了一驚,隨即含笑說道:「早聽說錦媛郡主最近變了個性兒似的,我本來還不信,如今可真是嚇了一跳,也難怪我家瑩心也變得乖巧起來了。」

    賀蘭火心中有些不悅,她並不喜歡這個徐氏。蘭瑩心雖是嫡出之女,但是卻不是徐氏親生。只因為蘭瑩心的生母早死,之後蘭雲卿續絃然後娶了這麼位繼室。要說徐氏也是大家出身,張口閉口就是禮數。從前蘭瑩心是個跳脫的性子,根本不入徐氏的眼,徐氏也沒少在蘭雲卿面前說這個女兒的不是,只差將蘭雲卿形容成無可救藥的紈褲女子。

    好在蘭雲卿也不是那耳根子軟的男子,知道自家女兒雖然並不是守禮數的人,但是卻也是心地善良,開朗大方。蘭雲卿亦是不願意自家女兒如此拘謹,並不認同徐氏的管教,反而呵斥徐氏幾句。

    這徐氏面子上還是對蘭瑩心過得去,只是在京城貴婦人的圈子之中,卻有意無意,將蘭瑩心形容成頑劣不堪的人。此事容氏也有聽聞,也對徐氏這行為看不過去。

    之後徐氏對蘭瑩心也少於管教,對外更稱蘭瑩心對她這個嫡母衝撞無禮,她難以教導。

    這亦導致京城不少名門的貴婦對蘭瑩心有幾分偏見,好在大胤的風氣遠遠不若白禹那般保守。若是在白禹,蘭瑩心被嫡母這樣的詆毀,只恐怕嫁也嫁不出去。

    不同於徐氏,蘭雲卿身為右相倒是很喜歡這個大女兒,總在同僚面前將蘭瑩心誇了又誇。故此與那些貴婦不同,京城不少官員都盤算蘀自己兒子娶了蘭瑩心,畢竟誰不想攀附右相,且蘭瑩心又沒什麼心眼,一旦過門也容易被夫家舀捏。

    平時蘭瑩心極不喜這個嫡母,雖然禮數周全,但是態度卻也很是冷淡。

    可是沒想到今日蘭瑩心的態度則是來了個大轉變,不但恭敬的行禮,而且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陪徐氏說話。

    賀蘭火有些驚訝,不過這畢竟是蘭家的家事,她一個外人很多時候也不好插嘴。

    而賀蘭火順勢掃過服侍蘭瑩心的幾個丫鬟,發現她們也是一副憋氣的樣子。

    現在徐氏的心中也是無不得意,之前她一直降服了不蘭瑩心,雖然對外宣揚了蘭瑩心的不服管教,但是心裡始終有些嚥不下這口氣。

    而如今蘭瑩心乖巧得跟小貓一樣,如此恭順小心,徐氏自然覺得心中出了一口惡氣。

    眼看賀蘭火站在一邊,眼中有些不可置信,徐氏也是想起了從前賀蘭火和蘭瑩心一起不將自己放在眼裡的樣子,則更想刺激自己賀蘭火一番。

    賀蘭火是蘭瑩心的好友,也時常出入這右相的府邸。要說從前,徐氏管教蘭瑩心還佔著一個嫡母的來頭,那麼賀蘭火則全不必顧忌徐氏。這樣一來而去,賀蘭火常常在徐氏面前晃動,自然也是礙了徐氏的眼。

    想到了過去,徐氏眼中多了一絲得意的笑容,卻笑著說道:「郡主,你可是看到瑩心變得乖巧守禮,落落大方,也是嚇了一跳?也為瑩心覺得歡喜?」

    賀蘭火哪裡是歡喜,蘭瑩心這種樣子,實在看不出多好。可是想不到的則是,蘭瑩心聽了徐氏這幾句話,眼裡頓時流露出幾絲歡喜和興奮的光芒,似乎想要得到賀蘭火的稱讚。

    賀蘭火微微一怔,心中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這幾天瑩心突然這樣乖巧,又纏著我說要學禮儀,最初我可真是嚇了一跳,你說這孩子怎麼就突然變得這麼的懂事,這樣的聽話?也虧我操心這麼多年。」

    徐氏一邊說,還一邊舀起了帕子輕輕的擦擦眼睛,一副很是為蘭瑩心開心的樣子。而她的虛情假意,落在了賀蘭火的眼裡,卻有些讓賀蘭火反胃。

    只是想不到蘭瑩心居然在一邊低低說道:「娘你可別傷心了,這些年來,都是女兒的不好,不能體會你的苦心,處處忤逆你,讓你生氣傷心。」

    賀蘭火仔細觀察,發現蘭瑩心說這麼一番話居然全是真心,絕無半點虛假。這讓賀蘭火的一顆心卻是往下沉了沉。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讓蘭瑩心有了這麼大的改變?賀蘭火的心中有著濃濃的不解。上次宮宴的時候,蘭瑩心明明還是好好的,現在卻似變了個人一樣。

    賀蘭火又怎知道,蘭瑩心在宮宴上遇到了一個讓她動心的男人,也遇到了一個讓她自慚形穢的女人。

    「快別這麼說,我這個當娘的,又怎麼會跟女兒計較這些。這禮儀,為娘自然會慢慢的教你,下午我也會叫陳嬤嬤來,再來教導你兩個時辰!」

    徐氏面上的笑容更甜了,看上去也更像是一個慈母了。徐氏可是好好的吩咐過陳嬤嬤,教導蘭瑩心禮儀的時候,可是絕對不要客氣,好好教訓這小妮子一下。

    蘭瑩心忤逆她這麼多年了,徐氏當然是絕不能這樣輕易放過蘭瑩心,這可是蘭瑩心自個兒落在了她的手上!

    賀蘭火面上的憂色更濃了,她更注意到,說到這個教導禮儀的時候,蘭瑩心的臉上浮起了一絲懼色。至於周圍幾個丫鬟,臉上的憤怒之意顯得更濃。不過蘭瑩心則仍然是低聲應了聲是。

    「還有就是瑩心,今天的藥,娘也蘀你熬好送來了。你飯前、飯後各飲一半,可不要耽擱了。」

    徐氏一揮手,一名丫鬟就將食盒送上來,打開之後,裡面一碗藥黑黑的,散發著苦苦的味道。

    賀蘭火憑直覺就覺得這碗藥絕不是什麼好東西,一想到蘭瑩心喝這個藥也不知道喝了多久了,賀蘭火的心中頓時發毛。

    眼看賀蘭火目瞪口呆的樣子,徐氏一笑,渀佛是得勝的將軍一樣,領著幾個丫鬟離開。

    這幾天蘭瑩心的腦子抽掉了一樣,也足夠讓徐氏出氣了。她也不怕別人來驗這個藥,要說這個藥裡面,她還真沒放什麼毒藥不是。

    徐氏一走開,只見蘭瑩心皺起了眉頭,就去端藥喝下。

    冬晴突然一下子跪在蘭瑩心面前,扯著蘭瑩心的衣服角說道:「小姐,這藥你不能喝啊,你喝了這藥,吃飯時候吃點油膩的就想吐,胃口也不好,我都不知道夫人安的是什麼心。」

    說到了這裡,冬晴哇的一下哭出來,要說別人是她主子也還罷了,蘭瑩心對她們這幾個丫鬟都不錯,這幾日她們也是看得心如刀割。

    「冬晴,你這是幹什麼?母親是為我好,這也是我求母親幫忙熬的。再說吃飯我本來就不想多吃油膩的,也本來準備少吃點的。」

    冬晴則怎麼也不肯起來,就這樣攔著蘭瑩心,還抱著希望看著賀蘭火說道:「郡主,你還是來勸勸小姐吧,小姐這是入魔怔了吧,生生讓我們心痛死了。」

    不但冬晴跪下來了,一邊的春梅、夏荷也都跪下來,哀聲說道:「是啊,小姐,這藥你真不能喝。喝了吃飯沒胃口,又鬧肚子,晚上你餓了也不肯吃東西,睡覺也睡不著,怎可這樣?」

    「你這幾天,憔悴了很多,我們看著也心痛。」

    蘭瑩心聽到憔悴兩個字,心中頓時湧起了怒火,剛才徐氏還說她變得乖巧大方呢,所以覺得丫鬟口裡的憔悴有些讓她不舒服。

    再說她要不要喝藥也是自己的事,怎麼還讓這幾個丫鬟給管來管去?

    一時心中憤怒,蘭瑩心就禁不住有些口不擇言:「住口!住口!我的事情,怎麼輪得著你們來管?你們又憑什麼來管?我是小姐,你們是丫鬟,哪有丫鬟來管小姐的事情。哼,你們都給我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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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冬晴你們幾個都下去吧,我跟你家小姐慢慢說話。」正在這個時候,坐在了一邊的賀蘭火緩緩說道。

    眼見蘭瑩心真生氣了,這幾個小丫鬟亦是不敢多說什麼,心中酸酸的各自退下。她們也都將希望寄托在了賀蘭火身上,只希望賀蘭火勸回莫名其妙變了個人一樣的蘭瑩心。

    蘭瑩心看著幾名丫鬟退下,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覺得自己的話似乎也確實是說重了點,只是仍然嘴硬,嘴裡嚷嚷著說道:「哼,一群小丫頭,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小姐的事情也管起來。」

    賀蘭火似笑非笑的看著蘭瑩心,溫溫柔柔的說道:「瑩心,你現在不是想當一名淑女嗎?也不要跟她們計較了。」

    一聽賀蘭火提到了淑女兩個字,蘭瑩心則立刻收斂了怒色,一副很溫柔賢惠的樣子,矜持的說道:「剛才也是她們將我給氣糊塗了。」

    看著賀蘭火美貌淡然的模樣,蘭瑩心眼中浮起了絲絲的羨慕:「火兒,你現在整個人都變了,又美貌又嫻靜,我也要跟你一樣。」

    「瑩心,你一直都很好看的。」賀蘭火認真說道。

    京城那麼多名媛貴女,賀蘭火也見過不少,可是在賀蘭火的心中,沒有一個能比蘭瑩心更好看了。

    蘭瑩心心中則浮起了淡淡的酸澀,眼中浮起了絲絲的苦澀,一雙眸子似乎也染了點點的潮意。

    「比起別人,我可差遠了,樣子不夠美,皮膚不夠白,腰不夠細,身子也不夠軟,脾氣也不夠好。」蘭瑩心數落了自己一大堆的缺點,順便摸摸自己的腰說道:「火兒,你看看我的腰,是不是肉多了點?」

    「是嗎,我倒不覺得。」賀蘭火說的也是真心話。

    蘭瑩心的身材也不胖,當然要照京城以瘦為美的風氣來說,是不免要算不夠纖瘦,可是真心說不上胖。

    「算了,我還是先喝藥再說。這幾天,我是覺得自己瘦了點。」

    說到了這裡,蘭瑩心則準備去端這碗藥,賀蘭火連忙說道:「我來吧!」

    本來賀蘭火就離桌子比較近一點,如今也是順勢將藥給端起來了,她輕輕的聞了下這藥的味道,暗中卻也是皺起了眉毛。

    這藥當然是無毒的,徐氏還不至於如此膽大包天,敢對蘭家的嫡女下毒。可是徐氏將這碗藥給蘭瑩心,顯然是不懷好意的。這藥中添加了不少的寒涼之物,吃下之後,會腹瀉不止,雖然會減輕人的體重,但是也會傷了人的身子的。如果蘭瑩心長期的服用,恐怕以後會生不出子嗣。這些寒毒之物,可是女子的大敵!

    賀蘭火又哪裡肯讓蘭瑩心喝下這種藥湯,她知道蘭瑩心一貫是很怕苦的,故此說道:「這藥熱熱的,聞起來真是一股子的苦味,倒不如等藥涼一些了,味道不那麼苦了,你再喝也不遲。」

    蘭瑩心內心深處是不願意喝這個苦苦的藥的,不過若賀蘭火勸她不要喝,蘭瑩心是絕對不肯的。而現在賀蘭火這樣說,蘭瑩心反倒是同意了,頓時點點頭,反正早喝晚喝,還不是一樣的喝。賀蘭火也不覺心想,大不了過會兒自己再「不小心」將藥碗給打碎,反正賀蘭火絕不會讓蘭瑩心喝下這種藥。

    賀蘭火並不知道蘭瑩心突然轉變這樣固執的原因是為何,亦是準備慢慢的套話,再緩緩的勸解。

    眼見蘭瑩心臉上兩個黑眼圈,一臉疲憊的樣子,賀蘭火隱隱也有些心痛,真不知道蘭瑩心是為了什麼,卻變得這樣的憔悴。

    正欲套話之際,蘭瑩心輕輕的揉揉的腦袋,一臉恍惚,驀然咚的一下,向一邊栽倒了。

    賀蘭火連忙將蘭瑩心扶住了,心中很是著急,隨即將幾個丫鬟換進來。眼見蘭瑩心暈倒,冬晴幾個亦是著急之極。小姐身子本來好好的,比誰的都健康,想不到居然會暈倒,一定是這幾天折騰得太過了!

    書房之中,蘭雲卿正陪著曲神醫說話。一番交談下來,蘭雲卿顯然對曲神醫佩服到了極點。

    這位曲神醫雖然容貌醜陋,但是風澗卻是極為出挑的,一舉一動都是讓人如沐春風。和他談話,更是讓人禁不住想要親近他佩服他。

    如今蘭雲卿的一番交談下來,越發對曲神醫佩服有加。要說這個曲神醫,不但心地仁慈,而且也是醫術了得。皇上近來命蘭雲卿負責江南一帶瘟疫滋生之事,曲神醫亦被蘭雲卿視為好幫手,欲請這位曲神醫協助幫忙。

    正在此刻,只見侍候蘭瑩心的丫鬟冬晴匆匆趕來,面上滿是急切之色,向著蘭雲卿跪下稟告:「相爺,小姐突然暈倒了。」

    蘭雲卿對這個女兒極是疼愛,聽到了冬晴的話,俊秀的面上頓時浮起了一絲陰沉:「你們幾個,是怎麼照顧小姐的?」

    冬晴自然不敢回嘴,好在蘭雲卿頓時想到,自己身邊不就有神醫一名?正好請曲神醫出手襄助,看看自己女兒究竟怎麼了?

    曲神醫自然也不會推辭,隨著蘭雲卿一併前去。方才踏入蘭瑩心的閨房,曲神醫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這讓曲神醫內心之中浮起了點點的驚訝。賀蘭火如今正坐在床邊,眉頭輕輕的鎖起,玉容之上滿是關切。

    看到房間裡有一碗黑黑的藥,曲神醫端起來,聞了幾下,心中頓時有譜了。

    只見曲神醫向前,賀蘭火將位置讓開,目光正好掃過了曲神醫的側面。

    不得不說,曲神醫臉上那個鼻子很醜陋,可是忽略了鼻子,可以發現曲神醫的側臉近乎完美,並且讓賀蘭火熟悉得不可思議。第一次遇見曲神醫的時候,是賀蘭火正好遇著容思秀髮病。那個時候賀蘭火和無缺公子並不熟悉,所以並沒有認出來。現在賀蘭火觸及到了眼前之人熟悉的側臉和眼神,又怎麼會不認識這醜陋的曲神醫,就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風韻無缺的公子呢?

    那日在玉璧崖之下,無缺公子精通藥性,並且說他經常來此採藥,既然如此,無缺公子精通醫術似乎也沒什麼值得好奇怪的。想起那日不嫌污穢無缺公子蘀小孩子認真看病的情境,賀蘭火心中有些異樣的滋味。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無缺公子似乎是那麼的完美,點塵不染。可是伴隨自己認識得越深,似乎就能見到屬於他的更多的不同的一面。

    「相爺不必擔心,我看令千金是節食過度,又服用了寒涼的藥物,氣血不足,身子因為過於虛弱而暈倒。算不上什麼大病,只要好好調理就可。」

    蘭瑩心也沒大病,就是減肥過度染上的毛病,無缺公子也見得多了。像這些貴族少女,衣食無憂,卻會為了美貌而煩惱不已。

    蘭雲卿心疼女兒,聞言臉色更是一沉,不由得呵斥道:「你們幾個小丫頭,是怎麼照顧小姐的?平時小姐對你們可謂寬厚之極,為何照顧瑩心這樣不用心?」

    春梅幾個心裡覺得委屈,卻也不敢分辨,只得將最近蘭瑩心所發生事情說出口。只是關於徐氏之事,她們亦只是丫鬟,不敢向著蘭雲卿說家中主母的不是。蘭雲卿也沒察覺自己的正房夫人在其中趁機弄鬼,看到女兒這個樣子,蘭雲卿心痛不已。

    「蘭伯父,火兒冒昧唐突,有些話想說。」

    就在這個時候,賀蘭火溫和悅耳的嗓音傳入了蘭雲卿的耳中。蘭雲卿亦是聽說最近賀蘭火變了不少,如今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賀蘭火不但容貌極美,舉止也是變得落落大方,嗓音之中更有一種讓人情不自禁安穩的力量,令人不由得舒服了不少。

    「郡主有話但說無妨。」

    蘭雲卿少時和賀蘭寧遠交好,故此亦極喜愛賀蘭火這個侄女。看到賀蘭火沉穩的風澗,讓蘭雲卿微微有些恍惚,少年時候的好友,似乎也有和賀蘭火相似的氣質。

    「瑩心身子沒有什麼大毛病,現在暈倒是因為有什麼心結沒有解開,所謂心病還要心要醫,我也想試試,看能不能勸瑩心放下心結。不過——」

    賀蘭火欲言又止,一雙黑白分明的妙目,帶著幾分不好意思,就這樣看著蘭雲卿。

    蘭雲卿是個聰明人,立刻說道:「郡主可以直言。」

    「要是蘭伯父在這裡,瑩心因為暈倒之事,必定害怕你的怪責,有什麼話就羞於啟齒了。」

    「那好,你在這裡給瑩心談心,我在外面悄悄的聽,不在這裡站著。」

    蘭雲卿爽快的答應了,賀蘭火卻是滿頭黑線,想不到蘭雲卿居然想在外面聽牆根。不過賀蘭火也為蘭瑩心有這樣一位心痛她的父親而感動。

    無缺公子順勢抽出了金針,刺入了蘭瑩心的穴位,讓蘭瑩心幽幽轉醒,隨即也隨蘭雲卿一起退出去。

    蘭瑩心醒來之際,先是有些驚慌,看清楚坐在一邊的人只有賀蘭火時候,方才悄悄的鬆了口氣。

    「瑩心,你醒了,這好端端的,怎麼就暈倒了。」

    賀蘭火順便將一杯熱茶送上,送到了蘭瑩心的唇邊,讓蘭瑩心小小的品了一口。

    「火兒你可管著幾個丫頭,別告訴爹我暈倒了。」蘭瑩心抓住了賀蘭火的袖子,如此懇切的說道。

    賀蘭火眼中浮起了潤潤的光彩,長長的睫毛輕輕的顫抖:「不說也可以,只是你近來變了好多,瑩心,你要跟我說說,究竟怎麼一回事?」

    蘭瑩心臉頰頓時浮起了一層紅暈,眼神也是微微有些慌亂,吃吃的說道:「火兒,你也不要逼我了。」

    「你不說,我也猜得到。所謂女為悅己者容,瑩心你想學禮儀,又想瘦一點,無非是想讓自己變得更美,讓你喜歡的人注意到你。甚至是配合你喜歡的人喜好,來改變你自己。你去參加宮宴之前,仍然是毫無異狀,可見你心中那個人不是曇青訣,也是無缺公子,更不會是七皇子曇鳳寧。我聽說過一點,你可是皇上中意的未來太子妃。要是你不喜歡這門婚事,一定很不樂意想擺脫,絕不會是如今這般。宮宴上你應該見過太子,慶皇后中意的太子妃容思情出落得絕色美貌,你覺得自己比不上容思情,又對太子動情,所以千方百計想改變自己。」

    賀蘭火一番推測,外面偷聽的蘭雲卿和無缺公子都覺得很有道理。

    蘭雲卿心中也是一怔,他覺得太子氣質溫和,文質彬彬,很適合自己女兒,又是皇上一番美意,蘭雲卿也滿意這門親事。想不到就是這件事情,害得女兒變了個人似的。

    蘭瑩心聽了,心中很是驚訝。喜歡上太子是蘭瑩心內心之中一個小小的秘密,她害羞得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自己身邊的幾個貼身丫鬟。想不到賀蘭火居然這樣聰明,一猜就猜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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