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那拉.慧兒

章 節目錄 157番外 一 文 / 單雲

    「怎麼樣了?」

    「皇上請放心,那日月合璧和五星連珠都已經經過祭天儀式,如今皇上的天子之氣也融入了這符水,小道算得皇后娘娘心裡不捨一直存著回來的心思還留於那異空間,只要這些氣息能穿透那些結界讓娘娘感知,娘娘必能甦醒。」

    「還要多久?」

    聽得皇上追問,王一鳴雖然心裡已經緊張了起來,但臉上還是陪著笑容,小心翼翼地答道:「這事最重要還是要看娘娘的感知力,小道雖不能預計確切的日子,卻知這天也不會太遠。」

    雍正眉頭緊蹙,盯視著眼前的道士,沉聲逼問道:「你是說你還是沒能耐讓娘娘立即醒來?」

    「小道已是盡了全力。」王一鳴低頭避開了皇上這凌厲的眼神,強壓住心頭的害怕,暗自鎮定。他知道此刻若是他有絲毫慌亂之色,只怕皇上再也不會信他,弄不好一個震怒擲下,他的小命便休矣。

    「可半年前你不是這麼對朕說的!」雍正還是冷冽地盯著眼前的人不滿道。

    王一鳴心裡不是不害怕的,但是瞥到皇上用明黃色的帕子包著的手,想到皇上為了喚回皇后而數度割指取血,又想到皇上對皇后娘娘的百般關切愛護之情,一瞬間主意便有了,遂此刻他的聲音比方才更鎮定,「皇上息怒,用這法子召喚娘娘的神魂是必能奏效的。可皇上曾說過不管用什麼法子一定要保住娘娘的神魂不受外物侵擾,所以現在這法子用起來緩進,效用自不能一時顯現出來;若是激進些定能立即奏效,但恐要傷了娘娘的鳳體,所以……」王一鳴話到此處便故意停了下來。

    而雍正一聽到事關皇后的身體健康立即肅然地吩咐道:「朕要你喚回娘娘且不許傷她分毫!」

    「小道遵命。」王一鳴仍舊低著頭恭敬應允,心裡到這刻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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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透明的魂魄掙扎著想要睜開眼,可是視線始終無法焦於一點,眼前模糊一片,而耳邊也有些吵鬧,分不清是什麼聲音,只覺得亂哄哄的,但是她曉得這不再是那個困住她魂魄的漆黑空間了,因為這有光有聲,可她現在又在那裡?

    只覺腦袋一片眩暈,渾渾噩噩,即使用盡全力也無法集中心神,聽不清也看不見……這樣持續了不知多久,曉雪似乎能聽到輕微的聲音,像極了那個熟悉的呼喚,曉雪激動了起來,這真的是來自他的召喚嗎?曉雪不知此刻自己是否幻聽,但口中無意識地念出了那個魂牽夢繞的名字:「禛……」

    就在這剎,一道強光射在了曉雪的身上,之後她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待她再有感覺,她朝思暮想的人已經將她擁入了懷裡,曉雪不知這是不是夢,只是有些不能相信地撫著他的臉,望著他眼角生出的那些細紋,看著這思念了千萬回的面容,不禁濕了雙眼……

    就這樣傻傻地凝視著他許久,曉雪才意識到這兒已不是她原先的屋子,陳設用器雖然都有些陌生,燈光昏黃也一時辨不清是在哪裡,可被面上用的薰香,自己身上的淡淡花香以及他身上那沐浴過後的清爽氣息依舊熟悉……

    「禛……」曉雪輕喃著他的名字,帶淚的臉龐輕輕揚起笑容。

    才剛甦醒,曉雪其實也沒什麼氣力動彈,雖然很想喚醒他,與他說說話,可是看他睡得這樣熟不忍心叫他,遂只是乖乖地躺回他的手臂,柔順地靠著他的胸膛,靜靜地聽他的心跳聲……

    曉雪一直勉力自己睜開眼保持清醒,起碼要等他醒來與他說上幾句再睡去,可不知不覺中曉雪又失去了意識……

    待曉雪再度有意識,就覺察到自己的額頭,接著是鼻子,然後是嘴唇,一一被那熟悉的大手輕輕地拂過,這樣眷戀珍惜又小心翼翼地碰觸,讓曉雪的心頓時湧起了許多的心酸和不捨,下意識地坐起身子伸出手緊緊抱著這個萬分愛憐自己的人,胤禛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他好怕這是自己的錯覺,這一剎他不敢動也不敢說話,只怕自己輕輕一個動彈方才感受到的便不是真的,至到望見她一直緊閉的雙眼裡此時盈滿著的是他熟悉的愛戀,他才開始感到了欣喜,可他還是好怕這一刻不是真的。

    他輕輕撫著她的臉,雙眼同她一樣含著激動的濕潤,這一刻他們沒有說話卻都明白了這不是夢,但這是比夢更讓他們期待的事!

    他們緊緊相擁,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證明他們夢想的事是千真萬確的了!

    胤禛牢牢抱緊她,緊得曉雪難以喘氣,可是她明白他是在害怕,這一刻因為太激動所以他們都難以成言,只有這樣,也只要這樣,他們就滿足了。

    不知過了多久,曉雪才輕輕和胤禛言道:「禛,我餓了……」

    聽著她嬌軟的語調,撒嬌似地輕訴,這夢迴了無數次的熟悉音調,胤禛此刻心頭滋味複雜,欣喜但不禁有些心酸,甜蜜又含著些憂傷,過了一會兒才平復了心緒,柔聲問道:「想用些什麼?」

    「什麼都好,只要有你陪著……」

    胤禛摟著她,輕憐蜜愛,這一刻心中湧起的都是滿足。

    一會兒,他才輕輕說道:「先喝些薄粥,再讓太醫來給你號脈,看看用些什麼最合適。」

    曉雪嘟嘴,「還沒吃飯就要想著吃藥,我好可憐……」

    「小傻瓜!你昏睡了這許久,身子羸弱,不好好調理怎麼行?」

    曉雪沒有反駁,只是嘟著嘴賴在他的懷裡歎氣。

    胤禛撫著她的背,輕輕哄道:「那些藥膳,太醫斟酌再三,味道也還可以,並不那麼苦……」

    「唔……」

    胤禛知道她不樂意,也未再說什麼,只是喚人上前。當值小太監上前恭敬問道:「皇上有什麼吩咐?」

    曉雪這才意識到自己這一睡真的許久了,現在胤禛已不再是雍親王而是雍正皇帝了,不知現在是雍正幾年?不知不覺間,她錯過了好些時候,那些理應站在他身邊的時候,她都不在,想到這兒不由輕輕歎息。

    這時小太監已經領了旨意躬身退下,胤禛這才望著曉雪輕輕問道:「好好地怎麼又歎氣了?真為了要喝那些藥膳那麼犯愁?」

    曉雪望著他的眼,撫著他的臉輕輕搖頭,慢道:「不是的。我只是覺得時光匆匆,我似乎錯過了好些事情……不知不覺間,你已經不再是雍親王了……」

    「朕是皇上,你不高興嗎?」

    曉雪再次輕輕搖首,手指輕輕拂過他的眉間,「不是的,只是覺得時光流逝得太快,遺憾那些日子沒有能和你比肩而立為你卸去疲憊和憂愁……」

    胤禛牽過她的小手放在他的心口,「不,你一直在朕心間,始終與朕同在。不論失意還是欣喜,我總希望第一個與你分享,每每在夜裡抱著你低低敘述,那會兒我總能覺著朕不是一個人,起碼有你一直陪著……」

    「禛……」幾縷感動,幾縷心酸都交織在了心間,滋味雜陳。曉雪只能緊緊抱著胤禛,平復著心中湧出的那許多不捨和心疼。

    胤禛也緊緊摟著她,真摯道:「不論我是什麼身份,我對你的心意從未改變!你是朕的皇后,是要陪朕一輩子的人……」

    她明白。可他們的一輩子能有多長?雍正九年?雍正十三年?那樣的歷史記錄該怎麼應對?

    想到這兒,偎在胤禛懷裡的曉雪隨即問道:「禛,現在是你的年號多少年?」

    「雍正三年。」

    他們或許只有六年,或許只有十年的時間,亦或許這個身體並不能支撐到雍正九年又會再一次的……

    聽到她的歎息聲,胤禛抬起她的小臉,見到曉雪臉上露出的淒苦神色,忙追問道:「怎麼了?」

    「我害怕,怕再一次不由自主地與你分離……」

    「你放心,我絕不讓你離開!朕說過要留下你,便說到做到!」

    「可是……」

    「你不用擔心,那些事朕都會安排好的。」

    「嗯。」曉雪雖然心中擔憂,可這一刻只想依賴他,相信他能將一切料理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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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完了粥,剛接過宮娥遞上的帕子拭了嘴,便見胤禛示意讓外面等候的張太醫進來,隔著簾子張太醫小心翼翼地診脈,一會兒便見這老頭瞪大了眼睛,似又不信地再搭著脈斷了一回,此刻只見他眉頭緊蹙,一副苦惱的樣子。

    雍正在旁看著,心裡不由擔憂起來,便沉聲問道:「到底怎麼樣了?」

    「回皇上,微臣覺得皇后娘娘現在的脈奇特之極。既不似之前有瘀阻之氣阻滯,脈弱難探,清淺微至,又不似平常體健之人脈象強而有力,勃勃生氣,如今娘娘的脈象時弱時強,時而似久弱之人時而又似強健之人,微臣實在是無法斷言,還請皇上恕罪。」

    雍正雖心知皇后這病蹊蹺古怪,不是常人看得明的,但太醫的話還是讓他感到擔憂不已,心中一沉,剛硬的臉頰又繃緊了幾分,十分不悅太醫這樣含糊不明的診斷,於是冷聲道:「朕看你分明是學藝不精,故胡言亂語的編排這番推脫搪塞之辭!」

    張太醫不知皇上的那般心思,只知自己已經惹怒了聖顏,苦著臉不知如何分解,只能趕忙跪下告罪道:「微臣確實所學不精,看不出皇后娘娘的病,還請皇上恕罪!但是這等脈象醫書從未有過記載,方才微臣所言句句屬實,胡言亂語確實不曾,皇上若不信,要以此降罪於臣臣也無話可說。」

    雍正還想發作,便聽床上的女子開言溫柔勸道:「皇上,臣妾的病本來就不好診療,張太醫既對臣妾的病無法詳解,不如就著他告退吧。」

    雍正聽愛妻為他求情,眉頭仍未放開依然緊緊蹙著,但礙於妻子的求情還是開恩淡淡說道:「退下吧。」

    張太醫悄悄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暗歎自己時運不佳,本來往日他和李太醫兩人總要輪流為皇后診脈。今日本該輪到李太醫,可惜李太醫正好了受涼拉肚子了遂他只好來了,來之前便聽聞皇后娘娘已然醒來,想皇上應該是歡喜不已有所獎勵才是,他還曾暗暗高興今天自己有幸前來!沒想到診脈卻探到的是這奇怪的脈象,方才皇上震怒的的樣子他只要稍稍一想便覺得心有餘悸,要不是皇后娘娘已然甦醒又一向心地仁厚寬和出言替他求情,怕今天他不能善終,帶著幾分感懷幾分餘悸張太醫恭敬地跪安告退。

    太醫走後,胤禛來到曉雪身邊,心中雖然擔憂很甚,但還是力持鎮定道:「你放心朕定會找到良醫為你再診脈,那個王道士看來有幾分法力,朕即刻著他來為你診治。」

    曉雪拉過胤禛的手,緩緩說道:「禛,別為了我為難人。我的身體情況特殊,太醫看不出來也不算稀奇,你別為我擔心。」

    胤禛別開眼,掩飾道:「朕只是厭惡他沒有能耐!」

    曉雪輕笑著靠近他的懷裡,調侃道:「做皇上可要心胸開闊,不能隨便討厭人的!」

    胤禛知道她是故意玩笑,可還是板起臉不悅道:「你是說朕小氣?」

    「你不小氣,只是關心則亂!禛,我已然想開,上天能多給我一刻,我便多陪你一刻,即使我不在了,我的心也永遠陪著你,一直一直……至到海枯石爛。」

    聽她這樣說,胤禛並不覺得快慰反而更加擔心害怕了起來,遂嚴厲道:「不許再說什麼多一刻少一刻的話了!朕早就說過,要你好好地陪著朕一輩子,往後的歲月都要你康康健健的陪著朕!」

    「好……」曉雪依賴地靠在他的懷裡,努力地想要用這樣的答允讓他安心。雖然命運的安排她不知,但是只要多給她一刻,她便要多讓他高興一刻。

    胤禛緊緊地攬著愛妻,有她在懷的這刻雖然能感到幾分踏實,可方纔那些竄上心頭的擔憂還是攪擾著他的心,沒有多想胤禛便立刻派人去傳王一鳴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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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一鳴自從得知皇后甦醒便感到無比喜悅,他的法術如今真的靈驗了!往後皇上對他自然會更加倚重了,他的富貴榮華是再也跑不了了!現在一聽小太監前來傳皇上的旨意要見他,更是喜形於色,一路行來步伐不由又輕盈了許多,飄飄乎欲仙了……

    即使是在路經太和殿殿外的宮道上遇見幾位重臣正朝此趕來,王一鳴也仍舊是一副趾高氣昂不屑一顧地模樣大搖大擺地跟著小太監往養心殿去。

    幾位大臣見他如此輕佻狂妄,見到他們連國禮也不行,心中自是不快,甚為不屑,可是也知皇后娘娘剛剛甦醒皇上心裡歡喜自然會記他一份功勞,如今這個跳樑小丑自是得意忘形地恐怕連姓甚名誰都忘了,往後更不會將他們這些國之棟樑放在眼裡,想到此不由更添了幾分不滿與忿恨。

    廉親王和怡親王將各位大臣的反應都看在眼裡,心中各自暗暗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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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一鳴還未到來,蘇培盛已捧著朝服帶著一班為皇上梳洗的小太監進殿,恭敬地行禮後,如同以往的每一天跪在地上垂首稱職地稟報道,「皇上,該換朝服了,早朝時間馬上要到了。」

    胤禛坐在床邊,身子一絲未動,只淡淡地對蘇培盛吩咐道:「今日休朝一日。」

    蘇培盛何等乖覺,其中緣故一想便知。他知道皇上日日勤政從未懈怠片刻,如今定是因皇后娘娘剛甦醒不放心皇后娘娘的身體遂罷朝一日,遂即稱是,立刻欲去前殿通知大臣們。

    曉雪見如此情景,忙叫住欲離開的蘇培盛,「你且慢通知大臣們。」見蘇培盛稱是頓住,接著又回首對身旁的胤禛言道:「皇上還是去聽朝吧,我……臣妾的身子已無大礙。」

    胤禛將她攬入懷裡,低低歎道:「如今就是去上朝,朕也沒有心思聽那些奏聞。」

    「可是……」

    知道曉雪還欲說什麼,可未等她說出已被胤禛打斷道:「朕如今只想伴著你。」說著胤禛轉向蘇培盛,「即刻傳朕旨意,皇后大病初癒,乃祥瑞之兆,舉國同慶三日!這三日休朝罷市,若有要事稟報著怡親王處置,若實在有緊急之奏非報不可著怡親王來見朕。再著令刑部隨即擬定大赦天下的條款,待朕過目後明發天下,普天共慶!」

    「庶,奴才遵旨。」蘇培盛領了旨意並不急著告退,而是又一叩首,伶俐道:「奴才恭喜皇后千歲身體康健,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他身後的小太監見此也是一片恭祝。

    曉雪見到如此山呼海祝的情景,不喜反而有些惱地輕捶了一下胤禛的胸膛,用他們二人才聽得到的聲音抱怨道:「這下好了,你這樣處置,那些賀表還有來前來恭賀的人估計要像雪花一樣飄來了!你到底是憐惜我還是折騰我?」

    胤禛抓住她的小手輕輕搓揉,抿著嘴笑道,「我如此只是想讓天下所有人都為你祈福!你擔心什麼!我怎麼會不知你最不喜那些煩人應酬,又怎捨得讓那些不相干的人來打擾你的清淨!這是養心殿,是朕的寢殿,沒有朕的旨意,朕看誰敢貿然來訪!」

    曉雪聽後,不覺有些愣神,就她所知,從聖祖康熙起皇后都是要入住坤寧宮的,怎麼她現在不在坤寧宮呢而是住在養心殿裡?

    胤禛見她發呆,不禁好笑道:「這有什麼好多想的!自從孝懿皇后仙逝,坤寧宮一直閒置,久不居人自是要修繕的,朕即位起就著內務府的奴才辦理,可惜到現在還未竣工。」

    曉雪一下子明白過來了,哪是什麼沒有竣工!分明是他不想讓她離開,故意找茬要他們繼續修繕,否則都好幾年了就是黃金台也該造好了!

    了然他的心思,曉雪心裡不禁甜絲絲的,不由偎進他的懷裡輕輕笑道:「怕是那坤寧宮這輩子都修繕不好了!」

    胤禛對於她調侃捉狎的口氣毫不在意,反而一臉得意道:「朕也這麼覺得。」

    兩人剛才柔情蜜意的也沒注意,到此刻曉雪這才發現蘇培盛和那些奴才們因未得到他們的許可還都恭敬地貓著腰跪在地上,忙對胤禛道:「你先放開我,他們還未告退呢。」

    胤禛不由為她這可愛的嬌羞樣子輕笑了起來,身子未動半分,還是攬著曉雪也不看身後眾人,只沉聲吩咐道:「都退下吧,每人自己去內務府領二十兩銀子做賞!」

    能得到如此恩賞,眾人自是高興,心裡都知道皇上是因為皇后娘娘病癒龍顏大悅才頒下如此厚賞,這還是來養心殿當差第一回見皇上這麼高興!除了蘇培盛這些小太監還都未見過一直纏綿病榻卻又讓皇上夜夜不離三千寵愛在身的皇后娘娘呢,但礙於規矩他們自然也不敢抬頭偷覷這兩位高貴的主子,只能躬著身子隨著蘇總管謝恩行禮退下。

    胤禛撫著她紅紅的面頰,笑話她道:「怎麼還是這麼容易害羞!」

    曉雪嘟嘴嬌嗔,「我不慣讓人看著……」

    胤禛聽後便在她耳邊壞笑道:「那現在人都下去了,朕是不是可以為所欲為了?」

    曉雪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臉上更熱了,忽而想到這殿名的來歷,不由揚起了捉狎的笑意,「皇上,臣妾聽聞『養心』二字出自《孟子》,孟子曰:『養心莫善於寡慾。』所以為了養心怡性,皇上要寡慾才好啊……」

    話到此處,曉雪已是笑不可抑,胤禛見她如此,心頭又是可樂又是可氣,遂駁道:「朕自潛邸八年以來寡慾至極,自登基以來更是未近女生至今,孟聖人不僅說過『養心莫善於寡慾』,還言過『食色性也』,朕寡慾養心早已做到,如今自然也要遵聖人之道所說的天性,好好地享受懷間的美色!」

    曉雪聽他如此辯駁,並沒有如以往鬥嘴一般想著如何駁他,而是想著這八年他的日夜守護癡心等待,心中滑過許多感動和不捨,遂情不自禁地抱著他喃喃喚道:「禛……」

    胤禛見她感概若此也動情地摟緊她,可嘴裡仍舊是玩笑道:「怎麼你也贊成朕方纔的話,決意要投懷送抱了?」

    曉雪聽他如此說笑,心頭的那些滋味便沖淡了些,於是也玩笑著回道:「只怕如今我已是徐娘半老,風韻更是比不得當年了,早已算不得美色!」

    聽她如此自貶,胤禛也不客氣道:「就是當年也算不得絕色美人,如今朕也就將就著不嫌棄了!」

    曉雪聽到他這麼說便著惱地瞪向他,不由酸道:「那還真是委屈您了!想這後宮美女如雲三千佳麗,您何必守著這麼一個病兮兮既沒有美貌又沒有風韻的女子呢?」

    胤禛望著她似笑非笑道,「朕也時常這麼想。可又想著這『病兮兮既沒有美貌又沒有風韻的女子』是個愛吃醋的小性,若是知道朕要了別人,恐是再也不願回到朕的身邊了,所以朕就只能委屈自個了!」

    「我原先還當皇上是真心從聖人之言——寡慾養心,原來只不過是心有所掛礙才不得已而為之的……實在是次之啊……」

    瞧她皺著小鼻子一臉不屑的說道,胤禛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不禁歎息道,「朕這些年日日操心國政要事已耗去大半心神,一旦有閒暇就想著那個病兮兮又不知好歹的小女子,成日介就想著如何讓她的身子再好些如何能讓她快快醒來,等再想擁別的美色可惜是沒心力也沒時間了,早知今日要被她這樣數落,朕這麼些年來還真該……」

    曉雪捂著他的嘴,即使是不當真的玩笑話她也不要他說她也不想聽,「不許再說那些氣話讓我著惱讓我心疼了!你待我好,我自是明白的,人家又不傻,人家也會用以後的日子好好補償你的……」

    「怎麼補償?」胤禛眼睛黑眸閃閃發亮,裡面盈滿了得逞的笑意。

    曉雪知他定有思量,此刻只想要她聽從,遂只好用水靈靈的眸子無辜地望著他,可憐兮兮地問道:「皇上要臣妾如何補償?」

    「朕要約法三章,你都得依從。」

    「哪三章?」

    「一,要乖乖地聽朕安排,喝藥調理,作法驅邪,不能有半分不耐不願;

    二,要乖乖地待在朕的身邊,須臾不得離開,心裡要一直只想著朕一人;

    三,要和朕約定,無論經歷多少輪迴,生生世世都要永為夫婦,白頭相偕,絕不先朕一步離開這世上。」

    「禛……」曉雪眼窩濕潤,長長的睫毛如今都已被打濕。

    胤禛擦拭著她小臉上的淚珠,催問道:「你難道不願答應?」

    「不,我答應,我都答應。」雖然這些可都是霸王條款,但她心裡明白他強勢霸道的束縛之後是更多的恐懼和擔憂。遂,她願意允諾讓他安心。可是,禛,有些事不是人力可以為之的。若是上天能從我所願,我只願日日伴君絕不再稍離片刻!

    見她滿口答應,胤禛還不放心地強勢追加道,「你答應了朕便斷然不能反悔!」

    曉雪嘟著嘴輕輕嘟囔道,「人家才不像某人,答應的事情做不到……」

    胤禛知道她所說何事,不由氣結道:「朕日後必每日督促你,你若有半點不聽話,看朕如何罰你!」

    「壞人!」曉雪輕斥。

    胤禛看著她低啞道:「知不知道罵朕是大不敬之罪?」

    曉雪不以為意地笑道:「哦?那輕薄皇上是不是也算大不敬呢?那您準備怎麼治我的罪呢?」說完,調皮地舔舔他的唇瓣。

    胤禛接過主動權,口齒模糊間,只聽他呢喃道:「朕不治你的罪,朕有的是方式罰你……」

    兩人正濃情蜜意,不想不識相地小太監卻選在此刻在門外稟報道:「稟報皇上,王道長已經在外聽宣!」

    胤禛不滿好事被打斷,正想喝退那小太監,卻聽曉雪輕道:「既然方才皇上急宣,如今就先診了脈再說吧。」

    胤禛本不想允,可他更擔心曉雪的身子遂也只好按下那些一親芳澤的心思,待拉齊了皇后和自己身上的衣衫,才對外宣道:「讓他進來吧。」

    「庶。」

    王一鳴剛進得殿來便是一陣稱頌恭賀,又是什麼皇天保佑,又是什麼天子之威,誇張地好像皇后的醒來全仰賴於皇上的德政教化天子之氣,嘴甜地似抹了蜜,全挑胤禛愛聽的說,真是乖巧地很,見王一鳴如此油滑,曉雪直覺不怎麼喜歡他。可雍正卻對他十分信任,著王一鳴起身後便讓他為皇后診脈。

    隔著簾子,只見王一鳴閉目搭脈,神情認真很是專注,過了一盞茶的工夫他還是維持原樣地繼續診脈,倒是旁邊的雍正有些心急地問道:「如何?」

    至到這時才見王一鳴輕輕睜開眼,笑瞇瞇地對皇上答道:「皇后娘娘鳳體祥和,只是因為這身子久臥不動難免有些氣力不濟些微不適,稍後請皇上容小道為皇后娘娘再制幾道符,必讓娘娘神清氣爽安然無恙。」

    雍正聽了這話自然高興,便道:「你去辦吧,要些什麼只管說。只要你能讓娘娘的身體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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