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52052 預謀滑胎 文 / 芒果冰冰
紅鯉不情不願地遞上藥碗,身邊的玉葉也跟著皺緊了眉頭,擔憂地看著阿九喝完。
「去把秀姬找來,我有話跟她說。」阿九看著院子裡光禿禿的梅樹,眸光漸漸變得深遠。
秀姬很快就到了,二人在裡屋談了好久。直到午膳時分,秀姬才扶著丫鬟的手匆匆離開。
秀姬剛離開,王爺就走了進來。今日他依然是一身利落的長衫,手裡甚至還執了一把折扇,遠遠看去就像一個落拓少年。
阿九嘴角揚起一抹淡笑,看著王爺滿臉的意氣風發,她的心底湧起一陣悶氣。
「這麼俊的少年郎,從哪裡來啊?」她強忍著心中的不適,抬起臉頰半真半假地問道。
王爺依然是笑出了聲,恰好紅鯉帶著人端著菜餚進來。他索性也坐了下來,執起阿九的柔荑。
「剛從雅意居出來。」王爺拿起筷子,隨意地說了一句。
倒是阿九的手一頓,臉上的笑意也變得些許不自然。
「這幾日蕭王妃倒是常來,妾身行動不方便。也未去見禮,實在是有些不妥。」她的嘴角勾了勾,低下頭去用膳,遮掩住臉上的僵硬,狀似不經意間說了一句。
王爺看了她一眼,最終輕歎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阿九,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本來這側妃之位是要給你的,但是蕭王府和王妃一起使力,本王也是無奈,恐怕」男人的嗓音壓得很低,語調輕柔,只是那一字一句卻像一把刀子一樣,割在心頭。
一陣寂靜,屋子裡的幾個丫頭互相傳遞了一個眼色。知道王爺和主子有重要的話,紛紛退了下去。
阿九一下子不動了,低頭看著碗裡的米飯。心裡一陣發堵,她現在要拚搏得無非就是那僅剩下的一個側妃之位而已,現如今卻讓別人捷足先登了。
連一個奮鬥的目標都被奪走了,她忽然就感到整個人都很無力。
「雅姬出自名門,知書達理,又深得王爺的喜愛。想來讓她做側妃,其他人也不會有異議的。王爺這麼早說出這個消息,妾身可得好好籌備賀禮了。」嘴裡面發苦,小腹也是一陣抽痛,她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仰起臉露出恬淡的笑意,迎著王爺的目光笑得一臉坦蕩,只是鼻子卻有孝酸。
王爺望向阿九的眸光,就越發變得溫柔,帶著絲絲憐惜。
「阿九,委屈你了。只要你平安生下這個孩子,一切都會變好的。」王爺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輕聲地安慰著。
阿九張張口,往日那些信手拈來的「不委屈」這三個字,卻怎麼都說不出來,似乎卡在了嗓子眼兒裡。鼻子一陣發酸,她生怕自己落下淚來。
以後會變好?如何變好?難道是她被人杖責有人出來解救,還是死後能施捨個墳頭給她?
立秋將春風滿面的蕭王妃送出了王府,剛進屋就瞧見王妃冷笑地盯著門外,瞧得她心裡發毛。
「王妃,蕭王妃讓奴婢向您道謝呢。」立秋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茶,放在王妃的手邊,輕聲說道。
沒想到坐在椅子上的女子,卻是從鼻孔裡發出一聲冷哼,臉上也露出些許鄙夷的神色。
「她的確是該好好謝謝了,連這些下作的手段都使得出。趁著蕭王爺被皇上派出去,竟然將人帶到我們府上來了,還不惜動用沈家的力量,讓本妃也替她籌謀。嬌媚的表妹就這麼嫁給了他人,估計蕭王爺得惱上一陣子了。」王妃的話語極盡刻薄,若不是沈家人以利益相誘,自己的爹爹親自寫了家書過來,她還真不想替王爺張羅這門妾。
「雅姬將要封為側妃了,是不是先預備份禮?」立秋輕聲問道,王妃的眸光冰冷,她也著實承受不住。
王妃抿了一口熱茶,輕輕蹙起眉頭,似乎在思慮著什麼,最終擺了擺手。
「不急,難怪那姓沈的坐立不安,哪怕和王家做虧本的買賣,也要把這丫頭往外推。本妃現在總算是瞧出這雅姬的手段了,能把王爺勾得神魂顛倒,看樣子風頭比時阿九還盛。只是這側妃之位可不是那麼好爬的,等著吧,自然有人比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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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急。」王妃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眸光有些怨恨地盯著前方,似乎是預見了什麼.
立秋連忙點頭應承下來,手心裡都開始冒汗。王妃要謀算某人的時候,那種氣魄最是壓迫,就連她這個旁觀者都有些支持不住。
「不過該準備的東西還得準備,請裁縫挑行頭可都別落下來。畢竟本妃可是親自開口跟王爺提了,這次的側妃之禮要特別隆重準備。」王妃再次下了吩咐,只是「特別隆重」四個字,她故意咬得極重。
果然不出王妃所料,剛回來幾日的蕭王爺,和趙子卿走得極近,經常約出去喝酒騎馬。蕭王妃又過來了幾次,雖然精神不是很好,顯然夫妻料定是鬧了彆扭。但是臉色也不是很差,想來甩掉楚欣雅這個女人,即使大吵上一架,蕭王妃也覺得值得。
楚欣雅即將被封為側妃的事情,雖然王爺和王妃還未正式公佈。但是連日裁縫進府替楚欣雅量尺寸,又有專門的工匠進來,讓她親自挑選玉釵簪環,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王府上下都是明眼人兒,各院的姬妾已經開始迫不及待地送禮道賀了。就連下人也上趕著和雅意居的人搞好關係,一時之間,雅意居成了眾人追捧的地方,都想藉著這位新側妃的喜,日後能有所照應。
「主子,這是王妃送您的珍珠粉,這是巧姬送您的如意簪」雅意居主屋裡的桌子上,擺滿了精挑細選的賀禮。雅姬的貼身丫鬟蓮心正在一一核對,順便報給雅姬。
雅姬卻是連看都沒看一眼,靠在窗戶旁撐著下巴,有些失神地看著外面。
「咦,主子,有人送了您一整套圍棋。」蓮心打開一個相對較大的盒子,沒想到竟看到一個精緻的棋盤和兩個方形的盒子,想來是放棋子的。
雅姬總算是有了寫應,慢慢起身走了過來。盈盈玉手摸上了那規整剔透的棋盤,觸手溫涼,不由得一陣稱奇。
她又打開其中兩個盒子,黑白兩色的棋子分別存放,隱隱發著冷光。她輕輕捏起一枚棋子,嘴角隱隱露出笑意。
「這是上好的長白玉製的,是哪位能夠如此有心?」雅姬輕聲問道,對著眼前制工精良的圍棋簡直就是愛不釋手。
蓮心翻開裡面的帖子,輕輕念出聲。「是恆姬送的。」
王爺再次下帖子請了斐太醫進府來診治,只是這次王爺臨時被秀姬請去了。
芙蓉院外面還站著玉石在守門,裡屋只留下了幾個阿九身邊的親信。隔著一層簾幕,阿九聽到了一陣輕歎聲。
「這裡沒有外人,下官就直說了。恆姬還是早日流掉這個孩子為好。」斐遇那道略顯低沉的聲音隱隱傳來,語氣裡聽不出波瀾。
阿九的心猛地一顫,知道屋裡沒有他人,索性撩開了簾幕。
「一點保住的希望都沒有了嗎?那個藥我都有按時服用的。」她的語氣有些急促,抬起頭,卻猛然撞進一雙清幽的眸子中。
阿九微微一怔,她聽聞秀姬提起這位兄長,早年隨郎中出外跑江湖,估計會是位練家子。只是眼前的男子估計剛及弱冠,膚色白皙倒像是養在府裡的貴家公子,舉手投足間都透出幾絲風度。
「再保下去也毫無意義,胎兒的脈搏很弱,很有可能會是個死胎。如若生下死胎,對身體傷害極大。恆姬還年輕,身子調養個一兩年還會再有的。」斐遇對於她猛然掀開簾幕似乎有些驚詫,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平靜,語調依然波瀾不興。
他不慌不忙地對上阿九的眼眸,眸子深沉,目光裡透著一絲惋惜。
阿九深吸了一口氣,感覺渾身發疼,彷彿五臟六腑都被擠壓著變形。她怔怔地看著眼前平靜的青衣男子,喉嚨發乾,張開嘴唇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
死胎?死胎是十分不吉利的,多數後院女人有孕,要麼是一屍兩命,要麼是出血小產。這兩樣她都設想到了,只是沒料到自己千防萬防,好容易保了五個月。最後竟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不用別人來還害她,肚子裡的孩子早已注定了不是活的。
「下官開了三副方子,這副是用來小產的,中間這副是用來調養小產後的身子。若是恆姬堅持保胎,最後這一副就是用來硬保的,比先前下官開得方子,藥性猛烈多了,服用的時候要時刻注意。」斐遇也不等她開口,就將手中的方子一張張擺好放在小桌邊。
「有勞了。」過了很久,阿九才有氣無力地開口。她重新又撩開簾幕將自己遮住,聲音裡已經帶著一絲顫抖。
剛剛遮擋住自己的身體,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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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就一下子順著臉頰流了出來。鼻子發酸,摀住紅唇不讓自己出聲,淚水滑進嘴裡,苦澀的味道一下子在舌尖蔓延。
「下官不宜久留,告辭。」斐遇對著簾幕後的女子微微拱了拱手,就轉身離開了。
屋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幾個丫頭連大氣都不敢出。
好容易鎮定下來,阿九連忙讓玉葉替她洗臉梳妝。對著銅鏡,她看到自己已經哭得紅腫的眼眶,心裡又是一陣抽痛。
王爺進來的時候,阿九恰好梳妝結束,細膩的珍珠粉遮去了眼角的紅腫。只是她的精神看起來有些不好。
「太醫怎麼說?」他大跨著步子走進來,頭一句就是問了這個。
阿九強撐著精神笑了笑,甩了甩手上的長袖,示意無事。
「那怎麼臉色不大好?可是哪裡不舒服?」王爺俯□靠在她的肩膀上,透過銅鏡仔細地觀察著她略帶蒼白的面色。
阿九收斂起臉上衰敗的神色,扯著嘴角露出恬淡的笑容。
「哪有的事兒,可能是有笑了。最近小傢伙在肚子裡動得可熱鬧了,這會兒估計睡了好容易消停了會兒。」阿九強撐著笑臉,仰起頭加大嘴角的笑意。語氣裡也是透著一絲寵溺和溫柔。
王爺十分自然地將手放到她隆起的小腹上,慢慢地摩挲。掌心裡溫暖的溫度透過薄薄的羅裙,緩緩地傳了過來。
「小傢伙,如果再折騰,等你出來了,爹爹可是要打屁股的。」他的嗓音裡也夾雜著十足的溫柔,滿臉都帶著笑意。目光柔和地投射到女子的小腹上,似乎在守護著摯愛的珍寶一般。
阿九眼眶一熱,連忙仰起頭阻止眼淚掉下來。幸好王爺低著頭,否則一定會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王爺那專注的目光,卻像一把刀子一般,讓她不由得打著顫。
強撐住自己的身子,集中精神又和王爺說了幾句,這才讓人送王爺出去。
男人身椽服的背影,剛剛消失在眼前,阿九就已經頹然地摔回了床上。
「主子,你沒事兒吧?」紅鯉大著膽子,走上前來輕聲問了一句。
阿九閉著眼睛,不讓眼淚流下來,只是顫抖的雙手卻是冰冷一片。
「把那小產後調養身子的方子收好了,其餘的兩副都燒掉。」阿九隨手指著小桌上的三副醫,她已經下定了決心。
「主子,這胎您保還是不保?」紅鯉明顯遲疑了一下,她害怕阿九弄錯了,又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哪有這樣留方子的,保胎的和打胎的方子都燒了。
「燒了就是,保不保都用不著藥了。」阿九揮了揮手,不願意多糾纏著這個話題。
只要一想到那三副方子,她就覺得渾身都難受。心裡更是像戳著一把匕首,疼痛到讓她幾乎昏厥。
傍晚時分,秀姬來了趟芙蓉院。阿九已經不是那麼崩潰了,恢復了些精神。兩人在屋裡又是談了好久,秀姬才滿臉凝重地離開。
「你們這些好吃懶做的,整日跑去雅意居做什麼?難不成我這院子還容不下你們了?」趙姬呵斥的聲音極大,遠遠地就能被人聽見,一聽便知她心情極度不好。
秀姬站在門外,聽到趙姬氣急敗壞的呵斥聲,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抬手攏了攏髮髻,又仔細地檢查了渾身上下的服飾,這才搖曳生姿地走了進來。
「哎喲,趙姐姐這是怎麼了?訓斥奴才也不曉得關上門,好在是被妹妹我瞧見了。若是被王爺瞧去了,可不得十天半月不敢來你的院子」秀姬臉上的笑意挑釁味十足,揮了揮手上的絹帕,好整以暇地看向趙姬。
趙姬正掐著腰,十分沒有形象地指著跪了一院子的下人們。臉上的表情由於過度生氣而導致些許的扭曲和猙獰,往日的嬌媚神色早已消失不見了。
聽到秀姬的嘲諷,她猛地抬起頭。打量著秀姬臉上準備看好戲的神色,她的心情更是惡劣到了極點。
「妹妹時常不來我這裡串門子,難不成連規矩都忘了嗎?怎麼都不讓人通報一聲?」趙姬冷笑連連,收斂起臉上的怒色,只是依然肆無忌憚地叉著腰。
她知道秀姬是在挖苦她,王爺從回來之後,就沒再踏足過她的院子。此刻即使她把整個院子都掀翻了,估計王爺也瞧不見。
「姐姐,你這可是冤枉好人了。我都讓人在外面喊得聲嘶力竭了,無奈您這訓斥人的聲音太大,下人?br/>1000
鼙鵲蒙夏嗎?」秀衩患輩幻Φ胤椿鰨她看著趙姬,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br/>
這一次她可是有備而來,來的路上就已經設想了無數種,讓趙姬瘋狂的法子。
果然,趙姬的臉色更加綠了幾分。竟然敢拿她和卑賤的下人比,這個秀姬真是越來越得意忘形了。
「有事兒?」趙姬不願與她多糾纏。她自然察覺到自己的暴躁,恰好給了秀姬的可趁之機,所以只想讓秀姬說完廢話,趕緊滾走。
「我就是來問問姐姐,這送什麼禮給雅姬好?」秀姬皺緊了眉頭,似乎被這個問題困擾了很久。
趙姬一聽,火氣更是節節攀升。不得不說,秀姬這張嘴總是能抓到她最忌諱的地方。
「說來也慚愧,雅姬一進來就要封為側妃,以後還得叫她姐姐。我這個比她先進府的人感到十分慚愧。趙姐姐,雅姬長得跟仙女兒似的。我還聽那些下人說王爺拿她和我們作比較呢說是雅姬氣質如蘭,其他姬妾不及她千分之一。」秀姬似乎存心來找茬的,什麼難聽說什麼。
這幾句話,把趙姬的臉色直接弄成了紅白交替。雅姬剛進府就被封為側妃,她都進來一年半了,現如今連王爺的影子都瞧不到了,如何讓她不氣?
「妹妹愛送什麼送什麼,我現在忙得很,沒工夫招呼你。來人,送客」趙姬氣得都快發抖了,卻又無可奈何。
她生氣只能找下人發洩,總不能把秀姬也拖過來一陣拳打腳踢。雖然她十分想這麼做,但是現如今整個斐府,因著斐遇的關係,呈現著不高不低的狀態,一般人還真不敢輕舉妄動,所以她也只能忍著秀姬。
秀姬走了,自然趙姬對待下人又是一陣大罵。變得更加有恃無恐,聲音大得很,自然也就把惹她生氣的秀姬和高人一等的雅姬罵了進去。過往的下人跟逃難似的,紛紛小跑著離開。
王妃提出在後花園裡辦個賞花會,正好借此機會,讓新進府的姬妾熟悉一下,也好增加彼此之間的交流。
等到人坐得差不多的時候,阿九才挺著肚子姍姍來遲。眾人看著她雙手護著小腹,一步三搖地晃過來,眼睛都下意識地停留在她隆起的小腹上,露出既羨慕又嫉妒的目光。
王妃連忙派人過去攙扶她,花園空地裡已經坐滿了人。本來猜測阿九不會來,所以也沒給她留位置。如今趙姬低低地嘟噥了一句,也只有站起身讓位。
每兩人之間就擺了一張小桌子,上面擺滿了瓜果,阿九的身旁分別是雅姬和趙姬。從位置上就可以瞧出各人的身份高低了,雅姬雖然未被正式提出,但是王妃已經將她的位置排在寧側妃的旁邊,阿九也屈居她之下。
四週一片花團錦簇,陣陣清香襲來,不由得讓人心曠神怡。
這些姬妾也都是坐不住的,只聊了幾句。就在王妃的帶領下紛紛起身,開始逛起了大花園。沿路走過玉橋,周圍的景象雖美,阿九卻無心欣賞。
四周的人漸漸分散開,趙姬一直都和那幾個新來的姬妾在一起。阿九不緊不慢地走在她們前面。
「這月季可是越開越美哩」阿九停下腳步,指著園子裡怒放的月季,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隨手摘下了一朵放在鼻尖輕嗅。還不時地衝著後面幾位姬妾招手。
那三位新進府的姬妾明顯有些猶豫,趙姬撇了撇嘴,一馬當先地走到了阿九身邊。
阿九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恰好將身子縮了縮,擋住正往這裡走來三位姬妾的視線。她整個人猛地向著趙姬的懷裡倒去,趙姬微微一驚,出於本能伸手用力地推開阿九。
「啊」一聲慘叫。
四周的姬妾都各自圍在一起,一聽到這聲慘叫,紛紛趕了過來。王妃離她們有些遠,她正拉著寧側妃在觀賞四級海棠,一聽到這聲熟悉的慘叫聲,心裡「咯登」了一下,急忙往聲音的方向趕。
作者有話要說:阿九此次預謀滑胎,還是遇到些艱難險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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