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6 山雨yu來風滿樓 文 / 晴子卿卿
h市，也許是由於雨天，出租車特別繁忙，林伊依然呆立在咖啡廳的門口，這時，一輛車子悄無聲息地在林伊的身邊停下，車窗搖下，駕駛室裡露出一個中年男子的腦袋，他看著站在門口的林伊，淡淡地招呼著：「林小姐，等人嗎？」
「哦，不，等出租車！」林伊禮貌地回答著，她稍稍低下頭，看到一張似曾相識的臉，她急急地在腦袋裡搜尋著……
「不記得了嗎？在商會的晚宴上，我們見過！」看著林伊一臉的迷茫，那中年人淡淡地笑了笑。
「哦……」林伊終於記起來，「你是那個……那個哪國的大使……」
「對，徐一浩！」徐一浩的聲音依然是淡淡地，「上車吧，我送你……」
看看周圍淒清微寒的午夜，林伊也顧不上太多，人家一個大使總不至於是什麼壞人吧，她說了聲「謝謝」，就拉開車門坐上了車子……
「住哪兒？」徐一浩轉頭看著那個略為蒼白，卻依然清新撲人的臉蛋，心弦微微地動了動，但是臉上卻沒有一點表情，演戲，對他來說已經是一項嫻熟的活了。
「玫瑰花園，」林伊輕聲的，轉頭向著他一笑，表示感謝，「麻煩你了！」
徐一浩只是淡淡一笑，沒有吭聲，一路上，車廂裡沉默得讓人感覺壓抑，林伊努力找話題，想要化解那種尷尬：「徐先生，很少回國吧？」
「是的！」淡淡兩個字後，依然又是一片沉默，林伊暗暗後悔坐上這輛車子，如果早知道這樣尷尬，不如再等等出租車……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到徐一浩聽起來很隨意的聲音響起來：「上回聽林小姐說母親是g市人，那麼，林小姐的父親也是g市人嗎？」
父親？林伊稍稍楞了楞，眼神黯淡下來，在她的記憶裡沒有父親，也從來沒有見過母親手上留有父親的照片，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我沒見過我父親……不知道他是哪裡人……」
徐一浩眼波微動，只是輕輕地「哦」了一聲，便不再作聲……在沉悶的空氣中，車子終於到了玫瑰花園，停在大門口，林伊說了聲「謝謝」就急急地下車。
徐一浩靜靜地看著那個身影走入大門口，眼底帶著陰鷙的複雜的神情噴湧而出，過了好久，他才猛然轟起油門，把車子駛離！
失去了工作，面臨重額的賠款，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對林伊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找冷毅嗎？她做不到！找凌一凡，她不願意！關了手機，閉上眼睛，卻一夜未能安眠，直到凌晨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已經很遲，林伊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已，就下樓去，準備出去吃點東西，填飽肚子，當她的腳剛剛踏出玫瑰花園的大門時，就被兩個彪形大漢圍住：「你是林伊小姐吧？我們公司昨天一天都找不到你，現在我們公司要告你毀約，請你跟我們去一趟公司！」
兩個人不由分說，拉著林伊就往車子上推，接著，車子迅速離去。
「你們要帶我去哪兒？」看著窗外一逝而過的樹木，林伊驚慌地叫起來。
「林小姐，我們經理說了，為了防止你在上法院之前逃跑，所以我們得先把你扣起來！」其中一個大漢冷冰冰地說道。
「你們不可以私自扣人，這是犯法的！」林伊皺起眉頭，怒聲說道。
「犯法？」那大漢冷笑起來，「林小姐，你太天真了，現在我們就是你的法！」
「我想見你們經理！」林伊咬著牙，的確，在這個社會，法是看人而定的！
「對不起，林小姐，我們經理現在不想見你，你就乖乖地呆在這兒，等著法院的通知吧！」
知道再多說也是沒用的，林伊終於不再坑聲，她緊緊地咬著唇瓣，一絲血腥味在口腔內擴散開去，如果有人故意要與她為難，她注定要上法院吃這個官司，那麼，她只能認了！
車子在郊外一個破落的廠房前停下，兩個人跳下車，拉著林伊往廠房裡走去，穿過空曠的廠區，來到一個破舊的會議室前，把林伊推進會議室，收去她身上的手機，兩個人隨即鎖上門，自管離去。
會議室裡黯淡破舊，空氣裡散發著一股濃濃的霉味，四面的窗子上都已經用木條釘死，只在木條的縫隙間射入一縷縷的光線，林伊站著發了好一會兒呆，終於麻木地在一張破舊骯髒的椅子上坐下來……她，此時此刻，只能坐以待斃！
天色漸漸地暗下來了，周圍依然一片寧靜，始終不見一個人影出現；林伊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也沒有喝水，顯然，他們是不打算送飯送水來了！
林伊只覺得全身酸軟無力，她的唇瓣開始也開始出現點裂縫，此時她好想靠著，或者躺著，她的身體稍稍往椅子上靠去，破舊的椅子發出一聲怪響，林伊無奈，只好慢慢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四處看去，實在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讓她靠，讓她躺，最後她把目光落在牆角，顧不得地上有多髒，牆上有多髒，她慢慢地走過去，靠著牆坐下，終於可以靠一下了，林伊長長地吁了口氣，就那樣靠在牆壁上昏昏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一陣用力的推門聲把林伊硬生生地吵醒了過來，林伊睜開疲憊的眼睛，看到一個刺眼的燈從門口移進來，那突然出現的刺眼的光線讓她微微瞇了瞇了眼，然後她總算看清楚了，那是一個應急燈——它正拿在一個人的手上。
那個人把燈舉高，四周的看了一眼，終於看到靠在牆角的那抹纖細的身影，他禁不住地露齒一笑，對身後的另一個人說道：「靠，我還以為她逃跑了呢，原來坐在牆角……」
「嘿，看來的確是餓昏了……」身後的男子笑得猥瑣，「這樣也好，她沒力氣動了，咱們也省點力氣……」
林伊的心猛然一跳，不由自主地往把身子往牆角縮了縮，扭頭看著周圍有什麼可以用來防身的，不管怎麼樣，寧願死，也不能讓這兩個禽獸污辱了！
兩個男人說說笑笑地把燈放在桌上，就往牆角的女人逼去，林伊睜大眼睛，她看清楚了，這兩個男人就是今天中午把她劫持到這個廢棄工廠的男子。
「你們想幹什麼？別過來！」林伊強裝的鎮定裡，還是明顯得透出慌張來。
「別怕，小美人！」兩個人肆意的笑聲在陰冷黑暗的空間裡飄蕩，他們慢慢地在林伊面前蹲下身子，其中一個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我們哥兩個會很溫柔的，保證讓你爽到滿意為止，怎麼樣？」
「別這樣，」林伊乞求著，「這樣行不行？他們給你們多少錢，我也給你們多少錢，不，我多給一點……」
「哈哈……」為首的大個子笑起來，捏著林伊下巴的手卻不曾鬆開，「你還能給得比他們多？如果你有錢，為什麼還會在這裡？」
「我有的……」林伊艱難地嚥了嚥口水，身體微微地擅抖著，「我……朋友會有的，他……會給你們錢！」
「你朋友？」大個子的口氣充滿不屑和嘲笑，「你是不是說那個冷大少爺？他倒是很有錢，不過我怎麼聽說，他不要你了，帶了另一個女人去什麼山裡度假了？」
「不是，不是這樣的，他……會給你們錢的！」林伊的心碎成一片一片，滴著鮮血，但是她只能拿冷毅做救命稻草，她也相信冷毅會給他們錢。
「大哥，別跟她囉嗦了，咱上了她，還有錢拿，那麼好的事情，還跟她囉嗦什麼！」另一個男子早已按耐不住了，急急地向著老大說道。
「你小子！」大個子放下林伊的下巴，回身拍了一下身後男子的腦袋，「再怎麼也先我上，再輪到你，你急什麼急！」
「那是，大哥，你先……」後面的男子忙陪笑道，「要我幫忙嗎？」
「靠，這還要你幫忙？給老子閃到一邊去，」大個子心情愉悅，站起身來，「嘩」地一聲解開皮帶，褲子跟著滑落到地上。
「不！」林伊崩潰地尖叫起來，「你們敢動我，冷少爺決不會放過你們的！」
「靠……」大個子罵了一句，「傻女人，你以為那個冷大少爺真得還會管你嗎？如果他會管你，你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了！」他邊說邊伸手抓住女人的雙肩，像拎小雞一樣把她從牆角拎起來，「嗯，小美人，別在這個骯髒的角落做，咱找個乾淨點的地方，嗯，那邊桌子上怎麼樣？」
林伊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有身子抖個不停，這個時候，如果有一把槍，或者有樓可以跳，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死亡……
身體被重重地按在桌子上，林伊咬著唇瓣閉上眼睛，血腥味瞬間四處蕩漾開去，冷毅，我恨你！
「住手！」就在這時，門口的地方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正在伸手撕林伊衣服的大個子的動作停了一下，和身後的另一個男子同時看著門口，林伊一楞，猛然睜開眼睛，掙扎著從桌子上坐起來，把頭轉向門口的地方。
門口的男人頭戴禮帽，那帽簷壓得很低，長長的大衣，領子高高地豎起，又遮住了半張臉，在這黯淡的燈光下，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兩個大男人楞了楞，互相對視了一眼，慌忙轉身面向著門口的男人，低下頭輕聲說道，「先生，不好意思，我們也是替人辦事！」
「出去！」那個男人冷冷的聲音響起，「叫李大肚子來找我！」
兩個大男人又互相看了看，終於不再敢用強，只得低頭說聲「是！先生！」，而後，扔下林伊，桌上的燈也忘了拿，匆匆忙忙地逃去……
男人處在帽簷陰影下的眼睛審視著林伊，林伊烏黑的眼睛也盯著他，好一會兒，他才轉身出去，隨手又重新把門鎖上，接著就聽到匆匆離去的腳步。
林伊的額頭上落滿細密的汗珠，像是虛脫了一般，力氣一點一點地從她的身上逝去，她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從桌子上爬下來，滑到地面上，她終於再也動不了了，她慢慢地閉上眼睛，整個人就如一片飄落的秋葉，往地上倒下去……
再說那個男人出了廠房，在他黑色的車子前面停下，漆黑狹長的眼睛直望向遙遠的天際，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又似乎在回憶著什麼，他慢慢地拿出手機，點撥著，屏幕上跳出「冷毅」兩個字，他的手指輕輕地伸向那個撥號鍵……
可是，就在他想要按下的時候，一個打進來的電話，切斷了正想按出去的號碼，男人看著打進來的電話，稍稍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對面立即傳來一個女人責問的聲音：「你為什麼要幫那個女人？你說過你不會干涉我做任何事情，我想做什麼都可以的！」
男人眼底滿是陰霾，語氣卻溫和，似乎在勸著什麼：「我沒有要干涉你，我是擔心你——我擔心如果讓冷毅知道，他不會放過你！……你討厭她，完全可以換一種方式進行！」
對面女人的口氣柔和了一點：「我這次行動是保密的，誰會知道了？更何況冷毅現在還在幾百里之外的大山裡呢！」稍稍停頓了一下，那女人似乎突然響起了什麼，語氣明顯帶著冰冷起來，「你，是不是想向冷毅告密？我告訴你，如果冷毅突然會從大山裡跑回來，一定是你告訴他的！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幹嘛要告訴他呢，你真是多心！」男人皺眉，輕輕一笑。
「不會最好！」對面的女咬著牙，又是一陣停頓，才從嘴裡冷冷地迸出一句話，「她又不是你的女兒，你別自作多情！」
「夠了！」男人眼底的陰雲突然爆發出來，他惱怒地「啪」地一聲掛了電話，他狠狠地踢了前面的車子一腳，嘴裡狠狠地咀咒著什麼；然後他猛然打開車門，坐了進去，點上一根煙……
一根煙抽完後，他漸漸地冷靜下來，閉上眼睛沉思著，終於再次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快速地翻著通訊錄，最後眼睛定格在「凌一凡」三個字上，眼底的光波一閃，他快速撥出號碼……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歐洲國際航班已在h市機場降落，一會兒，凌一凡修長的身材就出現在機場大廳裡，他緊緊地皺著眉頭，一臉的焦急，手裡握著手機，不斷地撥打著，可是，林伊的手機始終是處於關機狀態。
昨天晚上，有人打電話告訴他，林伊出事了，被秘密關在一個舊廠房裡，他大吃一驚，趕緊打電話給蔣暉，蔣暉告訴他，林伊已經離開了他的公司，不知道去了哪裡，他也找了她一天，依然沒有找到。
蔣暉還告訴凌一凡，林伊是因為捲入到一場關於設計違約的糾紛當中，所以辭去工作的，聽陳導說，對方公司還要告林伊違約不肯拍廣告，這兩天林伊就沒有去過拍片場……
凌一凡立即起程回國……
根據孫鴻介紹的經過，凌一凡和蔣暉很快找到了陳正，凌一凡沒有多一句廢話，當場簽了張一百萬的支票，交給陳正，陳正很難為情地笑笑：「凌少，實在不好意思，我們也是替人做事的，只能按照上面的意思去做……」
凌一凡皺著眉頭，冷冷地說道：「少廢話！違約金我已經給你們了，現在，人呢？」
「你等等，我馬上打電話請示一下……」陳正忙拿起手機，跑到一邊打電話。
李大肚子接的電話，他聽完陳正的話後，看向坐在他對面的另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的禮帽已經拿下，風衣已經脫下，正伸手往杯子裡倒茶，聽完李大肚子的話後，他微皺的眉毛下，眼波微動，仰頭喝下一大杯茶後，終於開口道：「那就放了她！」
「可是……」李大肚子皺了皺眉頭，小心地看著男人，似乎有點為難。
「我會處理……」對面的男人聲音冷漠，「人家已經找上門來了，而且付了錢，我們只能放人，否則驚動警方就麻煩了！」
也是，還是小心為妙，對付女人嘛，下次有的是機會！李大肚子這才輕輕地點了點頭，拿起電話撥給陳正……
林伊腦子裡的意識漸漸地清醒過來，就好像是睡了一覺醒過來一樣，她慢慢地睜開眼睛，感覺光線很亮，白色的天花板和圓型的燈首先躍入她的眼簾；我這是在哪兒？怎麼不是那個黑暗的地方了呢？林伊的腦子有瞬間的迷糊；
可是她還沒有迷糊完，兩張英俊的臉蛋幾乎同時伸到她的眼前，「一凡！蔣暉！」林伊驚訝地看著兩張溫和的笑容滿面的臉，喃喃地叫出聲來，昨晚噩夢般的經歷「突」地跳入腦海，她馬上就明白了，是凌一凡和蔣暉救她出來了！
眼淚瞬間如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
女人的眼淚使凌一凡的心跟著絞絞地痛著，他忘情地俯身到女人的跟著，伸手抱著她的肩膀，輕輕地拍著，在她的耳邊輕柔地安慰著：「林伊，不要怕，沒事了沒事了！」
眼前男人的肩膀就像是女人的港灣一樣，突然讓她感覺是那樣的安全，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抓住的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樣，這個時候，林伊才真正發現，自已是如此的軟弱，就如廣闊天地間一朵小小的浮萍。
「一凡……」林伊終於哭出聲來，伸手緊緊地抱住凌一凡的脖子，一隻手的手腕上還掛著吊滴，正在往她的身體裡面輸送營養液……
在女人緊緊抱住他的脖子哭泣的那一瞬間，在女人的眼淚粘在他的脖子上時候，凌一凡知道，他的這一生已經和這個女人分不開了，今後無論這個女人怎麼樣了，他都會守護在她的身邊……
他伸手把女人微微發抖的身體緊緊地抱在懷裡，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不由自主地喃喃著：「林伊，嫁給我吧，我發誓這一生我都會好好地守護著你，不讓你受任何一點點的委屈！」
懷裡女人的哭泣聲停了下來，她慢慢地放開凌一凡的脖子，看著凌一凡眼底濃濃的愛意，嚅動著唇瓣，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林伊，我不逼你，你好好考慮考慮，好嗎？」凌一凡看著林伊烏黑的眼睛，柔聲說道，凌一凡的善解人意讓林伊的眼淚再次噴湧而出。
「靠，天使，原來你也會哭的啊？」蔣暉看著兩個擁抱在一起的人，不禁撓了撓腦袋笑道，可惜他是自覺得自已配不上林伊，否則……
林伊這才放開凌一凡的脖子，向著蔣暉展露一個帶著眼淚的微笑：「蔣暉，也謝謝你！」
「靠，天使，別跟我說這個……呃，咱們是哥們，對吧？」蔣暉笑起來，他很識趣地，「天使，你有凌哥照顧著，我也就放心了……呃，要不，我先走了，晚上再來看你！」
「好了，你快走吧！」凌一凡轉向蔣暉笑道，「再不走，小心又要挨張小歆罵！」
「靠，那娘們敢罵我？！」蔣暉不服氣地叫道，不過說歸說，他還是乖乖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林伊好好養著，快點好起來，我帶你去飆車……」
「你敢帶她去飆車，我打斷你的腿！」凌一凡衝他惱道。
「靠，過河拆橋！」蔣暉帶笑的聲音已經到門口了。
看著蔣暉離去，凌一凡的眼睛又回到林伊的身上，那眼底的柔和就像是一個鄰家的大哥哥：「林伊，你現在最想吃什麼？」他知道林伊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現在全靠這些營養素輸入她的血液來維持她的生命。
「我想喝粥上面的那一層米湯糊……」女人的聲音柔柔地，細細地，這時候凌一凡就是她的親人！
「好，我馬上叫人送來！」凌一凡的眼底閃亮著，只要女人能吃東西，他相信她很快就會康復的，這時候，不要說粥，就是天上的星星月亮，凌一凡也會想著辦法去弄來。
果然在凌一凡悉心的照顧下，林伊很快地就康復了，那天要出院的時候，蔣暉帶著張曉歆一起來送她；走出醫院門口時，凌一凡和蔣暉去開車，林伊和張曉歆站在門口等。
看著凌一凡走開，張曉歆無限嚮往地歎了一口氣：「林伊，你就是比我命好，有凌一凡這麼好的男人來愛你……我們家蔣暉如果有他一半的溫柔和專一就好了！」
「不是的，」林伊有點忐忑不安，輕輕地說道，「我……配不上他的……」
「什麼配得上配不上的！」張曉歆笑起來，「他喜歡你，你就配得上他！林伊，我可告訴你！凌哥這麼好的男人，真得難找的，你可別錯過！」
林伊垂了垂眼簾，默然不語，就聽到張曉歆的聲音在耳邊繼續說著：「我聽蔣暉說，凌一凡接到一個什麼電話，就立即從歐洲飛回來；為了你的事，和對方公司談判的時候，二話沒說，就直接簽了一百萬的支票給了對方……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見到你；他真得很愛你！」
「一百萬？」林伊長長的眼睫毛抖了抖，他真得出了一百萬，這件事情，她問過凌一凡，凌一凡只是淡淡地叫她不要放在心上，沒有的事，他是因為通過一些人脈和交情才讓對方放了她的！
「是啊，他幫你付了一百萬的違約金，你不知道嗎？」張曉歆驚奇地問道。
「唔……我知道……哦，不……」林伊支支吾吾的；也許對凌一凡來說，一百萬算不了什麼，但是對林伊來說，一百萬真是一筆大數目了！
這個時候，凌一凡黑色的卡宴慢慢地靠近林伊停下，他英俊溫和的臉探出車窗：「林伊，上車吧！」林伊急急地應了一聲，拉開副駕駛室的門上去。
黑色的卡宴駛進了另一處高檔公寓，林伊看著車窗外的高檔住宅區，林伊沒有下車，她疑惑地轉頭看著凌一凡：「一凡，這是哪裡？」
「你的新家，」凌一凡微笑著，看著不作聲的林伊，他忙解釋說，「我聽蔣暉說，你一直在找房子租，剛好我有一套公寓一直都空著，平時也沒有人住……呃，空著也白空著，那不如借給你住住了，也好有人氣。」
「一凡，我……」林伊內心的不安又如春草般蔓延開去。
「唔……林伊，等你以後賺錢了，我可要收房租的，不是給你白住的哦！」凌一凡很明白林伊的心思。
林伊垂下眼簾，眼眶微微泛了點紅色，聲音裡帶著哽咽：「一凡……我還欠著你一百萬，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還得清……」
凌一凡狹長的眼睛看著林伊，眼底的一絲失落在蔓延，但是他很快就輕鬆地笑起來，看著女人，眨了眨眼，以開玩笑的口吻說道，「如果真覺得過意不去，你可以選擇嫁給我哦！」
林伊微微有點臉紅，她訕訕一笑，垂下眼簾，不敢看凌一凡……
看著林伊的表情，凌一凡趕緊安慰她：「跟你開個玩笑的，別放在心上……嗯，我們快下車吧，我帶你上去看看，你一定會喜歡你的新房子的！」他伸手推開車門，率先跳下車；林伊默默地看著他的背影，終於伸手推開車門，跳下車來……
房子果然很漂亮，裝修佈置都是林伊喜歡的風格……可是林伊的心越來越不安，顯然她欠了凌一凡太多的東西，而且她沒有理由接受凌一凡這麼大的幫助！
就在林伊猶猶豫豫地要不要去凌一凡的公司工作時，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林伊的生活終於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那是兩天後的事情了，凌一凡帶著林伊在世紀大廈的旋轉餐廳吃飯，就是在那個時候，林伊的手機聲響起來，手機是林伊的姨媽、林蓉的妹妹林如敏打來的，聲音裡滿是焦急：「伊伊，你趕緊回來一下，你媽媽出了車禍……」
拿著手機的手僵住了，腦子時瞬間一片空白，林伊嚅動著唇瓣，好不容易才擅抖著迸出一句話：「我……馬上回來……」接著她就手忙腳亂地把手機往包包裡塞……
「林伊，出什麼事了？」凌一凡疑惑地看著林伊突然慘白有臉蛋，手腳忙亂的樣子。
「我……媽媽她出事了，我要馬上……回去一趟……一凡，再見！」話還說完，林伊已經站起身子，慌亂地準備往餐廳外跑去；那是她從小相依為命的媽媽啊，失去她，林伊無法想像。
凌一凡一驚，伸手一把拉住林伊的胳膊，那胳膊在輕輕地擅抖著：「林伊，你別急，我陪你回去，我有車……」凌一凡伸手招來服務員，買好單，抓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跟著林伊匆匆離去。
凌一凡開著車子，陪著林伊連夜趕往g市……
車子在高速公路上疾馳，林伊滿臉的焦急，軟軟地靠在椅背上，暗暗地向上蒼祈禱，祈禱她的媽媽能夠好好地活下來……
一隻溫暖的手伸過來，握住林伊纖細的手，凌一凡另一隻手扶著方向盤，沉著地盯著遠光燈打到的前方白色的公路，現在，他只能用這種方式，給這個女人一點溫暖，一點力量。
趕到g市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多，林蓉已經轉到重症監護室，監護室外的椅子上，坐著林伊的姨媽林如敏，林伊透過玻璃窗，一眼看到裡機病床上的林蓉：她臉色蒼白，眼睛緊閉，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邊上擺滿了各種儀器……
主治醫生告訴林伊，林蓉的心臟嚴重受損，手術已經難以修復，活下來的希望渺茫……
「不！」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