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七二章 心有所動 文 / 皇邪兒
滿月與林簡目光交織,她的清冷探尋,他的帶著三分薄笑,七分受傷。
林簡看向滿月的眼神,莫名帶著受傷的情緒,彷彿是因為滿月此刻眼中探尋,因為她的懷疑而受傷。
滿月視線移開,沒有看林東合。林東合目光卻如影隨形在她身上。
那暗器是他放的。
到此,滿月已經可以確信。
因為不管是林東曜還是林簡,在他們眼中,令狐平雪都不具備任何威脅,唯獨林東合,是想借助令狐平雪達到他的目的。
不一會,有大夫進入大殿稟報。
「回王妃,令狐二小姐腿上的傷口因老夫不方便查驗,所以找了丫鬟描述了一下傷口,並且畫了下來,老夫比對之後,目前腿短是這面大鼓側面的銅鈴劃傷所致。」
大夫話音落下,大殿嘩然。
最不能接受的自然就是林冉了。
這意味著剛才其他人猜測都屬實,令狐平雪確實是為了推卸責任才撒謊的,根本沒有人暗中放冷箭。
大夫將宣紙拿出,上面畫了令狐平雪小腿傷口的圖案,果真是與大鼓側面的銅鈴有八分相似。
「令狐二小姐剛才那麼說,想來也是太過重視這一次的表現了,只可惜啊,眾人的眼睛可都是雪亮的,令狐二小姐這不是將別人都看作是傻子嗎?」
宋筱悠率先開口,視線先是看向林東曜,再看向林冉。
林東曜那般高高在上,她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近他!整個天朝有多少女子傾慕他迷戀他,她宋筱悠自認並不比別人差,可林東曜眼中沒有她,這是事實。
她得不到林東曜還好說,但如果連一個林冉都看不住的話,她將來還有什麼指望?
宋筱悠故意在此刻開口貶低林冉,就是想讓林冉對令狐平雪死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林冉肯定不會反駁的太明顯,畢竟指婚是皇上和太后的意思,面子上,林冉自然不敢忤逆皇上和太后的旨意。
林冉臉色愈發難看,眼角的餘光狠狠地瞪著宋筱悠,埋怨她多嘴是一方面,後悔之前自己那麼衝動的衝出去也是另一方面。
林冉知道,其實林東合對令狐平雪也是喜歡的,可剛才林東合就能忍住不出去,偏偏他忍不住。
雖然知道後悔了,但為時已晚。
林冉覺得自己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偏偏宋筱悠還不準備罷休,
「沒想到令狐二小姐平時那麼會演戲,原來竟是這等性情——」
宋筱悠的話,字字句句都是針尖刺在林冉心尖的感覺。
「夠了!閉嘴!」
林冉再次衝動出聲,忍不住大聲斥責宋筱悠。
可他每次都是話一出口緊接著就後悔了。
宋筱悠也是一愣,林冉當著所有人的面令她難看,為了一個與她毫無關係的令狐平雪,這讓她以後怎麼見人?
「三殿下,你——你太過分了!」宋筱悠丟了面子,捂著臉,哭哭啼啼的跑出去了。
令狐泉見此,只能勸著林冉,「三殿下,去看看宋小姐吧,今兒的確是平雪做的不對,宋筱悠話有些過,卻也是因為三殿下才會如此說,不是嗎?」
令狐泉這番話既點了宋筱悠的過分,同時也沒有偏袒令狐平雪的意思,更加提醒林冉認清楚誰才是他未來的妃子。
林冉臉色鐵青,起身走出大殿。
在他身後,眾人議論紛紛,卻不外乎是議論他與令狐平雪、宋筱悠三人之間的關係。
見此,令狐泉沉聲開口道,
「時候不早了,諸位也請早早回去休息。」
令狐泉又說了幾句客套話,眾人順勢也起身告辭。
滿月隨令狐泉走到林簡面前,林簡神情溫潤如初,視線淡淡的落在滿月身上,無波無瀾。
「太子殿下今日大駕光臨令安平王府蓬蓽生輝,如今天色已晚,太子殿下還請路上小心。」
「五殿下也請慢走。」
令狐泉不動聲色的下了逐客令,因為看出林簡和林東曜似乎還有話沒說。
但現在還有一個林東合在,令狐泉不想再節外生枝什麼事情了。
林簡點點頭,旋即道,
「王妃不必送了,這等小事交給令狐大小姐即可。」林簡微微一笑,看著滿月不說話。
令狐泉一愣,眼神閃了閃,怎麼還是著了林簡的道兒。
沒辦法,令狐泉只能轉身吩咐滿月,「滿月,送送太子殿下。」
林簡滿意的點點頭。
「是,王妃。」滿月回答冷靜。
「太子,一起。」倏忽,另一道冷酷無波的聲音在此刻響起,語畢,林東曜已經抬腳朝大殿門口走去,語氣和動作都是乾脆利索,一氣呵成。
林簡並不生氣,見林東合正要開口,林簡不冷不熱道,
「二弟就不需要人陪了,你有佳人作伴,我與老五不比二弟幸福,呵——」
林簡說完,溫潤一笑,清淡笑聲卻堵住了林東合後面的話。
林東合臉色微微一變,語氣卻與之前無異,「太子殿下若想,什麼樣的女子得不到,不過太子想要的未必就能得到,有時候還要看父皇和太后的喜好,倒也無奈無趣。」
林東合笑著開口,眼神卻是落在滿月臉上。
在他身側,丁菊茗一臉苦澀酸楚。
林簡指名道姓的要令狐滿月送他,一句佳人相伴卻彷彿是在她心上插了一把刀,令她說不出的痛苦和折磨。
她不相信林簡一點都不清楚她的心思!
這麼多年來,她無時無刻不在林簡面前表現自己,就算林簡不喜歡自己,卻也能感覺到她的主動。
可他卻從未給過她任何回應。
反倒是令狐滿月對他冷淡隨意,他卻一次比一次更加主動。
「太子,請。」
滿月不想再看林東合那張醜陋的嘴臉,對林簡做了個請的手勢,林簡面帶微笑,看向她的眼神卻愈發深沉。
林東合眼角閃過一抹邪肆寒芒,雖未說話,可眼底的殺氣卻不徑而起。
丁菊茗此刻看著林簡背影,卻是說不出的痛苦折磨。
大殿外,林東曜走在最前面,林簡在中間,滿月走在最後。
林東曜一身白衣風度翩翩,即便是在夜晚週身也難言尊貴不凡的特殊氣質。
林簡回頭看了滿月一眼,見滿月視線剛剛從林東曜身上移開,林簡眨眨眼,笑著開口,
「之前在後院還沒看夠?」他話中有話,面上帶著微笑,眼神卻是冷的。
「滿月不明白太子殿下什麼意思。」滿月淡淡開口。
林東曜也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二人。
三個人,從未有如此刻一般的場景,瀕臨攤牌的邊緣,但真正要戳破那層窗戶紙卻明顯還不到時候。
不管是林簡還是滿月,都明白這個道理。
「你們倆一起來的,之前也在一起,不是嗎?」林簡看似是開門見山,其實卻是給自己留了餘地。
他現在還不確認林東曜對於刺殺的事情知道多少,之前那麼做更多的是為了試探林東曜的心思,但林東曜今晚雖然來了,林簡卻還是沒有看懂他的意圖和想法。
如此,林簡就更加不能讓林東曜看明白他的心思了。
「滿月之前還跟太子殿下在後院碰過面呢,太子忘了?」滿月清淡出聲,語氣始終淡然無波。
今晚,林簡注定會試探林東曜與她。
而林東曜不會輕易開口,因為林東曜也在試探林簡。
看似,所有的問題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呵——與你見過面,我怎麼會忘?跟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在我腦子裡面,從來都不可能忘記。」
林簡抬手指指自己,看向滿月的眼神愈發溫柔細膩。
下一刻,他上前一步,像是變戲法似的,突然從袖子裡拿出一支紫色髮簪,通體晶瑩的通透紫玉,在月色下散發輕柔潤澤的光芒,紫玉本就罕見,還是雕刻成含苞玉蘭的形狀,三朵玉蘭花都是含苞待放的狀態,乍一看三朵花都差不多模樣,可仔細一看,卻是更不相同,即便都是含苞待放卻也有各自不同的角度和特色,尤其是以半透明的紫玉雕刻,更添神秘和高貴的氣息。
「白玉髮簪已經不可能給你了,這是我選了很久的,第一眼就覺得適合你。」
林簡說著將髮簪舉起,看樣子是要給滿月戴上。
滿月突然抬手握住了髮簪的另一端,看向林簡的眼神堅定執著。
「太子殿下不必時刻將簪子的事情掛在心上,小事一樁不足掛齒,更加不必太子殿下煞費苦心尋找。這簪子滿月收下,就當接受太子殿下對於驚烈的照顧和上心。」
林簡的髮簪已經拿出來了,滿月若是直接拒絕了,也是解釋不清楚了。還不如大大方方的收下,卻是將原因歸根到驚烈身上,反正過幾天林簡要留驚烈在身邊的事情眾人都會知道,滿月利用這一點化解眼前的難為,並不為過。
林簡還拿著簪子的另一端,滿月輕輕從他手中拿走了髮簪,卻沒有戴在頭上。
一旦讓林簡給她親手戴上的話,那情況又會不一樣了。
目的一切,林東曜只是冷眼看著,面上不動分毫,眼底卻是湧動一絲怪異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