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堅定 文 / 一夕漁樵話

    郝艷麗忙問：「是什麼辦法？」

    沈德夏激動地說：「思鶯現在是大學生啊，見過大世面，是個純粹的現代人，也是個城裡人，怎麼可能像咱們這麼落後，還相信娃娃親，城裡人不都是自由戀愛，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嗎？思鶯可以站出來反對這件事，她出來反對，村裡人都可以理解，因為她是大學生，有新觀念新思想，不願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很正常！對，就是這樣，思鶯，你站出來反對這件事，並且跟著你同學趕緊回城裡去，只要你走了，這件事就可以不了了之了！」

    郝艷麗也滿是驚喜，不住點頭：「對，對，對，思鶯，最終的命運還是掌握在你自己手裡呢！」

    她當然不希望女兒嫁給秦躍，只是受到秦躍的威脅，被迫配合，但如果沈思鶯反對的話，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秦躍根本沒法怪罪到她頭上來。

    沈思鶯聽了，卻輕輕搖頭：「爸，我……我怎麼能那麼做呢？那樣的話，不是陷您於不義嗎？我不能那麼做，我還是做個孝順女兒，幫您完成您的約定吧！」

    「你個傻丫頭，怎麼說這種傻話？」沈德夏氣道，「你就沒想過嗎？你現在和秦躍有天壤之別，你已經高高地飛在雲上，他還要面朝黃土背朝天地種地，你如果嫁給他，就又被他拉回地上來了。你真能住他那個小破屋，很辛苦地過日子？」

    「有……有什麼不可以的？」沈思鶯小聲說。

    沈德夏聽了，更是生氣：「你現在說得好，等你到時吃了苦頭，後悔都來不及！」

    「我……我不會後悔的！」沈思鶯的聲音依然很低，卻更加堅決。

    「思鶯，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忽然變得稀里糊塗的？」沈德夏咬牙，「秦躍那小子哪裡配得上你？他給你洗腳提鞋都不配，我還希望你給我帶來一個又高又帥又有錢的女婿呢，我可接受不了這樣一個窮小子做女婿！」

    「可爸爸您已經寫下約定書，現在還能改變嗎？」

    沈德夏很嚴肅地說：「我已經決定了，明天你就跟你同學回城裡去，再不要回來了，我就不信秦躍這傢伙能追到城裡去。他到了城裡，說不定就餓死了，那樣一了百了，更是乾淨！」

    聽了這話，卓冰澄秀眉微皺，露出幾分生氣的神色來，卻沒說話。

    沈思鶯卻跺了跺腳：「爸，您……您怎麼能這麼狠呢，當初您不是和秦躍的爸爸關係很好嗎？秦躍的爸爸不還救過您嗎？您怎麼能這麼說秦躍？」

    沈德夏聽了，微微有些尷尬，忙乾笑道：「我就是那麼一說，思鶯，聽見沒有，明天回城裡去！」

    「我不！」沈思鶯使勁搖頭。

    「為什麼？」沈德夏很是不解。

    「我……我不是說了嗎？我不想陷爸爸您於不義，您既然寫下約定書，女兒就要幫您去履行，我不想您被人在背後戳脊樑骨！」

    沈德夏擺手：「爸爸不用你給我考慮，你以後飛黃騰達，嫁個豪門或者嫁個高官，到時把我和你媽接到城裡去，誰還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待著！」

    卓冰澄搖頭，輕輕道：「這是一個村長該說的話嗎？」

    她的聲音很低，除了沈思鶯，別人都沒聽到。

    沈思鶯說：「爸，您如果這麼想，還是斷了這個念頭吧，其實我更想回來的！」

    「什麼？你想回來？」沈德夏和郝艷麗都大驚失色，「思鶯，你瘋了？好不容易進了城，怎麼還想回來？你回來做什麼？回來種田嗎？」

    沈思鶯輕輕說：「我想回來教書，咱們村的孩子都很聰明，因為沒有好老師，所以考上大學的才就我一個。我準備回來，在鎮上或者咱們村裡教書，那樣的話，離家也近，以後照顧你們也方便啊！」

    「你……你真是瘋了！」郝艷麗嘴唇都哆嗦起來，「你好不容易出去了，而且馬上就要成為大明星，成為只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大明星，竟然要回來，真是瘋了！不行，堅決不行！」

    沈思鶯搖頭：「我已經決定了，畢業之後我就回來。像你們說的，我是個大學生，不必聽父母之命，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主，就這樣！」

    說完，拉著卓冰澄，出了客廳，咚咚上樓去了。

    沈德夏和郝艷麗都怔怔的，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剛才沈思鶯說的話。

    過了好半晌，沈德夏才吶吶道：「咱們這個女兒怎麼了？她平時不是最聽話的嗎？從來不會違背咱們的話，怎麼這次變得這麼堅決，竟然非要回來！」

    郝艷麗眼睛轉了轉，忽然道：「當家的，你說思鶯不會是……不會是真的喜歡上秦躍那臭小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