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假假真真 文 / 荊楚非

    白靈住到蘭蘭家，就是因為蘭蘭現在不在，蘭蘭的閨房也是鄉下再難得一見的清新雅致。可我只要一進房間，我就會情不自禁想起我和蘭蘭的那些甜蜜溫馨。

    蘭蘭的房間裡，迄今還留著很多她的氣氛和痕跡。而每次面對白靈，我卻心如止水，一點都提不起情趣。

    「大師哥！我聽說蘭蘭也是這灣子裡最漂亮的妞！」

    「別寒磣我！我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問你話！別想敷衍我！」

    「漂亮都是相對的，沒有絕對的！沒聽人說過『情人眼裡出西施』嗎？」

    「不對！美是相對的，也是絕對的。相對的只是主觀因素，客觀的因素那就是絕對的。美就是美，丑就是醜。」

    「行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要說烏鴉是白的天鵝是黑的，那我也只能跟著說是對的。」

    「哎！你煩不煩啊！我們倆就不能好好說說話嗎？你到底會不會哄女孩子啊？」

    「不會！還真沒學過！」

    「少來！裝什麼裝？德行！就你在鄉下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你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啊？花心蘿蔔，風流齷蹉，到處留情，傷天害理。」

    「哎哎！你別亂扣帽子好不好？我可沒招惹你啊！我可一直是嚴守承諾的。你也別壞了我們之間的規矩。」

    「什麼規矩？什麼規矩？我們倆現在可是在談朋友搞對象。有你這樣橫眉冷對嫉惡如仇的嗎？不僅不哄我開心，還總是惹我生氣，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我能有什麼意思？我們之間本來就是這樣啊？」

    「好！算你狠！你以為我真的就拿你沒轍是不是？行！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找你你也別再找我。我們倆一刀兩斷。」

    「你說話當真，那我現在就可以走了嗎？」

    「好啊！你現在就走，我明天就回家。我保證上級單位一定會責令大隊、公社、區裡、縣裡派出聯合小組來調查。」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滿意？」

    「我想幹什麼？我就想你能有空就陪陪我，你就陪我好好說說話，我這算過分嗎？當初，你不是也答應過我了。我們都是知青，在這兒就是孤兒。都是因為你的過錯，一下子把我逼上華山一條路。我和你成了對象，別人不會再理我，你又只會欺負我，你說我在這兒還怎麼呆下去？」

    「白靈！你現在的處境我很理解，也很同情。但是，也許我真的不能幫你，也幫不了你。」

    「為什麼？」

    「為什麼？天下之大，芸芸眾生，說到底也就男男女女；天下男女，千奇百怪，林林種種，說到底也只有兩分：好人和壞人，親者和仇者，朋友和敵人。我們之間，終歸也跳不出這個圈子。你覺得我們倆算是好人還是壞人？應該是親者還是仇者，是該做朋友還是該做敵人？」

    「那你說呢？」

    「我覺得還是該選擇後者。」

    「為什麼？」

    「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和平共處，共度難關。」

    「為什麼？」

    「為什麼？我們都是人不是神。你既要我認真陪你談戀愛，用心哄你開心；又要我心如止水、木頭一根。我可不敢跟你保證。」

    「你別老是這樣嚇唬我威脅我，我本來是一腔熱血，雄心勃勃來到這裡，可我覺得我現在早已鬥志全失，我在這兒，想找個說話的人也這麼難。」

    「小白！要不！我還是讓雪兒，或者燕子，凌子，還有米荷她們有空多來陪你，她們都很善良，都很不錯。」

    「算了吧！同性相斥異性相吸，她們都和你是好朋友，未必就能和我成知己。我又何必捨近求遠，捨本求末，因噎廢食，多此一舉。」

    「那好吧！我以後會盡量。」

    「盡量怎麼？」

    「盡量端正態度，調整心態，把握分寸，恪盡職守！」

    「還說不會哄人，我看就你這張嘴就能走遍天下了！」

    我本來不止一次下定決心，一心準備好好陪她鬥下去的，但每次輪到她主動繳械，我也做了俘虜。

    看來，人心真沒鐵打的，都是肉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