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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0:同床共枕:你們在做什麼? 文 / 展顏歡笑

    等孤月逸白著臉離開之後,司空清影才回過神。

    她臉上滿是驚訝擔憂之色:「陸大夫……現在怎麼辦?毒王他……」

    事實上衣浩渺沒有敗,他們兩個還是沒有分出勝負。

    不過因為小人插手的緣故,導致衣浩渺暫時性的雙目失明。

    陸子聰心中很窩火。

    「我們去找他。」

    他帶著司空清影,騎著自己的神駒寶馬,又回到他跟衣浩渺比試的地方去找衣浩渺。

    他這樣勝之不武,實在是讓他難受的緊,無論對方是誰,他都會出手相救,更別說對方還是他的師兄。

    他們回去的時候,衣浩渺不知為何,紫色的衣袍上都是血跡,整個人都暈了過去,劍也被丟落在一旁。

    陸子聰眉心攢動,蹲在衣浩渺身旁,把了衣浩渺的脈,臉色越來越難看。

    司空清影蹲在一旁:「如何?」

    陸子聰伸手點了衣浩渺幾個穴道,又捏開衣浩渺的唇,塞了個藥丸進去:「他的情況不是很好,我們先帶他回去。」

    衣浩渺被他抓著衣服扔到了馬背上,帶回了酒肆客棧,引起許多人的側目。

    陸子聰雖然出手救衣浩渺了,但對衣浩渺卻並不好,司空清影沒辦法,只得接手了照顧衣浩渺的活。

    幫衣浩渺的外衣脫去,將衣浩渺放在床上,等待陸子聰的吩咐。

    陸子聰包了好幾包藥,拿給司空清影:「這些,每日在熱水中煮兩刻鐘然後兌到溫水中給他泡澡。記住,一定要每日都泡,這對他的眼睛很重要。」

    司空清影點了點頭,伸手從陸子聰那裡接過藥,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反應過來,皺起眉道:「不對……陸大夫,你不會是打算把他交給我吧?」

    陸子聰伸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這傢伙要知道是我救了他,估計是寧願死也不會接受我的救助……你好好照顧他,別讓他知道你跟我認識,還有,乖乖待在酒肆客棧,不要出去,我去尋一味藥,大概三四日後會回來。」

    司空清影心底有些慌亂:「你要離開?……就我一個人在這裡照顧他麼?」

    陸子聰點了點頭:「別人我也不放心……怎麼?你不願意?你可別忘了。你是我的藥童。」

    「你會回來麼?」

    「當然!你我還有大用處,才不會這樣就留給衣浩渺……最遲四日,我就會回來,我會吩咐酒肆客棧的老闆照顧你的。」

    陸子聰去意已決,司空清影只得點頭:「好。陸大夫,你一路小心。」

    陸子聰把玩著手中的碧蕭,心底有陣陣暖流湧過:「嗯,你也當心點……這衣浩渺,可不是好伺候的。」

    司空清影不願陸子聰擔心,咧嘴笑了笑:「嗯。」

    陸子聰離開了。

    司空清影拿著陸子聰留下的藥,親自跑去酒肆客棧後面熬藥,熬完之後讓小二送了熱水,將藥兌進去打算給毒王泡澡。

    雖然男女有別,但現在衣浩渺情況不妙,就算司空清影有心避諱,也避不得,只好忍著心中的羞澀,動手開始剝衣浩渺的衣服。

    這一切,都是因為陸大夫的吩咐,因為她要照顧衣浩渺。

    她剝一半,衣浩渺就醒了。

    眼睛看不到了的毒王,整個人狂躁不安,猶如一頭噬人的野獸。

    憑著感覺,他立即伸手握住了司空清影的手腕:

    「你在做什麼?」

    他的力道極大,握的司空清影的手腕都有些疼。

    司空清影眉尖輕輕皺起,心中想著衣浩渺是陸子聰的師兄,她不能怠慢,便忍著疼答道:「我沒有惡意,只是陸……大夫說你需要泡藥浴,我在幫你脫衣服……」

    陌生的聲音,陌生的氣息。

    眼前一片黑暗,衣浩渺這個堅強獨立慣了的男人,難得的覺得不安,他側過頭,問了一大堆問題:「你是誰?這裡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

    司空清影看著他身上的傷口,想他被孤月逸那個傢伙陰了一把也是可憐,就歎了口氣,放輕嗓音道:「我姓司空,你叫我小影就好,我只是一個路人,看到你受了傷,就將你帶到客棧來了。」

    她謹記陸子聰的話,不將陸子聰的存在透露半句。

    同時她也慶幸,幸好每次陸子聰與衣浩渺對峙的時候,她都甚少開口,一直做一個沉默的背景圖,這導致衣浩渺沒聽過她的聲音也認不出她來。

    她的回答讓衣浩渺放鬆了些,衣浩渺也鬆開了她的手腕:「我不泡,你把我衣服拿來。」

    「你要衣服做什麼?大夫說你必須泡澡眼睛才能恢復……」

    「你說我眼睛能恢復?」

    衣浩渺身體僵硬起來,語氣猛地一變。

    司空清影一邊揉著被衣浩渺捏疼的手腕,一邊開口道:「是的,陸……呃,那個大夫的醫術很好,他說你能恢復,你就能恢復。」

    衣浩渺沉默下來。

    司空清影不知,此時衣浩渺已經猜到是誰救他了。

    他心裡雖然覺得被陸子聰救是個恥辱,但他同樣認為,陸子聰為了勝利,用卑鄙手陸害他成這個樣子,陸子聰也該為他的眼睛負責。

    呵呵……陸子聰怕是心虛了,才會回過頭來給他醫治的吧。

    很好,等他眼睛恢復之後,他一定會讓陸子聰後悔那麼做。

    衣浩渺想通這一點,便扯了身上剩餘的衣物,對著司空清影命令道:「扶我過去。」

    在他看來,司空清影大概就是陸子聰用錢請來的小廝奴僕,所以他一點都不客氣。

    其實目前司空清影的處境,也相差不遠。

    司空清影扶著衣浩渺下了床,衣浩渺往日衣著看上去很飄渺出塵,讓人以為他身形會比較纖瘦,但是脫了衣服才知道,他的身體其實非常高大,肩寬體闊,每一寸肌膚似乎都充滿了亟欲爆發的力量,讓司空清影的臉頰不由自主的浮上紅暈,錯開眼神,不敢再看……

    衣浩渺坐到浴桶中,開始思考給自己妹妹報仇的事情了。

    這麼多年,他與陸子聰分不出高低來,陸子聰煩,他也鬱悶,不如,他就換種方法。

    陸子聰當年逼死了他最在乎的妹妹,那麼……他是不是也可以毀掉陸子聰在乎的人?

    比如……玄冥宮的那個陸玖?

    而且,陸子聰在江湖行走多年,雖然風流瀟灑,看似紅粉知己,藍顏知己都不少,但真正帶在身邊的卻沒有,只有最近才寸步不離的帶了個女人……以衣浩渺對陸子聰的瞭解,那女人對陸子聰必然是很重要的存在吧?

    衣浩渺想著,充滿妖氣的俊美容顏上露出一抹邪佞的笑。

    陸子聰,光明正大的比試你不願意,那麼,就不要怪我禍及他人!

    可憐的司空清影,還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極其無辜的被人給惦記上了。

    她幫著衣浩渺泡到浴桶裡之後,便想出去給衣浩渺張羅吃的……既然陸子聰將衣浩渺托付給她,既然他決定照顧衣浩渺,肯定就會用心照顧。

    誰知,衣浩渺的耳朵,竟然比什麼都靈,聽到她開門之後,立即變了臉色,凶神惡煞道:「你要去哪?」

    司空清影被他兇惡的語氣嚇了一跳:「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來。」

    眼睛看不到的事實讓衣浩渺的心裡有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不安,他絕不願一個人呆在這個陌生的屋子裡。

    「不許去。」帶著霸道的命令。

    司空清影擰起眉,覺得陸子聰這個師兄的脾氣還真不好,陸子聰的假不正經和彆扭讓她覺得有趣,但衣浩渺的霸道強橫卻讓她反感。

    她沒理會衣浩渺,踏出門便抬腳離開了。

    「該死!我說了不許去……你竟然不聽我的話!!!」

    原本泡在浴桶中的人,『嘩』一下子站了起來,不顧身上的水澤,不顧自己看不到,也不顧自己身上沒穿衣服,踏出腳就想去追司空清影,可惜眼睛的不方便讓他一下子被凳子絆倒,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鼎鼎有名的毒王大人,一下子就摔了個狗啃泥。

    衣浩渺快氣瘋了,連對陸子聰的仇恨都放到了一邊。

    他現在只想逮住那個不聽話的奴僕,狠狠的教訓一頓。

    在他摸索著爬起來之後,終於意識到自己是光溜溜的了。

    幾乎要咬碎了滿嘴的牙齒,衣浩渺不得不屈服於現實,憑著記憶,又摸索到藥桶旁邊把自己泡了進去。

    虎落平陽被犬欺,且讓這奴僕和陸子聰那傢伙囂張吧,等他眼睛好了……哼哼……

    衣浩渺泡完澡,司空清影又開始愁他沒衣服穿了,跑到酒肆客棧老闆那裡,買了兩套跟衣浩渺身形差不多的新衣服給他。

    衣浩渺跟個大爺一樣,理所當然的享受著司空清影的照顧,洗完澡就伸開雙手讓司空清影給他擦身子,一點都不害臊。

    司空清影倒是全身紅的整個人都能煎雞蛋了……畢竟,這是一具陌生的人的**身體。

    她幫衣浩渺擦完身子,又幫衣浩渺穿衣服,比照顧陸子聰要費事的多。

    「現在不是吃飯的時間,我讓廚房裡的廚師簡單的給你做了蛋炒飯,你先吃,等到飯點,我再去給你拿別的吃的。」

    司空清影將筷子塞到衣浩渺手裡。

    衣浩渺對司空清影的照顧頗為滿意,也忘記了之前司空清影不顧他的反對要離開的事了,他著實是餓了,但是拿著筷子夾了半天,蛋炒飯就是夾不起來。

    重複兩三次,他的臉色就有些難看了。

    『啪』的一聲,將筷子按到了桌上,頗有幾分要爆發的模樣。

    司空清影立即將勺子遞了過去:「用這個。」

    她的話,讓衣浩渺立即想到自己剛剛的醜態被司空清影盡數看在眼裡,就更覺得生氣了,但他忍著怒氣,開始吃飯。

    不過是盛了兩勺,就將蛋炒飯給撥灑到桌上,司空清影歎了口氣:「我餵你吧。」

    衣浩渺那張俊美中帶著妖氣的臉,立即就紅了,暗紅的色澤在他臉上慢慢的蔓延開來。

    司空清影自然是看到了,只這一抹紅,忽然的就讓她覺得眼前這個被稱之為毒王的男人可愛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

    衣浩渺一生之中,甚少有這麼丟臉的時候,他如今雙目失明,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長什麼模樣,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這個人身上有一種好聞的香味,腳步輕盈,聲音輕細的像個沒變聲的男孩。

    這應該就是個小個子,身體纖細,面貌清秀的男孩吧。

    衣浩渺控制不住的在心裡猜測。

    「我說過,我姓司空,你叫我小影就好。」

    陸子聰不讓他透露身份,她就沒說出自己的全名。

    反正在司空清影看來,三四日後,陸子聰回來了,她和這個毒王就沒有交際了。

    司空清影收拾好衣浩渺吃剩下的東西就靜了下來。

    衣浩渺雙目失明,體內的功力也流逝了,他的腦海和意識都很清醒,但卻偏偏只能待在黑暗中。

    司空清影也不是個喜動的人,四周很靜,眼前又是一片黑暗,這讓衣浩渺很不習慣。

    就像是他看著他妹妹跳下山崖死之後的心情一樣,孤寂的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一樣。

    好在身邊還有一個淺淺的呼吸,證明有人在陪他。

    「現在什麼時辰了?」

    衣浩渺打破了寂靜。

    司空清影想了想:「大概申時。」

    「你在做什麼?」

    「在看陸……呃,從大夫那裡借來的醫書。」

    「你還懂醫?」

    「不懂,正準備學。」

    衣浩渺俊美妖氣的臉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不如我給你個機會,你拜我為師,我教你學醫。」

    他一定是瘋了,才會對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說這樣的話。

    司空清影也沒想到衣浩渺會這樣說,大吃一驚,不過還是拒絕了:「不必了,陸……呃,我只是隨便看看,怕是會辜負了你的好意。」

    衣浩渺收起臉上的笑,又沉下了臉,江湖上想拜他毒王為師的,多不勝數,這個不知道陸子聰從哪找來的小孩竟然不願意學?

    陸子聰對衣浩渺的評價是變態。

    衣浩渺也的確不是個正常人,腦回路不能以正常人來判斷,司空清影越是不願意學,他越是就想教:「你在看哪本書?看到哪一頁了?」

    司空清影將自己看到的地方念給衣浩渺聽。

    衣浩渺點了點頭,然後便順著司空清影念的地方,自然而然的接了下去。

    他說的不慢也不快,像是正在讀書,但是,他現在雙目失明,什麼都看不到,竟然說的跟司空清影手上拿的醫書分毫不差。

    有的時候在說的晦澀難懂的部分,他還會略作解釋,這讓司空清影瞠目結舌。

    這個毒王是將這醫書,分毫不差的背了下來麼?

    太厲害了!!!

    怪不得是陸大夫的師兄,怪不得一直跟陸大夫分不出高低來。

    司空清影看著衣浩渺的目光,在不知不覺多了幾分崇拜。

    時間就這樣在衣浩渺緩慢適中的好聽的嗓音中漸漸流逝,司空清影是最好的聽客,絲毫都不覺得枯燥,聽的有滋有味,偶爾還會提出疑惑來。

    兩人之間的氣氛,竟然是難得的好。

    一直到晚上,司空清影去弄晚飯,衣浩渺才停了下來。

    在司空清影離開之後,他摸索著給自己倒茶,連喝好幾杯才停下來。

    還好,在身處黑暗的時候,還有人陪著他。

    那人身上淡淡的體香和淺淺的呼吸,讓他莫名的覺得安心,原本焦躁的情緒,一瞬間就平靜了下來。

    就像是以前跟著他師父學醫的時候一樣。

    晚上睡覺的時候,司空清影想要去隔壁房裡,卻被衣浩渺阻止了。

    「若是我晚上有需要,豈不是很不方便?」

    「有需要?」司空清影一時沒懂他的意思,還以為他是那方面的需要,臉微微紅了紅:「要不我讓客棧的老闆幫你找個姑娘來?」

    衣浩渺整張臉都黑了:「我是說……入廁!!!」

    他說的咬牙切齒。

    不過,在這個人面前他赤、身、裸、體過,笨拙的連飯都要喂,再丟臉點也沒什麼了。

    「哦……」

    司空清影恍然大悟:「那……我在這裡打地鋪好了。」

    其實,男女有別,就算衣浩渺要入廁,她也沒辦法幫助衣浩渺。

    衣浩渺冷哼一聲,沒有搭話。

    司空清影讓小二在房內地上鋪了涼席和被褥,就打算在地上打地鋪。

    現在已經是秋季了,地上相當的涼。

    在衣浩渺剛醒來抓住司空清影手腕的時候,衣浩渺就知道司空清影體內只有很微弱的,不成氣候的武功,要不他也不會在司空清影面前這麼沒防備心。

    在脫衣服的時候,衣浩渺就在想,那小孩沒內力護體,就那麼睡在地上,應該會很冷吧?

    他擰著眉頭,但卻說不出讓司空清影睡在床上的話。

    司空清影對他的心思,一點都不知曉。

    就在衣浩渺的衣服快脫完的時候,他終於想到一個好的理由,黑著臉道:「床太冷了,你去給我暖床。」

    「啊?」還要暖床?這個毒王是不是太難伺候了?

    司空清影皺了皺眉,她還是第一次碰上這樣的人。

    「怎麼,陸子聰找你來的時候,沒有給你足夠的銀子麼?」衣浩渺諷刺的說。

    司空清影又被嚇了一跳:「你……你知道是陸大夫救了你?」

    衣浩渺冷哼一聲:「廢話少說,快去暖床。」

    司空清影想了想,還是決定遵從衣浩渺的話,反正衣浩渺現在是個瞎子武功也沒怎麼恢復,怎麼著吃虧的也不會是她。

    「那你先把衣服穿上,別著涼了,我給你暖熱了你再睡。」

    鋪好地鋪,司空清影就爬到衣浩渺的床上去暖床。

    其實司空清影有些許體寒,並不容易將被窩暖熱。

    她還沒暖好,衣浩渺就脫了衣服上床了。

    「衣公子,你再等等,床還沒暖和呢。」

    「閉嘴。」衣浩渺這幅冷硬的模樣,跟下午給司空清影解說醫書的模樣判若兩人。

    司空清影看的目瞪口呆,心底想著,怎麼會有比陸子聰更善變的人,她以為陸子聰就是箇中高手了,沒想到在變臉方面,衣浩渺更勝一籌。

    既然衣浩渺都要睡覺了,她也沒必要暖床了。

    司空清影打算起床,然後,衣浩渺那修長結實的手臂卻是攬在她腰上,將他按在床上。

    「別動。」

    衣浩渺的話讓司空清影僵在那裡:「衣公子,你又有什麼吩咐?」

    「沒有……就是我喜歡抱著東西睡覺,你就做我的抱枕吧。」

    「……」原來毒王衣浩渺還有這怪癖。

    做抱枕什麼的……真的很彆扭。

    況且她還是個女人。

    就算她女扮男裝,但那也是確確實實的女人啊。

    司空清影試圖鄭州,但卻掙扎不開。

    她簡直太討厭做衣浩渺的抱枕了,因為除了男女主角有別之外,衣浩渺的睡姿也太差了。

    簡直就是一隻八爪章魚,手腳都放在她身上就算了,還將她整個人緊緊的抱在懷裡,她被身上的重量和對方的力道弄的根本睡不著。

    幸好胸前纏了布……不過,就算纏了布,這麼親密的接觸,也難保不會被發現是女的?

    司空清影在黑暗中睜著一雙眼睛:「衣公子,不如我給你找個姑娘來吧……軟玉溫香,要比我一個男人抱著舒服的多。」

    「閉嘴,睡覺。」

    衣浩渺的語氣嚴厲,但掩藏在夜色中的表情卻沒有那麼難看。

    雖然他沒抱過女人,但也覺得懷裡的小孩抱著就很舒服,個子果然不大,身形如他想像中那般纖細,抱在懷裡暖暖的不說,還香香的。

    衣浩渺覺得,也許以後他真會戀上這種抱著人睡覺的感覺。

    司空清影無奈的眨了眨眼睛,掙了掙身體:「衣公子,你可以把你的腿從我身上拿下去麼?」

    衣浩渺換了個姿勢,只將手搭在司空清影的腰身上方。

    司空清影歎了口氣,只能隨他了,只要這個毒王不發現她是女的,一切好說。

    反正等陸大夫回來就可以解放了……嗯,陸大夫說三四日就會回來,不過三四日,很快就到了的。

    夜漸漸的靜了下來,兩人的呼吸平緩,在不知不覺中就睡了過去。

    第二日,司空清影醒的有些晚,在陌生的溫暖懷抱裡醒來讓她有一瞬間恍惚。

    這種感覺好舒服,而且,也好熟悉……難道在很久之前,她曾這樣跟別人同塌而眠過麼?

    她掀開眼臉,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面容,衣浩渺似乎還在睡,這張醒來時變的極快的帶著妖氣的俊顏在這一刻非常的柔和,就像是一個孩子的面龐那般純淨無暇,讓他得天獨厚的五官更加好看。

    司空清影看了一眼,不自覺的就揚起了一抹笑,將這個毒王大人的一些過分要求都忘記了。

    她見衣浩渺沒醒,就輕手輕腳的將衣浩渺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和腿給弄了下去,起身穿衣,洗漱之後再給衣浩渺準備熱水,最後在去叫早飯。

    衣浩渺早就醒了。

    雖然昨晚睡的出乎意料的沉,但司空清影一動他就醒了,只是他現在雙目失明,睜開眼跟閉著眼沒什麼區別,所以就一直闔著雙目。

    他豎著耳朵,聽到司空清影來來回回的忙活著,心裡對陸子聰找的這個小廝很是滿意。

    他做夢也想不到,這個小廝會是他打算用來報復陸子聰的人之一。

    畢竟在他看來,司空清影是對陸子聰頗為重要的一個女人,陸子聰又怎會讓自己重要的人來照顧他?所以,他從來沒將司空清影同陸子聰身邊的那個女人聯想到一塊……至於他怎麼知道陸子聰身邊的那個扮著男裝的傢伙是女的……第一次見面,看到那傢伙的耳孔不說,那傢伙還長著那樣一張臉,想不知道都不行啊!

    等早飯都快好的時候,司空清影終於決定叫醒他了。

    叫了兩聲他佯裝被吵醒的樣子,臉上還帶著不悅,無聲的張開手臂讓司空清影給他穿衣服。

    司空清影再也沒有比現在伺候人更稱職的時候了,她上前,幫著衣浩渺把中衣,外袍,一件一件的穿上,在幫衣浩渺繫好腰帶之後還上下的打量一番,確定衣浩渺沒有哪裡不對之後,才引著衣浩渺水盆邊,用熱毛巾給衣浩渺擦了臉和手。

    衣浩渺臉上的不悅漸漸退去,他雖然沒開口說話,但週身的氣息卻柔和不少。

    他很久沒有嘗過這種被人用心對待的近乎是被呵護的感覺。

    只有在幼年時,他娘才會這麼用心的對他。

    「陸子聰給你了多少銀子?」

    他猛地問出口來,他此時突然有一種衝動,將這個小孩買過來帶在身邊。

    就跟現在一樣,讓他當自己的貼身小廝。

    他想到這裡,不等司空清影回答就道:「我給你更多的銀子,以後你就留下給我當小廝。」

    這可真是出乎司空清影的意料。

    「衣公子,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照顧你,純粹是因為陸大夫的托付,陸大夫是給我銀子了,不過那是因為我們要吃東西,要付房錢,但是……」

    但是什麼?司空清影也不知道她該怎麼跟衣浩渺說,她想說,只要是陸子聰讓她做的,根本不需要銀子她就會去做。但衣浩渺懂麼?

    「這麼說你不願意?」

    衣浩渺又拉下臉了,他很鬱悶,以往都是別人求著他治病,求著留在他身邊的。

    現在,他要教司空清影醫術司空清影拒絕了,就連讓他當小廝他都拒絕。

    這個小孩就這麼不待見他麼?

    就跟昨天強硬的給司空清影背醫書一樣,衣浩渺決定……就算這小孩不願意,他也要將小孩留在身邊給自己當小廝。

    至於小孩願不願意……這關他什麼事?反正他樂意就好。

    只要他樂意,以他的武功和毒術,想強留一個普通人在身邊還會難麼?

    司空清影不知道他照顧的是個白眼狼,這個白眼狼現在正盤算著怎麼將她給拘在自己身邊,連用什麼毒都想好了,而她,還傻乎乎的喂白眼狼吃飯,給白眼狼弄熱水泡藥浴……

    日子很平常的過去了。

    司空清影對與衣浩渺的相處之道愈發的得心應手了,衣浩渺在她看來,也就是個紙老虎,總是嘴上喊的大聲,其實很少動手的,他要是生氣,就隨著他生氣,不理會他,時間久了他自己級不氣了。

    摸清了這些之後,司空清影倒沒覺得衣浩渺難伺候了,就連當抱枕也當的相當稱職,不過三天晚上,現在就算衣浩渺把腿腳壓她身上,她也能酣然入睡了。

    衣浩渺的眼睛還沒好。

    其實這幾天,他也在想辦法治自己的眼睛體內的內力,他研究了自己泡的藥浴的藥材,還自己琢磨方子,讓司空清影去抓藥。

    他的功力還沒回來,不過眼睛倒是好了些。

    兩三日後,他的眼睛就模模糊糊,影影綽綽的能看到一些東西。

    可惜,他現在缺一味藥,要是有了那味藥,他就能徹底看到了。

    而陸子聰,也正是為那味藥離去的。

    當衣浩渺的眼睛模糊的能看到東西的時候,衣浩渺非常的開心。

    「小影,小影,你過來。」

    司空清影驚訝的走向他:「怎麼了?」

    衣浩渺在自己朦朧的宛若隔了層厚紗的視線中,看到了個纖細模糊的黑影。

    這個高低,跟自己想像中相錯不遠。

    他心裡很高興。

    「我能看到你了!!!」

    「啊?你是說你眼睛好了麼?陸大夫的醫術果然好,就算只泡藥浴,都能治好你的眼睛。」

    衣浩渺又沉下臉:「我也有給自己配藥,這兩者相得益彰才會恢復的這麼快。」

    司空清影想到他們兩人水火不容,立即皺了皺鼻尖:「嗯嗯,我知道衣公子你也很厲害,嘿,不過三天時間,都給我背兩本醫書了。」

    「哼。」衣浩渺冷哼一聲:「那當然了,但凡我看過的醫書,我都能背默出來。」

    他看著眼前模糊的瘦小身影,還是忍不住伸手摸上對方的臉。

    司空清影被他嚇一跳:「你做什麼?」

    「別動。」衣浩渺繃著臉:「我想看看你長什麼樣子。」

    說完,一雙略顯粗糲的手指就在司空清影的臉上滑動起來。

    司空清影很不自在,但也沒拂他的意,就站在那裡讓衣浩渺摸。

    嗯……秀氣的彎彎的眉毛,長長的睫毛……眼睛的形狀感覺也不小……鼻樑挺挺的,臉頰光滑,輪廓略顯尖細,他好像比較瘦?是了,晚上抱在懷裡睡覺的時候就感覺出來了……

    嘴唇摸上去軟軟的,翹翹的,不過不大……

    應該就跟自己想像中那樣秀氣,衣浩渺雙手捧著司空清影的臉,嘴邊露出一抹難得的笑,正在此時,沒被推開了,風塵僕僕的趕回來的陸子聰,一看到屋內的情況就黑了臉:「你們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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