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雨狂風驟 文 / 堅刃
商歌剛上島的時候,奇怪為什麼島上的樓房地基都壘的高高的,離地足有一米多,原來就是用來防水的,可是這麼高的地基怎麼還進水了呢?
開門出去一看才知道,這水不是從地面冒上來的,而是從樓梯往下洩的,敢情是二樓出問題了。這時高鑫渾身濕透地下樓來,見到商歌,說:「醒了?」
「樓上怎麼了?」商歌問。
「樓上的雨下得比外面都大。」高鑫說。
商歌說:「我就怕這場颱風沒完沒了,把我們整幢樓都刮跑。」
高鑫說:「我們不會這麼倒霉吧,我活了這二十幾年還沒見過屋子被刮跑的。」
謝晴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商歌背後,說:「屋子被風刮走我沒見過,但人被風刮走我總算見過了。」
商歌問:「什麼意思,誰被風刮走了?」
謝晴說:「我沒看清是誰,我要是看清了,我也被刮走了。」
商歌問:「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切,」謝晴見商歌居然懷疑自己的話,不禁發出一聲輕蔑的笑聲:「我昨晚剛離開你們那兒,想到門口看看這風到底怎樣大,正看到有個人向這兒走來,眼看就要到門口了,一陣大風刮來,就跟刮一個稻草人一樣,那傢伙在地上滾了幾滾,就不見了。」
這場景想起來就可怕,可在謝晴嘴裡說來,就像在說一個笑話一樣。
「那後來呢?」商歌忍不住還是問了一句。
「後來?後來我就回去睡覺了。」
商歌有些寒心:「你這還睡得著?」
「嗯,我睡得挺香的。」謝晴未必不明白商歌的意思,但她偏要這麼說。
「大姐不愧為女中豪傑,不是我們所能比的。」高鑫在旁邊說。
謝晴知道這話決不會是在誇她,但她不在乎,問:「那兩個打殘了的傢伙現在還活著沒有?要是死了就早點把他們扔了。」
謝晴這一提醒,高鑫和商歌才想起有兩個重傷病人還不知死活,趟水過去,開門一看,兩人雖然都閉著眼睛,但顯然都還活著,其中一個還打著呼嚕。
聽說兩人還活著,謝晴詭異地說:「活著好,活著好。」
緊接著個人房間裡也不太平了,樓上的積水開始順著天花板的縫隙往下滲,在房間裡有節奏地彈奏起樂曲來。
大家只好又把有限的氣力用來搬床,要是床鋪被雨打濕,他們只能在水中睡一夜了。
漫長的一天快過去了,樓房裡的九個人餓了整整兩天,再也沒有心思東走西走,或者是聊天鬥嘴,各自躲在房間裡養神,都期待颱風早點兒過去,他們可以到海邊去捉魚,就是捉不到魚,到泥裡挖蚯蚓和草根都行。
但是這惱人的颱風就是不走,反而還變本加厲,越刮越大,到了深夜達到了頂點,商歌聽見樓上飛沙走石的動靜。
不知怎麼的,他睡不著了,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事,他翻身下床,想出去看看。
外面除了雨聲風聲,再也沒有其它異常,商歌也迷茫,自己心裡為什麼就這麼提心吊膽,但又說不出提心吊膽的道理來。他逆水而上,來到二樓,看到的是一片狼藉。
二樓的損壞要比一樓嚴重得多,可是商歌頂風冒雨走了一圈,也沒有發現自己心裡所擔驚受怕的痕跡,一切都還算正常。
正當他回到樓下時,他靈敏地聽到了一樓走廊有人活動的聲音,難道是高鑫發現自己不在,出來尋找自己?
但好像不是,商歌在樓梯口伸頭一看,走廊裡有三個人的背影,不是高鑫或謝晴,而是其他幾個人,他們幾個在深夜出來有何貴幹?
商歌沒有出來驚動他們,他很好奇,想知道他們到底想幹什麼,於是就藏在樓梯口偷偷地看,只見這些人朝他睡的房間方向走去。
但這些人並沒有到達自己和高鑫的那間房間,而是在陳池的房間門口停下來了,三人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好像在商量著什麼。
這時候,突然從緊靠著樓梯的飯廳門口出來一個人,商歌嚇了一跳,趕緊將身子縮回去,那人並沒有發現自己身後的樓梯口居然還有人,商歌聽見他朝著那幾個人低聲喊道:「好了沒有……我這兒快好了,快點。」
緊接著,一分鐘沒有動靜,然後,就出了大動靜,只聽見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從走廊傳來,頻率遠遠地高於風雨聲,樓房內頓時變得異常恐怖。
再然後,就是一陣嘈雜,什麼聲音都有,尖利的慘叫聲,驚恐的慘叫聲,開門聲,慌亂的腳步聲,急促的喘息和低喊,和外面的風雨聲一起,構成了這個恐怖的夜晚。
商歌再也無須躲藏了,他從樓梯口出來,看見那幾個人捧著一樣東西往這邊來,那些人突然看到他,也嚇了一跳,但仍然不停步,捧著那根不知什麼東西進飯廳去了,商歌看到,後面的一人手裡還握著一把菜刀,雖然沒有燈光,商歌卻看得很清楚。
高鑫和謝晴進入陳池的房間時,慘叫聲還在繼續,商歌遠遠就知道一定是發生了很不好的事情,他來不及管飯廳裡的這幾個人,趟水直趨陳池房間,發現黑暗中,那個冉亮的手下不停在床上掙扎,高鑫努力想把他按住,而陳池,死了一樣地坐在一邊。
「快過來幫忙。」高鑫喊商歌。謝晴反正是袖手旁觀的,喊她不動。
商歌應聲過去,手觸碰到那人身上一堆熱乎乎粘粘的東西,他突然想到,這是血,哪來的那麼多血,商歌看到那人一手捂著另外一隻手臂,而那隻手臂,胳膊肘以下竟沒了。
原來那些人捧著的竟然是一隻手臂,怪不得有一個人還握著一把菜刀,他們急急地趕往飯廳,莫非是想把這條手臂給煮熟?
想到這裡,商歌突然有些輕微的噁心,但不容他噁心,高鑫喊:「快給我按住,我給他包紮傷口。」
商歌這才清醒回來,死死按住他,高鑫已經扯下一條被單,結成繩子,將那人那條斷臂的血管給紮緊,讓他不至於失血過多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