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煙雨蕭 文 / 江煙孤舟
方可突然接口說道：「那是因為它並不是完整的死局，只是死局的一部分而已，老頭兒是不是這樣？」
老者哼了一聲，歎息說道：「賊猴兒聰明絕頂，就可惜不學好，如果你也能安下心來求這陣法之道，將來必定也會有大成。」
方可笑道：「哈哈，我這人最害怕推理演算，因此在陣法這一途，一定是沒有什麼天分，只有像小白這樣神經兮兮的傢伙，才肯去鑽牛角尖研究陣法。」
老者接著對洗白白說道：「賊猴說得沒錯，後世所現的死局，已經再不是完整的死局了，其實我倒也很希望有朝一日，真的有人能夠重現完整死局魔陣，想必那冥冥煙雲殤，也會在深深期待著吧。」
「死局陣和天殺陣頗有些類似的地方，完整天殺陣是一共一十七道天門活陣，每門活陣都可上引天仙之力，下求地靈之威。」
「而死局卻是總共一十三道死局魔扣，每一個死局扣都能夠求得幽冥助殺，鬼怪暗襲，其實它是處處與天殺相做對的。」
「萬山嶺一役，死局大破天殺陣，就是煙雲殤發揮出了完美死局的全部威力，因此這才血屠孤山敗，震驚當世。」
洗白白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其實師父我也曾想到過，後世所現的死局陣，應該就是十三道死局扣中的其中幾道而已，想必是有後人將死局拆分出部分分陣，進而施展出來。」
「但儘管如此，那一些單獨的分陣，也擁有足夠強大的威力，哪怕只有一道死局扣，也是讓人難以解開啊，那我又該如何去應對？」
老者說道：「世上任何一種功法，都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陣法也是一樣，也是包含著由淺入深的道理。」
「因此你們所見到的對手所施展出來的死局，一定是一些淺顯的死局扣，或者說只是徒有其表而已。」
「煙雲殤所創建的真正死局，即便是你擁有著絕世才華，若非達到他當年所擁有的級別和神力，那也絕不可能能施展出全部的死局魔陣的。」
「所以，難道人家都能裝出個假象，做做樣子，你既然已經深悟陣法之道，就算你現在級別不高，你就不會也跟著做做樣子出來？深的不行，淺的你還不會？」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陣法一途，講究的是順其自然，一法萬通，萬不能糾結在一點，那必會進入死途。」
洗白白眼睛一亮，豁然頓悟，大喜說道：「多謝恩師，弟子明白了，死局既然能破天殺，天殺也必定可以用來針對死局，對方既然可以用淺顯的死局扣，那麼我也可以用不深的天活門！」
「順其自然，萬法歸宗，只要陣在我心中，不管他有何種變化，我自可以以不變應萬變，一道通，道道通！」
老者哈哈大笑，道：「你這小子果然沒辜負我的一番教導，這陣法一道，你果真有些天分！」
「好了，你既然已經全都想明白了，那明日就用你能夠理解的天殺門，去會一會你們對手的死局扣罷了。」
洗白白心中大喜，躬身拜道：「多謝恩師教誨，弟子永生不忘恩師的授陣之恩。」
老者哈哈一笑，說道：「或許這天殺陣，還真得需要你用一生的時間，好好去研究呢，老頭兒去了，小猴兒們好自為之吧！」
老者說完，立時化作一股青煙，消失不見了。
方可大急說道：「喂喂，你這老頭怎麼說走就走了呢！」
「我說小白，你確定自己真的搞懂了如何去應付死局了？你現在可是在臨時抱佛腳，你確定明天當咱們進入死局陣的時候，你能用你那所謂的天殺門，能將他們給破掉？」
「我怎麼總覺得你和這老頭倆人，都不怎麼靠譜呢？我勸你還是再求求他，多教你幾門保險點的陣法吧。」
洗白白也是朝著天空冥冥之中大喊道：「恩師，恩師，弟子若再想見您，又該如何相見啊！」
洗白白直喊了半天，典藏大殿之中也再無老者的回話，直到最後洗白白幾乎已經喊出哭聲了，終於也再沒有老者任何的回音了。
方可見洗白白似乎還深深地眷戀著，希望能夠再見那老者一面，於是黯然說道：「小白，恐怕你今生今世，也就只能見到他這一次了。」
洗白白一驚，問道：「為什麼？難道老師不能夠隨便現身來見我麼？」
方可深深地看著洗白白手中的那本天殺大陣典藏，悠悠說道：「有些沉寂千萬年的靈魂，或許得到一個契機，會現身而出，可是有些仙靈，或許只是為了等待著一件事，而在達到之後，他也便滿足了，終於永久沉睡了。」
洗白白急道：「方兄的意思是說，恩師已經再次沉睡了？再也不會醒來現身與我相見了麼？恩師他到底是誰？」
方可說道：「他自己不是說過了麼，他是書中仙。」
洗白白一愣：「書中仙？方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可歎息一聲，悠悠說道：「死去之後，將靈魂蘊在書中，沉睡了億萬年之久，只等待著這一刻的到來。而當他終於做完這件事以後，那自然就要再次沉睡了，可是這一回，那可就是永遠了。」
「能有這般本事的，當然也只有真正了不起的戰仙，才可以做得到，因此他說他是仙，書中仙。」
洗白白仍舊不解問道：「方兄之意是說我的老師早已死去億萬年之久，只是在他臨死之際將自己的靈魂蘊在這書中，只為了要達到今天的目的，而此刻他終於再一次沉睡，再也不會醒來了，是麼？」
方可微微點頭。
洗白白繼續問道：「方兄剛才說，我的老師是一名戰仙？」
方可點頭說道：「當然了，除了真正擁有著大成就的戰仙，又有誰能夠將自己的靈魂沉寂於書中，等了億萬年才又現身出來，除了戰仙，又有誰能有這等本事？」
洗白白不解問道：「可是我的老師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說他等了億萬年，就是為了要等到咱們的到來，好去破了那死局魔陣？」
方可搖頭說道：「不，他並不是要為了破死局陣，好去證明些什麼，事實上，他根本已無需再去證明什麼。」
「你根本不瞭解你的老師，天殺陣和死局陣的恩怨榮辱，對於你師傅來說，真的已不算什麼了，一個都已經死去億萬年之久的老前輩，又怎還會去在意天殺與死局誰更厲害，誰更風光？」
洗白白道：「那我的老師他所等的，到底又是什麼？」
方可深深地看了洗白白一眼，說道：「你難道還沒明白，你的老師一直在等的，其實是你。」
「我？」
方可說道：「是啊，他一直等待的，是一個真正能夠傳承他畢生心血的，重現完整天殺陣的人！」
「小白，你就是他一直要等的人，他將陣法全部傳給你，就已經滿足了，其實對像你師父這種絕世之人來說，什麼財富，尊貴，地位等等這些，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真正重要的，是能夠尋找到一個，可以將他用畢生心血所創造出來的完美絕世陣法，能夠展現出來的那個人，他是在期待著你，能夠真正施展出完整天殺大陣的那一天！」
洗白白終於明白了這一切。
此刻他神情激動的望著冥冥空間，雙眼之中噙滿了眼淚，緩緩跪下，說道：「請恩師放心，歐陽洗白白即便是窮一生之力，也勢必要將完整的天殺陣，全部施展出來！絕不敢有負恩師之期待！」
方可沉靜地看著洗白白，在這一刻，他想到了風尊。
風尊豈不是和書中仙一樣，也是為了自己的夢想，留下了他們傾盡一生心血的絕世傳承。
儘管方可沒有親口拜風尊為自己的恩師，可是在方可的心中，他也早已將這個初次見面，就令方可從內心之中，深深尊敬的人，當作了自己的老師。
現在想想，等完成這一次鐵血戰士大賽之後，方可也該再去見見風尊了，方可此時，還真的有些想念他了。
方可走過去將洗白白扶了起來，說道：「小白，你的老師既然將天殺陣傳給你，一定是因為他深信你的天賦與能力，否則煙老前輩絕不會等待了億萬年之久，才肯現身出來，將自己心血傳給你的。」
洗白白一愣：「煙老前輩？」
方可微微一笑，說道：「小白，難道到了此刻，你竟仍然還不知道，你的恩師，其實就是煙雨蕭麼？」
洗白白大吃一驚，道：「什麼！煙雨蕭？」
「難道我的老師就是天殺大陣的創始人，煙雨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