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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離奇的事情 文 / 黃花閨男

    真想不通世界上怎麼會有李易這樣的人,他這個簡直就是離經叛道嘛,桃花澗什麼時候出了這樣的人?哦,對了,他不是桃花澗的人,難怪會這樣難交流了,怎麼他就這麼的不正統呢?我們桃花澗的人多好啊,腦子裡就是不會有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被李易氣的不行的雲柱老道就想不明白李易到底是在想什麼,李易那種簡直就是在挑戰權威嘛,先人們就是那樣說的,他怎麼能對先人所做的事情有疑問呢?雲柱老道修道之前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桃花澗的村民,一心只想著種地,兒孫滿堂,腦子裡裝的也都是一個樸實的莊稼人的想法,是很大眾化的想法,是一種天生就順從的想法。無論什麼東西,只要是前人說的那就是對的,不會對這種東西產生任何的質疑。就好像他這輩子要怎麼活一樣。前人是怎麼活的,不就是一輩子規規矩矩的種地,然後抱著子孫樂呵呵的過完一輩子麼?所以雲柱在修道之前也是這麼做的打算,照著前人的路走就是了。

    更可氣的是李易的話裡竟然有些看不起前人的意思,前人所做的事情,是他能看不起的麼?

    氣著想著這些,雲柱老道飛往了雲浪平常悟道的山頭上,想要看看新進門的虎子是個什麼樣的表現。落在了山頭上,雲柱老道氣呼呼的往前走著,他是真的被氣到了,想想自己剛剛入門的時候,自己對師傅那是多麼的尊敬啊,那是真正的說一不二啊,可這李易,怎麼顯得不是那麼的尊重自己呢?

    「不對,怎麼今天這會有些葷腥的味道?」走著走著,雲柱就感覺到不對勁了,這平日都是些花香的山頭上今天怎麼會有些烤肉的味道?急於知道情況的雲柱沒有猶豫,再一次飛了起來,就是眨眼的功夫,他就看到了坐在一起的虎子和雲浪老道,接著就落到了地上。

    剛落到地上看清了正在發生的事情,雲柱心中默念:「罪過啊罪過啊,祖師莫怪,祖師莫怪……」一塊不大的空地上,虎子和雲浪坐在那,兩人面前有一個火堆,火堆上有個架子,上面用木棍穿著一頭老黃牛。虎子手裡抓著一塊從老黃牛身上撕下來的肉塊,吃的滿嘴都是油,還不住的念叨:「李易小子還欠虎子三頭烤黃牛……唔,還有三頭……」而雲浪老道則是手指不斷變換,忙著打出一道一道的靈訣。卻是那火堆下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柴火,敢情雲浪老道現在正在做虎子的火頭工,充當烤牛的火焰……

    「雲浪師兄,你這是在……」雲柱本想說『你這是在作何』?可雲浪聽見雲柱來了,慌亂之中竟然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來:「雲柱師弟,來的正是時候,你也知道,我身體還行,法術的控制什麼的卻是不盡如人意的,這不,就是這麼一小會的時間已經烤焦了兩頭黃牛了,你來的正好,來來來,你替我打出火訣照料著這頭黃牛,我正好騰出空來給夢子講解一下本門的淵源。」就在雲浪忙著說話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正在架子上的那頭黃牛又被過猛的火力燒成了飛灰,隨風飄落。雲浪看著,不好意思的朝雲柱笑了笑,又麻利的從自己的袖中掏出了一頭死去多時的黃牛,穿在了木棍上。

    虎子看著就要烤好的黃牛突然就這麼沒了,叫了起來:「雲浪老道啊,你怎麼這麼沒用,烤個黃牛都烤不好,你這手藝可是比不上那伙強盜啊……」

    雲柱看著,心裡一陣歎息:「作孽啊,怎麼我收上山的徒弟都是些怪人……」雖然不像做這種無聊透頂的事情,可是雲浪怎麼說都是師兄,自己也不好說什麼,就這麼坐了下來,雙指變換打出一道又一道的靈訣。

    這雲浪說的沒錯,他對靈訣的控制真的沒有雲柱這麼好,換上雲柱沒多久,那烤牛就飄出了香味,嫩嫩的黃油一滴滴的往下落,虎子留著哈喇子:「嘿嘿嘿,雲柱老道你的手藝好多了……比起雲浪老道有用的多了……這黃牛,看起來都要比剛才的好吃一些……」

    雲浪不好意思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坐的端正了,咳嗽了一下,緩緩道:「夢子,為師現在就跟你講一下本門的出處……」一番話說的和剛才雲柱老道說的都差不多,只是從這番話來看雲浪老道的口才明顯是沒有雲柱的好的,不像雲柱那樣說的天花亂墜的。「夢子,剛才說的那些你可都明白?」說完之後,雲浪還很關切的問了一下虎子。

    虎子自顧自的吃著手中的烤肉,口中發出『嗯』『嗯』的聲音,聽不清楚他到底是說些什麼。

    「本門原本有四代門人,可是現在麼,就只剩下三代了,你還有一個師叔祖不知道跑去了哪裡,再下來就是我這一代人,人你也都見過了,分別是雲倉,雲光師兄,為師的,還有就是那邊正在為你烤黃牛的雲柱師弟,一共是四個人,最後就只剩下夢子你跟你夢易師弟了……」雲浪說道本門原本有四代人的時候,他和雲柱兩人臉上同時閃過了一絲黯然之色,可是虎子光顧著吃了,哪裡看得到他們臉上是什麼表情。

    「唔,這麼說來本門現在一共就這麼幾個人啊,還沒有那伙強盜的人數多啊,那伙強盜都有七八十個人哪,我們這麼厲害的門派怎麼會才有幾個人呢?」虎子說著話,也沒忘記啃他手中的烤肉,搞的他的話說的不是很清晰。一邊說著,哈喇子不小心就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雲柱這才反應過來:「是了,師兄,我得走了,我那徒兒我只是跟他說了本門的來歷,可還沒跟他說說本門現在的情況啊,師弟我先走一步!」話剛說完,雲柱老道沖天而起,一眨眼就消失在了遠方。而那火堆上的烤牛也因為雲柱這不負責任的一走變得焦黑,虎子看看手上的烤肉,又看看火堆上那頭又烤焦了的牛肉,撲上去哭了起來:「我苦命的老黃牛啊,苦命的我怎麼就吃不上一頭好一點的烤黃牛啊……嗚嗚嗚……」

    雲浪的眉頭不自覺的抖了幾下:「夢子吃的這是第幾頭了?莫非他還沒吃夠麼?」

    同樣的新入門的弟子,虎子可以在這裡胡吃海喝的,可李易卻坐在那裡擔驚受怕,飽受狂風的摧殘,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

    看著雲柱飛的遠了,李易的心就死了,剛才的鎮定似乎又忘到了九霄雲外,一雙眼睛又不自覺的往底下看了看,一看便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娘的,不敢看地上我還不敢看天麼,可不都是一片天麼?」這麼想著,李易睜開了眼睛,並且把頭仰的老高,極力不讓自己再往下看了。

    天上的陽光有些刺眼,把眼睛弄得生疼,白白的雲彩上,看著看著,李易覺得那雲彩像一個人頭,風一吹,那雲彩又像是一隻猛虎了,在過一會,那雲彩又像是一本書了。這時候的李易,看雲彩像什麼就把那雲彩當作是什麼,完全忘記了那天上的雲彩不論是何種形狀它都是雲彩,並不會變成別的什麼東西。可見剛才雲柱老道說的東西他並沒有明白,不然,他決計不會把雲彩看成是人頭,是猛虎,是書,雲彩就是雲彩,不會是別的東西,現在的李易,離物即物的境界還差的遠,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忽然風吹得猛烈了一點,那雲彩竟然全都散了,一點點一點點的朝著四方飄去,看得李易有些癡了。這種感覺,玄而又玄,似乎有點什麼,可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想的李易有些頭大。「好好的一塊雲就這麼被風吹散了,老天,無情!人,有情!」心是亂的,可李易的腦子裡卻想道了這些。

    慢慢的,李易閉上了眼睛,整顆心就這麼沉了下去。

    雲柱老道匆匆的從雲浪和虎子那邊趕了回來,在遠處就看見了坐定的李易,忽然一怔:「這小子還真就在這悟道了?」又飛的近了一點,雲柱老道坐到了李易的面前,又自語道:「咦,真是在悟道了,這也太快了點,尋常人要花三五年的功夫才可看到天道無情,這小子……唔,看來老道我眼光果然不差啊!」這修道,得先入道,而如何入道?這便要看個人的資質如何了,若是那人一輩子看不到這天道的無情,那他即便坐上一輩子也不可能入道。而有的人,或許在練字的時候從那筆墨中看到天道的無情,可能從那書中看到那天道的無情;也有的人,從生離死別中看到天道的無情,總而言之,只要看到了天道的無情,那便算是入道了,只是有的人儘管是看到了,可他沒有修煉的法門,所以也只能一輩子長吁短歎而已。

    這漫漫的修道一途,從本身來說就是一個無情的過程。一個修道人,最需無情,如若有情,便不可能定下來參悟那道;如若有情,心中雜念太多,即便修道也最終逃不過自己的心魔;如若有情,便放不下那塵世的浮華,放不下塵世的浮華,如何修道?而一個修道人,也最需有情,如若無情,便看不透那天;若如無情,便看不清自己究竟在修什麼道,最終也逃不過自己的心魔;如若無情,這修道之途,把自己的心放在哪裡?

    「不對不對,這夢易雖看到了天道無情,可其中斑駁的雜念太多,不好不好!」伸手到李易的身上摸了摸,雲柱把他送給李易的定魂珠拿了出來,拄著頭想道:「不知道幫人悟道算不算是違反天道的規則?唔,老天不會降下天罰劈死老道我吧?」想著,雲柱將手放於膝蓋上,呈蓮花狀,閉上了眼睛,口中默念著什麼,慢慢的,那珠子般大小的定魂珠慢慢的旋轉,漂浮了起來,浮在了雲柱老道和李易的頭之間,緩緩的透出七彩光華,而那光華又慢慢融進了李易的大腦裡。

    吃驚於李易奇才的雲柱老道哪裡知道李易的經歷,這天道的無情,可不是上輩子小虎的魂魄地間,看盡了世間百態,人情冷暖,看扁了所謂的權勢富貴就悟到了麼?那時候看到的東西,就是人活的一輩子,完完整整的一輩子,比任何人的一生都還要完整的一輩子,有的人窮,他這輩子就不能經歷有錢人的生活,而有人富有,那一輩子都不可能經歷到窮人所經歷的事情,可小虎的魂魄什麼都看盡了,上輩子是窮,這輩子也富過,他的人生,比任何人都要完整,他的記憶,比任何人都要慘烈,他死過,可活著的人,都沒有夠能體悟死後是怎麼一回事。所以李易看到了,用很短的時間就看到了那天道的無情,這並不是他的資質比別人好多少,能悟道的人,千千萬萬中能有多少,他一個平平凡凡的李易,憑什麼就能比別人好,這跟資質不沾邊,完完全全就是他李易的經歷而已。

    許許多多斑駁的記憶就這麼在李易的腦子裡翻滾,李易只覺得腦子就要炸開了。忽然間覺得有一陣涼風吹進了腦袋裡,這風是那麼的柔和,以至於李易竟然有一種想就此睡去的想法。「道不可道,常道可道,是道非可道……」腦子裡響起了雲柱老道的聲音:「試著用心去感受這天,試著看能不能用心就看到你頭上的這一片天,用心去感受你周圍的一切,嘀嘀嘀,滴滴,看你的心裡能不能出現這樣的聲音……」

    照著雲柱老道的話去做,這天果真就如雲柱老道所說的出現在了李易的腦子裡,接著便是『嘀嘀嘀』的聲音,只是這聲音當中像是混雜了什麼,攪得李易的心裡好不難受。想要把這種聲音忘卻,可這聲音卻越來越大,漸漸的,竟然連先前感覺到的那種『嘀嘀嘀』的聲音都不是那麼清晰了。拚命的想去壓制這種聲音就越是難受,最終李易猛地大叫一聲,睜開了眼睛,身子猛地一搖,差一點就要從這千丈高的地方掉下去了。

    雲柱老道端坐在李易的身前,伸手托住了他,口中緩緩道:「可惜可惜,若是你剛才能弄懂,就可省去你數十年的苦功,奈何你的一顆心實在是太過駁雜,若不是有定魂珠這等異寶相助恐怕你就被心中的孽火給燒成灰燼了!罷了,日子還長久著呢,慢慢來,你的表現,已經是比太多人好了,牽掛太多終究不是好事,徒兒應該學著把他們放下來,放下了,你這第一關也就好辦多了,為師倒想看看,你要花多久才能真正的碰到這道的邊……」

    李易這才看清了飄在自己面前的定魂珠,看那外放的七彩光華不斷的融進自己的大腦,自己的腦中一陣一陣的清涼,李易再也不敢小瞧這不起眼的珠子了。他還不知道,這珠子要是流傳在外的話,只怕修道界的人又要因為它而搶破頭了。伸手將定魂珠抓在了手裡小心的裝了起來,李易這才看著雲柱老道說道:「剛才是是不是對我動了什麼手腳,搞的我難受死了!悟道?悟道要這樣難受麼?我比太多人好,莫非我是個天才不成?肯定是你動了什麼手腳的……」

    雲柱才聽李易說了一半的話就已經氣得渾身顫抖了,現在的他真想招引天雷一雷劈死李易這個不知死活的王八蛋,饒是雲柱已經修道兩三百年,這養氣的功夫已經是常人所不可及了,可仍然被李易氣的顫抖,可見李易確實是不知好歹了。

    「為師的念你年紀稍小,不懂事,為師也就不跟你計較了,總之你以後就能明白了……」雲柱氣咄咄的說出了這句。繼而又把剛才雲浪跟虎子說的話又說了一遍就轉過了頭去,看都不願意在看一眼李易這個狗咬呂洞賓的傢伙。

    「咦,師傅,四代人怎麼就變成了三代人呢?輩分最老的那些傢伙跑哪去了?這麼一算,本門的人不是少的可憐麼?」李易掰著手指算了算,盡可能的把每代的人都往多里算自己這個門派的人也絕對不會超過五十個,這才問道:「師傅,輩分最老的那一代人有多少?」

    「師祖他們那一代人總共有七人,其中有四人已經飛昇成仙了,另外三人也已經是到了虛的境界,假以時日等本門存夠了足夠的防禦性法寶也就能度過天劫飛昇了!」雲柱的話不勝唏噓,說的有些蒼涼。

    「那你們的師傅那一代又有幾個人哩?」李易並沒有聽出雲柱老道畫中的蕭瑟,仍然是嬉笑著問。

    「除卻雲遊在外不知消息的青布師叔之外,還有四人!」雲柱老道的聲音這時候已經是有點哭腔了。

    「那他們人都去哪了?」李易又問,只不過聽出了雲柱竟然有些想哭的感覺,李易問的很認真。這要是把一個幾百歲的人都弄哭了,那不大不小也是一場罪過啊……

    「為師也不知道,反正一夜之間,無論是師祖也好,師傅也好,他們都消失了,只剩下了我們這一代四人,那時候我們四人都還沒有結成金丹,但離結丹已經是快了,若是有本門的前輩還在的話,我們四人如今可能都是元嬰期或者境界更高的人,奈何,奈何啊……」說這話的時候,雲柱老道顯得很痛苦。臉上是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

    「一夜之間都消失了?該不是被人給暗殺了吧?」李易很小心的問道,看他的樣子,有點像個小賊,輕手輕腳的。

    「決計不可能發生那樣的事情,且不說師傅們都是些或分神期或破虛期的大高手,單單師祖幾人連手的話,這世間恐怕還沒有能殺得了他們的人,除非是仙人下凡!」雲柱說的很肯定,是已李易也覺得,原來自己的師門還是很了不起的,起碼裡面有些人很是了不起。

    李易心裡大歎可惜,要不然的話自己以後報仇也就多了幾分保障。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要是自己師門的長輩真是厲害人物,那自己乾脆就煽動長輩們出手,直接就滅了黃巢在慢慢去找那兩個活剮了自己死鬼老爹的修道者。現在可好,那些厲害人物好像都消失了,那自己的如意算盤也就落空了。報仇可不就得自己親手來了麼?

    「那真是太可惜了,老天果然是無情啊……」李易這是在為自己的算盤落空而可惜,可看在雲柱老道的眼裡卻是感動的緊的,瞧瞧,這入師門才沒幾天就對師門的長輩有了那麼深厚的感情,哎,我雲柱老道是萬萬及不上他的……

    這要是李易早幾天跟著李煥出門聽老孫頭瞎侃的話,可能李易就會知道,這些師門長輩並不是被人殺了,也不是無緣無故消失了,而是被封印了,被自天地開闢以來就一直存在的天元之力封印到了另外一個虛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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