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遭劫 文 / 黃花閨男
看著眾人憋愣的樣子,李易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左看看右看看,終於確定了那小姐原來真的是在說自己而不是別人。自認為長得還可以的李易驚訝的盯住了那小姐,用手指著自己,問道:「姑娘,你說的人可是我麼?」邊說著,李易的眼睛骨碌碌的轉,配上他如今的身段以及長相,樣子看起來十分滑稽。一個莽漢臉上露出了三歲小孩般的表情,能不滑稽麼?那小姐也看得好笑,用手輕掩著嘴角哧哧的笑了兩聲,道:「你這蠻子長得醜陋,可卻可愛得緊呢!」
那丫頭覺得他們小姐這樣子太有失禮儀,故而扯扯小姐的衣角,低聲說道:「小姐,李老爺們可都等著呢!」說罷,那小姐一正色,無比端莊的朝著李宗就道:「可是李……」本來想叫一聲伯父的,奈何兩家的親戚實在是扯得太遠了,這小姐也不知道到底該喊李宗什麼,最後思量再三還是只能叫道:「小女見過李伯父了!」說著,行了一個女子專用的宮廷禮儀,由此就能看出這女子的家族在蜀中應該也是有極大的勢力並且和皇室也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的,尋常家的女子,根本不可能像這樣做派。
李宗看著這個禮儀挑不出絲毫問題的女子,眉頭緊蹙,本想開口說些什麼,卻也因為兩家人的親戚關係扯得實在是遠了些不知道該如何稱呼自己面前的這個小輩。李法在一旁也是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李易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這女子,似乎想把這女子看穿。
雖然臉上掛著面紗,讓人看不清這女子面容如何,可是光憑著這女子自面紗之上露出的半張臉就可以看出這女子長相決然不差。全身上下除卻被衣裳所遮擋的部分,其他裸露在外的每寸肌膚都向外透著一股子紅暈,卻因為肌膚實在是太白而透出的紅暈了。十指果真如青蔥一般,寬大的衣裳也擋不住這女子的婀娜身姿外洩。在李易的眼裡,這女子無論是長相還是身材都決然不輸給上輩子那些紅透了半邊天的明星。這女子,可不是比蘇州府最好的青樓裡那些個紅牌小姐還漂亮些麼?
黑心老人也看著這女子,說道:「豆蔻之年,出行還要用面紗裹面,如若不是長得實在見不得人,那便是有傾城之姿,只是太過瘦弱了些,我大唐的百姓卻是都不喜歡這樣瘦弱的女子的……」
盯著這女子半響,李易的口中突然冒出一句話來:「爹爹,我要這女子做我的老婆!」此話一出,李宗,李法以及黑心老人同時斷然的說道:「不可!」
那小丫頭一聽李易的話就直接說道:「你這蠻子,這不就叫做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麼?我家小姐也是你這蠻子能娶的麼?護衛,給我把這蠻子擒下,給他一點點苦頭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規矩!」跟隨那女子車隊而來的一隊護衛領命,馬上就把李易給圍了起來,幾個在護衛之中看起來身手最好的已經朝著李易撲了上去,手中的千牛刀也向著李易身上砍去,乍一看去,其中一二人卻還是有不弱的功夫的,刀鋒偏轉,隱隱就封住了李易的退路。而實際上,二三十個護衛已經是將李易圍的水洩不通,李易已經是退無可退了。這樣的架勢,若是換成李煥或者是趙老大,那絕對是十死無生的局面。
李宗見狀,大驚道:「諸位,那是犬子,還請手下留情!」敢情李宗還以為李易是月前那個文弱的書生般的人,忘了李易現在也有了一身不弱的功夫了。可那些護衛可不是李府的,這個老爺說的話他們會聽麼?
看著砍向自己的幾把大刀,已經對這些武功把式有了一些瞭解的李易也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是身處險境了,臉上的表情馬上就嚴肅了起來,全然不是剛才那種愣頭青的模樣。可雖然知道自己身處險境,李易練過的功夫畢竟不多,腦子裡翻騰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破解這種局面的招式。如要破招,只有一種辦法,那就是用手跟刀子硬碰,可李易不是鋼精鐵打的,乃是正宗的血肉之軀,要讓他用手和大唐千牛衛所用的制式千牛刀硬拚是決計行不通的。黑心老人悠閒的看著李易,全然不擔心李易的安危,他就想看看自己這個徒弟到底是用什麼辦法來解決這個局面,在他的眼裡,已經看出了這些護衛招式之中的上百處破綻。
那小姐看著李易面上的表情急速的變換,好奇的『咦』了一聲,眼珠子咕嚕嚕直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從不出深閨的大小姐,現在卻是感覺到了一股子江湖遊俠臨危不亂的豪氣來。那小丫頭聽李宗那麼叫,心裡已經明白了李易的身份,想要開口制住那些護衛,可李易原本就離那些護衛極近,哪裡容得她開口制止,那千牛刀的刀鋒都已經快要碰上李易了。
李易,動了。雙手迅速往上挑起,黑心老人不自覺的讚了一聲:「不錯。」在他看來,李易的這個起手勢正好符合了破解這些護衛招式的一種,心裡已經是自吹了起來:「不愧是我黑心老人教導出來的徒弟,雖然只學了幾手粗糙的下三流的功夫,卻能從這樣的陣勢中想出破解的辦法,果真不錯,不錯!」
「各位大爺,繞了小的的吧,小子口不擇言,卻是看見了小姐的國色天姿,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了,饒命啊各位大爺!」李易迅速的跪在了地上,說出了這一番話,本來就要砍到李易身上的刀停住了,這些護衛都怔住了。看著漢子的身形,不說是一場惡鬥起碼也是一場苦戰,哪裡想得到這漢子直接就跪下來求饒了。這太輕鬆了,實在是太輕鬆了。拿捏不定主意的護衛紛紛把目光投向了那發令的小丫頭。
那小丫頭現在也是怔住了,呆呆的看著李易:「這麼粗壯的一條漢子,怎麼這麼不堪?」李宗和李法看著這絕對出人意料的局面也都愣住了,心裡都翻騰著一個想法:「這……這也恁丟臉了些。我大唐的子民,我大唐有這樣的子民麼?」大唐尚武之風極盛,那些遊俠什麼的可以說是多不勝數,哪一個不是一言不合就可以拔刀相向的漢子,即便是尋常的普通百姓,面對這樣的局面那也決計不可能求饒啊!
黑心老人卻是大袖一揮,向李宗告辭道:「李家老爺,老夫先行回府了!」他是在也看不下去了,自己這個徒弟,怎麼……怎麼就這樣孬呢,就連爭鬥一下都不會,即便打不過不還有自己這個先天之境的師傅在這麼?莫非他還怕他會有什麼危險不成?
話畢,黑心老人飛身掠起,腳尖點在幾個護衛的身上,朝著城裡掠去。那幾個被腳尖點中的護衛悶哼了一聲,往後退了幾步就坐倒在地,嘴角溢出了鮮血。敢情黑心老人都將自己心中的火氣發在了這些護衛的身上。隱隱的傳來了黑心老人的自我安慰的話來:「罷了,這也不失為破解的一種辦法……」
就這一霎那間,李易眼角掃過那些呆住的護衛,就在那些被黑心老人這麼一搞陣形大亂的時候,飛身而起,用的極為嫻熟的鷹爪功出招,幾個離他最近的護衛慘叫了出來,他們的手部的關節已經被李易給卸掉了,哪裡有不痛的道理?繼而李易飛躍到那小姐身旁,一個鎖喉將小姐制住,那小丫頭尖叫道:「你這蠻子,好生的卑鄙,還不快快放開我家小姐,不然就叫你不得好死!」
李宗和李法看著這急變的情形,腦子都有些轉不過來了,聽見那小丫頭說『不得好死』的時候,臉上都有些不快。他李家的子孫可是她一個小丫頭能隨便品論的麼?但李宗也馬上叫道:「小易,快快住手,還不趕緊退過來?」
「娘的,你們這些雜碎,竟然讓小爺跟你們跪下,現在可好,你們還不快快跪下,不然我就把你們小姐弄死!」那些護衛臉色瞬間煞白,都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了。
「小易,不得無禮,還不快快退下來?」李法也說話了。這話雖然是責怪的,可他這話裡怎麼就有那麼一點欣賞的意思。
『呀』李易尖叫,捂著自己的手掌迅速的退到了李宗的身邊,道:「你這丫頭好沒道理,不過就是和你開個玩笑,怎麼能下這麼重的口,也不怕把我給咬壞了麼?」
那小丫頭趕快走到小姐的身邊,扶住了小姐問道:「小姐,沒事吧!」
「小桃,無礙!」
「侄女,這事情倒是誤會了,此人乃是犬子李易,他年紀還小,有失禮之處還請侄女見諒了。」頓了一下,李宗又道:「對了,不知道侄女該如何稱呼?」
「伯父說笑了,李易做事出人意表,我也很是喜歡啊,看李易也有一手不弱的功夫,不如小女日後的出行就由他做保鏢可好,我出行總帶著一大堆護衛也不方便啊!伯父叫我琉韻就是了!」琉韻看著站在李宗身後的李易,眼珠子轉個不停,模樣十分可愛。
「這事情不急,今天你剛到,還是先進府休息吧,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你這些護衛也該到城裡讓大夫好好的看一下,落下內傷就不好了!」李宗說著,瞅向了那幾個被黑心老人震傷的護衛,現在他們的面色已經有些發白,顯然受傷不輕。
「一切全憑伯父做主!」琉韻大方的說道。說話的時候,眼睛仍然是盯著李易的。
「如此,琉韻就先跟我們回府,府中已經擺下宴席,也正好為琉韻你接風。」李宗說完,也是坐上了事先準備好的轎子,朝前引著眾人進城了。
時間匆匆,又是月餘過去了,正當李宗李法等人在家中掛念李煥的時候,李煥這一批朝長安走的大戶子弟也已經離長安不遠了,只需半日的腳程就可進入長安城。
這一隊大戶子弟現在正抱怨著那該死的黃巢,什麼時候造反不好偏偏要在這時候造反,如今就要進入夏季,長安這邊的天氣那已經是熱的不行了,這些個公子哥光是坐在轎中也是汗流直下。月餘的趕路,平日裡這些作樂慣了的公子哥怎麼能忍住路上的寂寞,不少人在路過大城之時總是要進城玩樂一番,品點品點當地的紅牌才肯走,更有甚者直接從青樓之中買下幾個女的來隨身上路,搞的一路上不分白天還是晚上,時不時就能聽到女子的嬌吟聲,一些沒女子的聽了心中好不難受,到下一座城時便有樣學樣的買上幾個。就這樣的連鎖反應,演變成即便是現在趕路都有女子的嬌吟聲在路上圍繞著這一隊人馬,趕車的和抬轎的人兒聽著這些聲音,只感覺熱血上腦,血氣澎湃,有那些心腸不好的更是想直接衝上轎中也學那些大戶子弟一樣品點一下那些個紅牌小姐,畢竟是紅牌,這些轎夫什麼的往日裡可是難得品點的……
就在隊伍的前方,幾個天生豪邁的大戶子弟下轎改為策馬而行,其中就包括李煥。胯下一匹棗紅色的駿馬,從那馬兒的腳步和時不時的長嘶就能看出這馬兒是一匹良駒,從旁而行的幾個子弟所騎的馬兒也是不差,都是良馬。幾個騎馬的公子可都是喜好功夫的人,雖然功夫都很是下三濫不過,平常在那些小姐面前賣弄賣弄是足夠了,可要是用在上陣殺敵之上卻是不夠的,即便如此,包括李煥在內的幾個人現在都是興沖沖的討論著自己即將就要上戰場以及上戰場之後要如何如何做云云。
一輛馬車快速的趕了上來,這兩馬車倒也不像其他的馬車轎子那般奢華,只是平平淡淡的青色,只不過車身上的幾個紋路將這馬車裝點的不輸於其他的馬車。
青公子從馬車中伸出頭來,懶洋洋的看著行在車隊前的這幾個公子,笑嘻嘻的說道:「幾位公子也是好雅興,都這時候了還有興致在談論將來呢!」
「哪裡,我們不過是閒來無事而已,哪裡又像青公子你整日裡有空閒時間還去照顧車中那幾個美人兒呢?」一個大戶子弟有些調侃的說道。這些大戶子弟哪個沒有點脾氣,但是這月餘相處下來,眾人都知曉了各自的底細,該跋扈的也就十分的跋扈了,但都是在摸清各自的底細之後,攜女眷上路也是在摸清各自底細之後才有的事情,但像青公子這般上路之後就十分跋扈的人卻只有他這麼一個,故而所有的公子哥都對青公子很是不順眼。更有些青公子原來的熟識舊知比如李煥,方洛等人有意無意的透漏出青公子往日裡的跋扈作為,這些公子哥就更是看青公子不爽了。
「是極,馬上就要上戰場廝殺的人了,還能有青公子你這樣懷抱美人的人卻是極少的,你的興致,可不是比我們的高上許多麼?」李煥在一旁也這樣說。
「無知小兒,不知道戰場乃是在山東麼,而我們是到長安去做皇上的近衛軍的,哪裡有什麼機會上戰場廝殺麼?難道你們的長輩都沒跟你們透透我們此行的目的麼?」青公子說道『皇上』處,朝著長安的方向遙遙一個拱手,彷彿皇帝就在他的面前一樣。然後就不屑的用眼角一掃眾人。
可眾人對青公子這無力的舉動並不在意,李煥等幾個稍微年長一些的人更是哈哈大笑了起來,李煥一邊笑一邊說道:「諸位,你們覺得誰才是無知小兒呢?這黃巢亂軍自月前作亂以來呈高歌之勢,一路上攻城略地,現在已經離長安只有五百里之遙,若是全速行軍只需要兩日就可打到長安,青公子這無知小兒莫非還以為我們可以安安穩穩的在皇上身邊白白的賺取軍功麼?」話一說完,這些騎在駿馬上的公子紛紛點頭稱是,更有的更是朝著青公子露出了鄙視的笑容。
聽到李煥這麼說,青公子先是臉色一變。他可是像方洛那樣除了吃喝玩樂之外就什麼都不會的浪蕩公子,要真讓他上戰場去那就是百死無生的局面。但馬上又想到了什麼,臉色轉而一喜,道:「無妨,只是怕諸位都不能安然的到達長安了!」話畢,青公子臉色又是一變,變得有些猙獰了。
手遙遙像天空一指,青公子的袖裡突然炸出一支袖箭,快速的升上高空而後炸開來,漫天的焰火,即便是白天依然是有些刺眼:「前輩,動手!」話畢,青公子就像一個肉球一樣從馬車上跳了下去,撲倒在地。
只聽得「嗖嗖」的破空聲,四周起碼上千支明晃晃的銀箭想著行進的人馬射來,騎在馬上的公子們臉色大驚,可是想要有所動作也已經來不及了。獨有李煥反應比較快,在眾人都吃驚之餘已經翻身下馬,但還是被那密密麻麻的銀箭射中了,只是不如其他公子那般狼狽。其他的公子全身上下都如刺蝟一般,插滿了箭矢,已經是斷氣了。
四周都是被箭矢射中的慘叫聲,一些公子哥買來的**剛剛跑出車中就被箭矢射倒在地,那些車伕轎夫們更是不必說,百多人幾百人隨行的人員都已經倒在了地上氣絕了。
剛剛跳下馬來,就覺得身上幾處劇痛不已,頭吃力的扭向了方洛坐的那輛馬車,又朝著蘇州的方向看了看,李煥心中想道:「爹爹,吾命休矣!」繼而李煥就失去了知覺。
不一會兒,四周忽然出現了一兩百人來,每個人手裡都拿著朝廷軍隊的制式軍刀。一個漢子狂笑著道:「兄弟們上啊,金銀財寶通通給我捲走,老前輩可是說了,這些身外之物,可都是我們的哩,大家千萬不要放過這些蘇州大戶身上的不義之財,給我捲走,通通給我捲走!什麼都不要留下,事後我讓兄弟們進城好好的快活快活。」這漢子話一說完,數百個大漢紛紛舉刀吶喊,腦子裡都在想著今晚是去哪家樓子裡一個紅牌作陪?
兩人從遠處急速而至,一人身著白衣,正是那日被黑牢老人打傷的陰書生;另外一人身著一身紅衣,也是一副書生模樣,想來就是黑心老人口中所說陰書生的師兄陽書生了:「尚進(註:尚進是黃巢作亂時的一個得力部將)將軍,此番是多多幫了我一個大忙,這些凡夫俗子,我卻是不好動手殺了他們的,免得壞了我在江湖上的名聲!」
「先生何出此言啊,這不過是舉手之勞,我卻從中得了極大的好處,何況先生和我們大將軍乃是同門中人,這點小事,算不了什麼的!」頓了一下,尚進看向了滿地都是屍體的車隊方向,又道:「那些人卻是死絕了,就此和先生別過,先生乃是忙人一個,我就不和先生多聊了!」說罷,尚進領著自己從農民軍中帶出來的這數百人帶著捲來的財寶策馬而去,頃刻間就不見了蹤影。
「師兄,我的傷就是在蘇州李家弄的,黑心老人也恁是卑鄙,竟然隱瞞了他先天之境的實力,還請師兄與我前去蘇州向黑心老人討個公道?」看了一眼滿地屍體的車隊那邊,陰書生又道:「那家裡的公子可也在車隊裡面呢,師弟我現在心情大好,一群下賤的人,竟然暗算我……」曠野中,是陰書生不休的叫罵聲。
陽書生看都沒看陰書生一眼,責怪道:「技不如人還在這裡大放厥詞,莫非這輩子都要我幫著你麼?」長歎一口氣:「我們兩畢竟是師兄弟的名分,在這裡就告訴你,李家也罷,黑心老人也罷,總之幾日過後他們都死定了,你的公道也不必再去討了,跟我走!」說完,陽書生飛掠而去,還傳來一句話:「你倒是喜歡跟這些紈褲廝混在一起,你瞧瞧你的出息,殺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都要我動手了……不成器啊……實在是不成器……」
青公子已經爬了起來,看向了陰書生,作了一輯,道:「前輩,多謝!」
陰書生也似陽書生不叼他那般不叼青公子,只是跟上了陽書生,留下了一句話:「速速進入長安,按計劃行事,地上就有刀子,自己動點手腳吧!」
青公子在心裡狠狠的『呸』了一下,看看地上大刀,咬咬牙撿起一把來朝著自己的手腳上分別劃了幾刀。曠野中,是青公子因疼痛而吸氣的聲音。
蘇州城,臨澗樓,一男一女坐在臨窗的一張桌子上,那男子用手撐著腦袋,無趣的看著窗外的風景,那女的卻饒有興致的盯著那男子看,不時的嘀咕兩聲:「奇怪,奇怪!」
終於,那男子像是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奇怪,奇怪什麼啊,沒見過我啊,你這丫頭,是了無生趣了還是怎麼的,怎麼每天都拿著我來逗趣?」
那女子也不怕這男人發怒,就這麼跟男子對視著,道:「你不是奇怪又是什麼,前幾天都還是一副狗熊的模樣,怎麼就幾天下來就變得這麼瘦弱了?我真懷疑剛見面的時候你是不是被人揍過?」頓了一下,女子又道:「你不是說你要娶我麼?你還敢不服氣是不是丫?不服氣我就不嫁給你啊……」
聽女子嘰嘰喳喳了半天,那男子又無力的坐了下去,道:「就你?你瞧瞧這整個蘇州除了我還有人願意娶你麼,長得跟個猴子似得,恐怕在成都也是這樣的罷?」
兩人正是李易和琉韻。這一個多月以來,李易什麼事情都幹不了,只是每日裡陪著琉韻這玩那玩的。因為功力暴漲而導致的身形暴漲也已經恢復了過來,不再是兩人剛見面時的那種『熊人』模樣了。一個月的相處,兩人現在已經是熟絡之極,閒暇無事之時兩人就互相逗逗嘴,調侃調侃,到也有那麼幾分兩小無猜的味道。李易也正好藉著陪琉韻到處亂逛的機會好好的看了看蘇州,畢竟李易從出生到現在也沒有多少次跨出家門的機會不是?一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對家鄉不熟悉那也說不過去不是?
「你還說。」琉韻一聲嬌叱,制住了李易。琉韻的長相可以說是極美的,比起古時所說的貂蟬,昭君等人也是不遑多讓,奈何琉韻這個人長得很瘦很瘦,十分不符合大唐的審美觀點,本來極美的一個人因為很瘦在男人眼裡就變成了極醜了。
眼珠子轉了轉,琉韻湊到了李易的耳根子前小聲的說:「你有沒有親過小姑娘啊?」
「沒有。」
「那你親我一下我就嫁給你,怎麼樣?」琉韻如是說。
「擔心你嫁不出去?」李易轉過頭盯著流域,很懷疑的問。
「你才嫁不出去。你幹不幹嘛?」
話畢,李易也不說話,直接就親了琉韻一口。琉韻措手不及,一下子跳開,捂著臉道:「你流氓……」
李易無語了。心裡想著:「不是你讓我親的麼,怎麼還怪起我來了?這樣的老婆,不要白不要。」李易雖然在唐朝生活了十多年,可是在上輩子養成的審美觀依舊是沒有改變的,唐朝的女子,為了好看,大多張的跟豬差不多,李易是這麼想的。本來以為自己以後就要娶一隻豬作老婆的李易突然間見到了這麼瘦而且長相不差的琉韻,脫口而出就是一句:「爹爹,我要這女子做我老婆!」
紅著臉,琉韻又湊到了李易的身前,呢喃道:「可是李易啊,我走了你會不會想我呢?我走了之後你會不會喜歡上別的女人呢?我走了以後你要什麼時候才到成都來娶我呢?」
被這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有些發懵的李易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只好說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府上應該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回去吧!」話畢,李易在桌上放了一錠銀子,拉起琉韻的手就往李府走去。
剛到門口,李宗等人就站在那裡等著了,見到李易和琉韻回來了,李宗開口道:「琉韻,你該上路了!」琉韻的小丫頭也很高興的說道;「小姐,你回來啦!」
「這些日打攪了,多謝伯父的照顧了!」琉韻說著,又行了一個標準的禮儀。現在的她,哪裡還有剛才的小女兒的姿態,明明就是一個大家閨秀。
因為黃巢亂軍的勢頭很猛,李宗等人商量了決定還是把琉韻送回成都,若是黃巢打到了蘇州來,他們可就難得像那遠房的遠房親戚交待了,故而琉韻今天就要走,免得夜長夢多,時長生變。
要說的話不多,一行人送著琉韻到了城門口。走前,琉韻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易。看著遠去的琉韻的馬車,李易用力的揮著手,像是在說:「走吧,走吧,我會來成都娶你的,風風光光的娶你!」直到琉韻走的時候,兩人才都明白,原來分開可以讓人這麼難受,原來相聚的時間是那麼的少,原來彼此都在心裡刻下了另一個他(她)。
回到家中坐定,李宗一張臉馬上就變了,惱怒的說道:「沒想到那黃巢小兒也還有幾分本事,竟然可以帶兵直逼長安?」這一問卻是對著李法問的,這黃巢都快打到長安了,這蘇州府可想而知很可能也會被攻陷,李宗這時候開始急了,也真正重視起來黃巢這個人,更擔心現在身處長安的李煥的安全。
「大哥是在擔心煥兒的安全?那就沒什麼事,跟在皇上身邊的人即便是長安被攻陷了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大哥請放心。」李法在一旁安慰道。
本想在說些什麼,可趙管家已經恭敬的說道:「老爺,晚飯的時間到了,先過去吃了晚飯吧!」
「小易跟著黑心前輩出去練功了,罷了,不等他了,二弟,我們先去吃飯!」李宗從作為上站了起來,說道。李法並沒有跟著李宗過去吃飯,而是一拱手道:「大哥,這麼多年了,你多保重,我還有事要過去方府台的家中去一趟,就不在這吃飯了!」
李宗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法,道:「二弟,最近你很是奇怪,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又想道了什麼,李宗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去吧……」
一頓飯就這麼悶悶的由著李宗一人獨享。入夜,李宗坐在自己的書房之上端著一本書在看,案頭的燭盞跳動著火焰,一閃一閃的,李宗的投影在牆上,顯得這個人有些滄桑。「趙管家,小易可回來了麼?」
「老爺,二少爺和黑心前輩還沒有回來,不過想來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哦」李宗聽到李易還沒有回來,心裡感覺空蕩蕩的,有些失落,或許是突然間有那麼多的親人不在身邊,李宗感覺到了一種孤獨的感覺,十分想找一個親人來陪在自己的身邊,以填補這種空虛。黑心老人和李易也正如趙管家所說的,兩人此刻已經從城外回來,正在城中行走準備回家。黑心望望天上有些慘白的月亮,心神一怔,忽然道:「小易,今晚可能要有事情要發生了……」
不知道為什麼,李宗今晚總感覺到有些心神不寧。忽然間,整個蘇州城裡哭喊聲大作,原本漆黑的街道也都亮了起來,李宗在書房之中也隱隱可以聽到從外面傳來的哭喊聲:「趙管家,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這般嘈雜?」可外面卻沒人回應。
李宗心生不妙,站起來走到了門邊,正準備要開門,趙管家卻破門而入,跌倒在李宗面前,扶著李宗的腿大叫道:「不好啦老爺,黃巢亂軍打進城裡來啦……」
心裡「咯登」一下,李宗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他還沒有攻陷長安,怎麼可能就打到蘇州來了?何況城內一萬守軍,他怎麼可能這麼輕鬆就打進來了?」也顧不得是為什麼了,李宗快步穿上自己的外衣,沉聲道:「快隨我出去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很快的,哭喊聲就蔓延到了李府,亂軍已經是打進了李府,李府的護衛全體出動,可是卻像是砍瓜切菜一般被亂軍殺死,可見,李府的這些護衛實在是廢物之極。
剛到花園之中,李宗就遇上了迎面而來的幾個門客,李宗正要開口,那幾個門客就急忙道:「老爺,快快收拾一些東西,我們護送你出城去!護衛們都有些擋不住了。」
「莫非真的是那黃巢小小兒打進來了?」李宗急聲問道。
「不錯,李老爺過獎了,黃某如今也是龍虎之年,卻不是什麼小兒了!」一個黑影翻過了一面院牆,落到了地上,禮貌的作了一輯。
「你就是黃巢,蘇州防禦極好,你卻是怎麼無聲無息的進來了?長安未破,你又怎麼敢分兵來打蘇州?」李宗顫抖的指著黃巢問道。
看這黃巢,也是一個尋常的書生模樣,不過因為長期在鹽幫做事,故而身形壯碩了一些。若是乍一看到此人,你絕對不會認為這個人就是帶領著十多萬農名軍叛亂的亂軍頭頭。「這還得多謝了李老爺你的弟弟那一張開城的文書啊,我們天平軍不費一兵一卒就進入了蘇州哪。這還得多謝李老爺和方府台平日交好,所以令弟才會這麼容易拿到開城的文書呢!」說完,黃巢哈哈大笑起來。李宗馬上就想起了李法晚飯時去找方府台的用意,腦子裡也明白了些什麼?
「至於為什麼要來打蘇州麼?老爺你也知道,家大業大的總不好照顧不是,不來洗劫一下你們這些大戶人家,我去哪找那麼多糧餉來養活我那十幾萬的軍隊呢?」黃巢又道。
李府的叫喊聲漸漸的小了下來,慢慢的,由亂軍壓著一隊人也進入了花園,這些人都是李宗的親眷,李宗看到這個場面,心神大亂。那押人過來的頭目過來請示了一下黃巢,黃巢悶聲道:「殺,一個不留……」
這些李府的親眷死命的哭喊著,夫人們大叫著老爺,那些小姐什麼的卻是不斷的叫著「爹爹,我不想死」之類的話,李宗此刻心亂如麻,奈何人都在黃巢的手裡,自己動彈不得。隨著黃巢的一聲令下,一隊亂軍手起刀落,數十顆人頭沖天而起,一張張絕望的臉上都是驚恐的表情,血順著大動脈直衝而起,就像一股股噴泉一般。
牆頭之上,李易一時血氣上湧,就要叫喊著衝殺下去,卻被黑心老人一把制住,點中了身上的幾個大穴,動彈不得。李易的心都在滴血啊,下面被殺的,可都是他的親人,裡面有他的親娘,有他的妹妹啊。淚水猶如不要錢一般奪眶而出,天空適時的落下了大雨,雨水很快的就和李易的淚水混淆了,李易的臉上再也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李宗頂住一口上湧的怒氣,問道:「黃巢小兒,我二弟在什麼地方?」
隨著李宗的問話,李法從亂軍之中走了出來,有些瘋狂的說:「大哥,我不服啊,我不服啊,我想要權勢啊,奈何老天對我不公,對我不公啊。爹爹將家業傳給了你而不是我,你可以說得上是子女成群,可老天卻像作弄我一樣,我一輩子不能有半個兒女;出門時別人見到我都是叫二老爺而不是大老爺,我不服氣,我不服氣……」話畢,李法神色一慌,往李府外跑去,也正因為這樣,他留得了一條命來。
「罷了,今夜你若不死,以後你就不再是我李家的人了……從此之後,我沒有你這個弟弟,你也再不是我的弟弟。」李宗大喊出這句話,挽髮的髮髻突然炸開,李宗披頭散髮,狀如瘋魔,對著天空嘶叫。李家的門客紛紛扶助有些神志不清的李宗,口中叫著:「老爺保重」之類的話。
「小易,呆在這別動,下去你可能會有危險!」黑心老人交待了一句,解開了李易被封住的大穴之後從牆頭上跳進了院子裡:「黃巢?半夜三更在此滅人滿門,枉你苦讀聖賢書,到頭來卻是禽獸不如的貨色!今日有老夫在此,你休想再傷他一根寒毛!」
「口出狂言!」黃巢不屑的說了一聲便向黑心老人出招了。
看著黃巢的招式和真氣的強度,黑心老人讚道:「你才多大年紀,想不到也是一個先天之境的高手,也好,老夫還沒跟同等級的人較量過,今天就會會你!」黑心老人說著,反掌就像黃巢打去。兩人都是先天之境的人,打鬥之中,真氣外放,在院中形成了一個氣場,李家的幾個門客紛紛悶哼,嘴角都溢出了鮮血,已然受了不輕的內傷。而後幾個門客也顧不得李宗了,都朝後退開了。花園之後的花草無力的在氣場之中搖擺,然後粉碎。
不料李宗卻是發瘋的大叫了一聲:「你們都得給我死!」接著就發生了讓李易做夢都難想的事情。李宗豬一般的體形在他喊完這一句之後就像是縮水了一般,骨頭辟辟啪啪的炸響,口中發出了忍受劇痛才會有的**,顯然此刻的李宗正在忍著極大的痛苦。已經跑遠李法尖叫道:「果然不錯,爹爹最是偏心,什麼事都向著你,家傳神功也是只教給了你而不教給我,該死,他該死!」
「廢話少說!」頃刻間,李宗已經全然不像剛才的那種樣子,配上隨風亂舞的頭髮,一眼望去,就像一個矗立在風雨之中的魔神一般。身上只有一塊塊精壯的肌肉,哪裡還是先前注水肥肉的樣子。仰天長嘶一聲,李宗動了,飛快的動了。感受到李宗釋放的強大勁力的黑心老人和黃巢心裡都是一驚:「又是一個先天之境的高手?」
李宗並沒有加入黑心老人和黃巢的戰局,而是殺向了那一隊亂軍。以先天之境的實力對付稍微有點拳腳功夫的兵卒,真就猶如砍瓜切菜,百多個人頃刻間就全部被李宗一人撕碎了,地上全是亂軍的殘支斷臂,地上的雨水混雜了血水,滿地都是血紅的顏色,饒是花園大多都是泥土地,可泥土吸水的速度也趕不上雨水和血水落地的速度,地上有如一個小型的水池一般,可這池水卻是血紅色的。
殺完了那一隊亂軍,李宗殺向了黃巢,以兩人之力對付一人,黃巢頓時壓力大增,不消多時,黃巢的身上已經是傷痕纍纍,終於,黃巢大叫:「還不出手?」
這一聲叫完,空氣中一陣抖動,院中憑空出現了兩人,渾身黑袍,就連臉都沒露出來,乍一看去還以為是黑心老人的翻版,可兩人身上透出的陰鷲之氣卻是黑心老人無論如何都比不上的。更兼兩人身上不時散出的陰氣,就連躲在牆角上偷看的李易都會感覺到不寒而慄,不是雙手沾滿了血腥,是決計不可能會散發出這種氣息來的。
伴著「桀桀桀」的怪笑聲,其中一人說話了:「傳聞江湖中人達到先天之境的人極少,沒想道今天一下就看見了三個,榮幸啊榮幸!」這人聲音嘶啞,聽起來不像是人在說話,倒有些像是野獸在嚎叫。
黃巢聽見二人說話,尋機擋開了黑心老人,飛速跳到了二人身後。感受到場中突然出現的二人身上怪異的氣息,黑心老人和李宗比對上黃巢時還小心,兩人同時警惕的問道:「你們,什麼人?」
「要你們命的人!」又一人開口了。這人的聲音卻不不像先前那人一樣,這人的聲音之中隱隱的透出一股子陽剛的氣息來,隨著他的話,一枚黑色小珠憑空而現,向四周透出一圈詭異的黑光,朝著黑心老人和李宗飛射,黑心老人雖然看不出這是什麼東西,但跨入先天之境讓他信心滿滿,覺得沒有什麼事情是自己辦不成的,故而向前一跨,真氣外放,雙拳握緊就朝著飛射而來的珠子打去。
那黑色小珠卻是在半空中就越變越大,到黑心老人身前時已經由佛珠大小變得和包子大小無異。拳珠相碰,黑心老人哇的噴出一大口鮮血,手臂寸寸炸裂,最後竟然像是體內有炸藥一般整個人從裡往外炸開來,血肉飛濺,李宗大驚,往後飛快的退了幾步,慌忙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這是什麼實力,不要說見過,就是聽都沒聽過啊。先天之境的人,一頂一的高手,就這麼一招就死了,還是死無全屍的那種,叫李宗怎麼能不心驚,怎麼能不慌亂?同樣是先天之境,自己豈不是也是這種下場?
那人沒有在回答李宗的話,就要出手,卻被那聲音嘶啞的人阻止了:「且慢,此人陽氣極盛,我今日祭煉的一樣東西正好缺一條極陽的生魂,這人就留給我吧!」
控制著黑珠的那人看了一眼說話那人,轉而把珠子射向了旁邊幾個李家的門客,幾個門客也和黑心老人無異,渾身炸裂而死。
正準備拚命的李宗忽然一下子怔住了,就這麼定在了那裡,四肢呈大字型展開,看得李易吃驚不已。可其中的玄奧只有李宗才清楚,他是被人給制住了,並且他的真氣正在不斷的外放,而且是急速的外放,要不了多久他就會變成廢人一個!
果然,不一會兒,李宗已經恢復了原先那豬的模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此刻的他也只有向一個普通人那樣,張口罵到:「你們這些亂臣賊子,這些畜生,你們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可那黑衣人哪管他說什麼,從地上撿起了一把彎刀,『桀桀桀』的笑著走到李宗的面前,道:「今日就讓你嘗嘗千刀萬剮的滋味!」說著,當真就猶如他所說的那樣,小刀小刀的往李宗身上割。李宗這豬樣體形巨大,若真是這樣一刀一刀的割,那也真是千刀萬剮了。隨著那人的刀在自己身上來回動,李宗也發出了殺豬一般的慘嚎聲!
就這麼看著自己的親爹被人在自己面前一刀一刀的活剮了,李易的心也好像被人用刀子在一刀一刀的割碎。李易死命的咬著自己的嘴唇,唇上已經被咬出了鮮血,想要衝出去但是又不敢,看到黑心老人慘死模樣的他十分的清楚,要是自己出去了,那也絕對是有死無生的份兒。他恨,恨自己為什麼那麼弱小,恨自己為什麼那麼膽小,恨自己竟然是這麼無能的一個廢物……咬著自己的嘴唇是因為他怕,怕自己哭出來驚動了場中的幾個人。
「夠了吧,咱們修道人出手對付凡人本來就破戒了,趕緊殺了他收取了他的生魂就是了!」那說話聲音陽剛的人好像不耐煩了,這麼說道。
「我們修魔之人還講究這些?」又是『桀桀桀』的怪笑,那人也不顧另外一人的勸阻,仍然是小刀小刀的割著李宗身上的肉,李宗都好像是麻木了,叫喊聲也是越來越弱了。黃巢早就因為這血腥的場面而轉過頭去。殺人他見得多了,可像這樣殘忍的殺人方法,就連他都看不下去。
數百刀,李宗的肚子終於在數百刀之後被割開了,腸子等內臟像開了洩洪閘的江水一般嘩啦啦的落在了地上,好不噁心,李宗也因此發出了驚天動地的一聲慘叫。
牆頭之上的李易看到這種場景,饒是他已經將嘴唇咬的死死的,可還是發出了『啊』的一聲。
場中的三人同時扭頭看向院牆,喝道:「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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