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殘局 文 / 綠絲小師
「大哥,嫂子,開門哪,我是王xx呀。」一大早,老王帶著兒子拿著禮物來到了老柴家。
昨天晚上,老狐狸琢磨了一晚上,終於弄明白了其中很重要的一點,所有倒霉的事情都是在自己帶著兒子去退婚以後發生的,很可能事情就出在這裡,於是,一大早便帶著禮物上門了。
「是你呀,滾!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們家不歡迎你!」開門的是柴母,一見是他們爺倆,笑吟吟的臉色馬上變的陰雲密佈,大聲斥責了一句。
「嫂子,真對不起,我不是人,這不,昨天剛回來,就趕快給您一家子賠罪來了,您讓我進去給哥哥賠個不是,這樣我心裡也好受些。唉,老糊塗啦,幹得這混賬事兒。」老王腆著臉說。
「哼,你們這號人,我們家高攀不起,你們還是走吧。」柴母說著,就要插大門。
「別,嫂子,您別這樣啊,我可是真心來謝罪的。」老王陪著笑說,用手抵住了大門,不讓她關上。
「姓王的,你的情我們領了,還是回去吧,我們家不稀罕你們這種小人。」柴母說。
「爸,我們回去吧,這破地…」剛經歷點小挫折,小王同志就不耐煩了,心裡話差點說出來。
「你這孩子,胡說些啥,還不趕快給你岳母賠罪,要不是你這孩子不懂事兒,兩家好好的關係咋能弄成這樣。」老王拉了兒子一把,說道。
「媽的,老子來幹啥呢,這門還沒進去,你就不耐煩了,今天人家就是站在咱們頭上撒尿咱爺倆也得忍著,要不然,過兩天咱們就得要飯去。」老王心中想著,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
「我冤啊,退親的事情可是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這可都是你嫖娘們得的後遺症,就他娘的知道欺負自己人。」兒子心裡想著,卻不敢說,連連給柴母賠不是,
「岳母,您讓我進去吧,讓我看看敏玉妹妹,都是我一時糊塗,聽信了村裡人的風言風語,都怪我,您讓我進去吧。…」
「滾!親你們已經退了,以後岳母這個稱呼我可不敢讓您叫了,免的讓人聽了誤會,快點走吧,要不然我放狗咬你們了。」聽他一提這個茬,柴母就氣上心頭,馬上就急了了,招呼著家裡那條狗,就要讓它去咬王家父子。
「別,別,嫂子,咱有話好說,您先讓我們進去。」見勢不好,老王趕忙說了一句。
「媽,您讓人家進來吧,大清早的,門口多冷啊,這位叔叔,快,屋裡請。」三個人正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子從屋裡走出來,說道。
「哦,樂天呀,這,他們…,唉,…你,…」見他過來,柴母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該說些啥,貌似幾個人的關係不好解釋。
「咳,沒事兒的,這些我都清楚。王叔他們不是賠禮來了嗎?您總不能讓人家在門口啊,快,屋裡請。」少年說著,親熱地拉著老王的手往屋裡走,顯著比自家人還親近,看人家這戲演的,多投入啊!
「你是?」往屋裡走著,老王不解地問了一句。
老柴家幾口人,他心裡很清楚,老兩口再加上一兒一女,一共四口人,十幾年了都沒有多餘的人,可現在多了一個叫媽的,這會是誰呢?難道是敏玉丫頭的…?
「這也有點太快了吧,俺們這邊親還沒退利落,那邊就…,嘿,這年頭,還真有揀破鞋的,算了,人家願打的願打,願挨的願挨,咱跟著摻乎啥,還是辦正是要緊」。心裡胡思亂想著,老王繼續跟著少年往屋裡走。
「呵呵,我是誰跟您沒多大關係,您不是來賠罪的嗎,咱們有事兒還是屋裡說吧。」少年說著,繼續往屋裡走。
「哦,好,好,咱們屋裡面說。唉,人老了,容易犯糊塗,想起前天做的那檔子糊塗事我就後悔啊。」一邊走,老王還故作懊悔地說。
「噢,沒啥,人生在世,誰能不做點錯事兒呢,沒事兒的,咱們一家人不說這些。」少年人很客氣地說。
「嗯,你說得對,還是柴大哥有度量!連孩子都這樣懂事兒,真是讓兄弟我慚愧啊!」兩個人說著,來到了屋門口,少年一挑棉布門簾,把老王讓進屋裡。
別說,這屋裡還挺暖和,進了屋,少年直接領著老王來到了外間土炕邊上,讓他坐了下來,拿過一個小桌子放在了炕上,然後幫忙倒上了茶,又拿出了一包煙,打開口扔在了小木桌上。
「那個誰,大侄子,咱們一家人,別客氣,快別麻煩啦,咋樣?老哥你還睡呀,兄弟來了,也不起來。」老王一邊客氣,一邊對裡面躺著的柴父打了個招呼,人家躺在那裡理都沒理他。
「唉,我爸呀,別提啦,這不,那天您一走,敏玉一出事兒,他就給病啦,吐了足有一大碗血,吐完了就躺下了,昏昏沉沉的,這回,恐怕是難好了。」少年歎著氣說道,臉上還帶著很悲傷的神色,看樣子再說下去,他能哭出來。
「咳,咳,」一聽這話,老王剛喝進嘴的一口茶差點噴出來,覺得有些失禮,趕忙嚥了回去,嗆的他直咳嗽。
「好傢伙,吐了一碗血,這病還有個好,這回怕是要訛上我吧,沒聽說過有這樣吐血的,一碗血,就是拍電影也沒這樣吐的」。老王心中想道。
「那,讓大夫看了沒有?」停了有幾秒鐘,老王問了一句,貌似還很關切,上前摸了一下老柴的額頭。
「看,拿啥看呀,看病那可是要錢的呀,我們家啥樣您最清楚,我爸他有病,進堂他上學,唯一能掙錢的是敏玉,這丫頭現在還…」少年說到這裡,不說了,這個更是一言難盡,再說,哭都哭不出來了。
「敏玉丫頭咋啦?」老王趕忙問,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人千萬不能死了,那樣的話,可就是大麻煩中的大麻煩了。
「也沒啥,就是有點精神不太正常。」少年面色沉重地說道。
「哦,這樣啊,人救過來就好,慢慢養著吧。」老王安慰了一句。
「嗯,也只能是這樣了,這丫頭,還是算個大命的,我們家的房梁沒那麼粗,剛掉上去,它就斷了,讓她揀了一條命,要不然可真就得沒命了。可現在,唉,還不如死了呢,好好的一個丫頭,傻啦吧嘰的,她不認別人,只認識我,跟小孩子一樣,還整天讓我抱著,這不,這會兒還睡覺呢,我能輕省一會兒。唉,這丫頭,真是可憐啊!」少年歎著氣說。
「壞哥哥,誰只讓你抱了,討厭!就知道沾人家的便宜。」裡屋的柴敏玉聽了少年的話,低聲嘟噥了一句,臉上羞的通紅。
「這哥哥,太壞了,說謊話都不打草稿,連老狐狸都讓他騙的一愣一愣的,唉,我們老柴家找上這樣一位能煽的女婿,還真是改了門風,恐怕進堂跟著他也學不了好啊。」敏玉心中想到。
「嗯,天哥說得對,這年頭就沒有老實人混的,對待壞蛋就的用對付他們的辦法,還是看他怎麼對付老狐狸吧。」柴敏玉想著,坐在裡屋繼續聽少年跟老王頭交涉。
「咳,咳,這事兒都怪我們誤聽了閒話,做了件大錯事,好好的一個丫頭,唉,都怪你這個混賬的東西,還不給人家賠罪…」老王指著兒子說道。
「噢,這罪嗎,您就不用賠了,反正這婚也退了,我們家敏玉這人也丟了,這事兒就讓他過去吧,以後咱們兩家就當誰也不認識誰,您可千萬別說那些賠罪的話,到時候刺激的這丫頭犯病了,我們可沒辦法弄了。」老王的話剛說完,還沒等到他那木訥的兒子有所反應,少年便截住了他的話茬,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哦,那樣啊,也好,我們家這不學無術的兒子,也配不上人家敏玉丫頭,白耽誤了人家。」老王附和著說。
「王叔,您可不能這麼說,你們家財大氣粗的,俺們家這窮丫頭高攀不起呀,人哪,還是腳踏實地點好,免得人家瞧不起,堵著家門來退親,我們家這樣,可經不起折騰了,再折騰下去,我老爸這命就得沒了。」少年臉色不悅地說道。
話一出口,老王家爺倆這臉色就變化多端了,也不知道到底是紅還是白。
「咳,咳,」老王乾咳了兩聲,說道:「那這樣,我們呢,也就是來看看,既然沒啥事兒,也就告辭啦,這是點小意思,你拿去給你爸抓點藥吃,也算是我們王家的一點心意。」
老王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了二千塊錢,遞給了少年,然後轉身就要往外走。
「哦,這麼多呀!王叔,您這錢我們可不敢收,你哪,還是回去留著給銀行交利息去吧,聽說您最近手頭挺緊的,讓人逼著要錢的滋味也不好受。」少年說著,把錢推了回來,故意在銀行和逼著要錢上面加重了語氣。
「真的是這樣!總算拜對神了。」聽了少年人的話,老王馬上明白了,原來這就是高人,搞得自己找不到北的人。
他瞭解老柴家這幾個人的能耐,憑他們一家,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兒來的,說句不好聽的,他們估計連銀行的門口都找不到,既然人家少年郎點明了這麼說,就代表是他替老柴家出頭了,自己就是得罪了這尊大神。
「噢,你看看我這記性,剛才拿錯了,應該是給你這個,孩子,這錢拿著先去用,不夠再找你王叔叔,憑咱們兩家的交情,以後能幫忙的我一定幫忙。」老王從懷裡逃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大紙袋,遞給了少年。
「哎喲,王叔,您可真有錢哪,這麼多,得多少錢啊,您說個數,我給您打個欠條,日後好還您。」少年說著,把袋子裡一扎扎的暫新的錢拿出來,擺在了小木桌上。
「你這孩子,淨說見外的話,打欠條幹啥,這兩萬塊錢你先拿去用,啥時候有了再還我,這樣總行了吧。」老王看了少年一眼,笑著說。
「嗯,這樣也行,可是,給我爸看病,這點錢也不太夠啊,真是撓頭,看來還的去讓縣長幫忙了,唉,還是咱們的政府好啊,能替老百姓做主,真是人民的公僕啊。」少年又把錢裝進了紙袋裡,十分「無奈」地說道。
「唉,你們老柴家的人哪,都是一個樣,老實,不好意思,你說憑著咱們兩家多年的交情,有多大坎兒能過不去,幹嘛要去找縣長呢,人家一點到晚忙得厲害,咱們呀,不給人家找這麻煩。說吧,還得需要多少錢,看看叔叔能不能幫你。」老王拍了拍胸膛,很「慷慨」地說。
「那多不好意思啊,算了,還是去找縣長吧,你做著大買賣,也挺缺錢用的,沒準還從銀行裡貸款呢,我們哪好意思跟您借錢呀。」少年為難地說,一幅很理解地樣子。
「咳,你這孩子,又見外了不是,銀行是銀行,咱們是咱們。不瞞你說,叔跟銀行的關係鐵著呢,這就像是咱們開了,放心吧,人家不會來跟我要錢的,咱啥時候有了,就啥時候還,沒關係,你說吧,還缺多少,叔借給你。」老王很仗義地說道。
「這樣啊,既然王叔您這樣說,我可就不客氣了。」少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說。
「客氣啥,一家人,只要能讓叔叔過的去,叔叔也一定讓你們過的去。」老王很明白地回了一句。
「您看這樣行不行,能不能再借給我們家五萬,那樣恐怕就差不多了。」少年想了想,說道。
「這個呀,嗯,有點多,我想想啊!」說到這裡,老王略微沉吟了一下,拍了拍胸脯,說道:「沒問題,一會兒我就讓你明子哥給你們家送過來。」
「那可就多謝您了,要不,我跟您去取,讓大哥再跑一趟,多不好意思啊。」少年這回沒有客氣,直接接受了老王的「幫助」。
「不用,你還是好好照顧你爸吧,我先走了。」老王苦笑著說,說完,拉著兒子就往外走。
晚一會兒,他怕把血吐在人家的桌子上,連心痛帶氣,老王頓時覺得氣血上湧,臉色都變的難看起來。
「王叔,您慢走,這一屋子人都需要照顧,我就不送您了。您看看,這事兒鬧的,您來了半天,連口水都沒顧上喝,光為我們家的事兒忙活了,真是過意不去,要不您吃了中午飯再走吧,咱爺倆喝兩盅,聽我爸說您可是好酒量啊。」少年一邊說著,一邊送著老王父子往外走。
「不用!」老王說完,閉著嘴不敢再說話,讓兒子攙著他往外走。
「哇,」剛走出大門口,老王便一口血噴了出來,臉色變的慘白,回頭往了了老柴家一眼,說了一句,「好厲害的少年人!」
「咯咯,樂天哥,你可真是壞透了!居然能從老狐狸手中敲出這麼多錢。」老王父子剛走,柴敏玉從裡屋跑出來,對著少年說道。
「哼哼,這算個啥,以後跟老公學著點,你老公不但能文,還能武呢。」少年顯白地說。
「嗯,樂天哥你真有本事,能文,呵呵,是這個,…挺能說的。那能武呢?」柴敏玉瞪著大眼睛,不解地問。
「能武啊,呵呵,晚上鑽進被窩告訴你,哥哥我要讓你嘗嘗十八般兵器的厲害,晚上就教給你長槍第一式…」少年湊到她耳邊,比劃著說。
「壞蛋!」柴敏玉掐了他一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