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北原沼澤卷 第二十七章 毒霧 文 / 花驚雲
韓凌露揮著細刀，飛身往空中的毒手婆婆而來，周紅印在下面笑道：「便是你將她殺了，又有何用？」毒手婆婆已將手中毒粉化成毒霧，見韓凌露飛身過來，下落之時，隨手又擲出數枚暗器。韓凌露心知那暗器定然有詭異之處，只用細刀接住，又還向給她。
毒手婆婆接著那幾枚暗器笑道：「看你們能撐到何時！我這迷霧劇毒至少要一時三刻才會消散，且只要稍稍聞到，便會斃命；或是被沾染到，皮膚便會潰爛。毒氣一旦滲入骨肉，便會七竅流血而亡。」
韓凌露落在地上，再看那毒霧漸漸延伸，直往眾軍中而來。袁邁有心讓軍士後撤，但這時若濁靈谷軍馬卷殺過來，全軍定會覆沒。若教軍士殺了過去，仍是不能全都躲開毒霧，心中猶豫，不知如何是好。
黃言良怒道：「再沒見過這樣歹毒的手段！」陸靈楓忽然縱身往軍馬中而去，又借力直往迷霧中而來。花月影驚呼道：「靈楓哥哥！」眾人都不知陸靈楓要做何事，都仰頭去看。周紅印本想掩殺過去，卻看毒霧還未完全發散，只等著時機。
陸靈楓閉了氣息，在空中連連拍出幾十掌，雖然掌風甚大，只是將周圍毒霧散開而已。身形下落之時，毒霧亦圍了過來，眼見著便要將自己吞沒，心中暗道：「這毒霧該如何才能解了？」
眾人都懼怕毒霧襲來，再無生還的機會，心中自是惴惴不安。這時，兩軍俱是安靜得出奇，比之喊聲震天的廝殺，讓人多了幾分恐懼。而那蔓延的毒霧，微微泛出紅色，更是愈加顯得怪異。
陸靈楓看著眼前的毒霧往自己身上撲來，心中亦是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心道：「便是閉氣，若被毒霧沾染上，難免還是同樣的結果，若是快上一步，也不至於如此。」
正想間，忽然間一股旋風移來，風力甚大。陸靈楓心中驚喜道：「有救了。」又拍出掌力，將周圍的毒霧撥開，下至眾軍中。只見那股旋風忽然間加快，瞬間將毒霧席捲在風中，往別處而去。
陸靈楓飛身又到了軍馬之前，大喝道：「真是天助我也！」袁邁等人俱是驚喜萬分，黃言良歎道：「爾等要取我軍性命，奈何天不滅我！」
對面毒手婆婆及周紅印俱是一臉驚詫，誰會想到忽然間會來一股旋風？歐陽夏笑道：「真是一股太巧的旋風！」韓凌露在一旁亦是笑道：「誰說天道無常，這不還是幫著我們？」
周紅印身後軍馬議論紛紛，想來也是驚奇這股旋風來的正是時候。就在眾軍揣測之時，忽然地面晃動起來。袁青兒驚道：「又是地動！」不過這次地面晃得更加厲害，眾人中又站不穩的，倒下了一大片。
陸靈楓問道：「冰川掉落，竟然能引起這樣大的動靜？」歐陽夏點頭道：「北雪山萬年冰川掉落下來，引起地動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以前很少發生，不過近來地動頻頻，倒是奇怪。」韓凌露說道：「歐陽大哥居住在北雪山之上，你都覺得奇怪，其中不知有什麼內情。」
地動漸漸平息，零散的軍馬又整隊歸位。眾人正要看事情將會如何，忽然軍馬中有人叫道：「看那天上，竟然出現了紫雲！」眾人遙望去，只見天空中漸漸出現一朵紫雲，慢慢增多，最後整個天空都是。
袁邁奇怪道：「天現紫雲，這要如何解說？」黃言良笑道：「難道袁城主忘記了清靈歷書中曾有記載，清靈城建城344年，城主繼位之時，天現紫雲，盤繞於清靈宮上空。是時雄雞振翅高飛，昆魚躍龍門而飛昇，更有鳳凰來儀，百鳥爭鳴，種種異象不可盡數。自此之後的百年，隱世一片祥和之境。如今天空再現紫雲，定是好兆頭！」
袁青兒聽了這番話，笑道：「果然是老天在助著咱們！」這時一個聲音遠遠傳來，說道：「哪裡是助著你們，天有不測風雲，誰知道這紫雲是因何而來？」袁邁等人俱是一驚，這樣遠的距離，竟然能夠聽得清楚這邊的人聲。陸靈楓聽得這聲音，說道：「尚不和來了！」
花月影在袁青兒旁邊說道：「來人是個光頭的和尚，此人極是厲害。妙音姐姐只幾招便輸給了他，大家多多小心。」袁青兒彎弓一晃說道：「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人物！」
只見旋風而來的方向，漸漸出現幾個人影，走近了，這才看清。為首一個正是尚不和，後面跟著俞鴻臣、十著以及陰陽雙魂。尚不和遠遠便拱手道：「洒家也來與大家一同觀看紫雲，再一決勝負，看看紫雲到底是幫著誰！」毒手婆婆及周紅印上前躬身道：「恭迎尚大人！」
尚不和含笑說道：「讓你們兩個折騰了這麼長時間，連個兵卒都不曾殺死一個，真是給洒家丟人現眼。」周紅印斜眼看著陸靈楓，惡狠狠道：「都是那小子亂了我們的謀劃！」尚不和拍拍周紅印肩膀說道：「謀劃只是謀劃，難道你就不能應變？」
毒手婆婆上前道：「尚大人，老太婆的毒霧本能一舉將這幫人毒死，沒想忽然之間來了一股旋風，將毒霧盡皆席捲了而去，不怪周紅印。」尚不和怒道：「難道要怪那股旋風不該來了？」俞鴻臣在後面說道：「尚大人息怒，若不是被那個歐陽秋糾纏，您親自出馬，還不是早將這些人收拾了。」
尚不和點頭道：「洒家不是敵不過那歐陽秋，只是那人忽然間離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兩個女娃娃沒能抓到，倒是可惜了。」又一指袁青兒旁邊的花月影說道，「洒家不得不抓你回去覆命，畢竟馬老大讓十著等人，潛入清靈宮，開挖五年，卻一無所獲。若是馬老大知道了，上報給曲特使，真不知我們的命還在不在。」又看著陸靈楓說道，「你這小子屢屢壞我大事，真是讓洒家氣憤！佛家說不可怒，洒家真就怒了！待會一併將你一起帶走！」又轉身對袁邁及黃言良說道，「不是洒家稀罕你們的城池，便是拱手讓給洒家，洒家還懶得去理會。吳酒兒未能成事，實在是功虧一簣。但是既然大家都有興致在這裡一戰，洒家不得不奉陪，將這事情了結！」
陸靈楓冷笑道：「你說得倒是輕巧，勝負還未分，你們不要高興得太早！」歐陽夏巨刀扛在肩膀之上，說道：「陸兄弟，你說說看，兩軍陣勢如何。」陸靈楓走至兩軍正中，說道：「雖孟劍仇言稱濁靈谷兵馬十萬，實則看去不過五六萬而已。能打鬥的只不過是尚不和、俞鴻臣、十著、毒手婆婆以及陰陽雙魂。而歐陽秋既然能夠與尚不和不相上下，歐陽大哥自然會更高他一層。俞鴻臣雖然招數怪異，我和月影聯手，也不是沒有勝算。凌露飛光的招數困住毒手婆婆自是不在話下。至於陰陽雙魂及周紅印，留給天述及妙音便可。剩下的還有兩位城主、胡海、黃家兄弟以及邱不寒、布長短几位大將，任是他們一齊殺來，又有何畏懼？」陸靈楓說及妙音及韓天述，意在讓濁靈谷人馬心生怯意。
周紅印冷笑道：「只怕那拿著鎖鏈的孩子，這時可出不來了吧？」俞鴻臣亦是笑道：「讓人瞬間失去視覺的女娃娃，也難再出手相戰，你們勝算可是不大！」尚不和聞言，哈哈大笑，說道：「洒家聽你說得精彩，打起來，你還能這樣自若？」
忽然毒手婆婆指著遠處道：「旋風又來了！」眾人回頭去看，果然看那旋風又席捲而來。陸靈楓仔細看去，不禁驚奇道：「旋風頂端好似站了一個人！」歐陽夏看去，點頭道：「還真道這股旋風是天然生成，沒想原來是旋風上的人所為。」
眾人亦看到旋風之上的人影，俱是大驚，從沒見過有人站在旋風之上，卻能靜然不動的。尚不和等人看到之後，亦是迷惑不解。
陸靈楓心中暗暗驚奇，沒想還能有人喚出旋風。旋風一時到得近前，慢慢降低，停在兩軍陣前，不再移動。旋風上之人，上身著淡藍短袖小薄襖，罩在白色長衫之上，在上空笑道：「這裡好生熱鬧，不知本小姐是不是來晚了！」陸靈楓聽得聲音甚是熟悉，再看那人臉龐，不禁叫道：「谷媚兒！」
韓凌露疑問：「你怎麼認識這人？」陸靈楓自然不敢提及姻緣玉之事，只說道：「在地宮那裡碰得了她，只是不知她的身份。不過，將毒霧席捲而去，應不是濁靈谷之人。」
谷媚兒慢慢將旋風驅散，款步走至陸靈楓跟前說道：「你還記得我？」陸靈楓笑道：「自然是記得，不然我的命不知在哪裡了。」尚不和那夜看到的是一個白衣男子，自然不能認得出谷媚兒就是那白衣人，問道：「你是何人？」
谷媚兒扭頭一笑道：「我是何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若知趣的話，趕緊帶著你的人離開。否則，本小姐出手之後，可不知後果會如何！」尚不和笑道：「無非是將空氣搖擺成風，又有什麼威力！」說話間，已縱身而來。
陸靈楓上前護住谷媚兒說道：「小心！」谷媚兒嬉笑道：「你有心為我擋著？」尚不和見陸靈楓擋在谷媚兒身前，心中自是高興。若是拿下這人，也便有了一張底牌。還未及到得近前，一股疾風忽地旋繞在陸靈楓前面。尚不和想都未想，啪啪兩掌拍出。沒想那股疾風碰著掌力，驟然間加快，直撲自己。尚不和急忙閃身，但是疾風瞬間分散而來，擦著衣襟，立時將那些布片穿透了不知多少小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