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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隱靈山卷 第十三章 墳墓 文 / 花驚雲

    妙音手捏黑子,舉棋不定,心中雖然覺得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一招能夠化解殘局,不過凶險也著實太大。若下對了還好,但若是下不對,豈不是自己的過錯?

    陸靈楓見妙音柳葉眉緊蹙,臉上俱是猶豫不決之色,便說道:「妙音,若是已想著活路,只管下便是!」妙音嘴角微微一撇道:「你說得輕巧,若下不對了,豈不是我連累了大家?」花月影笑道:「妙音姐姐,大家相信你。若是不冒險一試,我們定要經歷機關。即便是下錯了,也是一樣經歷機關。說不準,妙音姐姐真將黑子解圍,大家也不用費那麼多周折。」

    妙音這才笑道:「花妹妹,你真會說話兒。」便要將黑子往棋盤上落定。就在黑子還未挨著棋盤之時,忽然從樹上掉下一個小鳥蛋來,正砸在棋盤之上!四人都聚精會神地看著棋盤,哪裡留意樹上會突然落下一個鳥蛋來。

    花月影、陸靈楓及妙音一同退後幾步,暗道:「壞了!」喬不二站在棋桌旁,往樹上看去,果然有一個鳥窩,奇怪道:「樹上的鳥窩看似結合緊密,怎麼會漏下一個鳥蛋來?」

    幾人以為會出現什麼機關,結果等了一時,庭院靜靜,並無任何動靜。妙音上前看那摔爛的鳥蛋,忽然拍手笑道:「正是這樣的招數,我怎麼沒有想到!」花月影湊上前去細看,亦是點頭道:「這個東西落得正好,給黑子的開出了一條活路。」

    陸靈楓聞言,心知殘局已解,笑道:「月影,那落下的東西叫做鳥蛋,小鳥便是從這裡孵化出來。」花月影又看了一眼,說道:「原來這便是鳥蛋,只是在書上看到,不曾親見。這鳥蛋爛掉,豈不是又有一個小鳥再也不能見到它的父母?」心中想及未曾見面的父親,不禁有了幾分遺憾。

    妙音笑道:「我的花妹妹,連這你都能想到,腳下若是有個螞蟻,你還不得小心走路?」陸老三在溪水旁見幾人說笑,說道:「既然棋局已解,眼見著便是中午了,再不看看這院子,吃飯可沒著落了。」

    幾人點頭稱是,都移步穿過前庭,便遇著一處小花園,花園中不知名字的花兒開的正自茂盛。走過小花園,便是幾人在遠處看到的房屋樓閣。喬不二道:「大家分頭看看有無可疑之處。畢竟花驚雲與人結怨,仇人知道這處地方的可能性極大。」

    幾人各自走開,陸靈楓走至正屋台階前,看到雕花的門窗都未上鎖,便推開進來。只見正屋之內,俱是淡雅素色,牆壁之上,掛了不少的書畫,想必都是花驚雲的墨跡。屋內陳設俱與清靈城無異,只是在正對房門的牆壁,掛了一個大大的天字符。

    這時花月影正走進來,陸靈楓趁機問道:「月影,你能解讀隱靈師的文字,一時間竟然忘記問你,這天字符到底是什麼意思。」花月影走至陸靈楓身旁,看著牆壁之上的天字符說道:「『天』字形狀的字符,在隱靈師的文字中,意思便是『善』之意。父親留下的書中有關於『善』的解釋,意為『心地仁愛,品質淳厚』。」

    陸靈楓笑道:「如此說來,隱靈師都是心地仁愛之人?」花月影歪頭想了一時,說道:「善惡應是無處不在。隱靈師手上印有此文,應是告誡自身要多多行仁愛之心,不可為非作歹之意。」

    「月影說來,真是句句在理,想我也讀了不少的書,怎就不能領悟這層含意?」陸靈楓拍著腦袋道,「以後還是要多多讀書才是!」妙音在門前笑道:「一會說要勤加練習功夫,一會又要多多讀書,你是想馳騁沙場,還是要穩坐書堂?」

    兩人不知何時妙音已在門前,回頭只見妙音滿臉嬉笑,斜倚在門稜之上,陽光落在臉龐之上,竟多了一絲頑皮。花月影笑道:「妙音姐姐,我們正說天字符呢,你可都聽見了?」

    「我哪裡能聽得見,經過之時便聽到靈楓長歎讀書少呢。」妙音上前拉住花月影的胳膊道,「花妹妹,姐姐帶你去一個地方,你一定喜歡!」說完,不容花月影分說,便將她拉了去。

    陸靈楓搖頭道:「兩個女子在一起,話就多了!」又看了一遍正屋中的書畫,不禁心中暗暗佩服花驚雲的才華,心道:「雖不知柳若夢到底是怎樣的相貌,只看月影便已是少見的佳人。讓花驚雲的傾心的女子,定是美艷無比。也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花前輩了。」

    看完屋中書畫,又出門四下看了,並不見幾人的蹤影,想是都各在不同的地方。陸靈楓覺得無趣,便信步走來,轉過幾處房舍,看到一個拱形石門。往裡面看了一眼,俱是花紅柳綠,倒似後花園一般。心道:「這裡的花草樹木,到得深秋還不殘敗,真是奇怪!」便抬腳進了這處後花園。

    只見花園不大,不遠處便有一處小亭子。陸靈楓走近一看,亭上匾額寫道:綠榭亭。兩邊是一幅對聯:綠樹紅花試問相思何處,斷橋流水與君共看天涯。雖對得不是工整,也道出了其中情意。心想:「不管是柳若夢居住的古墓,還是花前輩與其共住的驚雲小築,無處不見花驚雲對柳若夢的傾慕之情。如此想來,柳若夢不知是多幸福的女子!」

    陸靈楓坐在亭子中間,四下看著綠樹紅花,心中亂想不已。忽然看到亭子旁邊有一處墓碑,心中納悶:「這裡竟然還有一座墳墓?」起身走到亂叢中的石碑前。只見石碑之上刻著「文兒之墓「四個字,但下方並未刻題字之人。

    「這幾個字不是花前輩的筆跡,柳若夢在古墓上的字體娟秀,亦不似眼前幾個字粗糙。這文兒是誰?又是誰將文兒葬在了驚雲小築?難道花前輩還另有一個子女?若真是花前輩的子女,怎麼會如此草草葬在亂叢之中?」陸靈楓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忽然聽到花月影的喊聲,回頭一看,立時呆住了。

    只見綠樹紅花之中,花月影已換下了清靈軍士的衣服。此時的花月影一襲白長衫,外罩綠色錦緞小薄襖,胸前碎花素色小襟緞挽做一個蝴蝶結,腰間掛通明白玉珮,腳下穿著粉色薄鞋。加上花月影如玉臉龐,玲瓏身段,怎麼能不讓陸靈楓驚呆!

    見過多少的女子,只是沒見過這樣的女子;見過多少的打扮,只是再沒有比這更合適的打扮。陸靈楓看了好大一會,才仰天大笑。

    花月影上前迷惑道:「靈楓哥哥,你這是笑什麼?難道月影穿這衣服不合身麼?」陸靈楓這才止住笑聲道:「哪裡是笑你,我是笑自己竟然有這樣的福氣,見得像月影這樣的美貌!」

    這時只聽一個聲音道:「原來是見著仙女了,我說怎麼一時間聽不到你的聲音,本猜到定是被我們的花妹妹迷住了。」妙音從石門處走進來,說道,「沒想到,你誇起人來,還有這麼一手!」

    陸靈楓見妙音聲音裡都是嘲笑之意,急忙轉移話題,說道:「你們來看,這便竟然有一處墳墓。」兩人聽得墳墓二字,果然急忙過來。

    兩人看了一時,花月影道:「文兒是誰?為何葬在驚雲小築?難道也和我的父母有關?還是……還是我的家人?」妙音拉著花月影的衣襟道:「怎麼會!這樣亂草叢生之處,花妹妹的家人怎麼會瞧上這裡。說不准有人在花前輩走後,來到這裡住過。我見到驚雲小築四個字未被青籐蓋住,就已懷疑這裡有人。」

    陸靈楓皺眉道:「若驚雲小築有人的話,會是什麼人?為何在驚雲小築住下,為了什麼?只是,找了多時也未見有人的蹤跡。」

    妙音搖頭道:「不知你有沒有注意到進來之時,我們所走的大道極是乾淨,而小道卻累積了不知多少落葉。也就是說,大道乾淨是為了讓人進入機關陷阱之中。若無人清掃,怎會如此乾淨?」

    「若是這樣說,有人住在驚雲小築?」花月影道,「若是這樣,他和父母又是什麼關係?還是父親本就住在這裡,只是一時不在家,才未見著?」

    兩人見花月影又想到父親,都不忍將她希望破滅,只是好言相慰。陸靈楓道:「這也過了一時,不知喬伯伯和陸大叔有沒有什麼發現,還是到院中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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