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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弒君 文 / 龍天恨

    「將他抬下去,好生安葬吧。」對於人才,李世民向來極為憐愛,對一個忠於自己主公的勇士,他只有敬佩。

    就在他轉身之欲離開之時,一聲瘁不急防的怒喝突然從斜邊的牆角響起。「李世民,今日我誓要取你性命。千里冰封。」眾人眼前略過一絲黑影,整個皇宮氣溫陡降,剎時間如進入了冰天雪地一般,位於前殿的所有人,瞬間被冰封為一道壯麗的冰雕。

    直到此時,那人方才抬頭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竟然是在沙漠中死裡逃生的溫鈺。原來他就是當晚在牡丹坊的那人。自從見到了易水寒後,對這個人,他不由產生了一點興趣,左右無事,就想看看一個劍客和舞伎到底有著什麼故事。

    卻沒想到這個叫易水寒的,竟然要在今天刺殺李世民,於是他悄悄的跟著他走進了皇城。如果他能成功,他自己就無需出走。很可惜,他失敗了。自己的仇,只有靠自己來報,所以他出手了。

    溫鈺輕輕的解開了李世民身上的冰封,對他,溫鈺的心中早已經沒了以往的尊敬,有的只是仇恨。因此他毫不猶豫的勒緊了這個一代明君的咽喉。寒聲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李世民此時沒有顯出哪怕絲毫的驚慌,雖然他連呼吸都已經非常困難,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大唐的國君,一代天嬌。「雖然朕從來沒見過你。但是從你的道術,我能肯定你是程府中人。而程府,這麼恨我的。只有程鈺一個人而已。朕只是奇怪,你竟然還活著。」

    「其實朕早已經知道你還活著,因為袁先生昨日就曾向朕說過。三日內,你必然會前來找朕報仇。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你不怕死?」

    「怕,但是既然要來的話,想躲也躲不過。你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材。你的道術,能夠封住你的師傅程易。可見一般。」

    溫鈺不得不承認,李世民不單是一個好皇帝,更是一個好漢子,一個值得別人尊敬的人。

    「住手。快放下聖上。我可以讓你死的痛快一點。」首先趕來的是尉遲敬德,緊隨其後的,是一批手握銀槍,衣甲鮮明的御林軍將士。當看到李世民此時正被一個披頭散髮之人緊緊的掐住咽喉之時,尉遲敬德心急如焚,立刻暴喝阻止。

    溫鈺轉身露出一絲冷笑,一手用力的舉起手中的大唐天子。朝眼前如山般雄壯的御林軍大聲笑道:「今天,我溫鈺敢來。就敢殺了他,憑你們,根本阻擋不了我。」手中稍一加力,李世民立刻慘叫一聲。

    「你是個好皇帝,也是個好漢子。告訴我,為什麼要殺我?原本我可以為大唐拋頭顱,灑熱血。我有一個疼愛我的義父。我是程咬金的兒子。但是一切,都被你毀了。我自問我從來沒做錯什麼,私怨,國仇?我為大唐,在草原,在沙漠每日所度之日,都心驚膽顫。拚死完成自己的使命。而你,卻要下令殺我。告訴我,為什麼?」想起自己在沙漠中所受的苦,憤怒再次讓溫鈺加重了手中之力。

    「因為我們都掉進了命運的安排。三年前,就在你出發的前一個月,你的恩師程易找到了袁先生推算你未來的命運,而這,也緣於你這一身奇怪的道術體質。卻沒想到,你竟然是極陰之身,本來,遺腹子,以是屬陰,而你出世之時,你母親以死十月。陰氣更甚,因此,袁先生斷定你乃天降災星。」

    「直到去年花開之時,袁先生再次推算出,如果你此行能夠平安歸來的話,必將拭君。直到今日,朕方知天意。如果朕不這麼做,你將會是未來的程咬金,甚至李靖,甚至超越他們,名流千古。可朕以下令殺你,而你,亦如命運安排一般,前來找朕報仇。」

    「畜生,快放下皇上。」道術高強的李靖,程咬金等人首先破冰而出,當看清眼前將要拭君之人,竟是自己最疼愛的義子之時,就連程咬金這個蠻夫也慌了手腳,不知是悲是喜。

    李靖等人亦同時拔出腰間佩劍,眼睛緊緊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準備隨時將李世民救下。

    溫鈺看著遠處如潮水般湧向自己的御林軍,再回身看向養育自己的義父。他知道,沒有他,自己早在少年之時就以死在了突厥的刀下,自己是應該報答他的。但絕不是以這種方式。

    「義父。」輕輕的將李世民放在了地上,溫鈺按著李世民一同跪倒在地,頓時滿朝文武連同身後的御林軍亦跪在了地上,遠遠望去,就如整齊的海浪起落,甚為壯觀,而溫鈺卻無心欣賞這道獨特的風景。

    「對不起。養育之恩,恐怕之有來生方得以為報。今日,無論是誰。也不能撲滅我心中的仇恨。」

    從未在眾人眼前流淚的程咬金,此時看著自己的義子幹下這種天地不容之事,眼角亦漸漸的落下淚來。他知道溫鈺的心情,就連他自己對皇上這種做法也非常憤怒。但是他雖然平時莽撞,卻絕對不傻。他知道什麼是大局為重。

    「阿鈺,為父知道你的心情。但是你可知道,皇上一個好皇帝,沒有他,百姓不會有現在這麼好的生活。我老程只知道,是皇上讓百姓吃上了飽飯,是皇上保住了大唐的江山。只有皇上能帶領我們消滅突厥人。你殺了皇上,會有很多人餓死,大唐會被突厥攻陷。百姓們會生活的苦。你是個好孩子,難道這些是你想看的嗎?」

    「不。」溫鈺痛苦的大喊道,他早在返回大唐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自己成功的後果,但是他不甘心。「他毀了我。是他毀了我的一生。所以他必須死。」

    「孩子,你變了。」晶瑩的淚珠劃過他的嘴唇,沾濕了他那早以花白的一片鬍鬚。他不是一個將軍。更不是一個萬人敵的勇士。他只是這個孩子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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