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飛蛾撲火 文 / 龍天恨
「易水寒？好名字。」輕輕的搖晃著手中的酒杯，順著他的眼光往前看去，一個艷麗的舞伎，非常的迷人，漂亮。一身火紅的衣衫，將她身體每一寸襯托的幾乎陷於完美。不用問，只憑這份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姿色，這個人肯定是整個長安最紅的名伎——紅薔。
「你喜歡她？我這裡尚且有些許金銀，你盡可拿去，讓她陪你。」
易水寒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搖頭道：「謝謝，但是請不要侮辱她。」易水寒下意識的握緊了腰間的劍柄。而這一切，敏銳的他都以看在了眼中，看來，他很愛這個女人。
「你使劍？看得出來，你的劍術非常高明。我是使刀的。希望有緣和你一戰。」呵呵一聲輕笑之後，如野狼般的雙瞳掠過一絲欣賞，馬上轉頭向樓下走去。
「奇怪的人。」但是他已經無暇顧及這個人的身份，明天，不管成功或是失敗，他的命運都是不幸的。現在，他只想再最後見上這個讓自己魂牽夢繞的女子。
紅薔，早在他踏入牡丹坊時就已經知道了他的到來，對於他的一切，哪怕是腳步聲，她都是這麼的熟悉。她知道他在看著自己，而她，也一直用不經意的眼神在他的臉上輕輕掃過。從他的眼神中，她知道，也許這是兩人的最後一次見面，雖然自己和他，只見過兩次而已。
輕易的擺脫了纏住自己幾名客人，紅薔來到了他的面前，依然如第一次見面一般，兩人呆呆的立在那裡，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就連在風塵中打滾多年紅薔，在他的面前，一樣像是一個剛入人世的大家閨秀，這也是身為女人的天性。
「我有話想跟你說。可以嗎？」易水寒首先打破了兩人間的僵局，靈動的睫毛輕輕抬起，向紅薔問道。
紅薔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也知道自己是應該拒絕他的，但是她卻說不出來，那一夜，他說要帶自己離開的時候，那份堅毅的表情，始終不時的出現在她的腦海。無奈的在心裡長歎了一聲，紅薔輕輕的點了點頭，「跟我來吧。」
一盞上書「紅薔」二字的火盞在夜色中，微微的綻放。房外，歌舞笙平，美女香車隨處可見。而房內的兩人，此時卻是陷入了深深的痛苦。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做這樣近乎飛蛾撲火的行刺。難道為了我，你不能放棄嗎？」紅薔的臉激動得通紅一片，黯淡的目光以露哀求之色。直到今天，她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他是自己仇人的幕僚，他的使命，是為自己的仇人去刺殺唐王。
而他也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原姓慕容，是自己好友兼主公慕容明的堂妹。也是當年慕容家族叛將慕容志之女。所以她和慕容明是仇人，殺父之仇。
「他待我之恩，重如山。我必須去。」易水寒深邃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迷茫，轉瞬即逝。「如果我明日成功，我一定帶你走！我們去沒人的地方，過我們想過的生活。」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她，這是他唯一的希望，也是唯一能給予她的諾言。
紅薔握緊了暗藏於袖中的流星鏢，卻始終狠不下心，「你去吧。不管能否活著回來，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唯一可以讓你放心的是，不管你此行，是成，是敗。我們之間從此再無瓜葛。」
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易水寒想留，卻想不出自己留的理由，紅薔想走，卻捨不得離開。惟有房樑上的一個人，一雙野狼般的眼神，露出一絲笑容。這個人，或許對自己有用。
長安皇城之大，完全超出了易水寒的想像。之前，他一直以為慕容家族的宮殿以是世間唯一可以稱的上雄偉二字。但是當他站在大唐皇城之前，他的思維被徹底摧毀。這就是天可汗的汗營，大唐的皇宮，非得用兩個字來形容的話，他只能說是——巍峨。
一隊隊皇城獨屬的御林軍踏著整齊有力的步伐從他的身邊走過，而除了這，整個皇城沒有一點聲響，除了他那輕微的鼻息。不知為何，他總是有種奇怪的感覺，他感覺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就像野狼一般盯著自己獵物看著自己。
他的感覺告訴他，一個高手，本領非常強的高手一直在監視著他。他想要大聲的喊出來，想要殺死那個讓自己有這種感覺人。但是他卻不敢動彈分毫。
因為李世民正凜然站立在皇城的前庭，身後一干文武官員。等待著易水寒的拜謁。最重要的，是他手中那份慕容家族的兵力分佈圖，也許，是圖中的匕首。此時唯一能讓他安心的，只有那抹鮮紅，那個人。
「你就是易水寒？」威嚴的李世民現在就站在他的面前，殺死他，整個大唐勢必大亂，他此時已經沒有帶著紅薔遠走高飛的信心了，一旁威武的御林軍，以足以留下他的性命，更不用說站在李世民身後的程咬金等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殺死他，然後被殺。
「小人正是慕容家族幕僚，易水寒。」
李世民露出和旭的笑容，點了點頭，朗聲問道：「你手中之物？可是慕容家族的兵力分佈圖？」
「正是。」
「呈上來吧。」
「是。」汗水不知不覺從他的額頭流了下來，一切都落入了李世民的眼中。他不是一個只知享樂的君王，他也曾經帶領著將士出生入死，這種情況，他見過。但他希望自己的猜想和部署都是錯的，這個年輕人，是一個勇士，不可多得的人才。
如巨蟒長信奔突而來的劍鋒卻打破了他最後的希望，凝聚了易水寒所有希翼的一劍沒有劃破李世民的喉嚨，而是擋住了無數從斜裡飛射而出的飛矢。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但他還是本能的使出了渾身解鎖撥開如飛蝗而至的箭，堅毅的眼神向世人宣告著他的果敢，隨著一聲暴喝，短小的匕首飛奔而上，刺向了這個君王的喉嚨。
「倒下。」隨著一聲怒叱，一身將軍服飾的李靖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位自己嚮往以久的英雄，輕易的擋住他的匕首。吱吱……劍身與劍尖的碰撞閃過一絲耀眼的火光，當易水寒後仰之時，他突然感到了天庭處傳來一陣銳痛，緊隨而來，一行粘稠的血液從他的頭頂慢慢的劃落下來，流過眉間，而他，亦帶著遺憾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