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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俠骨柔情 第五十一章 孤身叫戰 文 / 豐郎

    秋日的清晨,風中透著一股寒意。卻不知為何,傲敦睡在溫室中卻是猛的一個機靈醒了過來。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被人砍了頭,頭顱就掛在了鎮口的旗桿上。

    早年未出道時,曾有高人指點。說傲敦三十九歲時命犯太歲要有血光之災,若是躲過這一劫,便會是見紅見利一生通達。說來也巧,今年傲敦剛好三十九歲。

    慶陽城破之時,傲敦本以為自己小命休矣,哪成想有驚無險的逃過一劫,並帶出了數千人馬。之所以傲敦龜縮在平涼鎮,就是想平平安安的過個年,把自己命裡帶的這一劫躲過去。誰知一場噩夢將他驚得魂飛天外。

    這是預兆,傲敦對此深信不疑。如今的傲敦雖是年近四十,卻依舊勇猛剛烈,這卻是歸功於他不近女色。當年的高人曾提醒道:若要成功逃過一劫,必須要遠離女色。這也是為何直到如今傲敦還沒有過女人的原因。

    傲敦起床更衣,喚人來伺候著披掛甲冑,更是將自己的腰刀掛在腰上。想想還不夠,又去將自己的紫金刀提在手上,這才在兵士的護衛下去了議事大廳。

    召集眾將議事,屬下眾將都是打著瞌睡進得大廳。傲敦見了眾人的一臉睏倦,不由得心中火起。當下站起身來將大刀在地上重重一噸,這才厲喝一聲:「都打起精神來。」

    眾將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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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機靈都清醒了,一個個腰板站的筆直,倒也顯出了三分威武之氣。

    傲敦想了想覺得不放心,當即吩咐道:「有請孫遷將軍與方大俠。」

    傳訊兵士一路小跑去傳話了,不多時又跑了回來。

    「稟大將軍,孫遷將軍與方大俠已於昨晚離去。」

    「什麼?」傲敦不僅心中有氣,關鍵時刻少了兩個臂助,這怎能讓他不窩火?

    眾將皆是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不僅面面向覦。

    傲敦歎氣道:「也罷,走便走了吧。」說著環顧廳中眾將,這才朗聲道:「我軍擴充太急,兵馬未經操練。從今日起全軍卯時起床操練至午時初刻,中午歇息一個時辰,後晌未時起繼續操練直至天黑。倘若有誰怠慢了,軍法從事。」

    這一席話出口,眾將頓時炸了鍋一般議論起來。傲敦見狀大怒道:「吵什麼吵什麼?」

    步兵營千總叫做哈世剛,此人為色目人,乃是傲敦心腹。平日裡行事小心謹慎,倒是頗有心計。見到傲敦惱怒,不僅出列向著傲敦抱拳道:「大將軍容稟。」

    傲敦見到哈世剛,心中火氣卻是小了三分。見狀哼道:「講。」

    哈世剛這才慢條斯理道:「軍中大半是新兵,來歷也是頗為駁雜。若是倉促間管束的太嚴了,怕是要出亂子。」哈世剛這話說得很隱晦,其意很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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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兵皆是江湖中人綠林豪客及吃不上飯的光棍窮漢,更有一些地流無賴充數。這些人若是以軍法管制,怕是不用三天便會逃掉一半。

    傲敦聞言不僅再次怒道:「難道等明軍來了再操練?」哈世剛遭此搶白,頓時無言以對。傲敦望著眾將厲聲道:「明軍已打到了家門口,你等還要縱容兵士浪蕩到幾時?」眾將唯唯諾諾,無人敢大出一口氣。

    傲敦在廳上來回走動,突然一怔倒似響起了什麼,當即吩咐道:「哈世剛。」

    「屬下在。」哈世剛連忙上前聽令。

    傲敦想了片刻這才道:「從今日起,你的步兵營不光要巡視平涼鎮,這鎮外三十里方圓也皆歸你管。務必日夜巡視不得有誤。」

    哈世剛當即抱拳道:「謹遵大將軍將令。」

    傲敦鼻子裡恩了一聲,這才揮揮手道:「你下去吧,即刻點齊人馬饒鎮巡視。」

    哈世剛再次拱手道:「屬下告退。」

    哈世剛出了大廳,心中不由得叫苦。步兵營兩千人馬,日夜巡視平涼鎮?即是如此,也只能將兩千人分成三隊,每隊六百人巡視四個時辰。自己帶兩百人居中調度。心中計議已定,哈世剛便徑直回了步兵營。先是找來了自己的幾個得力屬下,一一吩咐了下去。為示公平,哈世剛自告奮勇當第一班值。

    騎在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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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哈世剛不禁苦笑,這一大早上的除了幾聲鳥叫,還個人影都不見,卻巡視的哪門子事啊?

    想必這哈世剛腦袋開過光,他這裡剛剛尋思完,迎面便來了一騎。馬上之人頂盔摜甲手持鐵槍,加上胯下棗紅馬奇駿非常,猛一看去真可謂是威風凜凜猶如天神下凡一般。

    哈世剛早已看到了來人,但晨霧未散也看不真切,等他帶著手下二百兵士走進時,不禁嚇得差點尿了褲襠。「是明軍。」哈世剛一聲叫喊,當即撥馬要逃。但隨後發覺不對,回過頭再看,來者只此一人,哪裡還有兵將?

    想到這哈世剛又調回馬頭,伸手在鞍勾上取下了大刀。

    「來將通名。」哈世剛趾高氣昂的喝問一聲。身後兩百兵士壓陣,還怕他區區一人?哈世剛對自己的武藝也是頗為自負的,平日裡與營中兵士賭鬥,便是三五個人也近不得身。此刻若是見到一個明軍就跑,為免會被眾屬下看輕了。

    「征虜先鋒將軍張大奎。」大奎橫槍立馬,話語中不帶一絲情感。本來這秋日晨風就冷,聽到大奎這句話,哈世剛不僅後脊背一陣發涼。

    張大奎的名號哈世剛還是聽過的,那簡直是戰神一般的存在。其獨自一人退十萬雄兵,隻身探慶陽城的事跡在元兵中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更加上前幾日傲敦設宴款待孫遷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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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天時,方九天也曾對大奎的身世弄墨渲染。

    連苗疆毒王方大俠就懼怕三分的人物,那本事能小的了?誰知哈世剛聽到大奎自報家門以後,竟是哈哈大笑道:「征虜先鋒將軍張大奎?就你一個人,你想征誰啊?」哈世剛笑的很放肆,不是他不怕大奎,是他壓根就不信面前之人就是張大奎,世間哪有那麼巧的事?前夜剛剛聽說了張大奎的名號,今天便見到了?

    大奎笑而不答,哈世剛冷聲笑道:「不管你是真是假,看本將軍擒了你再說。」話聲一落,策馬提刀直奔大奎殺到。

    兩人相距不過二十仗,哈世剛轉瞬衝到十丈處,大奎依舊是不動如山。哈世剛再進五丈,大奎動了。只見大奎右手一抖甩手打出一顆石子,這石子帶著疾風而去,直奔哈世剛坐騎的前腿。

    哈世剛此刻正全速衝擊,十餘丈的距離剛剛好讓戰馬的速度提至最高。哪成想還有五丈之遙便可近大奎的身,胯下馬竟是一聲悲嘶失了前蹄。

    「噗通」哈世剛這一個狗啃屎摔得那叫一個結實,整張臉搶在地上。由於沖式太猛,哈世剛在地上滾了兩滾才爬起身來。只覺臉上火辣辣鑽心的疼,心知是破了相了。雖是摔了這一跤,但哈世剛頭腦很清醒,可剛要起身只覺肩膀一沉。扭頭去看,卻是大奎單手持槍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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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如此能耐也該與我叫陣?」大奎微微一笑,這才續道:「我不殺你,你去叫傲敦換個像樣的來。若是找不到可與我一戰的,就叫傲敦親自前來便可。走吧!」

    哈世剛一咬牙,心知今天是栽了。但自己的戰馬久經訓練,按理不該失了前蹄啊?由此可見定是這張大奎搞的鬼,但自己技不如人如之奈何?

    哈世剛忍著週身劇痛,想慢慢站起身來。無奈右腿突然劇痛傳來,哈世剛冷哼一聲再次撲倒在地。大奎哈哈笑道:「沒想到你竟是如此沒用,連站都站不穩。」說著向遠處的一眾元兵喊道:「你們來兩個人,將你們的將軍抬回去吧。」

    主將一招便敗了陣,餘下的元兵哪裡還有心再戰。聽到大奎說不殺哈世剛,還叫他們過去救人。平日裡與哈世剛交好的十餘人忙奔上前來,抬胳膊的抬胳膊,抬腿的抬腿。還有人去牽了哈世剛的戰馬,撿起了哈世剛丟棄的大刀。

    哈世剛被眾兵士抬回了鎮中的將軍府,抬進了議事大廳。此刻傲敦正在對眾將部署著兵馬操練的事情,猛然見到被抬進大廳的哈世剛,不僅目瞪口呆。奔上前去仔細觀瞧,只見哈世剛半張臉血肉模糊,已是分不清哪裡是鼻子那裡是嘴了。

    傲敦氣憤之極,一把揪住同來的一名元兵衣領喝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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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元兵見到傲敦發怒,頓時結巴了:「大…大…將軍…將軍,鎮外有明軍。」

    「什麼?」傲敦本是怒火填胸,此刻聽到鎮外有明軍,頓時火氣煙消雲散。穩了穩神緩緩鬆了手,再去看哈世剛,傷成那樣還如何說話?無奈之下,傲敦再次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戰況如何,你與我細細講來。」

    兵士壯了壯膽子,這才回稟道:「鎮外只有一人,身穿明軍將軍戰甲,騎著高頭大馬。還自稱是『張大奎』。」聽到『張大奎』三個字,傲敦不僅吼道:「然後怎樣?快說。」

    兵士嚥了口唾沫,這才道:「哈世剛將軍與張大奎並未交手,哈世剛將軍是馬失前蹄摔得。張大奎說哈世剛將軍不濟事,叫我等回稟將軍,換個像樣的與他交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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