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望長安 文 / 無翼蝙蝠
第二天早晨，殷丞向人打聽好馬騰的住所後，一個人都沒帶就孤身去找馬騰了。到了馬騰行館，殷丞對門房報上了自己的名字，沒等多久被下人客客氣氣地請了進去，剛過了前庭，就看見馬騰和另一名男子一起迎了出來。
「馬大人，如此清晨便來打擾，抱歉、抱歉。」殷丞離很遠就抱拳對著馬騰打起了哈哈。
「哪裡話來，即便殷大人不來，馬某也要去找大人，說什麼打擾啊。」馬騰也是滿臉笑容地說道。
走到近前，殷丞注視著馬騰身邊之人，說道：「若是在下沒有猜錯的話，這位肯定是韓遂韓太守了。」
「在下正是韓文約，殷大人好眼力。你我今日能在金城相識，就是有緣，以後還要殷大人多多提攜啦，哈哈哈。」韓遂對殷丞的態度也很好，似乎超出了殷丞的估計。
「哪裡、哪裡，董卓一走，二位太守獨領涼州，千里之地、十萬鐵騎，殷丞偏居朱提此等蠻荒小地，該是二位提攜小弟才是，哈哈哈。」
「哦，哈哈哈，客氣、客氣！」馬、韓二人也一起大笑起來。
笑罷，韓遂對殷丞說：「我聽壽成兄言道，殷大人手下有三位猛將，昨日與我孟起侄兒戰了個不分上下，如此英雄韓遂甚為仰慕，為何今日不見他們同來？」
哦，我想你怎麼態度這麼好呢，原來是怕了他們啦，難怪，殷丞心中暗想，「說來慚愧，在下從朱提小地而來，手下那班人都是野人，對什麼都好奇，我讓他們幾個留在館驛約束手下呢，不然萬一鬧出什麼事來，可就太對不起馬大人一番好意了。」
「殷大人不必如此拘謹，就讓他們四處看看、領略一番此地風光，待在驛館只怕悶壞了這等好漢。」馬騰很無所謂地說著。
「韓遂真是羨慕二位，殷大人有三員猛將，壽成兄也有孟起相助，若是換成昨天與殷大人相識，韓某定當更為羞愧。不過今日卻有大大不同，昨晚韓某有幸亦收得一員虎將，此人武藝高強、弓馬嫻熟，不遜孟起多讓，哈哈哈。」韓遂大笑。
「哦，有這等好事，不知此人是誰，能否讓我等見識一下英雄。」馬騰奇道。
殷丞點了點頭，卻沒說話，心中卻暗想，會是誰呢？在西涼，能和馬超差不多的，應該只有龐德，難道龐德投了韓遂而不是馬騰？
韓遂走到門邊，對外輕聲吩咐了幾句，不一會兒，門外走進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青人。
「末將閻行拜見韓大人。」來人單膝跪地，對韓遂行了個大禮。
「閻行閻彥明！！！」殷丞一驚，脫口而出，對哦，怎麼把他給忘了。
「你們認識？！」馬騰、韓遂異口同聲地問道。
「不，不認識，在下只是略有耳聞，呵呵，略有耳聞罷了。」殷丞急忙推脫。
「哦。」
此時馬騰倒沒太大反應，韓遂就不一樣了，韓遂是金城郡人氏，閻行就是本地榆中人，連他都是昨天才知道有這個閻行的，殷丞怎麼可能知道呢，因此韓遂看向殷丞的眼光中就有了一絲警覺。
「來，彥明，過來拜見兩位大人，這位是馬騰馬太守，這位是殷丞殷太守。」韓遂替馬、殷二人介紹道。
「閻行見過兩位太守大人。」
「不必客氣。」馬騰隨意地擺了擺手。
「閻將軍無需多禮。」殷丞說道。
殷丞是無心的，可聽到韓遂耳裡就不一樣了，這個閻行剛投到自己手下，還沒替他安排職位呢，你殷丞現在就稱他為將軍，不會是想挖我的牆角吧。殷丞哪知道這個時代的將軍是一種職務，不是一種稱謂，他叫閻行將軍，等於是在對他說，別在韓遂手下干了，來我這兒吧，來了我就給你當將軍。
殷丞沒留意到馬騰、韓遂臉上的詫異，也沒注意閻行表情的尷尬，他見三人都不說話了，就主動開口和閻行搭訕：「殷丞在朱提之時就聽別人說起過彥明之名，今日一見果然出類拔萃，哪天彥明要是有空，請到驛館來一趟，我替你介紹幾位好朋友認識、認識。」
此時韓遂突然想到，這個殷丞不就是前一段時間派人四處徵召人才，搞得中原大地雞飛狗跳的傢伙嘛，剛才怎麼沒想起來呢。不行，不能讓閻行繼續留在這裡了，那不等於放塊肥肉在惡狼的面前嘛！
「彥明，你先下去吧，我和二位大人有事相商。」韓遂趕緊把閻行打發走了。
「對了，殷大人，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嗎？」馬騰問道。
「啊，對，險些忘了，是有事需要二位鼎力相助。馬大人已經知道了，殷丞是為了劉益州的差事而來，現在扶風被董卓所佔，殷丞的差事萬難完成，可又無顏回去見劉大人，所以在下想了個變通的辦法，如果二位大人肯相助，在下不單能順利交差，還能立一大功。」殷丞回答道。
「究竟要我等如何相助？」
「益州地處偏遠，盜匪橫行肆虐、士族桀驁不馴，劉益州想要真正地掌有這個天府之國，必須要建立一支能征善戰的強大軍隊。說起軍隊，要論戰力之冠，必首推騎兵無疑，然益州無馬，難以組織起像樣的騎兵。為此，殷丞希望二位太守能賣些馬匹給我，西涼駿馬天下聞名，若在下能帶回大批涼州馬交與劉益州，則劉大人定會大喜而不究其它，在下也就算是交差了。」
「這個……似有不妥。涼州軍馬事關國運，若無朝廷政令，馬騰可不敢私下買賣，非是我等不願出力，還請殷大人海涵。」馬騰為難地說道。
「馬太守的為難之處，殷丞豈會不知。不過，說句大不敬的話，現在的朝廷還是那個威加天下、四夷來朝的大漢王朝嗎？閹黨魅主於內，何進專權於外，再加上現在又去了個狼子野心的董卓，朝廷……哈哈，朝廷……若非如此，劉益州大可上書朝廷要求配給馬匹，又何必在下向二位提此無禮要求呢。」殷丞繼續遊說。
「殷大人所言我等亦是明白，不過如今董卓剛走，其心不明，更是帶走大量馬匹，況且北方夷族趁我大漢勢微，紛紛欲為蠢動，我和文約需兩面應對，馬匹自給尚且不足，確實無法賣與大人啊。」馬騰還是不答應。
「馬太守所慮不過是北方夷族和東面董卓，若我用一物與太守交換馬匹，且可使大人免於首尾不能相顧之困，不知大人是否願意。」
馬騰一皺眉，說道：「還是算了吧，馬匹確實不能用於交換，希望殷大人諒解馬某無奈之舉。」
「既如此，殷某也無話可說了。只可惜了那千古名城，可惜了千載難逢之良機，唉可惜！」殷丞又是歎氣又是搖頭，裝出無限懊喪的樣子。
「且慢，不知殷大人欲以何物交換，如何交換？」韓遂在一旁插嘴問道，他聽出殷丞話裡有話。
「文約！」
「壽成兄，聽聽無妨，呵呵，無妨。」
「我希望二位太守能無償提供我良馬三萬匹，公母各半，以後每年再低價賣給我一萬匹馬……」
殷丞還沒說完，馬、韓二人的嘴已經咧到耳朵邊了，這種要求他也敢提，他能用什麼作為交換呢？
只見殷丞用手一指東方，說道：「作為交換，我替二位大人拿下千古名都－－長安！」
『吧、吧』兩聲輕響，馬騰、韓遂的下巴同時脫臼。
「長安！！！」韓遂揉著下巴驚呼道。
「是的，長安。」殷丞很肯定的說道。
「殷大人，長安何等重要，那董卓必留重兵守衛，你連扶風郡都不敢去，憑什麼說你能拿下長安？」馬騰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立刻想到了這個破綻。
「我當然拿不下長安，不知二位太守能否攻下長安？」殷丞不答，反問道。
「不能。」馬騰很肯定地點了點頭，韓遂也在一旁表示同意。
「二位太守，再加上我殷丞，拿下長安就不在話下了，算不算殷某將長安拱手相送呢？」
「這個……殷大人能有幾分把握拿下長安？」韓遂問道。
「現在肯定不行，不過只需稍微等上些許時日，一旦時機成熟，殷某思得一計，若依計行事，襲取長安如翻掌爾。」殷丞又開始遺憾手裡沒有白羽扇了。
「哦，願聞其詳。」韓遂積極地說道。
「董卓乃狼心之徒，此去洛陽非為勤王，為的是把持朝政，何進無謀之輩，引火燒身不日便將身故。何進一死，無人再能制肘董卓。董卓生性暴虐不仁，一旦把持朝政，必先剷除異己，而後亦將欺凌幼主，天下群雄豈能熟視無睹。屆時關東群雄必聯合以抗董卓，以董卓一人之力，如何能與天下群雄抗衡，又怎還顧得上長安。至於說以何計取之，殷某心中自有計較。」殷丞很無良地賣了個官子。
馬騰、韓遂地頭不語，似乎還在考慮殷丞說的那些可能性，殷丞也知道就憑自己這幾句話，還不足以打動二人的心，就再次補充道：「二位太守不必現在就答覆，等到關東群雄聯盟之日，你我再坐下細細商議此事，亦不遲矣。」
「好，就這麼說定了。」韓遂連忙答應。
「那……好吧。」馬騰猶豫了幾下，最終還是同意了。